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 石 劉念國
浮石/自述劉念國/整理
大學(xué)教師、凈資產(chǎn)數(shù)千萬元的拍賣公司老板、身陷囹圄的犯罪嫌疑人、暢銷書作家——集四重身份一體的浮石,其長篇小說《青瓷》出版三個月內(nèi)加印lo次,北京國華星辰影視傳播公司更是以100萬元天價買下《青瓷》的影視改編權(quán)。
2006年7月中旬,浮石接受本刊特派記者的采訪,動情地談起生命中的大起大落和兩個讓他終生無法忘懷的女人:離他而去的妻子和遠走北歐的情人……
最是難忘琴瑟和鳴好時光
我真名叫胡剛,1962年10月1日出生在湖南省常德市漢壽縣一個普通職工家庭。1979年,全國恢復(fù)高考的第三年,我以優(yōu)異成績考入中南地區(qū)小有名氣的湘潭大學(xué)哲學(xué)系。1983年7月,我大學(xué)畢業(yè)后幸運留校。
幾年后,我還沒有女朋友,同事熱心給我介紹對象。我是近視眼,但為了顯得帥一點,相親當天特意沒戴眼鏡,又是晚上,我看不清楚姑娘的眉眼,結(jié)果有點兒戲劇化,就像李宇春陪朋友參選“超女”自己卻得了冠軍一樣,我喜歡上了原本只作壁上觀的“伴娘”。
她叫唐雯,當時還在讀大學(xué)四年級。第二天正式見面,我慌忙戴眼鏡前往,發(fā)現(xiàn)她身材姣好、面容端莊。交談了幾句,我就直奔主題了:“嫁給我吧,咱們挺合適的?!睕]想到唐雯比我還爽快,說:“好,先談著吧,談得好,就嫁你?!?/p>
那時我們學(xué)校缺人,幾個月后唐雯畢業(yè)留校,成了一名教師,然后嫁給我,再然后懷孩子……直到快做父親了,我們還住在單身宿舍里。于是找學(xué)校要房子,直到1988年8月女兒降生,我們才分到一套一室一廳的房子。
轉(zhuǎn)眼到了1996年,那時我已是湘潭大學(xué)人事處的處長了,但每月的收入也就1000來元。咬咬牙,我把女兒扔給妻子,奔海口“下?!绷?。
兩年后,我?guī)е诤?谫嵉降?0多萬元,于1998年9月回老家湖南創(chuàng)業(yè)。我在長沙當時最有名的銀華大酒店租辦公室,注冊成立“湖南成功拍賣公司”。1998年12月,我成功地開了回湘的第一場拍賣會,在長沙引起不小轟動,公司聲名鵲起。但我知道,僅拍賣藝術(shù)品是掙不到大錢的。
我很清楚,拍賣要想做大,一定要和法院聯(lián)手,法院的業(yè)務(wù)動輒上百萬、上千萬,甚至上億元標的,買賣誘人,傭金可觀,賺的是大錢。但拍賣標的資源在法官手里,法官憑什么給你做、不給別人做?我到長沙一年多,在法院系統(tǒng)幾乎沒有攬到過像樣的業(yè)務(wù)。從此,我開始對各級人民法院做公關(guān)工作。
我咬著牙告訴自己:哪怕僅僅為了妻女能過上好日子,我也要努力賺大錢。
機會永遠只會青睞有準備的人。2000年初,長沙清水塘農(nóng)貿(mào)市場第一層樓要拍賣,是省高院的業(yè)務(wù)。承辦法官一個姓吳、一個姓張,盡管此前我早和他們熟悉,兩個法官仍對我的公司進行嚴格考察,這才把拍賣委托書下給了我。
我第一次做房地產(chǎn)拍賣,哪敢掉以輕心!結(jié)果拍賣以720萬元的價格成交。我名利雙收,承辦法官贊賞我有能力,另外我還賺了72萬元的拍賣傭金。
“清水塘”的成功個案使我樹立了良好形象,各級法院向我敞開方便之門,每年接十幾二十幾單業(yè)務(wù),成交額一兩千萬地往上升。公司積累的財富越來越多,當然,我也沒有虧待過我的“衣食父母”們。
我成了千萬富翁,首先想到的是讓唐雯和孩子一起來長沙過好日子。2000年9月,我先把女兒接到長沙,安排進了教學(xué)質(zhì)量優(yōu)異的湖南師范大學(xué)附中讀書,接著費盡周折,把唐雯調(diào)進湖南師范大學(xué)教書……
2001年初,我們一家三口終于在長沙團聚了。我花了50萬元在河西的一個高檔小區(qū)里買了套寬敞舒適的躍式公寓,客廳大得可以擺得下一張乒乓球桌。一有閑暇,我們一家三口就在家里打球,歡聲笑語不絕于耳。
時至今日,回想起來,那真是一段夫妻琴瑟和鳴、家庭和諧幸福的好時光。
魔盒打開狂放偷情引惡果
我賺錢開始上癮,給自己設(shè)定的目標也越來越高,今年賺200萬,明年賺500萬,后年賺1000萬……然而,這時長沙的拍賣公司多起來,競爭越來越激烈。
為了保住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關(guān)系,我每天都忙得暈頭轉(zhuǎn)向,深更半夜回到家里,唐雯早已睡著,她第二天去上課的時候,我還沒有起床。周末我也不得安寧,一些重要的客戶和關(guān)系,我得利用雙休日陪他們釣魚或打牌。
唐雯毫無怨言,她理解我也信任我。公司的業(yè)務(wù),我對她總是三緘其口。天地良心,我的動機是保護唐雯——我不想讓她知道,每一單生意一旦做成,我還得幾萬元、幾十萬元地把錢送給別人,這一切,都是違法甚至犯罪的行為。
我和妻子之間的溝通漸漸越來越少……
就在這時,我生命中另一個重要的女人出現(xiàn)了。她叫曾真,26歲,是一個小公司的老板。開始我們只是認識,聯(lián)系并不多。突然有一天,曾真打電話說要借我的車,我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我跟你并不很熟啊,為何要借車給你?”
曾真在電話里笑呵呵地說:“我以為你好騙,誰知道不是這么回事。”我說:“咱倆一定有一個是傻瓜,不是你,就是我……你把車開跑了我怎么辦?”
車最后當然還是借給她了,我們之間交往也多了起來。有一天傍晚,曾真在我公司附近辦事,完了來看我。我調(diào)侃她:“你這分明是找我蹭飯吃。”曾真不生氣,還說:“你真聰明。我蹭飯吃還蹭車坐,你請我吃飯還得送我回家?!?/p>
吃完飯大約是8點來鐘,我開車送她回家。路上,我可能多看了她幾眼,她害怕了,開始一個勁兒地夸自己的老公。我聽了不舒服,也一個勁兒地夸唐雯,后來兩人都覺得無趣,沉默無語了。送她到家后,我掉轉(zhuǎn)車頭就走。
回家的路上,我收到了她發(fā)來的信息:女人對你好不一定就是喜歡你,喜歡你不一定是愛你,愛你不一定要嫁給你,嫁給你不一定要給你生孩子,生了孩子,孩子他爹不一定就是你。所以,你要真是個聰明人,就別對女人太認真……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和她發(fā)生婚外情,我有妻子,也有自己的事業(yè)和太多太多的顧慮……但是,不該發(fā)生的事情,到底還是發(fā)生了。
一周后,曾真沒打招呼又來到我的辦公室。當時是中午1點多鐘,公司員工都下班走了,我在公司的沙發(fā)上休息。曾真說她剛才和朋友因生意吃飯喝酒吵了起來,弄得不歡而散。我忙問怎么回事,她就自顧自地說開了,內(nèi)容跟《青瓷》中兩個人在公司里猜拳喝酒時說的差不多,說到傷心處,她竟然號啕痛哭起來。
我是個耳朵根子很軟的人,想方設(shè)法安慰她。可是,當她的眼淚打濕我的肩膀時,我開始心猿意馬。我用《黑冰》中的一句對白來為自己的出軌辯解:人可以控制自己的意志,卻無法控制自己的腎上腺素分泌。那一刻,語言的安撫顯得很蒼白,狂熱的擁吻最終演變成一場轟轟烈烈的性愛大戲。
晚上,我懷著忐忑的心情回家,唐雯
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樣,我那顆懸著的心放了下來。此后,我和曾真都把性關(guān)系當成了一種游戲,如癡如狂。我上午一般沒什么事,曾真也把公司交由員工打理,我們幾乎每天都要廝混在一起。
時間飛逝,兩個月后,曾真懷孕了。我有點兒不知所措,她卻說:“只怪我不小心。你有一個那么好的家庭,丈夫?qū)ξ乙膊诲e,我自己去受點苦吧!”
曾真說自己的身體很好,但做完流產(chǎn)手術(shù)后臉煞白,樣子很嚇人。為了不讓丈夫發(fā)現(xiàn),她借口出差一周,躲進我們租的房子里。我也很心疼她,每天晚出早歸,盡可能陪她、照顧她。一個星期過后,曾真卻不想回去了。
我說:“那怎么行?你丈夫要發(fā)現(xiàn)了,或我老婆懷疑了,我們就死定了?!?/p>
曾真想了好一會兒,離開出租屋回家了??蓭滋旌笏蛭冶г?,說自己無法面對丈夫,只要丈夫碰她,她就會本能地躲避,甚至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我看到了危險的苗頭,于是很明確地指出,兩個人要想保持關(guān)系,必須摒棄不切實際的想法,因為我是不會離婚的,永遠也不會。曾真笑了,有點凄慘地說:“我知道。我只是想讓你明白,我愛上你這個老男人了!”
我與唐雯的交流更加少了,生意和情感上的應(yīng)酬,累得我回家就想睡覺。唐雯很心疼,勸我在外面不要太辛苦,錢是賺不完的,為賺錢把身體搞垮不值得。我無法面對唐雯,甚至偷偷吃過補腎的藥,僅僅為了在唐雯那里完成“作業(yè)”。
戴鐐跳舞“消防隊員”難滅火
我與曾真的關(guān)系,由性而愛,一點點地升溫。曾真把我們在一起的情景用電腦記錄了下來,雖然加了密碼,但有一次不小心,還是被她丈夫發(fā)現(xiàn)了。
曾真不想解釋什么,只說了句對不起,自愿放棄上百萬的財產(chǎn)凈身出門。她丈夫卻不同意,說只要她回心轉(zhuǎn)意,他可以當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丈夫的話讓曾真無地自容,也讓她更堅定地選擇離家出走。
幾天后,曾真的丈夫喝得酩酊大醉,給她打來電話,請她回去,他要看她最后一眼。他給了她30分鐘,說30分鐘還沒來,他就從樓頂跳下去。
曾真握著電話狠心地說:“我已經(jīng)不愛你了,跳不跳樓是你自己的事?!彼f這話時淚流滿面,我當時就在旁邊,心里非常愧疚,一個勁兒勸她回去。
曾真長嘆一聲說:“我造孽啊!我現(xiàn)在回去反而會毀了他。我不愛他了,讓他死了心,他才好開始自己的生活啊!”
我有點擔心,說你不怕鬧出人命來嗎?
曾真哽咽著說:“我不知道,老天保佑他吧!他要真跳了,我就去公安局……”
還好,她丈夫最終選擇自己走下樓,并開始了自己的新生活。
我和曾真更明目張膽了。曾真是個絕頂聰明的女人,我?guī)е鱿恍┥鈭錾系木蹠?,她每次總能使聚會的氣氛更融洽,我的法官朋友也很喜歡她。
沒過多久,曾真再次懷孕了。我覺得自己真是禽獸不如,因為手術(shù)對她的傷害實在太大了,再說離上次手術(shù)還只有三個月啊!哪知道曾真反過來安慰我,仍說自己身體很棒,扛得住,只是想挑個日子,讓我抽時間陪她去。
我答應(yīng)了。誰知真到了做手術(shù)那一天,我的法官朋友又有急事等著我過去。曾真見我猶豫,強作歡顏地說辦事要緊,她的事,一個人能夠應(yīng)付。
轉(zhuǎn)眼到了2003年元旦,曾真希望能和我一起度過。不巧的是,唐雯前一天學(xué)校里發(fā)了幾百元購物券,她一定要拖著我逛商場。我權(quán)衡了利弊之后,硬著頭皮把與曾真的約會推掉了。曾真萬般無奈,只好同意。誰知道到了下午,她一個勁兒地給我打電話、發(fā)信息,電話里的聲音聽起來醉醺醺的,說有急事找我。
我只好跟唐雯撒了謊,急匆匆趕了過去。曾真看見我,晃著喝空了的酒瓶子,嘿嘿傻笑了兩聲說:“也沒什么要緊事,只是想你想得厲害,看上一眼就好了?!?/p>
我啼笑皆非,只好又開著車往回趕。
還有一次,夜里11點多了,曾真突然打來電話,說鑰匙忘在家里了,她進不去。當時實在危險,如果不是唐雯正在洗澡就一定當場穿幫!我只得撒了一個彌天大謊,說一位法官朋友出了車禍,這才得到了唐雯的“出境簽證”。
兩個女人我都無法割舍,兩個女人都讓我覺得愧疚,但我無法決斷,我只能帶著鐐銬在她們之間跳舞,消防隊員一般疲于奔命……
潛意識告訴我,總有一天會出大事,我終歸要為這事付出慘重代價!
2003年9月,曾真第三次懷孕了。這回我真是腸子都悔青了,懊惱得揪下自己大綹的頭發(fā),恨不能學(xué)東方不敗“欲練神功,揮刀自宮”。
讓我欲哭無淚的是,曾真還是像前兩次一樣鎮(zhèn)定,輕輕嘆了口氣,欲言又止的樣子,沒有埋怨我半句,只說:“如果你同意,我真的想留下這個孩子。”
我當然明白她后面那句沒有說出來的話,盡管那句話屬于我們約定絕口不提的“禁區(qū)”。但人心都是肉長的,那一刻,我這個經(jīng)歷無數(shù)人間滄桑的老男人,終于也忍不住涕泗滂沱,滿臉淚水鼻涕,哭得震天動地,
孩子當然不可能生下來,我請了湘雅醫(yī)院最好的婦科醫(yī)生給曾真做手術(shù),還提出要包一間特護病房、雇二個專職護士。醫(yī)生笑了,說:“人流這種小手術(shù)沒聽說過要住院的?!蔽夷蛔髀?,掏出3000元放在桌上,說:“請您理解我。”
曾真出院后的當天晚上,我陪幾個法官朋友打牌到夜里11點。這段時間里,唐雯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說:“怎么還沒回家?家里的推拉窗壞了,外面又在下大雨,電閃雷鳴的,我一個人很害怕(女兒住校)。你早點回來吧,”
我掐了一下時間,說最遲1點鐘到家。看我無心打牌,牌局12點散了,我開車回家,路過我和曾真的“愛巢”時,我鬼使神差地走了進去,眼前的一切讓我大吃一驚:曾真肚子疼得在床上滾來滾去。我連忙冒著大雨把她送進了醫(yī)院。
現(xiàn)在想起來我還害怕,如果那天我不去,曾真可能出人命!
醫(yī)生診斷的結(jié)果是子宮壁粘連,要輸液留觀。這時,唐雯的電話一個接一個地打過來要我回家,說天漏了,雨越下越大,雷聲也越來越大,閃電晃得她睜不開眼睛,她非常害怕,我再不回去,她就去敲鄰居的門了。
望著面色如紙的曾真,我一咬牙關(guān)了手機。
第二天上午,曾真病情緩了下來,睡著了。我開車回家,面對著徹夜未眠、憔悴得老了10歲的唐雯,我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了,再也不想帶著鐐銬跳舞,再也不能,也無法欺騙我可憐的妻子。我把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她……
幾天后,兩個飽受傷害的女人見了面。
我完了。我知道,從此我極力維護的所謂平衡被打破了,我將葬送一切……
囚牢回眸天堂地獄難分辨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就在我的感情生活出現(xiàn)了重大裂縫的時候,厄運盯上了我。
2003年11月底,由湖南省高級人民法院委托的深圳某房地產(chǎn)拍賣項目因為法
官涉嫌收受賄賂一案東窗事發(fā),涉案法官交代,此前還從我的公司拿過好處費。
2003年12月9日,我因涉嫌賄賂國家公職人員被依法逮捕,關(guān)進湖南省看守所。2004年10月15日,因有立功表現(xiàn),我被取保候?qū)?,離開了看守所。
在身陷囹圄的310天里,在沒有報紙、電視,百無聊賴的四面墻日子里,我有了足夠的時間回顧和審視我的前半生。為了打發(fā)時光,我重拾已經(jīng)遺忘了20年的文學(xué)之筆,寫了近100萬字、兩部作品,一部是《男女關(guān)系》,另一部就是眼下風(fēng)光無限的《青瓷》。
鐵窗生活何其漫長,自由世界卻何其短暫!不到一年間,我積累的數(shù)千萬資產(chǎn)因涉嫌“非法所得”大部分被沒收,所剩無幾。唯一慶幸的是,因此前我對公司的事務(wù)守口如瓶,唐雯沒有被卷進來。
我在鐵窗之中牽掛得最多的,是兩個女人——唐雯和曾真。
曾真到看守所探視過我。我出來的那天,她來接我。但對于已經(jīng)歷盡人世滄桑、敏感至極的我來說,只一眼,就看出了她的變化。
果然,酒過三巡,她慢慢掏出北歐某個寒冷國家的入境簽證給我看。我拒絕看那個花花綠綠的本子,朝她舉起祝福的酒杯——在我看來,這樣的結(jié)局也許是最完美的,否則,如今滿身傷痕、兩手空空的我,又能怎么樣呢?
對于妻子唐雯,我的感情要復(fù)雜得多。
這個被我深深傷害過的柔弱女人,這個傾盡心血教育和培養(yǎng)孩子、給了我一切的善良女人,尚和我有著一紙婚書的維系,曾真走了,我們可否破鏡重圓?
心如止水的唐雯說:“你決定吧,”
我立刻聽懂了。我至今仍深深愛著的唐雯已對我完全失望,她的心早已上路,留在我身邊的只是沒有愛恨的皮囊……
在大醉一場后,我拉著一生中最愛、最最對不起的女人,于2005年3月7日,一個寒風(fēng)刺骨的下午,一起去辦理了離婚手續(xù)。
走出民政局的大門,表情平靜的唐雯輕輕說了一聲“保重”。那一刻,我的淚水奪眶而出,顧不得旁邊有人看我。唐雯漠然地看著我,直到我停住最后一聲抽泣。
我為唐雯拉開了出租車門,卻沒有勇氣請她吃一頓“分手飯”,因為我無地自容,再也無法坦然地注視她那雙清澈的眼睛。我曾經(jīng)誓言旦旦要讓她和女兒過上幸福的日子,最終卻給了她們母女錐心刺骨的傷害和恥辱……
因《青瓷》一書的成功,眼下我的經(jīng)濟狀況得到了很大的改善,公司的業(yè)務(wù)也漸漸有了起色。我還會有自己的愛和生活,但那是明天的事。現(xiàn)在,我只知道,我要認認真真、扎扎實實過好眼前的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