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米哈伊爾·佐謝科 張維科
本世紀初,在列寧格勒住著一對中年夫婦。丈夫是國家政府的一位官員,非常熱愛自己的工作。
盡管他來自農(nóng)村,又沒有文憑,然而在大城市工作和生活了許多年,加之他愛動腦子,使得他見多識廣。有時他能在有些場合發(fā)表演說,甚至可以同不少專業(yè)人才進行學術辯論。
可是,有誰能相信他妻子卻目不識丁?盡管她和丈夫一起從鄉(xiāng)下來到城市,可仍是個文盲,她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丈夫每每談到此事都替妻子犯愁,可是其妻卻滿不在乎。
“親愛的,你應該學會簡單的讀寫才對。目前全國正在努力擺脫世代遺留下來的無知和愚昧。你作為一名官員的妻子卻只字不識,真讓人著急?!薄耙寥f·尼古拉耶維奇,你說什么?讓我學習?我連筆都不會拿,怎么學?學什么?還是讓年輕人學吧?!逼拮觿e拉蓋婭對丈夫說道。
一天上午,別拉蓋婭給丈夫縫衣裳。她無意中發(fā)現(xiàn)上衣口袋內(nèi)有一封信。只見信封干凈整齊,上面用端正秀氣的字體寫著地址,信封散發(fā)出香味?!半y道他在欺騙我不成?這可能是情人寫給他的,欺負我沒文化……”
她打開信紙,生平第一次抱怨自己不識字?!坝锌赡苓@封信是別人寫給丈夫的。不管怎么樣,我必須盡快搞清楚信里寫著什么?;蛟S我的生活會發(fā)生變化,說不定我由此要返回鄉(xiāng)村去……”
想想丈夫近來的變化越發(fā)使她滿腹狐疑。怪不得他買了頂新帽子,他胡須梳理得整整齊齊,皮鞋擦得锃亮。她想了許多。要讀懂信是根本不可能的,而把這封信給別人看又是萬萬使不得的。
丈夫回家后,她對那封信只字不提,并盡量心平氣和地同丈夫交談。最后她突然說自己想學點文化,免得有時在家閑得慌。
“太棒了,我教你?!闭煞蛳渤鐾狻?/p>
在兩個多月里,別拉蓋婭天天堅持讀、寫到深夜。幾乎每天深夜她都偷偷地把那封信拿出來,總想盡快弄懂它。但是每次都讓她失望。
過了4個多月,別拉蓋婭終于學會簡單的讀寫了,但離不開字典。
有一天,她趁丈夫不在家就拿出那封信讀了起來。
她十分吃力地讀了幾行,覺得很累??墒切偶埨锷l(fā)的香水味迫使她堅持讀下去:尊敬的伊萬·尼古拉耶維奇同志:
我按您的要求已把書信寄出了。想必兩三個月內(nèi)您妻子借助字典會讀懂它的。只希望我們的用心良苦能奏效。
此致
您的同事:瑪里亞·博羅尼娜
別拉蓋婭連讀數(shù)遍,她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想起丈夫的一片誠心,想起他們美滿如初的生活,她又非常開心地笑了。
(于雪梅、徐光立摘自《青年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