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原名梁巧輝,當(dāng)年老山前線唯一戰(zhàn)斗在火線的戰(zhàn)地攝影女兵。和平時期,她只身一人去了非洲南部萊索托王國,之后又相繼“登陸”西非的塞拉利昂、東非的厄立特里亞,和當(dāng)?shù)厝送酝?,以照片的形式記錄了另一種鮮為人知的生存環(huán)境。
防強(qiáng)奸得穿鐵褲衩
“中學(xué)的時候就喜歡三毛《撒哈拉的故事》。當(dāng)時想,怎么三毛不多拍點沙漠的照片呢?”多年以后,梁子看了成龍的賀歲片《我是誰》,被電影里彪悍的非洲黑人頭領(lǐng)深深吸引。她一根筋似的就想去非洲,為此專門學(xué)了法語,還輾轉(zhuǎn)聯(lián)系上了一個非洲的大酋長。周圍的朋友擔(dān)心她的安全,變著法子地勸她:“梁子,你絕對不要去萊索托,1998年萊索托發(fā)生暴亂,許多華人連房子都被燒了。”一個駐外記者用自己的親身經(jīng)歷勸她。
“梁子,那可是艾滋病高發(fā)國家,別忘了你是個女人,萬一有個閃失,這輩子就全完了?!贬t(yī)生朋友鄭重告誡。
“聽說了嗎?歐洲有個女記者在南非,從酒店去超市的路上,被17個男人強(qiáng)奸了,在草地上昏迷了兩天才被發(fā)現(xiàn),非常慘……”但什么勸阻都擋不住這個“愣頭青”。了解她的朋友說:“這家伙‘病’得不輕,只有去非洲才能治好。”梁子說,當(dāng)女人真夠煩的,出門安全還比男人多一項——防強(qiáng)奸。一朋友支招:“嗨!那還不簡單,做個鐵褲衩,再配把鎖?!?br/> “鑰匙放在哪兒?只要我能開,強(qiáng)奸犯照樣也能開?!绷鹤由岛鹾醯禺?dāng)了真。防來防去沒個結(jié)果,最后還是心一橫,義無返顧地去了萊索托。
酋長家就是保險箱
從萊索托開始,梁子又去了西非的塞拉利昂、東非的厄立特里亞和中非的喀麥隆,試圖感受非洲大陸不同地域、民族的風(fēng)俗與文化。
塔巴姆是萊索托最貧窮、最艱苦的高山地區(qū),梁子如愿住進(jìn)了大酋長家。酋長家里的管家馬丹給索老太太會說兩句簡單的英語,成了她的翻譯和貼身保鏢。從2000年7月到11月,梁子在塔巴姆住了100多天,記下兩大本日記,拍了200來個膠卷。當(dāng)?shù)厝私o梁子起了個美麗的名字“巴麗莎”,意思是“花兒”。
每天太陽出來,梁子開始在村里活動,找人聊天、拍照。太陽落山前,趕緊回酋長家呆著。她歸納了幾點注意事項:一防搶劫,錢要藏好,現(xiàn)金和旅行支票要分開放;二防強(qiáng)奸,她有一只相機(jī)獨腳架,關(guān)鍵時用來防身;三防疾病,在這兒得任何病都沒法治,萬一需要輸血,根本沒辦法;四防天災(zāi),村里每年都有人被雷擊死……有回天快黑了,她還一人在山里拍照,有個男人跟著她,一步不離?;纳揭皫X,她把獨腳架抽出來,邊比劃邊往回走。那男人在后頭叫喊,她也聽不懂,最后干脆撒腿就跑?!斑M(jìn)了酋長家,我就算進(jìn)了保險箱里,要是隨便住村里別的普通人家,他們沒準(zhǔn)能把房頂掀嘍?!?br/>
成了村里的“神醫(yī)”
“說實在話,管家確實也幫了我不少忙,村里事兒她最清楚,像我去的第一個艾滋病人家,就是她領(lǐng)著去的?!蹦莻€男人在家躺著,病得身上就剩下一層皮。她們?nèi)サ牡谌欤退懒?。藥在這里極其珍貴,有錢也買不到,梁子很快成了村子里的半個醫(yī)生。
病人馬琳卡躺在墊上,梁子問她哪兒痛?!拔乙幻?,肚子都是硬的,人也很瘦,該不是癌癥吧。我想沒救了,跟她說,你等著,我去給你拿中國藥。”梁子拿回3粒芬必得止疼片,告訴馬琳卡一天一粒。過了近10天,等梁子又來到那個村,“巴麗莎、巴麗莎!”離老遠(yuǎn)馬琳卡就喊。她比劃著說:“好了,不痛了,病好了!”奇怪,那么重的病,就這么好了?
從此以后,部落里的人都知道“巴麗莎”有“神藥”,一有病就找梁子要藥。酋長有次感冒,頭痛得厲害,吃了兩粒銀翹片,馬上見效。梁子從國內(nèi)帶來3000多塊錢的藥,很快送個精光。梁子自己也病過一場,在床上躺了3天,一會兒發(fā)燒,一會兒發(fā)冷。管家知道梁子病了,著急地問:藥哪?藥哪?梁子說沒有了,都給你們了。管家馬丹給索眼圈紅了,含著眼淚。
梁子從國內(nèi)帶了不少禮品,像檀香扇、糖……“你給他們?nèi)魏螙|西,他們都不拒絕,也不謝你,總有人向你伸手要?!倍鹤涌偸菢芬饨o,她每次去非洲,離開的時候都把所有的食物、衣服、鍋碗瓢盆統(tǒng)統(tǒng)分送給當(dāng)?shù)氐木用?,而她回來時鼓鼓囊囊的背包里,則塞滿了在當(dāng)?shù)厮蚜_的手工藝品。
在非洲叢林經(jīng)歷奇遇的梁子像個上足了發(fā)條的小馬達(dá),你不知道她接下來還要去尋找怎樣的歷險。就像她自己說的:我愿意用艱難去換取快樂。
?。R文靜薦自《新聞信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