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9月24日下午3:30分,一場聽證會在浙江省高級人民法院第十法庭開始。這場聽證會的雙方當事人邵建岳和趙素仙在整個余姚市可謂名聞遐邇,因為他們打了一場為時15年的“馬拉松”官司,輾轉(zhuǎn)在余姚市人民法院、寧波市中級人民法院和浙江省高級人民法院。前兩級法院為他們的這場官司下了8份裁決文書,余姚市電視臺跟蹤采訪連播三集。
這場15年的官司起因于1987年7月21日,趙素仙在慈溪市周巷衛(wèi)生院生下了一個足月男孩,但是這個日子距離趙素仙和邵建岳正式登記結(jié)婚只有6個月11天。因此,邵建岳堅決認為孩子不是他的。但雙方又都承認在婚前有性關(guān)系,只是雙方提出的發(fā)生關(guān)系的日期不同。由于這道“血疑”陰影的存在,邵建岳在1988年10月向余姚市人民法院提出離婚,并且提出不承擔孩子的撫養(yǎng)費,從此拉開了這場漫長的官司的序幕。
邵建岳和趙素仙不停轉(zhuǎn)換著原告和被告的角色,前者堅持要通過DNA親子鑒定解開這道“血疑”的難題,后者則根本不承認有“血疑”的存在,對親子鑒定堅決不允。而孩子從降臨人世開始便沒有擁有過真正意義上的父親,除了在1歲的時候被母親扔在法庭上,由法庭出面托人照顧了一個多月外,再未在法庭和這場紛爭中出現(xiàn)過。
這樣一個在常人眼睛里十分簡單,在這個科技發(fā)達的時代,只要通過最權(quán)威的DNA親子鑒定就能水落石出的“血疑”案子為什么會打得如此漫長如此艱難呢?這背后究竟有著怎樣的隱情呢?帶著這樣的疑問,本刊記者在了解了上述的這些基本情況后,決定深入這道難解的“血疑”難題中,以探究竟。
15年“血疑”官司的過程
1988年10月:邵建岳向余姚市人民法院提出離婚訴訟。
1989年1月30日:余姚市人民法院開庭審理此案,邵建岳提出孩子非親生,不承擔撫養(yǎng)費,愿意做親子鑒定,趙素仙不允。1989年4月余姚市人民法院作出判決,解除雙方婚姻關(guān)系,邵建岳支付孩子撫養(yǎng)費3600元。
1990年10月:邵建岳上訴,要求做親子鑒定,趙素仙不允。寧波市中級人民法院對此案進行二審并裁決維持原判。
1991年5月:邵建岳上訴至浙江省高級人民法院,要求重審,未被受理。邵建岳被強制執(zhí)行支付撫養(yǎng)費3600元。
2001年4月:趙素仙代表已經(jīng)14歲的孩子邵某向余姚市人民法院起訴,要求邵建岳每月增加撫養(yǎng)費600元。邵建岳再次要求親子鑒定,趙素仙不允。2001年7月,余姚市人民法院下達判決,邵建岳敗訴,每月增付邵某200元撫養(yǎng)費。
2001年11月1日:由于寧波市檢察院抗訴,寧波市中級人民法院作出裁定,要求余姚市人民法院重審。2001年12月18日,余姚市人民法院重審后維持原判。
2002年2月:邵建岳再次上訴,要求做親子鑒定,趙素仙不允。寧波市中級人民法院二審后仍然維持原判。
2002年5月:邵建岳向余姚市人民法院起訴,要求確認他與邵某的血緣關(guān)系,要求做親子鑒定,趙素仙不允。2002年9月26日,余姚市人民法院作出邵建岳和邵某不存在父子關(guān)系的裁決。
2003年1月:趙素仙上訴至寧波市中級人民法院,法院作出撤銷一審判決,發(fā)回重審的裁決。
2003年2月8日:余姚市人民法院進行重審,邵建岳要求做親子鑒定,趙素仙不允。作出駁回邵建岳起訴的裁定。
2003年5月:邵建岳向浙江省高級人民法院遞交申訴狀。
2003年9月24日:浙江省高級人民法院召開聽證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