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全民皆股”早已不是什么新鮮話題。據說在北京CBD白領中流傳的是:高管們的單間辦公室是“大戶室”,職員的大開間則是“散戶廳”;而三點股市閉市后約見客戶談業(yè)務,也是坊間的潛規(guī)則。
自2005年6月上證指數達998點至今,短短兩年的時間里,中國股市的指數翻番、數倍的平均盈利,市值從5萬億元到17萬億元的財富膨脹,中國的資本市場的確開啟了一個“全民皆股”時代。
股市賺錢的消息幾乎在上至政界名流,下至鄉(xiāng)野市井中間傳播著——朋友聚會,飯桌上的親戚,公共汽車上的聊天,或者歌廳茶館,人們到處都在“談股論金”。飛漲的股市制造著一個個財富神話,但這些制造者們也都深諳“悶聲發(fā)大財”的道理,刻意低調,因此挖掘出發(fā)大財的人物也并非易事。
從萬科最大的個人股東劉元生的財富傳奇到轟動一時的莊家呂梁、朱煥良等人——或是英雄或是梟雄,本刊試圖讓讀者在這些中國股市之中的成名人物身上讀到的是內地股市獨特的投資思維。
當然,實際上更多的股票買家,沒有章法沒有思路,但一樣也有不俗的回報。這樣的“股神”不由得人不服。但萬變不離其宗,正如曾在加拿大匯豐銀行投資部與投資銀行有過輝煌業(yè)績記錄的胡志斌所說,所有的投資都是在低估地買進,高估地賣出。關鍵是要有自己的一套獨特方法和有效模式。
內地股市三類投資思路
傳統(tǒng)上的中國股市之中的成名人物,其投資成功之道,一般分成三類。
第一類是價值投資者。這方面最牛的代言人,自然就是連街坊老大媽都認識的股神巴菲特。這類牛人的投資思路,立足于對公司財務表現(xiàn)的基礎分析,然后再找出市場價格低于其內在價值的股票。這種戰(zhàn)略最早可以追溯到20世紀30年代,由哥倫比亞大學的本杰明格雷厄姆和大衛(wèi)多德提出。
巴菲特如果在中國大陸,他會如何投資?能否再現(xiàn)神奇?這個話題股民們已經談了好幾年。雖然前幾年,巴老買中國壟斷公司的石油股票大賺,但是圈內的朋友,多少還是覺得,巴老在大陸,還是搞兼并收購注資買殼上市然后套現(xiàn)來得容易。要在中國搞他的價值投資,長期賺錢的幾率不是很樂觀。因為,大陸的公司普遍缺少持續(xù)的增長。中國自己的可口可樂和吉利剃須刀,還沒有出現(xiàn)。
第二類是成長投資者。這類的代表人物是“神奇小子”麥哲倫基金經理彼得林奇。他在上個世紀80年代取得彪炳戰(zhàn)績,一度風頭勝過巴老??上珪硎苋松?,退休太早對個人自然是好事,但是對于投資界,就少了很多傳奇。
這類投資者,主要是尋找那些經營收益能夠保證公司內在價值迅速增長的公司股票。著名投資者兼作家飛利浦費舍爾在20世紀50年代最早采用這種價值投資戰(zhàn)略的變種。
初步看上去價值投資者和成長投資者的理論基礎都認為股票的價格總會體現(xiàn)其價值,可謂有“大同”。不過具體選擇的時候,他們各自側重于不同方面,操作也是“大異”。價值投資強調確定股票價值并將之與價格相比較;成長投資則強調由增長帶來的價值并將這個價值與價格相比較。
網絡時代,經常有分析人士提到公司的十倍速成長。其實,這話最早就是來自于成長投資者掘地三尺尋找“翻十倍的成長股”的情懷。過去多年來,中國股市上的研究機構也好,公開的基金管理者也罷,大都是這個思路,選擇公司或者投資股票的時候,說的都是這家公司雖然現(xiàn)在不怎么樣,但是未來卻能非常非常牛。理由或者是這家公司有了一樁什么大單,或者是所在產業(yè)有巨大的景氣機會(前幾年的房地產企業(yè)、大量的資源能源類企業(yè)),又或者是公司獲得新的優(yōu)良資產或者優(yōu)良業(yè)務注入等等。不過,這里面比較搞怪的是,因為內地的公司極為不透明,企業(yè)的信息獲得不對稱(遠不僅杭蕭鋼構一家),所以中國的成長投資者,往往被迫成為價值發(fā)現(xiàn)者。而這個價值發(fā)現(xiàn),又通常不是靠公開信息或者財務分析獲得,大量時候需要靠關系和特殊渠道。這樣下來,稍有操守的成長投資者就得疲于奔命,不斷發(fā)掘消息而心術不正的成長投資者,往往淪為內幕交易的幫兇或者主角。這種現(xiàn)象,在可見之將來改善余地還是有限。
第三類是技術投資者。在中國股市浸淫幾年的人,幾乎人人都堪稱是技術派大師。K線圖、趨勢線、頭肩頂,說起來如數家珍。
這一類投資者采用各種圖表收集市場的行為,以此來顯示市場的預期是上升還是下降、市場趨勢如何以及其他“動力”指標。這種方法被《投資者商業(yè)日報》的創(chuàng)始人威廉奧尼爾所大力推崇,并在上世紀90年代末被人們廣泛采用。在中國股市,大量短線客就是以此方法買賣,在牛市之中倒也頗有斬獲。我認識的一位IT界精英楊破,以前完全不接觸股市,今年元旦后才加入。他就是靠著看圖表,全進全出,大有當陽趙子龍之風,創(chuàng)下獲利數倍的記錄。不過,五月下旬他見勢不妙,就大舉撤退,保住不少勝利果實。不過,以往的中國股市熊長牛短,經常是辛辛苦苦漲兩個月,三天就跌回到“解放前”。不會逃,還就不算是在中國股市混得好的。
另外還有兩大類投資思路較為冷門,在內地股市一向少有人采取。近年隨著基金大規(guī)模發(fā)行的日漸增加,也有一些基金經理選擇這兩類投資方式。
其一,是指數投資者。他們通過購買股票來復制一個大的市場細分,如標準普爾500指數基金。先鋒基金的創(chuàng)始人約翰伯格在20世紀80年代推廣了這種戰(zhàn)略。這種指數型基金,對于很多認為自己能夠戰(zhàn)勝大勢的投資者來說,顯然覺得不夠過癮。
其二,是組合投資者。他們確知自己能夠承受的投資風險水平,并通過建立一個多元化的投資組合來承擔這個風險水平。這個理論在上世紀50年代提出,并在70年代被一群獲得諾貝爾獎的經濟學家所完善。70年代初,這種戰(zhàn)略因普林斯頓大學的經濟學家伯頓麥凱基的名著《漫步華爾街》而開始流行?;鸾浝淼馁Y產組合,便是屬于此類于穩(wěn)健之中求盈利的打法。
劉元生:勝過巴菲特的香港老板
坊間都知道,股神巴菲特依靠股票投資,成為全球第二富人。而事實上,巴菲特老人家也有多次點鐵成金的赫赫戰(zhàn)績。而其中,據說巴老一次購入盈利最為豐厚的是持有《華盛頓郵報》股票30年,股票價值增長128倍。不過,在中國的今天,就是買A股市場的股票,有位仁兄的大手筆投入回報也高達180倍!此君就是萬科最大的個人股東劉元生。他持股18年,把當初的400萬元變?yōu)?億元!股票增幅超過股神巴菲特。劉元生創(chuàng)造了一個中國最大的股市神話。
我和萬科結交自從1994年起,和這位股市傳奇的投資人物劉先生也有過數面之緣。
此人看上去極為斯文,非常像一位內地到香港又回來投資的普通商人,氣質既不像巴菲特,也不像李嘉誠。十幾年前的萬科公司,人文色彩很重來往的股東和客戶,不乏各色藝文界人士。熱愛音樂的劉元生,從萬科創(chuàng)業(yè)起即買人其原始股并持有到現(xiàn)在,相當有耐性。不過話又說回來,當年就能掏出400萬來買原始股,可見劉老板早就是富人了。因為1988年的400萬,購買力至少相當于今天的4000萬元。而能夠掏出400萬作為長期投資的人,自身估計家產也得有個上千萬元。十幾年來,劉老板做生意和討生活,都不需要動用這筆投資,說明他一直過得很豐足。當然,這里也有一個技術的原因,就是他當初買入的股票,因為股市先天的結構問題,很長一段時間都是不能流通拋售的。這樣也就成全了他投資更勝巴菲特的佳績。說實話,買股票也好,買房子也好,賺個三倍五倍還能忍住不賣的人還有不少,但是真的原始投資已經翻了十倍八倍,還能一點不動心套現(xiàn)的,真是極為罕見。
前幾天有電視臺的年輕小妹妹記者來采訪,問我海歸回來算不算是新股民。我苦笑道,十五年前我算是新股民。那時候還是大學時代,深圳的“老五家”我都買過。雖然只是一兩百股,但總值是我?guī)啄甏髮W外快的積累,也夠買上幾千本書了。后來有機會見過這幾家最早的上市公司的掌門人,燕瘦環(huán)肥,有的氣宇軒昂,也有的歪瓜裂棗,真是英雄莫問出處。不過,當時,這批人和王石一樣,都是深圳紅極一時之梟雄人物。只是不到五年,這批風云人物就因各種原因煙消云散,有的出走海外,有的鋃鐺入獄有的是公司易主,不僅股票價格像坐過山車,最后有些公司的名字換了好幾次,也未能避免退市的悲劇。前幾年,有好事者統(tǒng)計了一下,深圳本地的數十家上市公司之中,第一把手除了王石之外,大都更替數次,真?zhèn)€是各領風騷沒幾年。試想,當初劉元生不是捏著萬科股票18年,而是持有那一批ST的公司估計就不是投資界佳話,而是午夜夢回一把辛酸淚了。
朱煥良:愛攝影的股市大戶
說到萬科股票,與之相關的證券界猛人還不少。其中單說一位聲名赫赫的朱煥良,人稱朱大戶,也就是后來和聲名更大的莊家呂梁的合作拍檔和后來的對頭。著名的“中科創(chuàng)業(yè)”操縱股價案發(fā)之后,他也就不知所蹤了。朱大戶最為股市中人所知的事跡,是一篇主流報道所寫的:他用“大飛”(香港人對于摩托艇的俗稱)由深圳灣的海上,運著幾億現(xiàn)金逃往香港。不過,據我對他的了解這么戲劇性的做法似乎非他所為。隨后聽說這個億萬大亨在美國隱姓埋名地搞起了IP電話卡生意,而且最后結局也還未知。
朱煥良是中國股市早期的大戶,雖然不能說是呼風喚雨但是在中小股民之中確有相當的影響力。而且說來也奇怪,當兵出身的廣東本地人朱煥良,雖然文化不高,但是特別認萬科,在幾次風浪之中,他都是堅定持股,因此,他作為中小股東代表,當過好幾屆萬科董事會的董事。有趣的是,這位經常做莊的朱大戶,偏偏就是擺不平王石。雖然他軟硬明暗地做過不少工作,但是萬科從來就是不配合二級市場的莊家炒作,還動輒發(fā)聲明辟謠。所以別看這幾年萬科股票節(jié)節(jié)翻番,買家個個笑逐顏開,但是2000年前,萬科的股票漲幅都不突出,而且分紅方案也都是十股送一派一的,叫好不叫座。
朱大戶和萬科交往甚密時,受王石影響,跟著登山,去大沙漠,還給西部一些公益組織捐過款。一度,他還愛上了攝影,把自己拍攝的荷花放大成十幾英寸的照片,除了在辦公室懸掛,還到處送朋友。如果哪天有人研究中國的股市歷史,不妨找兩張朱記荷花研究一下。
汽車兵出身的大鱷
我認識朱煥良的時候,他已經在深圳股市上發(fā)達了。90年代中,能夠做股票的莊家,控制上億元的資金,自然非常威風抖擻。不過第一次見到客家人出身的朱煥良,瘦、黑、矮,除了眼角不經意間閃現(xiàn)的一絲精光實在很難把他和所謂的“成功人士”聯(lián)系起來,更不要說和那種身體語言極為豐富、極有煽動力的股市大鱷相提并論了。
朱煥良倒是平易近人,坐的也是一輛開了好幾年的日本小車。用的司機也是同鄉(xiāng),非常不起眼。朱煥良那時候經常說,自己賺錢,大家發(fā)財,心安理得,出門也不需要保鏢。
其實,朱煥良倒真是出身根紅苗正,他當兵的時候幾乎是什么都干:機械兵、修理工、新聞干事、炊事員、汽車兵。
事實上,等到他后來發(fā)跡了,開了大公司,聘了不少碩士博士之后,他還是經??偨Y自己的心得。他經常隨身帶個小本子,上面寫滿了他的感悟和心得。平常朱煥良會不時地翻開這個小本子,一本正經地給員工乃至合作伙伴念上一段,比如:
“做人要正確處理好三解:了解、理解、諒解?!?br/> “做人要講求三信:信心、信譽、誠信?!?br/> “健康、智慧、知識、適應力、口碑、朋友,是無窮的財富?!?br/> “為別人著想,考慮別人的利益,就是間接考慮自己的利益。”
在我們看來,這些未必經得起推敲的句子,頗有點像早年泛濫一時的人生警句。但是朱煥良在念的時候,很是投入,還充滿了感情……顯然,這都是他自己的所感所思所悟,屬于他的人生經驗教訓的凝結,盡管聽上去有點兒“農民”相當土氣。
和他認識的幾年中,我一直沒有問他買賣股票的貼士,原因倒不是我怎么樣,只是覺得要防止內幕交易;也不是因為信他不過,而是純粹因為不好意思,覺得好像求他打賞一樣。而正因為如此,后來朱煥良的股票王國崩塌我才得以毫發(fā)無傷,連稱僥幸。
呂梁:會買不如會賣,會賣不如會逃
今年5月30日的股市大變臉,飛沙走石。不少資產8位數字的朋友被弄得一夕數驚,不得安生。于是6月的第一個周末,很多人感慨:在中國,買賣股票也好,買賣房子也好,投資是個很缺乏樂趣的事情。這話其實說得很對。投資自然是和娛樂的消遣大不一樣,也迥異于文化的享受,基本上,是個需要持之以恒工作和偶爾閃現(xiàn)靈感的“體力活”。
那一周,在內蒙古衛(wèi)視播出的“財富非常道”電視財經對話節(jié)目現(xiàn)場,正好見到了草根名人楊百萬,他說差不多20年來的股市生涯,股民最大的敵人就是自己。此番言論,倒是經驗之談。
話說2000年底,正是上次的中國股市見頂,岌岌可危又即將回落之時。日后知名度最高的莊家呂梁,在北京北辰花園的5號別墅連日約見媒體,前后擾攘近一個月。我是那年11月見到呂梁的,他的5號別墅一樓是專心布置過的,四面墻壁大多為玻璃,幾十平方米只放了一個大茶幾幾張椅子相當扮酷。
當時他先是大談“做多中國”,呼吁政策要傾斜給“善莊家”。后來見手上的股票0048中科創(chuàng)業(yè)跌勢連綿,無力回天,作家和詩人出身的呂梁便大怒,轉而大爆內幕,譴責他的合作者朱煥良背信棄義,連呼中國股市沒有投資價值,要大跌。
朱煥良因為敢買敢賣,在深圳散戶之中頗有口碑。而他介入0048,也是股市上公開的秘密。朱煥良平時不善言辭,但是也附庸風雅。有一年,大家在深圳八仙樓吃飯,店東張之先,是張大千的侄孫,愛好攝影,專攻荷花。席間朱煥良見照片心向往之,虛心求教。第二天則找人買入佳能EOSIN,還有兩只白L鏡。過了個星期,再去朱煥良的寫字樓,赫然看到他已經把自己拍攝的荷花荷葉,沖曬成20寸照片,掛在走廊、茶水間以及洗手間內。
之所以說這個細節(jié),就是證明朱煥良一貫說得少,做得多。而那年冬天,正在呂梁縱論中國股市大畫卷的同一時候,朱煥良見勢不妙,開始著手轉移資金,一方面賣出引發(fā)大跳水;一方面結清各路關系的賬,然后離開大陸,逃之夭夭。
此事最后,呂梁先是被監(jiān)控,然后也突然失蹤,至今音信全無。
我開戶有十六七年的歷史,所見到的像楊百萬那樣的老資格股民屢屢傳授一招——股市之中,難的不是買,而是賣。更難的則是會逃。
以呂梁和朱煥良舊事觀之,信乎?
龐寶林:做了“48年”的基金經理
說完這些股市梟雄,我們來看看股市之中理性應對,謀求長線發(fā)展的成功例子。
那一年的3月下旬,以美國為首的聯(lián)軍襲擊伊拉克,戰(zhàn)火紛飛,全球股市匯市波動激烈。本來約好了東驥基金的龐寶林見面,臨時忍不住還是提前打個電話去問他的秘書:“打起來了喔,龐先生會不會很忙,我們要不要換一個時間,以免影響他辦公事?”秘書回答說,沒有問題,龐先生這幾天正高興著呢。
龐寶林在香港投資界很有名,因為在電視電臺和報紙刊物上經??梢钥吹剿Σ[瞇的樣子,而且他又經常喜歡在幾百人面前講投資趨勢和心得。所以無論是不是炒股票玩金融的人都會對他留下深刻印象。
龐先生看上去很親切,有點像足球直播節(jié)目的主持張路。即使你不太熟悉足球,也知道張路是個“很足球”的人。而作為“很基金”的代表,作為掌握幾百億資金運作的金錢大玩家,龐寶林在同行之中的影響力就有點像萬科的王石,屬于那種一表態(tài)大家都會先認真聽聽,然后再作反應的人。
談到這幾天的戰(zhàn)爭影響,龐很輕松地說,做我們這一行,一定要有提前的意識,不可能臨時抱佛腳的。打仗前的幾個星期,我們已經做足功課,現(xiàn)在就可以施施然等著收成啦。不過,這種輕松,也就是現(xiàn)在說說。龐也常常開玩笑說,他做了48年的基金。原因是雖然他只八行16年,但是實際上他同時做三個角色,加起來一算就是“48年”了。
為興趣而全身心投入,可能真是龐寶林的一個特點。他談起20年前自己的第一份工作,也很滿意。當時龐寶林加入了世界幾大之一的怡和公司的工業(yè)部。他最初做的是技術銷售,專門銷售技術含量比較高的產品給工業(yè)界,包括食品、尼龍、鋁片、金屬等原料?!爱敃r的汽水瓶還是玻璃的,給香港飲料業(yè)引入塑料瓶子,就是我這個部門做的,”寵說。因為工作表現(xiàn)好,龐很快升任為怡和的行政人員,負責管理帳目。這對當時只有20多歲的龐寶林來說,“壓力頗大,也很刺激?!彼€舉例說,那時候香港工業(yè)生機蓬勃,我們的生意很好做,“就像牙膏一樣大小的一只色素添加劑,成本價才1000元,但是我們能賣幾千元。”所以,他可以拿到很多獎金!
后來龐寶林做金融,已經不僅僅是為錢,更多還是因為對金融有興趣,喜歡這種刺激的生活。
胡志斌:推崇理性投資的股市建設者
2002年的時候,在上海浦東的甲級寫字樓,我遇到了曾在加拿大匯豐銀行投資部與投資銀行有過輝煌業(yè)績記錄的胡志斌。他坦率地說起自己的理想,“比起市場其他角色,中國股市更需要建設者。我們希望在這方面扮演更加積極的角色。”
從回國組建投資公司到那年8月剛好一年。“公司成立之初我們就一直在考慮,如何使自己區(qū)別于其他投資公司。首先,我們的投資理念既不是打探消息,更不是跟莊坐莊,而是確定長期堅持不懈地挖掘證券市場的內在價值,作為我們始終追求的投資理念?!?br/> 在北美證券市場最燦爛也最激烈的90年代后期,胡志斌一直在現(xiàn)場,而且從事的是數十億美元的信托資產管理。他的投資理念,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思考和逐漸形成的。
“當一個市場規(guī)模足夠大的時候,僅僅依靠消息做莊可能一時能夠有收益,但是長遠來看,這樣的盈利基礎太薄弱,無法穩(wěn)定,很難做到持續(xù)穩(wěn)定增長,而且人為風險太大。這種投資思路是不適合成熟的投資經營者的?!焙颈筮@樣說。
“我們的投資思路可能并不新奇,只著重對于市場本身的價值挖掘,低估地買進,高估地賣出。但是我們研究市場,發(fā)掘價值,有自己的一套獨特方法和有效模式?!焙颈笥袔追肿孕诺鼗仡櫰?002年以來的幾次成功戰(zhàn)役。
中國股市因為其特殊的市場發(fā)展過程,其結構缺陷每每為一些大鱷和內幕交易者所利用。過去口口相傳的許多在股市之中所謂“賺大錢”者,也大都是在一些曖昧的神仙股、大牛股上發(fā)跡。加上基金業(yè)爆出黑幕,業(yè)績滑坡。于是,所謂的理性機構投資者,一度在國內市場人士心目中,等于是那種只會按照公司摻水的年報,按幾下計算器的書呆子,他們只會置連老太太都看得到的風險而不顧,根據理論上的收益和紙上寫的發(fā)展大計來買賣一些“地球人都知道”的大路股票。而過往幾年,那些追捧銀廣廈等賬目上的績優(yōu)股、成長股的曾被寄望很高的機構投資者,則因為回報上難以接受的赤字而失去市場的信任。
不過胡志斌相信,這只是新興市場在進入理性投資價值發(fā)掘階段之前的一些陣痛?!爸袊墒惺遣皇菦]有機會?我們認為是有的。按照游戲規(guī)則能不能賺錢?我們覺得一定能?!?br/> 在國債和企業(yè)債這些長期被忽略的投資品種上,胡志斌率隊的博潤投資屢有斬獲。
而更早之前,胡志斌通過研究發(fā)達市場,證明金融股是難得的股市“穩(wěn)定器”。在業(yè)績可靠并穩(wěn)定成長的大盤藍籌股中具有一定國際競爭力的板塊,如電信運營、石油、電力,當初均以吸引成熟資本市場的資金為目的,在海外上市。國內市場眼下最值得關注的板塊非銀行股莫屬。
同時,作為目睹新經濟企業(yè)在資本市場上大紅大紫、雞犬升天的北美機構投資者,胡志斌也在現(xiàn)場看到了那些風光無限的概念股怎樣在幾個月里一跌而不可收拾,股價剩下原來的幾個百分點乃至于灰飛煙滅。所以,他早就在“新浪+陽光沒有意義?”中闡述了企業(yè)盈利對于上市公司而言,意義極其重要。
作為投資公司的領軍人物,胡志斌與他的團隊不斷的在國內各個城市、各個行業(yè)里穿梭來回,為的是了解第一手的企業(yè)情況,同時也為了更為清晰地把握現(xiàn)在國內投資人的真實需求與投資意欲。這種穿針引線、打通投資者與資本市場隔閡、具有雙向溝通作用的工作,胡志斌頗有心得。除了看看資產負債表和一大堆經濟數據,真正的資產管理者要關心與協(xié)調的,要多得多,也深入得多。
1985年入讀清華經濟管理學院胡志斌當時雖然還沒有對投資的完整認識,但是也已經初步體會到資產管理增值的耐人尋味之處。1992年到加拿大,他在溫哥華選擇了經濟與金融的雙碩士課程,就是為了延續(xù)那個投資的理念。1995年進入皇家銀行,正好趕上了北美股市高速增長的階段,很快胡志斌就升任信托公司的亞洲業(yè)務總監(jiān)。1998年,胡志斌應邀轉任匯豐銀行投資部經理,操作巨額資金。2000年,美國牛市見頂,胡志斌且戰(zhàn)且退到了2001年4月,清華90年校慶回國的時候,他深感國內市場機會更大,于是便在7月辭職,回國組建博潤投資公司。
把國外先進的投資方法引入國內,是胡志斌征戰(zhàn)中國證券市場的另外一大法寶。在微觀層面,多年北美資本市場資產管理的經驗,使胡志斌能夠對許多國內投資界的盲區(qū)進行嘗試性開拓。他早在2002年2月發(fā)表的《信托帶動新一輪金融創(chuàng)新》一文中,首次對個人信托產品進行了設計,為信托公司下一階段的業(yè)務指明了方向。該篇文章受到不少信托公司的關注和好評。而在下半年,他還將對信托產品在企業(yè)方面的應用進行了設計和理論論證,引進了海外資產抵押證券理論,并提出了適合中國金融企業(yè)的實施方案。
聲稱要做中國的巴菲特或者中國的什么什么,都是沒有意義的。時代不一樣,起點也不一樣,關鍵是要能夠累積發(fā)展,持續(xù)增長。胡志斌一直很清晰地強調,做投資是很扎實的一種事業(yè)。他所關心的,始終是可持續(xù)的增
中國新時代 2007年8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