孫煥德 李景太

一九六一年，胡建良在齊齊哈爾實驗中學高中畢業(yè)后，大學不考，干部不當，告別父母，立志務(wù)農(nóng)，毅然離開了城市。他到陌生的安達市天泉公社立志大隊落戶三年來，以頑強的毅力學習毛主席著作，參加生產(chǎn)斗爭、階級斗爭，決心要在農(nóng)村的廣闊天地里鍛煉成為一個新型的農(nóng)民。他先后被評為“五好社員”、“五好青年”和市的先進生產(chǎn)者。最近，被黨支部接受為中共預(yù)備黨員。

毛主席著作，是照耀胡建良走革命化道路的火炬；胡建良的成長，是跟他認真學習毛主席著作分不開的。

人生道路的選擇

胡建良家住城市，是一個建筑工人的兒子。中學時期，他認為工程師拿錢多，穿得好，可以坐小汽車，想當工程師；后來，覺得工程師不如作家可以留名千古，又一心一意想當作家。

一九五七年，反右派斗爭時，胡建良在哈爾濱十一中學三年六班念書。一天課余，他雙手拿著一張報紙看得目瞪口呆：丁玲不是自己所羨慕的作家嗎，她怎么犯了“一本書主義”的錯誤？這件事使他猛然一驚。“一本書主義”為什么是錯誤的？他希望找到深刻的回答。在組織和同志的啟示下，他連借帶買湊齊了《毛澤東選集》一、二、三卷，一頁一頁地翻目錄，把目錄全翻遍了，也沒有找到有關(guān)這個問題的標題。隔了幾天他又拿起毛主席著作，選擇了幾篇文章試讀，看看能不能得到答案。當他讀到《紀念白求恩》、《為人民服務(wù)》等文章時，不禁沉思起來了。毛主席號召學習白求恩毫不利己專門利人的革命精神，做一個高尚的人，一個純粹的人，一個有道德的人，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一個有益于人民的人。這一席話，觸動了他的思想，他開始覺察到一事當前、先為自己打算是不對的。一個人將來能成為什么樣人，問題不在干什么，主要在于為誰去干。以后，再有人問他是不是要當作家，他干脆地回答：“當作家不是我的理想，我的理想是將來能夠更好地為祖國和全世界人民的利益服務(wù)，至于將來要干什么，也得看革命的需要?！?/p>

一九六○年，黨提出大辦農(nóng)業(yè)、大辦糧食的號召，學校對學生加強了以農(nóng)業(yè)為基礎(chǔ)的發(fā)展國民經(jīng)濟總方針的教育。胡建良積極響應(yīng)號召，成為全校參加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勞動的積極分子之一。那年寒假，胡建良為了探索農(nóng)業(yè)勞動有沒有前途，除了復習功課、參加社會活動外，用了很多時間讀毛主席著作。在《五四運動》一文中，毛主席關(guān)于“革命的或不革命的或反革命的知識分子的最后的分界，看其是否愿意并且實行和工農(nóng)民眾相結(jié)合”的教導，不只一次引起他的深思。他想，毛主席在一九三九年指出的知識分子和工農(nóng)民眾相結(jié)合，就是投身到偉大革命斗爭的第一線。那么今天的第一線在哪里呢？他想起了毛主席在《中國農(nóng)村的社會主義高潮》一書中的一個按語中指出的：“農(nóng)村是一個廣闊的天地，在那里是可以大有作為的?！边@時，他思想豁然開朗，認識到今天的第一線，就是到農(nóng)村去，為改變農(nóng)村一窮二白的面貌而奮斗。從這個時候起，社會主義的農(nóng)村像磁石般吸引著他，在他思想上產(chǎn)生了一個強烈的當新型農(nóng)民的愿望。

一九六一年七月，胡建良高中畢業(yè)后，決定走向農(nóng)村，同社會上落后輿論和家庭的阻攔，展開了一場尖銳的斗爭。因為他沒有報考大學，有的同學和老師感到十分驚訝和惋惜，說他是班里的“五好”學生，優(yōu)秀團干部，曾得過五次獎狀，不考大學太可惜了。在家里母親也責備他說：“念了書當莊稼人不合算，這些年白供給你了。”真的念了書到農(nóng)村去就可惜嗎？不合算嗎？他想，一個人終身的事業(yè)，應(yīng)該在青春的時候有個明確的方向，不能因為舊思想、舊勢力的作怪而發(fā)生動搖；一個高中畢業(yè)生可以作多種準備，但是，到農(nóng)村去和農(nóng)民結(jié)合，這是一個有理想、有志氣的知識青年應(yīng)走的革命道路，我既志愿選擇這條道路，就堅定不移地要走這條道路。但是當他正準備動身時，突然又接到學校的一封來信，信里說：“學校已為沒報考大學和報考大學未被錄取的同學安置了工作，現(xiàn)擬安置你到齊齊哈爾市糧食局做化驗員工作，望接到信，速到學校報到?！蹦赣H為學校給胡建良找到工作十分高興，說：“這個好機會不能錯過。”催他馬上到學校報到去。但是他卻又一次說服了母親，堅決到農(nóng)業(yè)第一線去。

一九六一年十一月七日，十九歲的胡建良，辭別了母親，背著行李，奔向新生活的目的地——安達市天泉公社立志大隊。

思想感情的變化

滿懷革命熱情的胡建良，到了立志大隊后，干部、黨員和貧下中農(nóng)非常歡迎，夸他敢到窮隊落戶，是個好樣的，有骨氣，不愧是毛主席教育出來的青年人。但也還有些人半信半疑，說小河養(yǎng)不住大魚，兔子尾巴長不了，住不上幾天就會溜走的。

胡建良下地前一天，黨支部書記囑咐他說：“吃、住就在老羊倌徐景春家里，他是老貧農(nóng)，單身漢，大隊里的模范畜牧員，就是有點倔脾氣，要注意好好相處。”胡建良表示，一定處好，堅決地住下去。但當他登上徐景春的家門，四下一望就傻眼了：雞飛兔跑，臊臭味直嗆鼻子；再打量老羊倌，臉上胡子拉查，手上繭巴巴，身上還沾滿了泥水。他心里跳動一下，臉上的笑容立刻消逝了。他想拔腿回大隊，但又有點不好意思，只得勉強把行李放下。

能不能和老羊倌生活下去呢？第二天，胡建良干完活，讀了《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毛主席說：“最干凈的還是工人農(nóng)民，盡管他們手是黑的，腳上有牛屎，還是比資產(chǎn)階級和小資產(chǎn)階級知識分子都干凈?！睘槭裁凑f工人、農(nóng)民是最干凈的呢？他還不十分理解。過了幾天，胡建良在老羊倌身上發(fā)現(xiàn)了一些新的情況。他親眼看見老羊倌給有病的小羊做苞米面粥吃；后來又了解到，老羊倌過去還曾用自己新做的燈芯絨衣服去包剛生下來的小羊；用自己舍不得喝的酒灌有病的小羊；天冷時把小羊放在炕頭上……。胡建良暗暗自問：如果輪到自己頭上，能不能做到呢？那么老羊倌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呢？老羊倌為公忘私的品質(zhì)正是自己所不及的。想到這里，才懂得了毛主席說的工人、農(nóng)民是最干凈的，是說他們有個干凈的靈魂。頓時，胡建良覺得毛主席的教導格外親切、深刻，幫助他認識了老羊倌；老羊倌的行為幫助他加深理解了毛主席的教導。

從此，胡建良由不喜歡老羊倌到喜歡老羊倌了。他和老羊倌吃一鍋里的飯，睡在一個炕上。有的時候，老羊倌起、墊羊圈的活沒干完，胡建良抽出空來就幫助干，干完一塊回去；也有的時候，胡建良干活回來晚了，老羊倌把做好的飯放在鍋里等他回來一塊吃。這兩個人：小者對老者敬，老者對小者愛，真像一家人。社員看到這種情形時說：“胡建良在老羊倌家里住長了，這可真是‘雞窩里養(yǎng)住‘鳳凰了?！?/p>

艱苦勞動的鍛煉

能不能在農(nóng)村長期生活下去，艱苦的勞動對胡建良是個嚴重的考驗。而他以毛主席教導的“敢于斗爭，敢于勝利”的革命精神，戰(zhàn)勝了各種困難，自覺地接受了鍛煉。

那年七月，胡建良和社員一起拔麥子，一開始，他氣勢很猛，還保持和別的社員在同等的“跑線”上。當接近中午，烈日當頭，胡建良氣喘、手脹、腰酸，臉上流汗，眼睛發(fā)花，慢慢落在別人的后邊了。他幾次站起來直直腰，想追上去，都沒能夠?qū)崿F(xiàn)。后來伸腰也不覺得解乏，真恨不得躺在麥地里歇一會。他硬著頭皮，咬緊牙關(guān)，堅持干了一天。

晚上，胡建良飯沒吃，話沒說，一頭栽到炕上，心里翻騰，要睡又睡不著。他問自己：拔麥子頂不了，明天干點輕活不行嗎？干輕活，誰去拔麥子呢？這時，他又忘記了疲倦，習慣地把放在墻臺上的《毛澤東選集》拿下來，翻讀著幾篇文章。當他讀到《愚公移山》這篇文章時，把拔麥子同移山對比，把自己同愚公對比，認為：拔麥子不像移山那樣艱難，是自己把拔麥子看得過于艱難了；愚公能移山，自己不能拔麥子，是自己沒有愚公那樣向困難作斗爭的頑強毅力。想到這里，他滿身是勁，決心以“愚公移山”的精神，在困難面前挺直腰板子！

第二天，第三天，直到隊里的小麥拔光了，胡建良都是和男社員一樣，同去同歸，一次也沒掉過隊。這件事被全屯人知道了，都傳為奇談，有的人說：“念大書的能和莊稼人一樣吃苦，這可真不易！”也有的人說：“建良這小伙子，大概是‘老虎脫生的天生不怕硬?！逼鋵崳甲约褐?，哪有天生不怕硬的呢？他在日記上寫道：“梅花香自苦寒來，寶劍鋒從磨礪出。我要在勞動的洪爐里，百煉成鋼?！?/p>

胡建良以硬抵硬，不避艱苦，以后隊長點“將”有胡建良，社員選“兵”有胡建良。擔水澆菜、翻菜埯子，又臟又累的活胡建良總是挺身而出。

階級斗爭的考驗

在五星紅旗下長大的胡建良，到農(nóng)村后不僅投身到改變落后隊面貌的生產(chǎn)斗爭中，同時也卷入到農(nóng)村的階級斗爭風浪中。在黨的教育和毛主席關(guān)于階級斗

爭學說的教導下，使他在復雜尖銳的階級斗爭面前，增強了階級和階級斗爭的觀念，識別了方向，分清了是非，受到了深刻的教育。

胡建良剛來到農(nóng)村，看到有的人不好好參加勞動，搞投機倒把，有的人蓋小廟，跳大神，搞封建迷信活動。當時，他只單純地認為這些人是自私、落后。

一九六二年，黨的八屆十中全會的公報發(fā)表了。他抱著學習政治的熱情，一口氣讀完了公報。他懂得了從資本主義到共產(chǎn)主義整個過渡時期，存在著階級和階級斗爭。他反復琢磨：階級和階級斗爭在哪里呢？為了弄清這個問題，他重新學習了《中國社會各階級的分析》、《論人民民主專政》、《關(guān)于正確處理人民內(nèi)部矛盾的問題》等文章，使他認識到分清誰是敵人、誰是朋友是革命的首要問題，觀察和處理問題也得用階級分析的方法。胡建良學了就用，馬上訪問了老黨員、老干部、老貧農(nóng)，對第三生產(chǎn)隊三十六戶，進行了社會階級調(diào)查，并同老貧農(nóng)徐景春一起，通過各種表面現(xiàn)象，細致分析不同階級的不同本質(zhì)。從而他發(fā)現(xiàn)被推翻的地主階級，不甘心死亡，經(jīng)常興風作浪，妄想復辟；有些富裕中農(nóng)，在社會主義道路上，左右搖擺，幻想走個人單干的資本主義道路；個別貧下中農(nóng)受了地主、富農(nóng)的拉攏和富裕中農(nóng)的思想影響，不知不覺地替敵人幫腔。他這才大吃一驚，進一步理解到，現(xiàn)在不僅有階級斗爭，而且就在自己的身邊，每時每刻地影響著自己，必須擦亮眼睛，提高警惕。

事實上，階級敵人已經(jīng)向他展開了猛烈的進攻，企圖把他拉下水去。有的不法分子，見到胡建良在隊里當會計，帳清錢清，大公無私，一心向著生產(chǎn)隊，一心向著貧下中農(nóng)，就兩次把小姨子介紹給他做對象，企圖通過女人和請客吃飯的辦法拉攏他，他識破了這個詭計，堅決拒絕了。這個進攻被打退了，另一個敵人又伸頭了。富農(nóng)分子滿子學花言巧語地對他說：“年輕輕的，吃點穿點吧，我年青的時候，除了講吃就論穿，現(xiàn)在年歲大了，啥也完了?！边@些話，不但沒有迷惑他，反更激起了他對階級敵人的憤恨，同敵人展開了面對面的斗爭。他在日記里寫道：“敵人的花言巧語說不倒，阿諛奉承夸不倒，請客送禮拉不倒，金錢美女買不倒?！?/p>

偉大的社會主義教育運動，又使胡建良受到了一次深刻的階級教育。在訪貧問苦的時候，深受地主階級剝削的老貧農(nóng)李秉芳對他說：“過去給地主扛活，冬天打場沒棉襖，兩腿凍得都是凍瘡?！崩畋鼊诰砥鹧澩饶_，指著腿上的瘡疤說：“這就是當年的記號啊?！庇指嬖V他，有一年給地主拉柴禾，把車弄壞了，地主拿著扎槍頭子，把他趕出來，一年的工錢白搭了。奶奶死了，到處是地主的土地，不讓埋，抬著走了四十多里地，埋在荒草甸子上。這些苦難的家史使胡建良一陣陣心酸，他想自己也是苦根上的瓜。從前，父親當建筑工人，每天拚死拚活地干，一家人還是吃不飽穿不暖，常常用糠菜充饑。妹妹得了病，沒錢治，眼巴巴地看著死了。老貧農(nóng)的血淚史使他認識到苦不是他一家的苦，是階級的苦；恨不是一家的恨，是階級的恨。他下決心，做無產(chǎn)階級的好后代，做共產(chǎn)主義的接班人。因而，他把勞動人民的苦看成是自己的苦，把勞動人民的幸福看成是自己的幸福。單身老貧農(nóng)、老黨員李振江病了，他為他請大夫，燒水煮飯，喂飯喂藥，端屎端尿，整天整夜守在他的身邊。老貧農(nóng)說：“胡建良算得上是窮根上的苦瓜，敵人是扭不掉的，有了這樣的年青人，窮人的江山是保得住的?！?/p>

在革命化道路上繼續(xù)前進

在集體勞動和日常生活中，胡建良處處遵循毛主席關(guān)于“革命第一，工作第一，他人第一”的教導，把革命的事業(yè)、集體的利益擺在第一位，哪里需要就到哪里去，毫不計較個人的得失，將自己的青春和智慧全部獻給革命事業(yè)。

一九六二年春天，大隊黨支部派他到第二生產(chǎn)隊當會計。在實踐中他體會到，一個會計當生產(chǎn)隊“半個家”，如何把錢用得得當？把物資管理好？他學習了《我們的經(jīng)濟政策》的文章，毛主席指出：“貪污和浪費是極大的犯罪。……節(jié)省每一個銅板為著戰(zhàn)爭和革命事業(yè)，為著我們的經(jīng)濟建設(shè)”。使他認識到，一切應(yīng)當從小事做起。因此，隊上成車成堆的蔬菜，放在他們院里，可是他從來不拿一棵菜吃。一天清早，胡建良沒顧得帶干糧，和社員史洪清等三個人趕著一大車蔥出去賣，直到晚上八點多鐘，三個人坐著空車回來，都沒有吃飯。這一大車蔥賣了三百零九元，還換回許多雞蛋，他們?yōu)槭裁床幌滦○^呢？或是煮幾個雞蛋吃呢？胡建良說：“隊里不寬裕，社員收入點不容易，辦生產(chǎn)隊得像家里過日子一樣，該省點就省點?！?/p>

的確胡建良在個人生活上，也保持艱苦樸素的作風。他認為人活著，不能為黨為人民多做點工作，而只想吃、喝、玩、樂，就失去了人生的意義。他穿的衣服縫了又縫、補了又補，一件大衣穿了七年，破得實在不行，就改成棉襖。有的社員看他思想好、勞動好、學習好，就多次給他介紹對象，他說：“我現(xiàn)在還很年青，再過五、六年也不晚?！?/p>

在毛澤東思想撫育下，胡建良踏上了和工農(nóng)相結(jié)合的道路，取得了良好的開始。但他深深地知道，過了高山還有峻嶺，過了一段還有一程，這只不過是革命化道路上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