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正昌

壺口瀑布，位于陜西省宜川縣城以東48公里處的晉陜大峽谷中，相傳為大禹鑿石導(dǎo)水之地，《水經(jīng)注》里就是這樣寫的。因了這里奇特的地形、地貌和變幻莫測的水流所形成的奇絕景致，已成為國內(nèi)外游人向往一游的地方。電視片上的壺口瀑布景觀，以及在這里舉辦過的各種精彩的大型競技表演活動，早已向世人展示了她獨有的風采和魅力。當我們在韓城拜謁了太史公司馬遷祠墓、游覽了韓城的古街和黨家村古建筑之后，便馬不停蹄向宜川壺口而來。

由宜川縣城東往壺口方向，是一條通道。車到壺口所在黃河邊上，已近晚上7時，壺口一帶燈火通明。住下來稍事休整，我們就穿過了橫跨晉陜間的黃河大橋，來到黃河對面的山西地界——山西吉縣的壺口鎮(zhèn)。

返回住處時，站在黃河大橋上，向東望去，蒙蒙月亮剛爬上東面的山頭；中秋剛過的月色，還讓人會想起遙遠的往事。只是今夜在壺口觀月，光暈弱了不少；或許這是因了壺口黃河水泛起的霧靄所致。山是隱隱的黑色，如同水墨畫里的輪廓，但它又是一處厚重邈遠的存在。月光反照在河面上，看不出多少光澤，似乎是一種淡淡的寫意；河水發(fā)出一種峽谷般的清脆回聲，河面上淡淡的煙霧與深沉的大山相銜接，這一切都顯得十分和諧，給人一種悠遠亙古的感覺。

在壺口的這一夜，頭枕著大山，腳登著黃河。想好了要靜靜地領(lǐng)略這夜來的濤聲，感悟融匯在黃河里的歷史滄桑和久遠的故事。

黃河壺口邊上圓了夢，真是一夜?jié)?，還有那濤聲里帶去的無盡的歲月。

次日起個大早，來到夜里未得一睹“容顏”的壺口。

壺口，顧名思義，這里的山水樣式的來去都與茶壺狀的獨特地形、地貌有關(guān)。傳說，壺口是因了玉皇大帝的玉壺掉落在這里而得名；也因這只碩大無比的巨壺傾湯，故曰“壺口”。站在壺口大瀑布的石巖邊，向北遠眺，但見“黃河之水天上來，玉關(guān)九轉(zhuǎn)一壺收”，東西兩山的弧形狀如同一個圓圓的壺，夾帶著緩緩的黃河水向南而來，的確是非常形象的比喻和說法。觀壺口瀑布，我總感覺是有層次的。游人如果遠眺，看到的是整個壺口瀑布形成之前的壺灘?；糜X中，這壺灘就是偌大的一片平靜的水面，如同鑲在壺口的一面黃色大鏡子，與兩邊弧形的山脈相向成趣。越是靠近壺口瀑布，壺水越是翻起泥丘般的波濤；到了壺口附近，掀起的波濤越大。

大自然的鐘神造化，不但造就了這里的“壺形”地貌，而且造就了“壺水”奇觀。當黃河水穿過平穩(wěn)的“壺形”而將要進入“壺口”時，便奔涌起來，咆哮起來；她憑借著壺腹擠兌的巨大壓力，進入壺口輕度落差階段，水流急驟而下，掀起了大波濤，給游人的感覺似乎是一大塊一大塊地下瀉，也像是整個身軀擰繩似的下翻，奔涌的浪花已是黃里泛白。緊接著，泛起的浪濤再下瀉而噴向“壺嘴”的礁石，觸起十多米高的浪花，卷起千堆雪形成黃里泛白的霧靄煙嵐，細碎的小水珠，如霧狀般噴向數(shù)十米外的地方。濺起的浪花早已被礁石的碰撞分化成了薄如紙張的黃色的瀑布狀，游人臉上和身上都會感受到壺口的黃河水濺起的浪花所帶來的親昵。在這里，游人才能真切地感受到濁浪排空，霧氣升騰，氣象萬千的境界。

當排空而起的水霧伴隨著隆隆而過的聲音進入“壺嘴”，黃河在這里由四五百米寬闊河面驟然收縮為四五十米，飛流直下，再跌入四五十米深的“龍槽”之中，被緊緊地控制在深谷之內(nèi)。進入“龍槽”的黃河水，雖也是涌動翻騰著前行，但已受制于“壺嘴”，沒有了萬馬奔騰之勢。黃河又再現(xiàn)了她溫柔敦厚的一面。

這就是黃河上惟一的，也是世界上罕見的黃色大瀑布。

黃河壯景壺口，作為一種獨特的自然景觀，古人早就觀賞過，而且留下了不少描寫壺口瀑布的詩文，如“源出昆侖衍大流，玉關(guān)九轉(zhuǎn)一壺收”，“涌來萬島排空勢，卷作千聲震地雷”等；《水經(jīng)注》、《古今圖書集成》等典籍里都記載了與壺口瀑布有關(guān)的傳說、風物和歷史典故，成為壺口歷史文化積淀的淵藪。從旅游開發(fā)的意義看，壺口旅游景區(qū)的自然景觀和人文景觀的內(nèi)涵極為豐富。壺口有十八景，這十八景從不同的歷史時期、不同的歷史角度，記載、描述和揭示了以壺口瀑布為主的壺口四時自然景觀和人文景觀及其豐厚的歷史文化內(nèi)涵。只是我們行色匆匆，沒有更多的時間來觀賞和領(lǐng)略這里的所有文化景觀，自然是遺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