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世后被人紀(jì)念是莫大的榮幸,不過,被用怪誕、不道德的方式“紀(jì)念”——比如在墓碑上留個唇印、隨心寫幾行狂草、塑像被當(dāng)成“送子觀音”慘遭千萬雙手的撫摸“凌辱”,甚至是“肢解”——就有點叫人吃不消了?,F(xiàn)在,在法國巴黎拉榭思神父墓園(Pere-Lachaise Cemetery)里躺著的名人們,就正在“享受”著這樣的“禮遇”。
墓碑上的唇印和狂草
流芳百世,永垂不朽,是許多作家畢生的夢想與追求,長眠一百多年的英國作家與詩人奧斯卡·王爾德做到了,密密麻麻地布滿他墓碑的新舊唇膏印足以證明這一點。這些“香吻”當(dāng)然是歷年瞻仰王爾德墳?zāi)沟难瞿秸邆兞粝碌摹?/p>
不過,這樣令人匪疑所思的紀(jì)念方式,即使泉下有知的王爾德并未啼笑皆非,也足以讓他孝順的孫子墨林·霍蘭苦惱不堪的了。祖先精美絕倫的篇章深遠的影響能夠持續(xù)到今天,并被這么多民眾所喜愛的確令人感動,但一想到為這些唇印而組織過的兩次墓碑清理工作,想到過去現(xiàn)在包括未來要為此支付的巨額花銷,霍蘭實在笑不出來。
唇膏含有油脂,很容易滲透進白色的石碑,留下斑駁的紅印與黑印,長年累月,墓碑被侵蝕,字跡便模糊難辨。雖然王爾德的墳?zāi)贡涣袨闅v史文物,然而法國政府相關(guān)部門并未協(xié)助保持墳?zāi)沟恼麧崳M職盡責(zé)的霍蘭不得不獨立承擔(dān)起維護的重?fù)?dān)。這一次,他打算求助于歐萊雅,因為,這些唇印大多來自歐萊雅的唇膏,但歐萊雅未必能答應(yīng)他。
今天,在王爾德的墓碑腳下,五顏六色的小野花靜靜地開著,它們掩映著斑斑的唇印也遮蔽著參觀者們用藍色或黑色鋼筆留下的狂草。有些簡潔而意味深長——感謝他為人們留下的每一個字;感謝讓每個小孩愛不釋手的《快樂王子》;感謝唯美風(fēng)格的《道連·格雷的畫像》和情節(jié)跌宕的戲劇。也有無聊者散布的流言,說從前的守墓人曾經(jīng)把王爾德塑像的某個身體部位切割下來,拿回家當(dāng)紙鎮(zhèn)。
吸毒“圣地”和“送子觀音”
拉榭思神父墓園地下,“聚”著赫赫有名的作家普魯斯、巴爾扎克、莫里哀、奧斯卡·王爾德;作曲家比才、肖邦;藝術(shù)家畢加索、德拉克洛瓦、莫蒂里安尼,以及吉姆·莫里森、維克多·努瓦爾等其他名人。每年,近200萬名游客被吸引到這里。
除王爾德之外,另一塊引起“是非”的“磁石”是美國搖滾音樂史上的傳奇人物,“大門”的主唱吉姆·莫里森,他的一生短暫、絢爛而放浪,1971年死于巴黎的一家旅館。自從發(fā)現(xiàn)狂熱的歌迷在莫里森的墳?zāi)股衔?、發(fā)生性關(guān)系以示追隨后,拉榭思神父墓園不得不雇一隊安全警衛(wèi)維持墓園的秩序。但被激怒的其他名人的親屬還是聯(lián)手?jǐn)M寫了請愿書,要求將莫里森的尸骨掘出移葬他處。
維克多·努瓦爾的墳?zāi)挂矡o法幸免。這名19世紀(jì)的記者秉持正義、剛正不阿,最后死于謀殺。在他的超現(xiàn)實主義銅像上,他的雙排扣上衣還留著一個槍孔?;恼Q的是,這尊銅像竟被奉成了“送子觀音”,據(jù)傳,婦女通過一個古怪的儀式——觸摸銅像的胯部——就能迅速懷孕。
努瓦爾的墓曾被一個金屬圍欄保護,防止游人觸摸。然而,去年,巴黎婦女發(fā)起了古怪的抵抗儀式,圍欄不得不被拆除,巴黎代理市長無奈地說,你們可以觸摸銅像,但不能猥褻。
同時被拆除的,還有王爾德墓前的圍欄。這下子,那些打算在他的墓碑上“大顯身手”的仰慕者們一定高興得跳起來了吧。?笏
(李丹霞 譯自英國《泰晤士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