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冠日
在西荻 住處開辦的星期日圍棋學習班真是門庭若市,學習切磋的人絡(luò)繹不絕。但是最后因為您疲于應(yīng)付,不得不遺憾地停止開班授徒,那么以后的情況如何呢?
研習康德、馬克思著作
藤澤:停止開班授課后,仍有5、6個人鍥而不舍地要求跟我學習,于是我就擔任了這幾個人的客串老師。其中,就有東京大學經(jīng)濟系的學生橫井利彥(后任丸石證券公司業(yè)務(wù)負責人)。我和橫井十分投緣,不久即成為親密無間的朋友,橫井曾在《棋道》雜志(昭和六十三年出版)的"現(xiàn)代業(yè)余圍棋狂烈傳"中說過下面這段話:
"我與藤澤老師的交往不僅僅限于圍棋方面。有一天,先生突然來到我的住處,說是要找一些可以學習的東西,那時人們難得看到一些好書。他在我的書柜中仔細地尋找,終于選擇了德國哲學家康德著述的《純粹理性批判》。幾天以后他將書還給我。我好奇地問先生:"怎么樣,先生都看懂了嗎?"先生回答:"是否都了解對我來說并不重要,我堅持讀完了這本書。"
此后,先生又陸續(xù)從我這兒借去了歷史、哲學等各類書籍,尤其令我吃驚的是,先生還曾仔細地研究過馬克思的《資本論》,先生的求知欲和探索精神令我十分佩服,望塵莫及。
還從來沒聽說過有人一邊下棋還能一邊研究康德和馬克思。
藤澤:其實這也說不上是研究,只是一知半解罷了,我覺得如果要使自己的圍棋棋藝更加精湛,那么就要在藝術(shù)的各個領(lǐng)域提高自己。因為藝術(shù)都是相通的,無止境的,必須要了解圍棋以外的其它世界,這種想法我至今未變。我還曾經(jīng)跟橫井的一個朋友學習英語,作為回報我教他圍棋,大約持續(xù)了1年左右,其實那并不算是真正的學習,只是飲酒、下棋、辯論而已。
創(chuàng)辦圍棋報紙,初嘗失敗滋味
先生和橫井曾經(jīng)創(chuàng)辦過一份名為《圍棋研究》的報紙,昭和二十三年九月一日創(chuàng)刊發(fā)行,當時的定價好像是日元10元吧?
藤澤:是呀,當時參與創(chuàng)刊的每一個人都信心十足,意氣風發(fā)??僧敃r最重要的問題是每個人要先期投資5萬日元,那時的5萬日元大約可相當于現(xiàn)在的100萬日元左右,我還記得當時我在阿佐谷建住宅時土地占用費僅為每坪1850日元而已。5萬日元在現(xiàn)在也許不當回事,但當時,幾乎所有的東西在空襲中全部被毀,我只好將在空襲中奇跡般保存下來的一個棋盤賣掉才籌足了這筆錢,那是家父去世時給我留下的惟一紀念。
我們頂住了來自周圍的壓力,認真計劃著我們的事業(yè),有人為我們提供了辦公室,還有人為我們聯(lián)系購到了在當時十分昂貴且稀少的紙張。島村利博先生在刊首的寄詞中充滿了激動的話語,他風趣地寫道:"如果讓藤澤先生賺到錢,那么在日本將不再有貧窮的人,每一個人都將幸福地生活。"
但是事與愿違,各種困難接踵而至:廣告收入不能及時到位;紙張短缺;而且我們絲毫不懂經(jīng)商之略;又缺乏長遠計劃。結(jié)果,只辦到第二期就不得不??恕?/p>
盡管只是一份小型報紙,只有四版,但是其內(nèi)容現(xiàn)在看來依舊十分精彩。
藤澤:是的,多虧了那些優(yōu)秀的圍棋記者們了。也許正因為那時我們走到了時代的前頭,所以才不被大家所理解、接受。遺憾的是當年與我一起奮斗拼搏的橫井去年不幸離開了我們,我感到十分寂寞。
在青年棋手選拔賽中嶄露頭角
昭和二十三年,為紀念日本棋院會館的落成,舉行了青年棋手選拔賽(4段以下棋手參加,于昭和二十九年第六期后停辦)。先生在三、四段棋手中脫穎而出,獲得勝利,被譽為新設(shè)棋戰(zhàn)高手,這也可以說是先生的一個新起點吧?
藤澤:是的,從黑29起我就很有信心,白36是一著敗筆;黑37擋下作戰(zhàn),打破了白棋所有的部署。
從黑45到49好像下得很猛,沒有章法,如果是業(yè)余棋手這么下的話,那么一定要挨訓斥了。
藤澤:是嗎?我認為要按自己的思路下棋,你認為這么下正確的話就這么走,黑棋從61開始進攻,至73取得左下方優(yōu)勢。此后一鼓作氣,勝券在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