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魏積安,青年朋友更多的只是知道他在小品舞臺上飾演的樸拙可愛、妙趣橫生的大個子兵和“伙計(jì)”,對他在話劇藝術(shù)上所取得的成就也許所知甚少。他曾先后榮獲過中國戲劇梅花獎、首屆“文華杯”男主角獎、“白玉蘭杯”最佳男主角獎、全軍話劇表演一等獎……知道了這些,青年朋友對于自稱是“準(zhǔn)笑星”的魏積安,或許會有一個較為全面的認(rèn)識。
對于李文華,本主持想多說幾句:在中國當(dāng)今的相聲界,最具悲劇意味的笑星當(dāng)屬李文華。他曾先后同侯寶林、劉寶瑞、郭全寶、郝愛民、姜昆等名家大腕合作過,但數(shù)十年慘淡經(jīng)營,專心藝道,成效卻不大。搭檔們紛紛功德圓滿、功成名就,而他在群星璀璨的舞臺上,卻顯得不那么耀眼,不那么奪目。但憑著對相聲藝術(shù)執(zhí)著、深沉的愛,他終于在80年代中期開始走上事業(yè)的巔峰?!度绱苏障瘛贰对姼枧c愛情》等相聲段子,使得他名聲大振。觀眾們對他那張?zhí)貏e的臉有了特別的印象。因?yàn)樗樕系拿康腊櫦y里都好像藏著用不完的憨態(tài)可掬的幽默。然而天有不測,喉癌這時拜訪了他,他不得不忍痛永別舞臺……在邀請他參加擂臺之后,他數(shù)次打電話和寫信給本欄主持,反復(fù)要求少介紹他,多介紹“那些正活躍在舞臺上為觀眾帶來笑聲的演員”。這種謙遜、誠懇的藝德、人品,不僅對于同行,即使對許許多多的普通人,也會多少有些啟悟吧?!
(今年65歲,1949年開始業(yè)余說相聲,1962年調(diào)入中國廣播說唱團(tuán),成為專業(yè)相聲演員。《時間與青春》《詩歌與愛情》《如此照像》等相聲段子受到廣大觀眾的厚愛。1984年卻因?yàn)楹戆┒绖e舞臺。如果說這輩子有什么遺憾的話,那就是在我還并不老的時候,就無法繼續(xù)從事我熱愛的相聲藝術(shù)。
人生之大憾,莫過于此。)
吃飯
有這么一個人,各方面表現(xiàn)都不錯,就是吃飯“狠點(diǎn)兒”。甭管同桌坐多少人,坐的都是誰,只要他一拿起筷子,這就開始六親不認(rèn)。袖子一挽,胳膊一伸,倆眼一瞪,大嘴一咧,腮幫子一甩,干的稀的足這么一扒拉。這么說吧,他左右兩邊的椅子沒人敢坐,怕濺一身菜湯兒。為這他愛人不讓他在外面吃飯,怕招人笑話。有一次他岳父過60壽辰,他去祝壽。去了就得吃飯。他愛人說:“吃飯行,但必須聽我指揮?!彼f的指揮不是像音樂會上那樣,看著指揮棒吃,指魚吃魚,指排骨啃排骨,指丸子就夾丸子。凈看指揮棒了,再把丸子捅別人嘴里,那更鬧笑話了。她是用鼓點(diǎn)兒指揮。去的時候,把哄小孩玩兒的鼓帶著,支起來放在吃飯那屋的窗臺上,鼓槌兒用繩兒一系,繩的這頭拴上個老玉米。明著是哄孩子,實(shí)際是指揮吃飯?!昂煤⒆樱爧尳o你打鼓?!币蛔Ю嫌衩祝班狻惫囊豁?,這位就拿起筷子夾菜——在家就這么定的,鼓不響不許摸筷子!
祝壽那天,指揮的和被指揮的演習(xí)得還算默契,眼看一頓飯快吃完了,愣沒讓人瞧出來是聽著鼓點(diǎn)兒吃的,而且還頗受好評:“你看人家吃飯多文明,姿勢多美,又好看又不累得慌?!薄澳銊偪闯鰜硌??我一眼就看出他練過吃飯……”他愛人在一邊聽著高興,這主意是她想的呀。本來是怕人笑話,沒想到還露了一小臉,真是歪打正著。一高興,抱著孩子到廚房聊天去了。她剛走,就溜過來兩只雞,照著老玉米一啄,“噔”,鼓響了,這位一聽,趕緊抄筷子夾菜:“還是媳婦疼我,怕我吃不……”“噔”又響了,“嗯,還讓我吃?”又夾一筷子。剛一張嘴,“噔噔噔”,一串脆響,“還嫌吃得慢?”這位納悶兒,別人看著他也納悶兒呵!“剛才挺文明的,怎么變了?”“是啊,你看后勁還真足,有點(diǎn)兒不正常?!薄霸S是犯病了吧?”敢情是雞想把老玉米拽下來,“嘣兒嘣兒”緊啄,鼓點(diǎn)兒也就越響越快。所以這位比雞還忙,上足了弦似的,揮舞著筷子,一個勁地往嘴里摟,旁邊有人怕他噎著,給他盛一碗湯:“姑爺,您先喝碗湯?!彼粩[手:“再喝湯就更趕不上鼓點(diǎn)兒啦!”
糟糕
(男,38歲花妙筆第一次接觸小品,是在1988年參加全國喜劇小品大獎賽,我創(chuàng)作并主演的《書香門第》獲得優(yōu)秀編劇獎和表演一等獎。打那以后,陸續(xù)與楊蕾等人合作了《大個子兵小個子兵》《中年婦女》《一正一負(fù)》《旅游區(qū)的夜晚》等小品,在觀眾心目中我也就算是個“準(zhǔn)笑星”了。以后是否有可能成為一個真正的笑星,對此我實(shí)在毫無把握,只能是盡己所能,踏踏實(shí)實(shí)去做。有道是“功夫不負(fù)有心人”,這話我信。)
生活中,有些人因?yàn)轳R虎大意,因?yàn)榈粢暂p心,出乖露丑的事很多,所以倒也不必為此大驚小怪。但在舞臺上,那可就不一樣了。想想看,一個演員在表演的過程中,突然忘掉了臺詞,或穿錯了服裝,拿錯了道具什么的,而觀眾又都瞧出來了,你想想,這戲還怎么演?恐怕世上最糟糕的事莫過于此了。
但這糟糕的事偏偏就讓我給碰上了。那次,在一出叫作《雙喜臨門》的話劇中我扮演一位老大爺,上場前陰差陽錯,將乳膠誤作酒精膠來粘貼胡子。那時正是盛夏,在臺上呆不了幾分鐘,演員們就會出汗。對其他人也許沒什么大不了的,對我卻不啻是一場災(zāi)難。因?yàn)槿槟z不能沾水,一沾水就會失去效力……我正跟一個演員說著臺詞,說著說著,就感覺我上唇的胡子翹了起來,我趕緊用手按住。但光按胡子不行啊,總還得說臺詞吧!可沒說兩句,唇上的胡子掉到了地上。我只好硬撐著,咬著牙繼續(xù)說臺詞。兩分鐘不到的功夫,下巴上的胡子也掉了下來。加上貼胡子的部位不化妝,那顏色就同臉上其他化妝化得五彩繽紛的部位顯得對比過于強(qiáng)烈,觀眾的反應(yīng)可想而知。那時,我站在臺上,一個十分尖銳的感覺就是,我像一個地地道道的小丑。
今生今世我再也不愿碰見這種糟糕的事情了。只要是演員,大概都會有我這種想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