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一刀??
有個朋友正是而立之年,從業(yè)IT業(yè)。今年媒體像洗腦似的,不斷向我們灌輸著這個最熱門行業(yè)的種種,不管人還是事,都是那么富有傳奇色彩,很是讓人過癮和幻想。但他所在的是電信辦的某省熱線此類公司某地區(qū)分公司,因此月薪上萬,擁有期權(quán),35歲退休享受人生之類與他都無關(guān),我們紛紛指責他不思進取,不跳槽到北京上海廣州混,現(xiàn)在這樣空有“IT業(yè)界人士”之稱而無其實,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讓我們這幫朋友以后上誰的鄉(xiāng)間別墅避暑?他的月收入是我們普通公務(wù)員兩倍還多,上網(wǎng)又免費,因此他總是笑嘻嘻地很寬容我們的嫉妒。
前幾天著實讓我們平衡了一把。
這天他們公司里一個剛畢業(yè)還沒一年的員工做他們網(wǎng)站一個內(nèi)容,讓他審核時,他不大滿意,提了幾點意見打回頭,那小伙子嘟著嘴轉(zhuǎn)頭走,低聲嘀咕了一句:老東西,死腦筋,還不退休!
我這朋友耳聰目明的很,聽了直喘氣,跟我們說起這事,情緒低落。我們一邊安慰他年輕人不懂事,別計較,可以考慮跟他說說鹽和橋的事,或者老姜的俗話,一邊心里暗想,其他單位公司,30歲的同事大多還是順口叫你“小王小李”什么的,至多去姓直呼名,“老王老李”這樣的尊稱還甭想得到,而他居然成了“還不退休死賴著的老東西”了!
一天,在新浪的IT業(yè)界論壇里逛,有個網(wǎng)友貼個帖子,說他今年36,看著北京IT業(yè)界轟轟烈烈干的歡,想想自個條件實在好,怎么說在電腦和網(wǎng)絡(luò)上也干了十幾年,于是平靜的心也騷動起來,直奔北京的一些網(wǎng)站應(yīng)聘,一個網(wǎng)站的人力資源部經(jīng)理,水嫩嫩的一個漂亮美眉,翻了翻他的履歷,有點為難而非??蜌獾卣f:先生,你的年齡偏大了點……
這個網(wǎng)友后來是死心了,牢騷滿腹地抱怨,她們那是生活類綜合站點,全靠二十出頭的做,他(她)們知道什么是生活?真是×××!
說二十出頭就不懂生活,這話有點偏激了,但依現(xiàn)在IT業(yè)界的普遍看法,那是三十而知天命:你要是還沒混到張搜狐、王新浪那樣,起碼也得鬧個C什么O的干干,還干什么部門小經(jīng)理?而居然還來應(yīng)聘?趁早回家歇著,把機會留給年輕人,不要賴著霸著,很浪費資源的嘛!
據(jù)說,隨著科學發(fā)展,人類的壽命將達150歲,那三十而退剩下的120年干嗎呢?回頭看看,原始人的平均壽命在二十幾歲,這么說來,30歲可以說是老而不死是為賊了!這發(fā)展是進步還是退回原始?又或者是由虛轉(zhuǎn)實,再由實轉(zhuǎn)虛,大智若愚?
想來想去,有點頭疼,學韋君小寶的話說:兄弟最近左想不是,右想不是,心灰意冷的很,還是告老還鄉(xiāng)的好。
魯迅也曾令我莞爾一笑
我不知道為什么王朔讓這么多人生氣。我是看了他的文章總要笑的。就是聽一些北京人說話的那種,不管你覺得他說的是正理歪理,同意或不同意,你總是要笑的。很久以前,我和一個朋友約在西單的一家新開張的冰激凌店碰頭聊天,結(jié)果我遲到一個小時!天還下著小雨。結(jié)果是有人在一出租車里叫我,我回頭一看,朋友坐在出租車里,原來那送她的司機開走后路過這里發(fā)現(xiàn)她還在等,就讓她坐到車里一塊等。我還以為他們是朋友,結(jié)果不是。我到了,司機追著問我們干什么去,我們說沒事,就是聊天,他就死乞白賴跟我們進去,請我們喝啤酒(那個店很怪,名曰冰激凌店卻供應(yīng)啤酒)。結(jié)果我們本來要聊天也沒法聊天了,全聽這司機講。司機下雨天不想出車了,見了兩女孩沒事就跟她們泡吧,簡直像個什么小說的開頭。他的段子一輪一輪,而且我們都笑得前仰后合,更增加了他的興致。我和朋友對笑道,這不整個一王朔語言嗎,可惜沒帶筆。我和這個女孩是典型的人前裝模作樣,兩人湊到一起就胡說八道那種。
想起這故事,都快讓我酸的饅頭(sentimental)起來了。少年時代啊。
后來并沒有別的,聊完了,他開車送我們回家,我們跟他說謝謝,拜拜。我覺得他對我的朋友有點心懷鬼胎,而我的朋友那時刀槍不入,所以也就從此無話。他講了些什么?卻是一點不記得了。
我還是比較喜歡王朔讓我特別發(fā)笑的那些東西。比如《千萬別把我當人》。那是1989年夏天,一個朋友抱著在我家沙發(fā)上看,邊看邊笑歪,笑完了,一起到學校去報考GRE。
那個夏天我們只有一個目標,出國。那個夏天除了GRE之外我還讀了什么別的我已經(jīng)記不住了,但有一本小說,就是《千萬別把我當人》。有個當編輯的朋友說,這你就笑啊,我們還刪去不少哪。
我不知道誰在炒誰,王朔胡亂說幾句話,搞得如此沸沸揚揚,我覺得不正常。換了我,如果你問我,我可能也會有這一類的議論,比如你要挑個當紅的余秋雨問我,我會說讀不下去。你問我那個批他的余杰,我也會說,讀不下去。我是個沒什么名氣的人,所以我這么說,不會有人理我,可是換了王朔,可能就大報小報轉(zhuǎn)載,會把兩個余陣都得罪遍了。
魯迅曾經(jīng)被奉為旗手,我想這是任何一個文學家的悲哀。順帶連小說也不能批評了,為何不能替他卸掉這個包袱?金庸是華人世界的第一號暢銷書作家,這不能表明就沒有百分之一的讀者不喜歡他的書——事實上該比百分之一多吧。所以雖然我是不在那百分之一之列的,那百分之一絕對有說他們?yōu)槭裁床幌矚g金庸的權(quán)利。
當然,有人可能是對王朔說話的方式受不了,還有受不了他連作品都沒讀幾篇話就一大堆,而且說實在的有時說著說著自己都亂了。可是王朔的這種東西也算不得評論,雜文而已。魯迅當年寫雜文,也有很多情緒化的東西啊,如果雜文寫得像理論文章,那倒要叫人倒胃口了。
魯迅罵人的文章也經(jīng)常為人詬病,太過尖刻失之蘊藉,但是魯迅的文章里也總有一些讓我發(fā)笑的東西,所以我覺得總的來說還是妙趣橫生的。魯迅把梁實秋罵成資本家的乏走狗,現(xiàn)在我們都知道這也太過分了吧,不過乏走狗這個詞總是每每讓我發(fā)笑,好像是魯迅自己發(fā)明的吧。雖然我后來讀了很多梁實秋的文章,跟乏走狗并不聯(lián)系得起來。我們現(xiàn)在一提魯迅好像就要特嚴肅的樣子,我不知道有誰專門研究魯迅的幽默?
雞為什么過馬路
柏拉圖:為了追求更高的善。
亞里斯多德:為了發(fā)揮潛能。
維特根斯坦:穿過的可性被包含在“雞”跟“馬路”這兩個對象當中,而環(huán)境使得此一潛在可能性實現(xiàn)。
愛因斯坦:究竟是雞過馬路,或是馬路過雞,取決于你的參考坐標。
達爾文:雞不再棲居在樹上之后,這是合理的進化方向。
歌德:為了遵照永恒的雞定律。
海明威:為了死,在大雨中。
馬克斯:歷史的必然性。
馬基雅維利:為了使它的臣民對它心懷景仰,因為它是一只有勇氣過馬路的雞。同時也為了使它的臣民恐懼,因為沒有雞敢去挑戰(zhàn)這樣的鳥類美德典范。那只雞以此維持他的統(tǒng)治地位。
希波克拉底:由于黑膽汁分泌過多而膽汁分泌不足。
德里達:雞過馬路這件行為將引發(fā)各種爭論。而且由于我們永遠弄不清楚每個提出論點的人背后的意圖為何,因此每種詮釋都具有相同的正當性。因為結(jié)構(gòu)主義已死!
尼采:若你一直凝視著路的另一端,路也要開始注視你了。
史金納:外來影響力在雞誕生時便已滲入其感覺中樞,并使它朝特定方向發(fā)展,具有過馬路的天生傾向。它甚至會相信自己這么做是出自自由意志。
榮格:在文化整體構(gòu)架中的諸事件之匯流,使得個別的小雞在歷史轉(zhuǎn)折處穿過馬路,因而同時使得這類偶然事件發(fā)生了。
薩特:為了秉特信念行事并對自己誠實,雞覺得自己有必要過馬路。
休姆:出于習慣及嗜好。
艾米莉·迪根森:因為死亡將追趕上它。
伊壁鳩魯:為了享樂。
愛默生:它并非穿過馬路,而是超越了它。
海森堡:我們不確定雞在馬路的哪一邊,但雞的確是移動得很快。
拿破侖:不想過馬路的雞不是好雞。
哥侖布:雞來了,雞過了。
阿姆斯特朗:對這只雞來說只是一小步,對所有雞來說確是一大步。
馬丁·路德·金:我盼望有那么一天,所有的雞都能自由的過馬路,而沒有人盤問他為什么?
比爾·蓋茨:這只是雞98版,我們即將推出的雞2000版,不僅會過馬路,還會過土路,高速公路……
佛祖:過即是來,來就是過,無所來,亦無所過,過不異來,來不異過。
迦葉:“……微笑。”
孔子:未知人,焉知雞?
老子:馬路可以過,但不能常過。
莊子:北冥有雞,其名為……
惠子:你不是那只雞,怎么知道那只雞為什么要過馬路。
公孫龍:過馬路的雞不是雞。
孫子:過馬路者,雞之大事,生死之地,不可不查也。
易牙:那只雞運動充足,一定很好吃。
董仲舒:雞過馬路乃是異象,反映了今上之德有虧,應(yīng)努力修德。
祖逖:我該起舞了。
慧能:“……”心想:“唉!這些人都太沒悟性了?!?/p>
歐陽修:雞之意不在馬路,在乎山水之間也。
朱熹:我們應(yīng)該仔細觀察這只雞過馬路(格物),以得到天下至極之理。
康有為:其實孔子在春秋之中,早就預示了這只雞將要過馬路。
孫中山:大家的看法都不錯。
胡適:我不能告訴你為什么雞要過馬路,只能告訴你科學的方法,大膽假設(shè),小心求證。
毛澤東:別了!司徒雷“雞”!
草原英雄小姐妹:公社的雞跑走了,大家快來幫忙追啊!
鄧小平:不管黑雞白雞,能過馬路的雞就是好雞。
克林頓:我沒有和這只雞發(fā)生關(guān)系。
米盧:雞可以過任何馬路,但缺乏過馬路的經(jīng)驗。
衛(wèi)慧:雞的內(nèi)衣在馬路那邊。
任賢齊:對面的小雞看過來,看過來……
王小波:為了沉默的大多數(shù)(雞)。
王朔:無知的雞無畏。
余杰:雞,你懺悔了嗎?
又看《大話西游》
一天晚上,在三里屯的酒吧。坐在對面的朋友突然說,“曾經(jīng),有一份真誠的愛情放在我面前,我沒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時候才后悔莫及,人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于此。你的劍,在我喉嚨上割下去,不用再猶豫了……”看著我的眼神越來越迷離,他沖我打一響指:“喂,傻瓜!你看過《大話西游》沒有?”
他接著背,“如果上天給我一次再來一回的機會,我會對那個女孩說三個字——我愛你……”
我忙說打住打住,我一聽這三個字就心跳得厲害。他說他也是。人都是這樣吧?不管對方是不是在背臺詞。
“如果在這份愛上加一個期限,我希望是——”
“一萬年!”我脫口而出。我只記得這句了,于是就想再看一遍《大話西游》。
我有一個朋友很愛故弄玄虛。他家里有很多我特想看的電影,都是名不見經(jīng)傳,任憑你有多少錢在北京也買不來,所謂另類影片的那種。他說他有特殊渠道能找來這些片子,至于是什么樣的渠道,打死他也不說?!洞笤捨饔巍繁緛聿恢劣诤茈y搞,因為過時了就變得難搞起來,所以那個朋友家里就有。
借回來,重新看了,才發(fā)現(xiàn)《大話西游》的臺詞早就滲透進我平時的生活中了。
你會聽到這樣的話諷刺某人羅嗦:“這個家伙沒事就長篇大論婆婆媽媽嘰嘰歪歪,就好像整天有一只蒼蠅,對不起,不是一只,是一堆蒼蠅圍著你,飛到你的耳朵里面!(這時嘴里要仿效一群蒼蠅飛舞的聲音,發(fā)出猶救火車般的嗡嗡聲)
別人談起不喜歡的話題,用下面的話打岔:“你有多少兄弟姐妹?你父母尚在嗎?”但最經(jīng)典的是這個——你媽貴姓?
有人欲蓋彌彰地說他最近又如何如何了,就有人說:“所以說做妖就像做人一樣,要有仁慈的心,有了仁慈的心,就不再是妖,是人妖?!?/p>
上床前說,“你想要啊?你要是想要的話你就說話嘛,你不說我怎么知道你想要呢,雖然你很有誠意地看著我,可是你還是要跟我說你想要的。你真的想要嗎……”
開頭提到的那段常被用來泡妞,要是背得夠真誠,妞兒恰巧又沒看過這部電影,保不齊會在1/4燭香后愛上你。
這種不著三不著四的話,卻是在一個輕松氛圍下宣泄不滿、化解緊張情緒的良藥。初聽之下,你會一頭霧水,看過了《大話西游》,就如遇見了隱藏在群眾中的革命同志,給他一個會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