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 路
《文獻》第四十二期,有徐志嘯作《“東皇太一”春神考》一文,以“太一”、“東皇”分別考之,而定東皇太一為春神。卻沒有提到,宋詞人高似孫在《鶯啼序》一調(diào)的小序中,即已有東皇太一為春神之說。序云:
屈原《九歌·東皇太一》,
春之神也。其詞凄惋,含意無窮。略采其意,以度春曲。
言屈詞凄惋,或未盡然,但詞人著力賦一春字,卻似“含意無窮”。如:“青報春來了,玉鱗鱗風旎。陳瑤席、新奏琳瑯、窈窕來薦嘉祉。桂酒洗瓊芳,麗景暉暉,日夜催紅紫。湛青陽新沐,人聲澹蕩花里?!彼脐愃纪豕P下的洛神,又與波提切利《春》中的景象差相仿佛。只是波提切利將一個小愛神繪在一片春蔭之外,而中土的春神早將愛裝在心里。女神翩至世間,本就是“光泛崇蘭,坼遍桃李,把深心料理”。惜春神不駐,只能“猶戀余綺”。而“天時相代何日已”,惟“殷勤舉酒酬春”,寄望春還矣。其旨去屈詞原意已遠,但確是對東皇太一究竟何神這一“長期懸而未決之疑”發(fā)表了意見,只不詳其所據(jù)也。(高氏《鶯啼序》見《全宋詞》第2269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