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為民 黎 力
誰的心中沒有一個“膽小鬼”
——臺灣逗點創(chuàng)意劇團《膽小鬼》
從一開始,臺灣逗點創(chuàng)意劇團就想做一部與眾不同的兒童戲,一種“能讓不同年齡層有不同收獲、不同思考、不同比照”的家庭劇?!赌懶」怼返膭?chuàng)意來自“鬼”——每年七月是臺灣的 “鬼節(jié)”,常有大人小孩帶著各種“鬼面具”做游戲。于是編劇靈光一閃,寫下一部和“鬼”有關(guān)的親子戲。
”
先來看看《膽小鬼》的模樣。大膽雄、小豆子是太陽鎮(zhèn)的居民,年滿10歲的他們要參加全鎮(zhèn)勇氣大賽,通過挑戰(zhàn)證明自己可以成為勇敢的孩子。晚上,他們來到已被廢棄的幼稚園——嘎嘎大屋探險,不想屋中住著鬼爺爺和他的孫子BB。小豆子很膽小,聽到屋內(nèi)的聲響便嚇得昏倒在地;大膽雄很勇敢,走進嘎嘎大屋里去看個究竟;而“膽小鬼”BB又很膽小,不敢到人多的地方去,總拖著爺爺?shù)教幎汩W。可誰也沒有料到,“膽小鬼”小豆子竟和BB成了好朋友,聯(lián)手嚇退了大膽雄;而作為主考官的鎮(zhèn)長也不好意思地說出自己當年是經(jīng)過三次挑戰(zhàn)才得到“大膽”綬帶的……
大膽雄、小豆子、BB或鎮(zhèn)長……一部戲你能看出幾個膽小鬼?孩子們“一二三四五”,數(shù)的是舞臺上的角色、故事里的人物;而爸爸媽媽們卻露出了會意的微笑,即便是在當下,誰沒有過膽怯的時候呢?可在孩子面前還是要裝得勇敢一些——誰讓咱是“大人”呢!
一出有力量的戲,能將深刻的哲理化為感性的外在表現(xiàn),讓不同層面的觀眾都能為之所動?!赌懶」怼坊蛟S做到了,至少它讓很多家長不再為如何對孩子進行“思考引導”而犯愁,似曾相識的體驗早就讓父母和孩子產(chǎn)生了一種“共識”。
為什么給劇團取名“逗點”?團長陳燕靜給出了一個官方的和一個民間的說法。官方的說法是:“逗點”這個標點符號代表暫停,是休息之后再出發(fā),在句號結(jié)束前將會有任何可能性,寓意劇團的藝術(shù)創(chuàng)造力可以無限延伸。
民間的說法似乎更有意思。當初幾個合伙人在取名時著實費了不少勁,后來索性找來一本書,說好翻到某一頁,閉上眼睛用筆一點,點到哪個字,就以這個字起始來命名劇團。誰料游戲結(jié)束時,這筆卻不偏不倚地落在一個逗點上,為了履行事先的約定,幾個合伙人只好在“逗點”上做起了文章,所謂的官方說法也應運而生。
劇團創(chuàng)立之初,就為兒童劇注入了“愛與關(guān)懷”的理念——人類的夢想和美好生活無不寄托在“愛與關(guān)懷”中,而“逗點”就是夢想的無限衍射。從《牧羊少年》到《丑小鴨的天空》到《膽小鬼》,劇團在六年間排了幾十出大小戲劇,并藉由這些演出和活動來關(guān)懷社會,引發(fā)思考。
”
全劇臨近尾聲時,大膽雄、小豆子的父母和小鎮(zhèn)居民們對曾經(jīng)的幼稚園“嘎嘎大屋”深懷感恩之情,這也觸動了觀眾們心底的一份感動,這種感動讓人有了一種勇氣和夢想去面對生活中的種種困惑和艱難。“我們只是在架一座云梯,希望能將更多美好的夢想托起,紛飛在云中?!标愌囔o說。
仰望宇宙,我們變得渺小
——丹麥子午線劇團《神奇的宇宙》
湛藍天空,繁星點點,每個錯落有致的星球上都有生命體的存在嗎?這是人類長久以來的疑問,也是多媒體木偶劇《神奇的宇宙》探尋的起點。
在孩子們的歡呼聲中,一個個生物從“雞蛋殼”中跳出:小小的細胞、海底的魚類、天上的飛禽、陸上的爬行動物……直到一個木偶人形從大球中蹣跚爬出,邁出一步又一步,觀眾們滿懷欣喜地看他學習走路、開始跑動、繼而學著蝴蝶撲閃雙臂,試圖飛翔——這就是我們?nèi)祟愖约海诤棋挠钪嬷型渌矬w一樣,顯得無比渺小。
隨著多媒體影像的推移,舞臺上呈現(xiàn)了蔚藍的大海、綿白的云朵、黃色的沙灘和綠色的叢林。之后筆鋒一轉(zhuǎn),我們看到森林因被大肆砍伐而急劇縮小,弱肉強食的生物鏈最上層就架著人類的弓箭……一棵棵小樹在刺耳的電鋸聲中相繼倒下,孩子們笑了,因為有一棵小樹在頑強地與電鋸斗爭,一次次倒下卻又一次次試圖站起;身邊的父母卻沉默了,因為這正是殘酷現(xiàn)實的寫照。轉(zhuǎn)眼間,高樓林立,燈光閃耀,都市人最熟悉的場景,卻是人類用一份心痛換來的。
有人說,一個兒童在成長過程中如果沒有觀賞木偶戲的體驗,是很遺憾的事。木偶戲在世界各國都是傳統(tǒng)保留項目,并與本國民俗、歷史、經(jīng)典相結(jié)合,給我們帶來純樸獨特的視覺享受,而多媒體的運用則使原本單調(diào)的舞臺充滿了空間立體感。
要把生命的起源和神奇的宇宙講明白,是一個艱難的任務。但丹麥子午線劇團的編導吉卡莫·拉維切說,這個戲不僅僅是給兒童看,還是給成年人看的,因為其中涉及人類終極思考的那部分,是孩童無法理解的。當人類從那個大球體中爬出時,他的一舉一動便是人類成長過程中所有夢想的展現(xiàn),他低頭冥想,天馬行空,這就是人類艱難而漫長的成長過程。全劇采用講故事的形式,穿插電影分切的手法,展現(xiàn)了萬丈星空中和顯微世界下的各個畫面,配以風情萬種的法國民樂,給觀眾帶來了視覺和內(nèi)心的震撼。
這位意大利人在歐洲許多國家導演過戲劇作品,他吸收不同文化的精髓,使子午線劇團自1995年創(chuàng)立以來在國外一些戲劇節(jié)展演上深受好評。吉卡莫·拉維切是第一次來到中國,他堅信在這個瞬息萬變的時代,語言文字始終追不上事物發(fā)展的腳步,所以只能用眼睛去觀察,然后學會思考。
小貼士:
今年5月下旬,丹麥兒童戲劇巡演在北京、上海、合肥、西安四個城市舉行,其中由芭笛塔劇團獻演的音樂喜劇《樂隊狂想曲》也出自吉卡莫·拉維切之手。該劇原名《高潮中的尾聲》,講述了一個類似“落跑新娘”的故事:新娘遲遲未到,百般無聊的迎賓樂隊只能靠不斷的插科打諢打發(fā)時光。9個極具音樂天賦的演員將這一簡單故事演繹得妙趣橫生,古怪的扮相,滑稽的動作,配上架子鼓、薩克斯、小提琴等樂器的現(xiàn)場演奏,仿佛讓人感覺到一絲童話照進現(xiàn)實的暖意。
此時無聲亦有聲
——大型啞劇音樂會《彼得與狼》
《彼得與狼》是前蘇聯(lián)作曲家謝爾蓋·普羅科菲耶夫在1936年創(chuàng)作的一部“標題音樂”作品。它不同于童話故事的敘述性,所有戲劇情節(jié)都靠交響樂的特殊形式來表現(xiàn),每一件樂器都代表著一種角色性格:長笛的高音區(qū)表現(xiàn)了小鳥的靈活好動,弦樂奏出了彼得的機智勇敢,雙簧管生動刻畫了鴨子蹣跚的步態(tài),單簧管的低區(qū)跳音描繪了小貓捕捉獵物時的機警,而三只圓號則生動傳達了狼的陰森可怕……
年輕指揮家楊力是整個故事的講述者,也是全劇唯一開口說話的角色。這不同于交響音樂會的開場白,因為其中還引入了啞劇演員麥琪的插科打諢,她既是指揮的助手,也是劇中彼得一角的扮演者。開場伊始,觀眾沒有立即被圍進“第四堵墻”中,而是極富熱情地參與了一些暖場活動,揮手、鼓掌、歡呼——這是把兒童作為主體觀眾的特別進入方式。
分飾彼得與狼的麥琪和道格拉斯來自美國魔術(shù)圈默劇團,這個兩人組合多年來一直堅持用啞劇和音樂結(jié)合的方式進行表演。麥琪說,他們很愿意在家庭親子劇方面做一些嘗試,因為如今適合孩子看的戲太少了。道格拉斯介紹說,最初他認識了一個十分了解啞劇藝術(shù)的指揮,希望能將啞劇同交響樂結(jié)合演出,于是他倆才開始研究這一獨特的戲劇形式。在近二十年的演出過程中,兩人已達成了很好的默契,更重要的是,他們都認可啞劇這一形式?!皟和^眾由于年齡和認知的局限,單純戲劇對白的作用并不顯著,而肢體語言易于被模仿,對兒童而言是最有效、最生動的表現(xiàn)形式?!薄侗说门c狼》之前在廣州、北京、香港演出的盛況,也有力證明了他們多年來的堅持沒有錯。
香港MYO青少年管弦樂團成員的年齡從7歲到21歲不等,在過去短短四年中,他們已在香港文化中心、香港大會堂和香港其他標志性地區(qū)舉行過上百場演出,同時還為特殊兒童、電臺及電視臺進行表演。行政總監(jiān)何國偉表示,每個小團員都懷有一份對音樂的無比熱忱,更懂得向社會奉獻無私的愛心,《彼得與狼》不僅是對團員演奏水平的檢驗,也是開拓他們其它才能的好機會。他說,中國孩子天性羞澀,不善表現(xiàn)自己,而這次由樂隊成員來扮演劇中角色,對他們自身也是一個挑戰(zhàn)和鍛煉。在演奏好自己擅長的樂器同時,他們還需要配合啞劇演員來共同呈現(xiàn)劇情,隨著演出場次的增多,這些小團員們也越來越喜愛表演,喜愛戲劇與管弦樂的完美結(jié)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