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　子

雙腳離地之前

我相信

無論是誰

只要想到這個問題

就

不可能 不害怕

包括

那些死去的人

從他們那發(fā)青的臉上

也能看得出來

他們

想過這個問題

并且

害怕

找一個雪白肌膚的老婆

沒怎么談過戀愛

只因?yàn)?/p>

找不到雪白肌膚的女子

其實(shí)

也不是說

肌膚雪白就一定好

那么多雪白肌膚的女子

有的時候就是覺得

雪白一點(diǎn)的比較順眼

不夠雪白但順眼的

也可以的了

扎

夜風(fēng)涼涼的

所以

走在這夜里也

覺得涼涼的

渾身真的涼透了

不用我再多說

你一定也知道

我什么地方也是涼的

我想到要去地鐵站讀詩的時候

我想到地鐵站

滿眼都是人

他們之間

有時是一個看一個一下

就看那么一下

誰知道

誰看完就老想著要去看誰

我有時

就看著他們彼此之間的相互凝視

還順便想

提醒一下

記得經(jīng)常聯(lián)系一下

說不定

還可以以后在一起

議論一下

那個在車廂里埋著頭的青年

一巴掌抽沒了

手掌很大 所以

總有人躺在上面撒嬌

在上面

吃喝拉撒

壞了掌心的風(fēng)水

翻一翻

拍一拍

然后再對著你情人的臉

一甩

風(fēng)水也就輪流轉(zhuǎn)動了

哪里是上，哪里是下

一抬手，就頂?shù)搅嗽?/p>

唉喲一聲，它就朝我吐口水

我感覺這里已是海

一游就掉進(jìn)了黑暗里

半夜吃蘋果

這是個不好的習(xí)慣

但到了半夜，我就

總想摸摸什么幾下

于是我就找了什么來摸摸幾下

盡管那硬的很

盡管我也一點(diǎn)都不餓

憂郁的紅衛(wèi)兵

首長的光照在午夜的臺前

有人貼著墻向我走近

那是我的影子

我和他一步之遙

我向他伸出舌頭表示我的愛情

他搖搖頭

說愛情就是外面飛的那螢火蟲

最亮的是在屁股

大卡車轟鳴不停

我擠在汗臭的人堆中

問他們首長是誰

他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沒聽到吧

還是在午夜

掛在天上的乳房柔柔地抹掉了我身上的綠

還有那些發(fā)亮的屁股

它們是在瞌睡么

安靜的同志們列在了一起

我給槍頭套上了筆尖

依次在那些身體上畫好紅五星

然后穿上脖子上的鞋

向著那快要迸發(fā)的神性啟程

在夜中的突然散步

和許多的人一起散步

我不習(xí)慣

有人走在我旁邊

她突然問我要去哪里

去散步我說

只要不再回到原地即可

那是我們突然想要離開的地方

不要在下雪的早晨洗頭

我都不知道還有什么

可以在這天氣發(fā)芽

我總記得一些事物發(fā)芽之時

總是那么清新的

現(xiàn)在天氣也是清清新新的

還有一些清晰可見的

那些我所能見的

相信你也能見到的

到處都是這樣的感覺

那些都是一些我們覺得冷的時候

所感覺到的包括

凍結(jié)在你頭上的

早晨洗頭時所留下的一些什么

在那個季節(jié)和氣候都是美的時刻

季節(jié)和氣候都是這樣的

穿越過去的時候就是這樣的

應(yīng)該也大概是這樣的

枝葉和果實(shí)也都大概是這樣的

含在嘴邊的時候也就這個樣子

有時候想象過

季節(jié)和氣候在

枝葉和果實(shí)都還不怎么怎么豐盛的時候

還沒怎么長出來的時候

估計(jì)就是開始的時候

包括 那些美的你也會興奮的

在你興奮之刻

為那無窮的戀愛的開始之刻

在那個季節(jié)和氣候都是美的時刻

石子，又名小村。原名曾騫，男，1984年1月生于廣西。寫詩、寫小說。現(xiàn)暫居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