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道存

房清波與蓋天喜是警校同學(xué)，畢業(yè)后一塊分配到B市西城區(qū)派出所工作，由于表現(xiàn)出色，不久雙雙被提升了職務(wù)。房清波擔(dān)任了所長，蓋天喜擔(dān)任了副所長。同學(xué)加同事，戰(zhàn)友加兄弟，兩人好得不分你我，恨不能伙穿一條褲子，變成一個人，白天黑夜都守在一起。

但是，近段日子以來，他們的關(guān)系突然發(fā)生了變化，房清波一看見蓋天喜就黑了臉，工作以外的話，絕不肯多說一句；蓋天喜呢，仿佛少肝沒肺，熱臉貼人家冷屁股，有事沒事楞往房清波跟前湊。弄得手下的警員莫名其妙，心中暗自嘀咕：“頭兒們這是怎么了，一個晴天，一個陰天?”

情人節(jié)這天，蓋天喜買來兩束玫瑰，進門就遞給了房清波一束，嬉皮笑臉地說：“老兄，咱倆都給葉娜送花，看她肯接受誰的，一錘子定音怎么樣?”房清波頓時氣得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低聲呵斥道：“小人，卑鄙無恥的小人，滾一邊去!”

“別罵人嘛，”蓋天喜仍然不溫不火：“有話好好說，我怎么小人啦?你和葉娜又沒結(jié)婚，愛情面前人人平等，咱們是公平競爭嘛……”

“公平競爭?造謠中傷也算公平競爭!”

“我怎么造謠中傷了，你和那女的整整在床底下鉆了兩個半小時，說你演了場‘床下戲，難道不是鐵板釘釘?shù)氖聦崋?我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p>

“你、你、你，你明明知道那是……”房清波終于忍無可忍，撲上去要和蓋天喜拼命。兩人都是警校的高才生，武藝不相上下，一旦打起來，肯定是一場惡斗。這情景把手下的警員全嚇傻了。不怨他們膽子小，如果對方是罪犯，他們會毫不猶豫沖上去，可眼下面對的是自己的頂頭上司，幫誰打誰，目的性不明確，一時弄不清該怎么辦。幸虧指導(dǎo)員及時趕到，大聲喝住了他們，才使干戈化為玉帛。指導(dǎo)員嚴(yán)厲地批評了二人：“不像話，簡直不像話!你們用鏡子照照自己，看看還像不像一個共產(chǎn)黨員，還像不像一個人民警察?都給我寫份深刻檢查，貼到墻報上去!”

那么，房清波與蓋天喜是如何由兄弟轉(zhuǎn)為仇人的呢?

事情是這樣的。房清波現(xiàn)年28歲，蓋天喜小他一歲，二人均未結(jié)婚成家。蓋天喜早已談好了對象，對象叫荊香蓮，在鐵路幼兒園當(dāng)教師。荊香蓮在家里是長女，下邊還有一個妹妹，妹妹也處好了男朋友，急著要把自己嫁出去，一個勁催姐姐結(jié)婚。姐姐便去催蓋天喜，蓋天喜一直拖著不辦，說要等房清波一塊舉行集體婚禮。這樣，房清波的戀愛與否就成了當(dāng)務(wù)之急，弄不好會直接影響警民關(guān)系。但談戀愛畢竟不像逛商場買東西那么簡單，愛情需要一種機緣，沒有機緣干著急沒辦法。機緣終于出現(xiàn)了。一年前深秋的某日，房清波下班回家，途經(jīng)天成巷北口，看到三個男青年簇?fù)碇粋€女孩，正準(zhǔn)備上一輛面包車。雖然沒有明顯的可疑跡象，但職業(yè)的敏感還是讓他覺得不對勁，于是房清波搶先一步跑過去：“對不起，我是警察，請問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膯?”女孩閃電般躲到他的身后：“警察同志，快救救我，我不認(rèn)識他們!”三個男青年見有人管他們的閑事，立即兇相畢露，紛紛拔刀向房清波刺去，房清波沉著應(yīng)戰(zhàn)，幾個潑皮無賴那夠他收拾，三拳兩腳就把他們治趴下了。抓回派出所去審問，原來是場經(jīng)濟糾紛。河北某金屬公司向B市“鴻達建筑公司”提供了一批劣質(zhì)鋼筋，“鴻達”提出要求退貨，河北方面不答應(yīng)，“鴻達”因此拒付貨款。河北方面著了急，便雇人試圖綁架“鴻達”老板的女兒。剛才被救的女孩就是“鴻達”葉老板的獨生女兒葉娜。三個男青年就是河北方面雇的打手，出師不利遇上了房清波，活該他們倒霉!

葉娜被救后，一門心思愛上了房清波。房清波對葉娜也沒意見，問題出在葉娜家里。葉老板堅決不同意，理由有兩條。其一是嫌這門親事門不當(dāng)戶不對，葉老板是B市數(shù)得著的大富翁，資產(chǎn)數(shù)千萬元，而房清波的父母則是普通的中學(xué)教師，身份確實太懸殊了；其二是嫌警察這營生危險，怕女兒跟上他擔(dān)驚受怕。為了阻止兩個年輕人繼續(xù)接觸，葉老板把房清波叫去，給他開了張20萬元的支票，說：“你救了我女兒，我十分感激，這是點小意思，不成敬意，希望你收下。但是……”房清波客氣地打斷了葉老板的話：“您的意思我明白，您放心，我絕不會主動去找您的女兒，請您做好您女兒的工作。至于錢的問題，您做得有點太過分了，請收回去!我是名人民警察，保護人民的生命安全是我應(yīng)盡的職責(zé)，我為國家服務(wù)，國家會給我發(fā)工資的!”房清波從此盡力躲避葉娜，葉娜知道了原因，和父親大鬧了一場。向父親發(fā)出了最后通牒：“我這輩子非他不嫁，你硬不同意，我就離家出走!”葉老板見拗不過女兒，只好退而求其次，提出要房清波辭去警察工作，由他出面重新安排份合適的職業(yè)，或者到他公司幫忙。葉娜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了房清波。房清波覺得人格受到了侵犯：“自己的人生應(yīng)當(dāng)自己來設(shè)計，即使父母也無權(quán)干涉。我目前還非常熱愛警察這份職業(yè)，將來如果放棄，也是我自己的事，你爸憑啥替我做出決定，就憑他有錢嗎?警察怎么啦?我不是警察，咱們還不認(rèn)識呢!”葉娜說：“你別跟我瞪眼，這又不是我的意思!咱不妨先答應(yīng)下來，結(jié)婚后一切由你?！薄澳氵@不是逼我欺騙老人嗎?我不能這么做。承諾是金，人不能輕易承諾，辦不到的寧愿不說，說了的就一定要辦到!”“你真是個死心眼!”葉娜長長嘆了口氣：“唉，看起來我一時半會是嫁不出去了?！薄皠e著急，傻姑娘，你總有一天會嫁人的!”

房清波與葉娜的婚事暫時擱了淺，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蓋天喜首先沉不住氣了，催他道：“老兄，你得抓緊點進度，我那頭可是快頂不住了，老丈母一天下12道金牌!”“你著急你先結(jié)，我又沒有和你伙穿一條褲子?！薄拔业共患?，是咱們的小姨子急，耽誤了人家生兒子后果嚴(yán)重。再說，像葉娜那樣的漂亮姑娘，不早點娶到手，你就不怕讓別人給搶了?”“不怕不怕，是你的永遠是你的，不是你的你守也守不住!”隔幾天，蓋天喜又催：“老兄，你再不下手，我可要做第三者了!”房清波原以為他這是開玩笑的，沒想到那小子果然當(dāng)了第三者。他最好的朋友背叛了他，而且給他公開造謠，說他與另外一個女人演了場“床下戲”。那怎么是“床下戲”呢?對方是名犯罪嫌疑人，他只不過是在執(zhí)行公務(wù)而已。蓋天喜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簡直是不擇手段，無恥至極!

2月8日是葉娜的生日，父親在“泉美大酒家”給她設(shè)宴慶賀，葉娜約他早點去，在老頭子面前好好表現(xiàn)表現(xiàn)，爭取讓老頭子早點同意他們的婚事。下午6時30分，他換上便裝，剛準(zhǔn)備鎖門去赴宴，電話鈴?fù)蝗徊灰沩懫饋?，房清波抓起話筒，聽了幾句，臉上的輕松神情馬上一掃而光，沖正欲離開的蓋天喜喊：“天喜，有情況，快去發(fā)動小車!”

跳上車，房清波邊指示方向邊向蓋天喜介紹案情：“我們要去抓的犯罪嫌疑人名叫白桂琴，外號‘白骨精，河

北新樂縣人，是有名的盜車大王。6年前被捕，服刑期間逃脫，現(xiàn)為網(wǎng)上重點通緝對象。剛才接到群眾舉報電話，說她正在北嶺坡一家小餐館吃飯。這娘們神通廣大，手下有不少弟兄，可能還有槍，我們不可輕敵，要小心謹(jǐn)慎!”汽車飛一般開上北嶺坡，為避免打草驚蛇，在離小餐館100米處停下車，房清波果斷地吩咐道：“我先進去，你堵住門，防止罪犯逃脫，爭取一個都不漏網(wǎng)!”

房清波裝作食客，不慌不忙走進餐館。果然見有5男3女正在用餐，桌上擺滿了酒菜，中間圍著個大蛋糕。其中一名高個子女人用勁去吹蛋糕上的蠟燭。這女人的體貌特征與警方檔案里的白桂琴完全吻合。房清波厲聲喝道：“白桂琴!”高個子女人本能地扭回頭，發(fā)現(xiàn)來人是生面孔，立即變了臉色，跳起來便往后院里逃竄，房清波一個箭步?jīng)_上去，閃電般掏出手銬鎖住她的右手，正準(zhǔn)備鎖她的左手時，她的同伙已醒過神來，團團將房清波圍住。情急之中，房清波來不及多想，只好將手銬的另一端鎖到自己手上。那幫家伙像炸了窩的馬蜂，推推搡搡，鬧鬧嚷嚷：“干啥干啥?你想找死啊!”房清波亮出警官證：“我是警察，正在執(zhí)行公務(wù)，請勿干擾!”“警察，警察怎么啦，警察就能隨便抓人?”說著，幾個男的便抓起酒瓶朝房清波頭上砸去。蓋天喜奮力沖進來解圍，與眾多歹徒糾纏到一起。

白桂琴拼命扯著房清波往后院逃，邊逃邊拼命喊：“二狗，二狗，你死哪去了，快來救姐!”二狗是白桂琴的親弟弟，這家餐館就是他開的，今天請姐姐過生日，他忙著在廚房里炒菜，對外邊情況了解遲了一步。聽到喊聲，抄起把菜刀跑出來：“狗日的，快放開我姐!”

見來了救兵，白桂琴不顧一切地狂叫：“二狗，快，快來剁掉我的手腕!”

二狗說：“豈有此理，剁掉手腕你還怎么干活?要剁就剁他的!'，

“不能剁他的，他是警察，剁掉警察的手腕你還想不想活啦?”

“不管他，俺今天豁出去了!”

二狗揮舞著菜刀，瘋狗般沖過來，危急時刻，房清波打了個飛旋，轉(zhuǎn)到白桂琴身后，右前臂夾緊白桂琴：“別過來，你敢過來，我就擰斷她的脖子!”

二狗的瘋狂氣焰被削弱了不少，低聲下氣哀求道：“不剁手也行，那你把手銬鑰匙交出來!”機智的房清波早有防備，趁歹徒不注意時，已將鑰匙扔上房頂：“手銬鑰匙在辦公室，要想打開就隨我去派出所?！贝跬絺儺?dāng)然不肯束手就擒，雙方出現(xiàn)對峙局面。對峙中，房清波拖著白桂琴退到一間屋內(nèi)，二狗步步緊逼，房清波又拖著白桂琴鉆到床下，屋內(nèi)的二狗怕傷了姐姐，屋外的蓋天喜怕傷了戰(zhàn)友，都不敢輕舉妄動。在床下，房清波不停地做白桂琴的思想工作。房清波問：“你今年多大了?”白桂琴答：“我28歲了?！薄霸蹅z同歲，生活的路還很長。我不想死，你呢?”“這還用問，我當(dāng)然不想死了!”“你看，要想活著，唯一的出路是讓我?guī)ё摺Ｎ易鳛榫?，只要有一口氣，你肯定是逃不掉?頑抗下去，只有死路一條!我死了是烈士，你死了是什么呢?”“我………‘你雖然犯了罪但還不至于是死罪，好好改造是有出路的，死了就連牢都坐不成了!”思想工作整整做了兩個多小時，白桂琴的心理防線終于徹底崩潰。房清波將一干人犯帶回派出所，連夜突審，一直忙到天亮。這就是所謂的“床下戲”。

第二天上午一上班，房清波才想起葉娜的生日，打過電話去道歉，葉娜顯得挺生氣，說：“你還能想起我來?”“我昨天執(zhí)行公務(wù)去了?！薄吧豆珓?wù)，是和人家小姐演床下戲去了吧?”“你是咋知道的?咱們今天下午見個面，我會給你好好解釋。”“沒必要解釋，咱們的關(guān)系徹底結(jié)束了!”葉娜說完，啪地掛斷了電話。不用問，消息肯定是蓋天喜傳過去的，此后二人便公開地出雙入對，大大方方談起了戀愛。俗話說“朋友妻不可欺”，“君子不奪人所愛”，可蓋天喜都占全了，房清波的心中能好受?能不恨他嗎?

最近，房清波在一次抓捕毒犯的行動中負(fù)了傷，在市第一人民醫(yī)院住院治療。上級領(lǐng)導(dǎo)與所里的戰(zhàn)友都來看望他，房中擺滿了鮮花。蓋天喜帶著葉娜也來了，他十分真誠地說：“清波，謝謝你救了我!”房清波將頭扭到了一邊。他是為救蓋天喜負(fù)傷的，那天，蓋天喜正彎腰給一名罪犯戴手銬，另一名罪犯舉刀向他刺去，危急關(guān)頭，房清波飛起一腳踢掉了罪犯的刀，才保住了蓋天喜性命，由于角度沒有掌握好，腳踢到了刀刃上，削掉了他的大腳趾。蓋天喜臉皮真夠厚的，竟然又說：“過幾天我們就要結(jié)婚了，到時候你正好傷愈出院，希望你能參加我們的婚禮!”葉娜眼睛紅紅的，差點落下淚來：“清波哥，希望你不要恨我?！鄙w天喜與葉娜坐了一會就走了，望著葉娜的背影，房清波眼前一片模糊，心中尖銳地疼痛，過去葉娜影子般追著他，他并不覺出什么，現(xiàn)在要失去她了，才發(fā)現(xiàn)他其實是多么多么地愛她啊!房清波出院那天，父母與所里的戰(zhàn)友租了輛高級轎車來接他。轎車徑直開向了“泉美大酒家”。他清楚這是拉他去參加蓋天喜與葉娜的婚禮，心中不由得一陣陣犯酸，眼睛不由得一陣陣發(fā)潮。他暗自告誡自己：一定要挺住，不能流眼淚，一定要像個男子漢，一定要……然而走進宴會大廳，眼淚還是不由自主地流下來了。大廳里多熱鬧啊!可惜自己只是一個來賓，不是宴會的主人!蓋天喜、葉娜來了，怎么荊香蓮與她的妹妹也來了?這時，年輕漂亮的婚禮女主持人突然迎上來，給他胸前別上朵大紅花，房清波連連擺手：“弄錯了，弄錯了，你們弄錯了，我又不是新郎!”葉娜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他面前，挽住他的手臂，不勝嬌羞地說：“你不是新郎誰是新郎?走，參加我們的婚禮去!”

房清波暈頭轉(zhuǎn)向被葉娜拖到臺上，挨著蓋天喜、荊香蓮站著，再過去還有蓋天喜的小姨妹與妹夫。他暗自擂了蓋天喜一拳，恨恨地說：“你這個大騙子!”蓋天喜嬉皮笑臉地悄悄對他說：“我不騙你，咱能這么快結(jié)婚嗎?你能沉得住氣，我可早就等不及了!”

樂隊奏響了婚禮進行曲，歡樂的音樂頓時塞滿了整個宴會大廳。房清波眼中又一次蓄滿了熱淚，這次是幸福的淚水。

插圖／陸小弟

笑話

“不發(fā)也得發(fā)”

兩“大款”紅光滿面地“晃”出飯店，前觀后望，欲揮手“打的”。

一乞丐前來，躬身打揖，低聲乞討：“老板，賞幾個錢花花……”

其中一“款”眼皮未抬，隨手甩出一張50元大鈔給乞丐。

乞丐暗自得意正欲離去。“大款”喝住他，道：“誰叫你全拿去的?找我12塊!”

乞丐愕然。

“大款”道：“咋拎不清呢?給你38塊，咱哥仨，都能發(fā)!”

乞丐道：“我不要發(fā)……”

“不發(fā)也得發(fā)!”“大款”斷喝：“快點找錢!”

(王雨)

身價

小偷甲：快點走，這里可是世界重量級拳王的家!

小偷乙：不用慌，沒有一百萬美元的酬金，他是不會出手的。

(王力光)

理想的職業(yè)

爸爸很想知道兒子將來想選擇什么樣的職業(yè)，于是就問：“今后你想干什么，現(xiàn)在是選擇的時候了?！?/p>

兒子很干脆地回答：“你問我想干什么?我想整天坐著轎車兜風(fēng)，而口袋里卻裝滿了錢?！?/p>

爸爸一聽這話，立刻調(diào)侃道：“好啊，你的職業(yè)總算找到了，那你就去當(dāng)一名公共汽車售票員吧?！?耀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