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英恒文 ●趙 磊/圖

一、神奇的猛獸

劉德祿從內(nèi)地來到西部高原幫人放牧。他是個很實在的小伙子,早出晚歸地精心放牧著羊群。這天晚上,他剛睡著,就聽門外傳來細聲細氣的叫聲。他知道是小羊羔冷了來跟他撒嬌,便把門打開,把那小東西放進來,然后往懷里一摟,又接著睡起來。天亮后醒來一看,天哪犝餑睦鍤鞘裁蔥⊙蚋嵫健牼故歉齷坪鹺醯睦遣幌窶?、辈幌癖男|西犃醯侶徊恢這是只什么猛獸,生怕惹禍,想把它扔掉?？赡切|西說啥也不離開,扔了好幾回它都又跑回來了。沒辦法,劉德祿只好把它當個小狗崽子養(yǎng)活起來。誰知道,這一養(yǎng)活不要緊,只見這“小狗崽子”像氣吹似的一個勁兒直往大長。沒多久,已比邊防站的那兩條大狼犬還高大得多了。而這時劉德祿也認出來了:這竟然是只小雄獅子犃醯侶恢道,對面國家有人豢養(yǎng)大獅子做寵物,可不知道在自己國家里居然也會有這種東西;更不可思議的是:這小東西怎么會孤零零地自己跑到這里來呢煵還此時,劉德祿已不去多想了,因為他發(fā)覺這個貌似兇猛的龐然大物其實很仁義。它白天幫著放羊,晚上幫著站崗,人和獅都相處得難舍難分了。附近的草吃光了,這天劉德祿趕著羊群朝邊境附近的草場走去。離邊防站還老遠,邊防站的那兩條兇猛的大狼犬便躥了出來。它們職業(yè)性地在羊群里嗅來嗅去,還圍著劉德祿身前身后地嗅。<但當它們見那頭小雄獅一縱一縱地飛奔上來時,便嚇得忙夾著尾巴溜回去了。小雄獅見狼犬們對自己小主人不恭,生氣了,脖頸下那長長、密密的毛都鋼針般扎撒起來,竟恨恨地要追上去,但被劉德祿喝住了。邊防站的吳站長和戰(zhàn)士們見到這情景都被逗笑了。吳站長說:“還是你那個獸王之子厲害牎輩還,吳站長聽說劉德祿要去對面的野狼谷放羊,便不太放心了,因為昨晚那兒發(fā)現(xiàn)了狼群,還過來襲擊哨兵。所以吳站長囑咐劉德祿早些回來。劉德祿趕著羊群穿過野狼谷,前面便出現(xiàn)了平坦的草地。草地邊是懸崖峭壁,下面便是另一個國家了。羊們看到鮮嫩的青草,便都涌上去爭先恐后地埋頭吃起來。而劉德祿則斜倚在一塊大石旁又吹起了牧笛。那牧笛聲哀哀的,因為每逢這時他便想起了自己的家鄉(xiāng),還有自己的心上人花花。不知過了多久,猛地,一頭老羊突然發(fā)出一聲哀號。劉德祿抬頭一瞧,不禁渾身毛發(fā)都“唰”地直豎了起來。他看到,一只禿毛老狼不知什么時候已鉆了出來,正貪婪地直盯著面前一只肥嫩的羊。劉德祿“霍”地立起身,剛要沖上去,只聽“呼啦啦”一陣亂響,從草叢里、樹叢后,又一下躥出了一大群狼。劉德祿不由心一涼,暗自叫苦道:“完了犛鱟爬僑毫恕牎蓖好老狼指揮狼們包抄上來,嚇得那些羊們“咩咩”哀叫著朝劉德祿跑過來。這時,小雄獅發(fā)怒了。大吼一聲便直朝禿毛老狼撲去,嚇得禿毛老狼一聲慘號落荒而逃,別的狼也嚇得忙四散逃命了。見小雄獅還要去追,劉德祿忙喝止住。他不敢久留,忙趕起羊往回走了。路過邊防站時,吳站長邀他留下吃晚飯,他死活不干,吳站長只好抓了幾個熱饅頭塞給他說:“回去省得做晚飯了?！笨蓜⒌碌撊f沒想到,有人已將他的晚飯做好了。因為離氈房老遠,他便聞到飯菜香了。這里方圓百里沒有人家,是什么人到這里來了呢熈醯侶灰皇閉住了。

二、不速之客

當劉德祿看到氈房外有個女人身影時,心一下“怦怦”跳起來。他想,難道真是未婚妻花花尋來了煹蹦橋子轉(zhuǎn)過身來時,劉德祿才瞅清,這不是自己的花花。不過,這也是個像花花一樣清純可愛的姑娘,尤其那雙大眼睛極像花花,烏黑烏黑的,水汪汪的,迷人極了。那姑娘看到劉德祿,大眼睛一忽閃,甜甜地一笑,剛要開口,這時,氈房里又出來個人。這是個四十來歲的男子,長得挺丑,還禿頂,但人很謙和。他朝遠處公路方向指了指,對劉德祿說,他們是運貨路過這兒,知道這兒有個放牧點,特來討口熱飯熱菜吃。因為長途跋涉,一路上都是啃干面包,兩人都實在受不了了。這禿頂男人姓方,那年輕女子叫小梅,人都很實在。他們見圈里有只摔斷了腿的老羊,就把它宰殺燉上了?，F(xiàn)在見劉德祿回來了,老方便掏出幾張票子給劉德祿。劉德祿說:“你們是貴客,吃頓飯哪能還收錢呢煛鋇老方不由分說硬塞給了他。吃過飯,他們剛要上路,但小梅卻突然昏厥過去了?；诺脙扇嗣ζ酥?好歹才救醒過來。老方見情急得直搓手。他對劉德祿說:“小梅又暈車,又患高原癥,再往前走,搞不好……這可咋辦呢熚夷腔躉溝酶峽旄人家送去呢牎崩戲剿低曛倍⒆帕醯侶?。刘祩H恢道他的意思,其實他很同情他們。但他卻愛莫能助呀犑韻,把一個年輕姑娘獨自扔在這兒,這孤男寡女的,好說不好聽呀牭是,看來老方也是實在沒辦法了。他一味央求道:“大兄弟牽吞諄霸鄱急鶿盜,救命要緊,小梅就拜托你關照了。我把貨一送到就回來接她?！闭f著又掏出了一疊錢要給劉德祿。劉德祿這回可說啥也不肯要了。他生氣地道:“你非要給錢,那就連人一起帶走牎奔劉德祿這么說,老方不好再硬給了。他見小梅正昏昏睡著,便悄悄將錢塞到她枕下,這才起身走了。小梅睡了一覺,精神好多了。她把小氈房收拾了一下,又把劉德祿的

臟衣服包了一包要去河邊洗。劉德祿勸不住,只好隨她去。但她剛走到氈房門口卻又退了回來。原來,是那只小雄獅正瞇縫著眼蹲伏在那里。劉德祿說:“不要緊,它老實著呢牪換嵋你的?！毙∶伏c點頭。但她壯壯膽剛走到門口卻又站住了,膽怯地問:“它真很老實么煛繃醯侶恍α?。税研⌒郦{招呼過來,讓它跟小梅親近。小雄獅知道這是主人的貴客,便很友好地在小梅身上拱來拱去地撒嬌親熱,但小梅卻嚇得把眼睛閉得緊緊的瞅都不敢瞅一眼,只趕快夾著衣服走了。看到氈房利索整潔了,衣服也有人洗了,劉德祿不由長嘆了聲,暗道:“唉牴日子還是少不了女人哪牎繃醯侶灰怖吹膠穎,遠遠坐下吹起牧笛。笛聲依舊很哀婉悲涼,他又想起了花花,想起了與花花離別的情景。他跟花花相愛,雙方父母也都贊成,但他連訂婚錢都拿不出,更不要說結(jié)婚的錢。盡管花花一再說啥也不要,可他劉德祿是個五尺多高的漢子呀牸村里不少人吃“鐵路飯”發(fā)了財,他終于也隨著去了。小車站沒警察,幾個鐵路員工管不了他們。這天,他們見一列車皮停在那兒,上百號人便一擁而上哄搶起來。他搶了一麻袋鋁錠跑了出來,站外就有人收購。他換了幾百元錢好歹交上了訂婚錢。但很快,上面下來人查了。紙里包不住火,劉德祿知道事情不好,便來向花花告別,準備出走?；ɑㄕf:“咱們退賠,頂多拘留幾天?！眲⒌碌撜f:“我丟不起這個人牎被ɑㄖ道劉德祿上學時就一直是三好學生,優(yōu)秀團干部,是個極要面子的人,不由落下淚,說:“都是我連累了你?！眲⒌碌撜f:“咋能怪你熞怪只能怪咱自己活得沒骨氣,干出這種丟人現(xiàn)眼事牎被ɑ見勸不住,便一咬牙說:“帶我一起走牎繃醯侶謊廴紅了,但他想了想,還是毅然甩開花花的手,嗔道:“你盡說傻話犖易約夯共恢上哪兒去呢犝還能帶你煛閉在這時,一列貨車開過來了。車剛出站,車速不快,劉德祿說了聲“你自己好自為之牎北隳旒覆,一縱身跳上了火車……劉德祿剛想到這兒,思緒和笛聲都戛然而止了。原來小梅已洗完衣服,不知什么時候已立在他身邊了。劉德祿見小梅眼圈紅紅的,不禁嚇了一跳,忙問:“你咋的了煛斃∶反笱劬φＡ蘇,淚早已落了下來。她忙揩著,哽咽道:“調(diào)子好悲。”頓了頓,她見劉德祿沒吱聲,便又試探著問:“是想起了嫂子吧煛繃醯侶惶玖絲諂說:“哪里是什么嫂子犞皇橋朋友,現(xiàn)在也各奔東西啦犗衲愫屠戲,多幸?！薄鞍パ綘哪梨|犇睦镅健牎憊媚锿蝗喚釁鵠礎Ｋ打斷劉德祿的話連聲道:“那個禿頂老方,他不是,他不是呀犖一姑黃偶夷亍牎薄班蕖煛閉獾勾蟪雋醯侶灰飭稀Ｋ剛想細問卻又忙止住了?？吹贸?這姑娘也滿含辛酸坎坷,他生怕問到姑娘痛處,便站起身道:“天快黑了,快回去吧牎碧焱砹,借著小酥油燈,劉德祿見姑娘臉紅紅的,正望著自己,他有些慌亂了,忙指指自己的床鋪輕聲道:“早些睡吧牎憊媚锪騁幌鹵淶酶紅了,她啟開水汪汪的大眼睛,正跟劉德祿的目光相遇,忙又羞怯地將眼簾垂下了,果斷地哈下腰鋪起床。劉德祿看到,姑娘竟將兩個枕頭并排放在了一起。他頓覺腦袋“嗡”地一下。一剎那只覺得整個身體都被猛涌上來的血沖得膨脹起來。但,他竭力抑住了,忙抓起皮大衣出去了。劉德祿來到門外小雄獅身旁,將皮大衣給小雄獅搭上一半,便在它旁邊倚下了。小雄獅見小主人今晚竟破例跟自己躺在一起,高興得直用舌頭舔他;他則疼愛地梳理著小雄獅頸下那密密的長發(fā),撫摸著它那光滑得像緞子一樣的身體,主仆都親熱得不得了。夜里,劉德祿驚醒了。他睜眼一看,小雄獅已不在身邊了。借著星光,他看到,小雄獅正匍匐著悄悄向羊圈那邊靠過去。他忙順方向朝前一望,頓時驚得幾乎要脫口喊出來。天哪犓看到,羊圈那邊竟出現(xiàn)了一片綠瑩瑩的眼睛犝饈,月亮從云縫里鉆出來了。果不出所料,正是狼群來了 。劉德祿看得很清楚,指揮這群狼的還是白天那只禿毛老狼犇峭好老狼指揮著狼群步步朝羊圈圍上來。小雄獅等它們靠近了,突然大吼一聲猛撲上去,嚇得那禿毛老狼轉(zhuǎn)身便逃?？蛇@次,小雄獅說什么也不肯放過它了,仍一直追攆而去。劉德祿還沒來得及喝止,剎那間小雄獅和狼群都消失在夜幕之中了。很快,一切便又恢復如初了。但,氈房里的姑娘卻什么都看到了。她嚇得“哇”地一聲撲出來,一頭扎進了劉德祿懷里,驚恐得瑟瑟直顫。劉德祿忙把她扶進屋。告訴她這氈房是防狼的,四周都是密密的鐵網(wǎng),狼鉆不進來,但姑娘還是死死摟住劉德祿的脖頸不撒手。原來,姑娘是替劉德祿擔心啊:“大哥牎彼嚶聲道,“外面太危險,你就睡到屋里來吧牎繃醯侶灰惶а,正與姑娘目光相遇。月光下,姑娘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愈發(fā)嫵媚動人;還有那白嫩光潔的小臉蛋和紅潤潤的小嘴……劉德祿再也抑制不住了,他猛地將姑娘一摟,便發(fā)瘋似的親吻起來……

三、獅吼野狼谷

猛然之間,正熱血沸騰的劉德祿眼前竟一下出現(xiàn)了花花的身影,那花花分明正淚汪汪地直瞅著自己;與此同時,他耳邊又傳來臨分別時花花那悲愴的呼喊:“德祿哥犖業(yè)茸拍恪犖矣澇兜茸拍恪—”劉德祿禁不住猛地打了個冷戰(zhàn),他忙將懷里的姑娘撒開了

。小梅姑娘正沉浸在幸福之中,被劉德祿這突然舉動弄愣了。頓了頓,她哽咽道:“大哥犇閌竅悠我熌歉鐾和防戲叫幕巢還,可我堅決沒依他呀犖搖…”姑娘說不下去了,出聲地抽泣起來。見姑娘傷心,劉德祿心也酸酸的很不是滋味。他想勸慰、解釋,可又一下不知如何開口,便只輕輕拍拍她,長嘆了口氣出去了。這時,東方已經(jīng)露出魚肚色了。突然,劉德祿聽到了細碎輕微的腳步聲,是小雄獅回來了犘⌒凼ǖ鹱磐好老狼,渾身上下濕漉漉的,劉德祿將小雄獅摟住,激動得眼圈都紅了?！辉?飽餐了一頓烤狼肉后,劉德祿向姑娘告別,他又要去野狼谷放羊了?？尚∶穮s非要跟他去。劉德祿為難了,說:“我是去邊境放羊呀牎憊媚鍶慈災崔值氐:“邊境就邊境唄犃獅子和羊都能去,我咋就不能去呢煛繃醯侶凰:“你是怕自己在家再來狼吧牱判摹牪換嵩倮戳,小雄獅把頭狼一咬死,狼群就逃散再不敢來了……”可,姑娘眼圈卻紅了。她說:“我是怕老方那個老色狼回來,我是死也不跟他走了牎碧姑娘這么說,劉德祿只好嘆口氣說:“那就跟我去吧牪還,得委屈你改一下名兒,你就先別叫小梅,先改叫花花。”“這……”小梅疑惑地問,“這是啥意思呢熁ɑㄊ撬呀煛繃醯侶渙澈熗,解釋道:“花花是我未婚妻,邊防站同志都知道。就說你是剛從內(nèi)地來找我,這樣就省不少口舌,行嗎煛斃∶返愕閫貳５突然又問:“邊防站還檢查嗎熂觳櫚醚下稹煛繃醯侶凰:“當然檢查,檢查得當然嚴。他們那兩條大狼犬連每只羊都仔細嗅一遍。”劉德祿說到這兒笑起來,他自豪地拍拍小雄獅頭說:“那兩條大狼犬就是不敢靠近咱們小雄獅牎斃∶廢衷詬小雄獅混熟了,也不懼怕小雄獅了。她見劉德祿去趕羊,便摟著小雄獅跟它親熱地玩耍起來。劉德祿趕過羊,便和小梅一起上路了。路過邊防站時,劉德祿忙搶先跟吳站長他們介紹說:“這是花花。”吳站長他們早聞其名,今兒總算見到了其人,便打趣道:“嗬犝飪燒嬗械愣孟姜女千里尋夫的勁頭。啥時候辦喜事呀煛繃醯侶渙騁緩,忙支吾道:“還早牷乖紜牎閉絞棵嵌級旱:“到時候可別忘了請我們吃喜糖牎繃醯侶緩托∶范急歡旱寐臉通紅。走出好遠,小梅臉還紅紅的,她尷尬地掩飾道:“看來你跟他們處得挺好啊牎繃醯侶壞愕閫貳Ｋ沒顧吱聲,因為現(xiàn)在已進入野狼谷了。他警惕地四下觀望,并沒有什么異常,看來那群狼是真被小雄獅的神威給嚇得遠遠逃遁了。到了開闊地,把羊群撒開后,小梅喚過小雄獅,從它脖頸里解下一個小布袋。劉德祿不知道她是什么時候系上去的,也不知那小布袋里裝的是什么寶貝,便好奇地湊上來瞅。劉德祿看到,小梅從布袋里取出的只是一塊小鵝卵石。只見那鵝卵石形狀像個小雞蛋,一頭青白,另一頭則血紅,他見那上頭還刻著些什么古字,便問:“這是塊什么石頭呢煛薄笆頭煛斃∶方不住笑起來。她問:“聽說過和氏璧的故事嗎煛繃醯侶凰:“書上學過。春秋戰(zhàn)國時,和氏為獻那塊璧,雙腿都被暴君給砍了,后來才被認識。那是塊無價之寶,秦國愿用十五座城池來跟趙國換這塊玉璧,多虧藺相如機智勇敢地保下了。”小梅說:“后來這塊玉還是被秦國掠去了。秦始皇用它雕琢了一塊傳國玉璽?！毙∶氛f到這兒望了望劉德祿,又問道:“再后來呢熌闃道嗎煛繃醯侶弧捌訴輟幣恍,逗道:“再后來那塊傳國玉璽就落到這小布口袋里了牎鋇,小梅卻沒笑。她正色道:“這雖不是傳國玉璽,可這是雕琢傳國玉璽時削下來的碎玉塊牎薄班蕖煛繃醯侶歡偈貝糇×?。艘娦∶返纳駪B(tài)不像是開玩笑,便忙又拿過那塊東西仔細看起來。劉德祿看到,這塊鵝卵石一樣的小東西果然光潔可鑒,與一般石頭不同,而且看樣子也確實有些年代了。但稍頓,劉德祿卻搖搖頭,肯定地道:“這決不可能是那塊和氏璧的碎塊。你想,古書上明明講那和氏璧是塊潔白無瑕的白玉呀牽贍閼飪槎西一頭咋血紅血紅呢煛斃∶匪:“不是什么血紅血紅,它本來就是血牎彼蛋,便道出緣由。原來,古代貴婦人死后都要用玉石將下身封堵起來。秦始皇的愛妃玉貴妃年紀輕輕不幸暴卒,秦始皇很傷心,下令厚葬,封閉下身的玉石便是用這雕刻玉璽削下的碎和氏玉。小梅講到這兒,拿過那塊玉說:“你不是問它的一頭為啥血紅嗎熣饈且蛭……”小梅說到這兒臉一紅,但還是講道:“這塊玉封閉住玉貴妃下身后,偏趕上她最后一次來月經(jīng),這血便焐住了。千百年之后,這玉的一頭便被血浸透了,這叫血玉,這更成了價值連城的稀世珍寶了呀牎繃醯侶瘓醯瞇∶廢褳蝗換渙艘桓鋈?。说降资莻€什么人熜∶泛芴孤,說:“大哥牼透你直說了吧犖揖褪塹固謖饌嬉盞摹Ｎ銥茨閌歉瞿訓玫鬧液袢,信著你了,你就幫幫我,行不煛繃醯侶凰:“我能幫啥忙煛斃∶方玉塞給他說:“你先替我收著。等他們來了,我先驗過他們的錢,你再給他們看貨。有了錢,咱倆去國外定居,一起享大福?！毙∶穭傉f到這兒,猛地將話止住了,原來是懸崖下突然爬上個人。劉德祿一眼看到,這竟是那個禿頂老方。跟老方一起爬上來的是個大胡子外國人。他們將手中的皮箱打開,里邊全是一疊疊花花綠綠的美鈔。小梅仔細

翻看了一下,才示意劉德祿給他們看貨。但一回頭,見劉德祿已突然轉(zhuǎn)身跑了?！翱鞝馈梅窘衅饋?“貨在他手里呢牎蹦橇礁瞿腥艘匯,已明白是咋回事了,忙拔腿就追,但劉德祿已跑遠了?！芭闋”突?后面開槍了。子彈貼著劉德祿耳邊掠過,鉆進他前面的草地里,騰起一股煙塵,但劉德祿仍拼命朝前奔跑?！芭闋艡鍫　边@時,后面更瘋狂地射擊起來。猛地,劉德祿覺得后背被什么猛一推,他不由一個踉蹌摔了出去,后面的人頓時大呼小叫地追了上來。正在這時,小雄獅趕來了。它怒吼著朝那幾個人撲去,嚇得那幾個人都跌跌爬爬地滾到懸崖下去了。劉德祿掙扎了幾下也沒能站起來,但他仍頑強地朝前爬……呀犦氳,他看到邊防站上那高高飄揚的五星紅旗了犓不禁渾身一松,便什么也不知道了。當他醒來時,已躺在吳站長的懷里了?！皣瓏鴮殹彼麑⒛切〔即f給吳站長,又掏出一疊錢時,卻連抬手的力氣也沒有了,但他還是用最后一口氣斷續(xù)道:“給花花……交、交鋁錠錢……”……小雄獅也受傷了。但它卻仍不停地圍著主人的墳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悲哀地“嗚嗚”吼叫著。后來,它走不動了,也吼不動了,便默默地蹲伏在那兒了。它不吃也不喝,邊防站那兩條大狼犬同情地給它拖來兩條野羊腿,可它連看都不看一眼……吳站長和戰(zhàn)士們遠遠望著,都掉眼淚了。這天夜里突然悄悄下了大雪。吳站長和戰(zhàn)士們一早起來,見小雄獅仍伏在那里,便給它送來皮大衣,卻發(fā)現(xiàn)小雄獅早僵硬了。后來,邊防站的同志們雕刻了一頭石獅子。那是按小雄獅的英姿雕刻的。這石獅也像小雄獅那般威武。它和戰(zhàn)士們一道,威風凜凜地守衛(wèi)在祖國的大門口。選自《上海故事》1998年第11期( 韋炳福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