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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是一口無底的井——看王繼先如何創(chuàng)建國以來揚州市經(jīng)濟犯罪之最
1998年4月9日。江蘇省揚州市開庭審理了一起建國以來該市經(jīng)濟犯罪之最。犯罪主角叫王繼先,現(xiàn)年51歲,原任江蘇省揚州市外經(jīng)委副主任兼經(jīng)濟技術開發(fā)區(qū)副主任和開發(fā)總公司總經(jīng)理等職。這起案件因為所涉金額創(chuàng)揚州建國以來之最而格外引人注目。
上午11時,法庭作出一審判決:被告人王繼先以貪污、受賄、挪用公款、賭博四罪并罰,一審判處死刑,緩期二年執(zhí)行,剝奪政治權利終身,并處沒收財產(chǎn)13萬元。在法庭上,一陣長久的泣不成聲之后,他感慨萬千、痛心疾首地說:“在過去的幾十年里,我有過理想,也作過奮斗,有過成功,可惜的是在最后的幾年里,在權力、榮譽、金錢面前沒能把握好自己,打了敗仗。我悔,我深深地痛悔……”
回顧這一生,王繼先可說是仕途上得意,賭場上得意,情場上左右逢源。可這一次他從心里“認栽”了,而且沒想到“栽”得這么慘!經(jīng)查,王繼先自1988年以來共犯有侵吞公款139萬余元、受賄19萬元人民幣、1000美元,挪用公款20萬元以及賭博等罪行。
賭場上那一擲千金的王繼先在4年前連打撲克牌尚且不會,可4年后他竟然拿出自己的前程和多年的政治資本當賭資。一個人從輝煌走向深淵,其實只有一步之遙
王繼先1963年進靖江開關廠當工人,1970年調靖江金屬制品總廠。因其聰明能干,在十多年的工人崗位上他很快就脫穎而出,先后被提拔為供銷科副科長、科長、副廠長、廠長,1985年兼輕工局副局長;1987年調任靖江外貿(mào)公司經(jīng)理兼外經(jīng)委副主任;1990年任外經(jīng)委主任;1992年5月調揚州市任開發(fā)區(qū)副主任。他的政治生涯中也曾有過耀眼的輝煌:1986年、1987年獲靖江市“明星廠長”“優(yōu)秀共產(chǎn)黨員”“縣五一勞動獎章”稱號;1988年獲“江蘇省勞動模范”稱號;也曾做過縣人大代表、縣政協(xié)委員等。
然而,從輝煌走向深淵,其實只有一步之遙。
黨和人民給他的這一切榮譽竟成了他的“賭本”。他淪為“下三濫”的賭徒的歷史也和其他大多數(shù)賭徒的歷史一樣,是從“小玩玩、小來來”開始的。說來也怪,賭場上那一擲千金的王繼先在4年前連打撲克尚且不會,也是最反對、厭惡人家打牌的,他認為只有對生活目標失去追求的人才會去玩那“勞什子”。他曾一再嚴格規(guī)定本單位職工不許打牌,至于賭錢那更是深惡痛絕。那么,他又是怎樣走上這條路的呢?
要弄清這件事,先得從1993年說起。那年春節(jié)期間,王與靖江某單位女職工幽會,正尋歡作樂時被該女的丈夫撞見,嚇得魂飛魄散。為躲避搜尋,王慌亂中從二樓摔下來,造成左肩脫位,左脛骨、左腓骨骨折。王“瀟灑跳一回”的丑事在靖江街頭巷尾一時成為爆炸性新聞,社會影響極壞。后經(jīng)揚州市紀委立案調查,給予其黨內(nèi)警告處分。王沒有正確對待組織上的批評、幫助,反而感到前程灰暗,仕途渺茫。在療傷、等待處理期間為排解苦悶,便與幾位好友用撲克玩起了“斗地主”的游戲,幾分、幾角錢的小來來,后嫌不過癮,逐漸加大籌碼,一場下來勝負達100元。
似乎只有更大的刺激才能讓他的精神找到寄托和安慰。從1994年下半年以后,王繼先20多次跨地區(qū)與他人打“二八桿”(一種賭技簡單、輸贏快捷的賭博方式)進行賭博。這年秋冬間,王在一賭點與十多人聚眾賭博,一次做“莊”時,他接連抓到兩個“大點”、三個“對子”,連貫通“吃”,一次獨贏近萬元,整場輸贏額達2萬元左右。據(jù)參賭人稱,王在賭臺上出手大方,輸贏豪爽,頗有“大老板”風度,每次贏錢時都向參賭者和在場看熱鬧的人“貼紅”,每人50、100元不等。
王繼先說,在靖江某些干部參與賭錢是公開的。這話沒錯。你看,從原市長王新民開始就熱衷于賭,有時彼此在賭場上見了面也心照不宣,有錢不賭干什么,在臺子上見了面還都氣壯得很,要賭就賭大的。1995年正月十五的一次有丁建國(原靖江市計劃委主任,已另案處理)參加的賭博活動中,參賭人員有十多人,丁不一會兒就輸光賭資仍不肯罷休,隨即又駕車到辦公室拿來1萬元繼續(xù)賭,結果又全部輸光。這次賭博中王贏了1萬多元,他當然是照收不誤,他是用不義之財來贏丁建國的不義之財,誰也不心疼。另外,王繼先還利用出國、出境之機,在荷蘭、法國里昂、澳門等地參與賭博活動。1994年8~9月,王隨國家貿(mào)促會赴歐洲招商和經(jīng)貿(mào)洽談。一天晚上,主人邀請大家到一家賭場參觀“開開眼”,一圈轉過來,眾人皆感嘆自己囊中羞澀而返回時,王卻獨自留下過足了賭癮。
自然,憑他的工資收入是遠不足以作賭資、賭本的。于是,他開始走向經(jīng)濟犯罪。
如果說欲望是一口無底的井、是一頭喂不肥的豬、一個吃不飽的怪物,那么,王繼先此時的欲望便是這樣的一口井、這樣的一頭豬、這樣的一個怪物。這種欲望,牽著他一步步走向犯罪深淵……
1986年3月,當時的王繼先還在靖江金屬制品總廠當廠長。該廠和省五礦、澳門某企業(yè)三方擬在澳門聯(lián)合籌辦鐵釘廠,并確定了三方的投資比例,經(jīng)協(xié)商,由王任總經(jīng)理。1989年4月,王調任靖江外貿(mào)公司經(jīng)理,但仍插手此事。王要公司會計在公司經(jīng)銷油氈釘業(yè)務所賺的利潤中匯出30萬元至廣東省深圳招商局蛇口某公司,作為籌建澳門鐵釘廠的開辦費。為了平賬和證明匯款用途,他謊稱是分給省五礦的利潤。及至1989年11月,由于多種原因該廠停辦,王很掃興,他一直想把公司辦到海外去,現(xiàn)在錢也搞出靖江了,努力卻白費了。他想,不如干脆趁此機會搞點錢,將來自己在海外神不知鬼不覺地辦公司。正在這時,蛇口公司多次催王,要他速把款提走,王心中一陣竊喜。他耐心地等了3年,至1992年3月,見真的“風平浪靜”了,王叫蛇口該公司把錢匯至深圳某公司。1992年12月至1993年1月,王又將款轉至深圳長城國際影視公司進出口部,后存入香港匯豐銀行的個人理財卡而終于占為已有。
這是王繼先的另一種“賭”,也是他如履薄冰、小試牛刀的一次。他做了一回贏家。但也是這一次,他為自己的脖子套上一條粗大致命的絞索。既然明確了目標,放膽干了第一次而未見動靜,這個以自已生命做賭注的“賭徒”還要尋機再做一“莊”。1991年7月,王帶外貿(mào)公司會計到有業(yè)務關系的省紡織品進出口公司對往來賬,發(fā)現(xiàn)外貿(mào)公司欠省紡67萬余元,經(jīng)商定,公司可在欠款中提留20萬元作為省紡給靖江外貿(mào)倉庫的預撥資金,他感到這里有可乘之機,便心存鬼胎地告訴會計說這20萬元是向省紡的暫借款。后會計從省紡給靖江外貿(mào)公司的倉租費中劃出20萬元平賬。1992年4月,王數(shù)次到省紡看賬,發(fā)現(xiàn)省紡會計也未將20萬元記在建庫專項撥款上,便于同年5月5日以支付“運費”的名義要公司會計將款匯至省紡。
在此期間,靖江機械工業(yè)供銷公司向王借款,王即到省紡謊稱公司匯來的20萬是誤匯,省紡于同年6月將錢轉匯靖江機械供銷公司;后王又叫供銷公司將錢還至浙江某制衣有限公司。這20萬元經(jīng)過這樣的體外循環(huán),終于由姓“公”而改為姓“王”了。
靠手中的權力和聰明的腦袋眨眼間就成了“大款”,王繼先并沒有滿足。當其老婆知道他的行徑后大吃一驚,曾提醒他“這是要掉腦袋的”!他卻輕松一笑道:只要是他自己一個人作案,又能把賬做平,那就只有天知地知了!他更加積極、主動,瘋狂、挖空心思地攫取更多的錢。
他“賭”出了甜頭,也有了“癮”。1992年6月3日,王向省五礦借款50萬元,入的是揚州開發(fā)區(qū)開發(fā)總公司的賬。1993年省五礦從揚州開發(fā)區(qū)外貿(mào)公司的購鋼材款中扣了50萬元作先前的借款,但未通知揚州方面。5~6月份,王在同省五礦對賬時得知借款在省五礦的賬上已經(jīng)平掉了,王其實很清楚開發(fā)總公司并未還這筆錢,仍于7月讓會計以“還款”名義經(jīng)省五礦轉匯珠海某醫(yī)藥公司,對珠海方面則稱是自已幫其從省五礦借的。
1994年8月,王又叫珠海某醫(yī)藥公司將借款給深圳某電機廠使用,同年10月,該廠還給他本金加利息計45.41萬元港幣。王將這筆錢拿上后心里其實并不踏實,先后多次叫會計與省五礦對賬,均未發(fā)現(xiàn)賬上有反映,也未發(fā)現(xiàn)開發(fā)總公司和外貿(mào)賬上缺少這50萬元。他又請揚州審計事務所對開發(fā)總公司賬目審計,也未發(fā)現(xiàn)問題。
為求縝密,1995年6月30日,王從省五礦拿回對賬清單交給會計,讓以清單為準,把開發(fā)區(qū)外貿(mào)公司賬上多欠省五礦的賬沖減作平。至此,王繼先才算吃下了一顆定心丸。
從1989年以來,王繼先以自己的“小聰明”押了一次又一次的“寶”,鉆了業(yè)務關系單位一次又一次財務管理不善的漏洞,既讓本單位的賬面做“平”,又無第二個人知曉,就這樣不露痕跡地先后又貪污了25.5萬元、12.3893萬元、1.6萬元、5萬元美金等幾筆款子,合計139.289萬元人民幣和5萬美元。
他從心里竊笑:這才叫逢場必賭,逢賭必贏哩!
“廉政干部”,實乃斂財“高手”;貌似正經(jīng),本是腐敗分子。王繼先的這種嘴臉留給組織的啟示是:考察干部,要學會透過現(xiàn)象看本質
你若以為王繼先只是個簡單的逢錢就撈的貪污分子那就太小看他了。熟悉他的人都說,“王總”不但對下屬要求嚴,對自己要求更嚴。人們印象中,他歷來就是送禮不要、請客不到,鐵面無私的好領導。
他其實是不屑于那些既損壞形象又傷害名譽的“小打小鬧”式的“撈”。他的哲學是,要干就干“大”的,要干就干保險的!
1993年8月,靖江某商場負責人張某請王幫其銷售山東水泥,開發(fā)區(qū)當時也確實需買水泥,王即答應了。至1994年5月,開發(fā)區(qū)共購進山東水泥8000多噸,張某從中得好處16萬余元。事后張將實情告訴了王,并表示愿與王平分秋色。王聽了心中暗忖:開發(fā)區(qū)每年水泥用量很大,這一年就有16萬元的好處,乖乖,今后姓張的要拿多少啊!這小子發(fā)了財勢必要在靖江“抖”起來,出了事就會帶出我的問題。他越想越怕,但又不甘心到嘴的“肥肉”滑脫了,他板起面孔正色地對張說:“這一年你也吃了不少苦,你一人得五六萬元的好處費也就行了,至于我嘛,我是領導干部,不能拿這筆錢,你替我把那10萬元匯到廣東,作為開發(fā)區(qū)房地產(chǎn)公司的招商會費?!睆埪犃税蛋到锌啵约骸翱唷绷艘荒?,連一半的錢也沒拿到,但又無可奈何,同時也被王的假象所迷惑,不得不佩服王繼先的原則性和水平,在外面自是不敢再提起此事。
王回揚州后就打電話給某港商,稱靖江有個單位有10萬元的水泥款要匯貴公司的賬上,問如何匯法。該老板即告知他廣東保安縣某公司的賬號。1994年6月8日,張按王的要求將10萬元匯到廣東保安縣某公司;是年底,王從該公司將錢兌換成港幣存入香港匯豐銀行的個人理財卡上。為絕后患,王又與山東水泥廠打招呼,開發(fā)區(qū)進水泥不得再經(jīng)張的手,不許再有“好處”等,水泥廠廠長亦對王感到由衷地欽佩。
說來也許你不信,就是這樣一個“一身正氣”的“正人君子”,竟在家中的飯桌上不知羞恥地與家人討論“究竟該怎樣搞婚外戀”?他老婆主張花錢搞“野雞”,認為這樣“清爽”,不用負責任;兒子則認為“野雞”不衛(wèi)生,不安全,一旦被公安抓到又破財又丟臉,太“劃不來”。果然是“后生可畏”,王繼先從心里認同了兒子的觀點。
經(jīng)濟上的犯罪與生活上的墮落是一對孿生兄弟。王繼先就是這樣一個既有撈錢能耐又道德敗壞的腐敗分子。他追求享受奢侈,自稱是“寡人好啖”,人們也都知道他有“三湯”大補:每天早上喝甲魚湯,中午是長魚湯,晚上是人參湯,直補得他渾身橫肉,充滿了邪氣。
王夫婦還利用職權自1986年以來,以各種不正當?shù)氖侄沃\取私利,嚴重違法違紀弄到8套(處)私房,建筑面積達1007平方米。后雖賣掉了3套(處),被拆遷一處,目前仍擁有4套私房。
王繼先在物欲得到一定滿足的同時,色欲又開始在身體里劇烈地膨脹和騷動起來。經(jīng)查證,王繼先自1977年至1996年5月間采取誘騙等手段,與5名婦女長期保持不正當兩性關系。即使在調往揚州工作后,仍然“不辭勞苦”地趕回靖江過周末,為的是滿足他的賭 興和淫欲。他不分時間、地點、場合地亂搞、濫交,甚至導致有的婦女家庭破裂。這哪里還有一點黨的領導干部的味兒?當辦案人員問他“為什么要這樣亂搞”時,他滿不在乎脫口而出:“哪有什么‘為什么,只是與她們玩玩而已吧!”
這么多年來,王繼先一直處在群眾舉報、組織調查的“風口浪尖”上,可每次調查總能化險為夷。王繼先說,如果當時組織上對他嚴厲一些,也不至于今天陷得這么深
王繼先特大經(jīng)濟犯罪案的查處歷時一年多時間,查處工作得到了省、市委的高度重視。省、市委要求抓住王繼先這個腐敗典型,教育廣大黨員、干部。
隨著法庭的嚴正判決,王繼先特大經(jīng)濟犯罪案到此也該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了。但一個大大的問號仍盤旋在人們的腦際:在短短幾年中,王繼先用鋒利的牙齒“啃”水泥、“嚼”鋼材,貪污受賄達100多萬元,除了是他的“胃口”“消化功能”特好外,客觀外界又為他提供了多少犯罪的土壤呢?
王繼先在看守所里滴淚長流地回答了這個問題。他雖沒有從自己主觀思想上尋找根源,卻也道出了一些客觀原因:這么些年以來,由于自己上得快、名氣大,加之在社會上也曾制造出一些“緋聞”,因此一直處在群眾舉報、組織調查的“風口浪尖”上,可每次調查總能化險為夷。就在專案組找他談話的前一個月,“組織上”還“查否”了他的問題,對他給予充分的肯定,使他的膽子越來越大。這雖然是有人幫他說了話,是“好事”,可恰恰也害了他。他說,這么多次調查,如果當時組織上對他嚴厲一些,把他的經(jīng)濟問題早些揭出來,也不至于今天陷得這么深,闖下這“掉腦袋”的大禍。是的,外經(jīng)委副主任、開發(fā)區(qū)管委會副主任都是國家機關公務人員,開發(fā)總公司經(jīng)理卻是不折不扣的企業(yè)法人,身兼數(shù)職,有誰來監(jiān)督,又有誰能監(jiān)督?他的話道出了組織監(jiān)督、權力監(jiān)督的重要性和必要性,也道出了“上級領導該怎樣關心、愛護”這淺顯的道理。
前文曾提到他“偷香竊玉”丑聞。此事發(fā)生后,王在上海療傷期間,竟有人專車、專程去探望,也有人大拍胸脯地為他報銷醫(yī)療費用(當然是慷國家之慨)。據(jù)他自己小本子上的不完全記錄,僅收到的禮品就有甲魚30只、黑魚50斤、鴿子40只、咖啡20瓶、花旗參片40盒等,各種物品價值2萬多元;前來看望的有上百人,一般人送的禮金每份就達600至800元——這哪像是跳墻小丑,簡直成了前線歸來的英雄。對這樣的人竭盡討好之能,是權力的作用、還是善惡不分是非觀念的退化?這分明是道德力量的失控、法律意識的淡薄和對腐敗現(xiàn)象的麻木!
1993年,在紀委調查他的問題時,他的心情很不好,也曾一度提出“不如‘下海去辦公司”。這時竟有領導出面“安慰”他,要他“放眼量”,將來還要準備“挑擔子”等。有這么好的領導打招呼,他自然心領神會,也增加了安全感,滋長了他的驕氣和邪氣。所以說,王繼先的犯罪企圖得逞,與其說是他以高智商犯罪,毋寧說是由于傳統(tǒng)體制和某些習慣勢力“成全”了他,一些領導錯誤地認為其“人才”難得,客觀上起到了為他的犯罪“保駕護航”的作用。
1980年2月26日,王繼先在他的入黨志愿書中寫道:“我申請加入中國共產(chǎn)黨,保證做到遵守黨紀國法,對黨忠誠老實……無論何時何地都以個人利益服從黨和人民的利益……”可惜的是,在市場大潮的沖擊下,在物質利益的誘惑面前,他違背了自己在黨旗下的誓言,放棄了自己崇高的追求,而“心態(tài)物化”了,是縱欲、貪婪使他走上了毀滅的道路。
他曾告訴筆者,到了鐵窗里才備感世間最美的飯食是茶葉蛋、最美的佳肴是豬頭肉,人生最好的“課堂”、最“高等”的教育原來還在這里,因為這里實在容不得你“曠課”“遲到”“開小差”??畤@昔日的空虛無聊,皆因失去了“精神”,再豐富的“物質”此時都成了“鏡中花”“水中月”……
既知今日,何必當初!
他的蛻變,豈止是他個人的悲?。?/p>
責任編輯楊曉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