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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媽媽

2008-01-09 09:54
故事會 2008年1期
關(guān)鍵詞:刑警隊狗娃嫌犯

王 輝

母親的關(guān)愛,永遠(yuǎn)是我們生命中的護身符……

1. 路上

這是一個冬天的晚上,民警蘇雷

正在派出所值班,九點左右,忽然接到110指揮中心轉(zhuǎn)來的一個報警電話—實際上是一個群眾打的求助電話,經(jīng)簡單了解,他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有一個姓劉的青年男子,是一個中學(xué)教師,這天傍晚他坐末班車送年邁的母親回郊縣老家,沒想到半路上母親暈車,就陪她下了車,后來,他本想攔一輛出租車再走,可母親一直鬧著不肯走。據(jù)這位劉老師說,幾個月前,他母親患上了輕微的阿爾茨海默癥,也就是人們俗稱的老年癡呆癥,近來做事總是反復(fù)無常,眼看現(xiàn)在天色將晚,他們在外面已經(jīng)凍了很長時間,也再沒發(fā)現(xiàn)有出租車經(jīng)過,他怕母親凍出個好歹來,就想讓警察同志過來幫幫忙,看能不能把他們母子再送回市區(qū)的家里。

得知這個情況,蘇雷向一同值班的所長作了簡單匯報,帶上一個治安員,開著警車就出發(fā)了。他們剛上路,天空就飄起了小雪花,蘇雷又根據(jù)那位教師留下的手機號碼撥了過去,詳細(xì)問了他所處的位置,根據(jù)劉老師的敘述,他們現(xiàn)在正在從市區(qū)去郊縣的半途中,在離309國道不遠(yuǎn)的一條岔道上,劉老師一說,蘇雷知道了,這兒正屬于他們轄區(qū)的地界,那條路比一般的馬路要窄一些,早年是條沙石路,修成柏油路也沒幾年。

蘇雷他們在路上走了十幾分鐘,劉老師又來電話了,聲音很焦急,他說母親快支持不住了,要暈過去了,蘇雷一聽也有些著急,忙安慰他:“等我掛機后,你趕緊再打個120急救電話,和急救人員詳細(xì)說明你的位置……我們這就過來!”說完,蘇雷關(guān)了手機,汽車一路鳴響警笛,以最快速度向事發(fā)地點駛?cè)ィ?/p>

不到二十分鐘,蘇雷他們趕到了那對母子那里,因為是警車,劉老師很容易就發(fā)現(xiàn)了他們,在路邊不停地?fù)]著手。蘇雷的車子靠近他,停在了路邊。

走出車外,蘇雷這才注意到雪已經(jīng)大了,那位劉老師正半抱著母親,母親不肯聽話,一直在他懷里掙扎著。劉老師有些歉意地說:“其實我母親剛才沒事,我也才看出來,她就是不想走,說非要在這兒等我哥……”蘇雷有些驚訝:“你哥怎么了,怎么又冒出個哥來?”劉老師輕輕嘆了口氣:“我是有個哥,可他到外地去打工,前不久失蹤了,自從母親得上這病,就一直嘟囔著我哥要來看她……”

蘇雷聽了有些心酸,脫下身上的防寒服披到那位母親身上,說:“大媽,這外面冷,要不咱先到車?yán)锏刃胁恍校俊碧K雷怕老人長時間在室外凍壞了,想騙她到車?yán)飦恚俏荒赣H卻一下抓住了他的手臂,叫道:“同志,你是警察吧,快救救我兒子,他快不行啦!”說著,她就使勁地往路邊的沙地里拽蘇雷,一邊拽一邊說:“就那兒,就那兒,我兒子在那兒被人害了,你們快救救他吧!”聽老人這話說完,蘇雷脊背上卻猛地掠過了一道涼氣。

路邊不遠(yuǎn)的荒灘上,兩星期以前確實發(fā)生了一起命案,死者當(dāng)時就被掩埋在沙土里,經(jīng)勘查,是一名三十七八歲的男子,死者身份不詳,初步斷定是被謀財害命,因為命案就發(fā)生在他們轄區(qū),蘇雷也曾和刑警隊的同事一同來到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尸體的地方正是這位大媽要拽他去的方向!

蘇雷問劉老師:“大媽怎么知道這兒死過人?”

劉老師苦笑一聲,說:“那天中午你們一幫警察在這兒查看現(xiàn)場,碰巧當(dāng)時我們就在回老家的車上,車子經(jīng)過這里,車上的人都在議論,我媽可能也看到了……我媽自從得了這病后,一個星期得回三次老家,非說我哥哥要去找她了,怕家里沒人找不著她,可回去呆不了一會兒,她又會嚷嚷著回來……”

蘇雷明白了,也看出來了,這位劉老師是個很孝順的人,事事由著患病的母親。

正在他們說話的當(dāng)口,忽聽到一陣警笛聲,蘇雷他們的警車上雖還亮著警燈,但警笛早關(guān)了,抬頭一看,是一輛急救車趕過來了。蘇雷暗暗松了一口氣,醫(yī)生們來了就好啦,他們可能有辦法把老人勸走。

那位治安員走過去,引導(dǎo)急救車停下,可就在這時,卻發(fā)生了一件突如其來的意外事件!

2. 事變

此時,不遠(yuǎn)處,一輛摩托車正朝他們這兒迎面駛來。摩托車上坐了兩個人,前面開車的戴著頭盔,這人也不知在想什么,可能因為下著大雪沒看好前面,他開近警車和急救車時一下子慌了,本來這段路就有些窄,路上又有雪,這時該減速慢行,可他卻突然加速,車身一滑,摩托車“砰”地一下撞到了路邊的樹上,車上的兩人頓時飛出去了!

事發(fā)突然,大家還沒有回過神來,那位大媽卻飛快地?fù)荛_她兒子劉老師和蘇雷,朝著摔倒的人沖去,她一邊跑一邊喊:“快救人??!救救我兒子??!”救兒子?誰是大媽的兒子?這時,那個戴頭盔的“摩的”駕駛員被甩在了路溝里,正坐在那兒呻吟著,另一個乘客被摔在急救車前,滿臉是血,躺在地上,好像已經(jīng)昏迷了,老人跑過去把乘客抱在懷里,急切地叫著:“狗娃,狗娃!醒醒啊狗娃!”老人一邊喊,一邊用袖子擦他臉上的血跡……劉老師在一邊對著蘇雷苦笑了一下,說:“我哥的小名叫狗娃,我媽又想他了……”

這時,醫(yī)生們也下了車,好像被眼前的一切弄糊涂了,怔了一怔,這才醒悟過來:先搶救傷員。

眾人七手八腳把傷者弄進了急救車?yán)?,劉老師和他母親也隨著上了救護車——因為老人死活抱著那個受傷的“狗娃”不松手!看到急救車上醫(yī)護人員不多,蘇雷也讓治安員上去了。他撿起地上被大媽甩下的防寒服鉆進警車,一路跟著來到了醫(yī)院。

路上,蘇雷向交警隊打電話報了案,又向所里匯報了這里發(fā)生的意外情況。

到了醫(yī)院,蘇雷向“摩的”駕駛員了解了事情的經(jīng)過,這人頭腦還算清醒,只是被摔傷了腿,摩托車上的另一個人是他拉的客人,正當(dāng)他們行駛到急救車這兒時,可能因為下雪路滑,才冷不防出現(xiàn)了意外事故。

兩個傷者很快被送進了急救室,劉老師陪著焦急的母親等在外面。蘇雷走到樓梯口,定了定神,點上了一支煙,不一會兒,劉老師過來了:“你能不能先幫我照看一下我媽,我得回去取錢……”劉老師說,是他媽讓他回去取錢的,他媽一定要給那個“狗娃”墊上醫(yī)療費。蘇雷問劉老師,那個被摔傷的“摩的”乘客到底是不是大媽的兒子?劉老師搖搖頭,苦笑了一下,沒說話,蘇雷這才想起大媽是患了老年癡呆癥的。

蘇雷又問:“家里……”劉老師仿佛看出了蘇雷的擔(dān)心:“沒事的,家里平時一直留著錢,我愛人也是我們學(xué)校的老師,她不會說什么的?!闭f完,劉老師向蘇雷揮手示意,告別而去。

蘇雷走到那位大媽身邊,看著她,此時大媽正踮起腳,不時地往急診室里望著。其實,從這里到急診室有兩道門,在這兒根本什么也看不見……蘇雷也不知道該怎么照料這位大媽,只好隨口安慰她:“大媽,您別急,您兒子會醒過來的……”老人頭也不回地答應(yīng)著。

不到一個小時,劉老師回來了,過不多久,那個昏迷的病人也被推出了手術(shù)室,病人沒什么大礙,只是跌破了頭,摔昏了,現(xiàn)在已醒了過來。大媽跑過去,趴在那人耳邊喊了起來:“狗娃—狗娃—”

奇怪的是,那人居然隨口答應(yīng)了一聲,睜開眼叫了一聲“媽”,然后,那人就愣住了。

原來,那人的乳名竟然也叫狗娃,這正應(yīng)了一句俗話“無巧不成書”,當(dāng)然,這是人們事后才知道的。

兩個傷者都已脫離危險,蘇雷在外面的走廊上目送他們被送進病房,正要轉(zhuǎn)身離開,他身邊的治安員卻扯了扯他的袖子,蘇雷回頭一看,治安員悄悄遞給他一把匕首,壓低了聲音說:“這是那個‘摩的駕駛員下急救車時掉在車上的,我撿起來了……”

蘇雷接過來看了看,匕首有刀鞘,刀鞘上鑲著蛇皮,制作相當(dāng)精美,這也許正是匕首的主人一直把它帶在身邊的原因之一。通常,蘇雷他們在處理攜帶這種管制刀具的人時,最輕微的是教育一下,然后沒收刀具,可就在這時,蘇雷腦子里猛地一閃,他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這是關(guān)于不久前那起謀財害命的兇殺案的一個細(xì)節(jié),就在昨天上午,他遇到了負(fù)責(zé)這起兇殺案的刑警隊長,從他那里,蘇雷知道了案件最新的進展情況:死者的尸體被挖掘出來后,技術(shù)科根據(jù)他的外貌整理出了一組照片,貼在各處征求線索,后來真的有人向他們提供了一個線索,說死者出事那天,有人在郊縣車站附近見過他,目擊者見他乘上了一輛“摩的”,后來就不知道了……現(xiàn)在,蘇雷一方面知道死者那晚上了一輛“摩的”,然后就被銳器刺殺,身負(fù)八處創(chuàng)口;另一方面,此刻卻又在這個“摩的”駕駛員身上突兀地出現(xiàn)了一把匕首,他本能地在這二者之間作出了某種聯(lián)想。

3. 驚蛇

蘇雷改變了馬上去找那個“摩的”駕駛員的決定,他示意治安員先不要聲張,然后,他走到僻靜處,悄悄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是打給刑警隊長的,這兩天刑警隊的人也正對郊縣車站周邊的“摩的”展開摸排工作,兩下一碰頭,覺得這個身帶匕首的摩托車車主很可疑,如果直接從他身上展開調(diào)查,也許又是一條偵破線索。刑警隊長會同蘇雷的老所長很快趕過來了,幾個人一商量,決定先由蘇雷出面,正面接觸一下這個可疑的摩托車車主。

蘇雷再次走進病房,來到那個“狗娃”的病床前,想先和他聊幾句。這時,“狗娃”頭上纏著繃帶,人已經(jīng)完全清醒了,劉老師還陪著母親守在床邊,可能劉老師剛向這位“狗娃”解釋了母親的事,“狗娃”顯得有些驚異和激動,他和“母親”互相拉著手在說話,一會兒叫媽,一會兒叫大媽,場面滑稽而感人。

蘇雷看了看,沒有再打擾他們。

一邊病床上的那個摩托車車主,也正看著“狗娃”和他“母親”這邊發(fā)呆,蘇雷來到他床前,那人這才回過神來。蘇雷問他:“要不要喝點水或上廁所?”他先是擺了擺手,說“不用”,然后又很快掙扎著要下地,說得去方便一下。他的腿受了傷,腳也有點腫,病床下的拖鞋穿了很久沒穿上,蘇雷俯身幫他套在了腳上。蘇雷一邊扶他往外走,一邊說:“這床位的拖鞋有點小了,你穿多大的?等會兒我找護士幫你換一雙。”那人隨口說:“44的?!碧K雷心里一跳:鞋碼與現(xiàn)場留下的嫌疑犯腳印也對上了!

在廁所里,蘇雷點上了一支煙,也給那個摩托車車主點了一支,又和他聊了幾句家常,還要他和坐車的客人協(xié)商好,在賠償人家損失時,不要再發(fā)生爭執(zhí),那人心不在焉地答應(yīng)著。

回到病房,蘇雷給摩托車車主倒了杯水放到床頭柜上,做出要走的樣子,又提醒他:“以后開車要小心點,尤其天氣不好的時候;天黑后更得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你一個人晚上出來拉客,最好也隨手準(zhǔn)備點防身用的東西。”

說完,蘇雷向他點點頭,向病房門口走去,那人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嗯”了一聲,下意識地渾身亂摸起來,就在這時,蘇雷突然站住,冷不防地問了一句:“你在找什么?”

那人哆嗦了一下:“沒……沒找什么?!?/p>

很顯然,這人是猛然想起了那把匕首,卻又下意識地回避它!

蘇雷盯著這人,看了足有半分多鐘,這人的眼神一直在躲閃著。這時,蘇雷笑了一下,拿出了那把匕首,說:“是在找它吧?這是你剛才掉在救護車上的,這屬于管制刀具,按規(guī)定,我們得沒收……”說著,蘇雷叫進了那位治安員,拿來有關(guān)材料,又詢問了摩托車車主幾句,按程序讓他在上面簽了字。

當(dāng)晚,刑警隊的人對摩托車車主實施了秘密監(jiān)視。

第二天,進行外圍調(diào)查的消息很快反饋過來了:這個人剛剛刑滿釋放不久,借錢買了輛摩托車,干起了“摩的”生意,因為有關(guān)部門不允許“摩的”營運,查得緊,所以他大多是晚上出來拉客。他的社會關(guān)系比較簡單:父母早亡,本人還沒有成家,他還有兩個哥哥,但都不是很親近,很少來往;還有一條重要線索是:案發(fā)那晚,村里人曾看到他騎著摩托車出去了,而且他出車的時間與案發(fā)的時間正相吻合!

4. 抓捕

這個摩托車車主越來越可疑了,但現(xiàn)在僅有幾份證人證言,還有就是主觀上的推測,沒有直接證據(jù),顯然是不行的,警察可不能隨便抓人,專案組的人一時發(fā)了愁。

蘇雷他們幾個人坐在會議室里商討案情,大家面前的桌面上,就靜靜地躺著那把匕首,如果它就是殺害死者的兇器,它會開口說話嗎?刀子顯然已被洗得干干凈凈,除了主人的幾枚指紋,再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刑警隊長兩手握著一支簽字筆,不停地把筆帽推進拔出,發(fā)出輕微的響聲。突然,蘇雷指著刑警隊長的左手叫道:“別動!”刑警隊長猛然停住,左手正捏著剛拔下來的筆帽,那筆帽是透明的,從外面可以看到,它內(nèi)側(cè)沾了許多碳素的墨漬,大家見到了筆帽里的墨漬,突然眼睛一亮!

可以做出如下推測:如果兇手是用這把匕首作案,在殺完人后,刀上粘滿鮮血,兇手胡亂一抹,又匆匆裝進刀鞘收了起來……兇手回去后,會仔細(xì)地清洗刀子,這時,他能完全洗去刀上的血跡,但是,他卻洗不去刀鋒插進刀鞘時粘在鞘里的血漬!

刑警隊長馬上讓技術(shù)科把匕首拿去仔細(xì)檢驗,結(jié)果很快就有了,他們真的在刀鞘里面發(fā)現(xiàn)了血跡,經(jīng)初步檢驗,可以確定血漬的血型和命案死者的相同,關(guān)于DNA的檢驗,已送去相關(guān)部門,要兩天后才能拿到結(jié)果……

隨即,刑警隊長暗中安排人員對嫌犯的住處進行了搜查,但收獲不是很大。這時,負(fù)責(zé)在醫(yī)院布控的人員說,嫌犯好像已經(jīng)察覺到什么,有明顯的焦躁情緒,隨時可能會逃匿。差不多也就在這時,DNA的檢測結(jié)果出來了:正與死者的相同!刑警隊長立即下了抓捕的命令。

當(dāng)抓捕的警察走進病房時,“狗娃”和那個摩托車車主正一邊一個躺在床上,警察快步走過去,突然出手摁住嫌犯,給他戴上了手銬。那人來不及動彈,只是“哎喲哎喲”地叫了起來?!肮吠蕖迸懒似饋?,拖鞋也沒來得及穿,慌忙跑過來阻攔:“你們這是干什么!交通事故的事我又沒打算追究,你們也用不著抓人吧?”

一邊的蘇雷拍了拍他的肩,悄聲說:“抓他和撞車的事沒關(guān)系,這人是個殺人嫌疑犯!”

“狗娃”目瞪口呆,傻傻地呆在病房里……

嫌犯被直接帶到了蘇雷他們的派出所,突審開始了,可這家伙卻來了個徐庶進曹營,一言不發(fā)。負(fù)責(zé)審訊的警察對他說:“我們知道你有前科,對付審訊有一套,可你別忘了,你犯的是什么罪!沒有足夠的證據(jù),我們能抓你嗎?現(xiàn)在我們有證據(jù),就是你不說,也照樣能定你罪,零口供的說法你不會不知道吧?”那人翻翻眼皮,還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從中午到下午,整整幾個小時,嫌犯就是不開口。傍晚,派出所大部分民警都下班了,審訊室里的兩個警察還在和嫌犯干熬著。過了一會兒,留下值班的蘇雷過去敲了敲門,負(fù)責(zé)審訊的老李出來了,蘇雷問:“吐口了?”老李道:“還沒呢,看樣子這小子是想和咱熬夜,那咱就和他熬熬?!碧K雷說:“那好,我到小食堂讓師傅給弄點吃的,晚上我們繼續(xù)。”說完,蘇雷就來到了旁邊的伙房。

做飯的師傅沒在,蘇雷剛要往外走,突然,伙房的角落里猛地竄出一只老鼠來,蘇雷“哎”地一聲大叫,老鼠一下跑到走廊上去了。蘇雷在后邊跺腳,那老鼠又竄到了走廊盡頭,蘇雷急中生智,朝審訊室大叫:“老李開門!”審訊室的門一開,老鼠“霍”地跑了進去,蘇雷提著拖把桿緊接著追到了屋里。

屋門一關(guān),蘇雷就揮著拖把桿折騰開了,攆得老鼠四處亂竄,老李哭笑不得:“你這是干嗎?”蘇雷悄悄指指旁邊的嫌犯,老李偷偷瞟了一眼,只見那人坐在審訊椅上直打哆嗦,蘇雷附在老李耳邊道:“這人怕老鼠!”老李一聽,樂了。

5. 突破

老鼠在屋里沒處跑,很快被打死了,尸體就放在一邊的墻角落里,蘇雷故意沒往外拿,這時,老李再看那嫌犯,還在那兒哆嗦,老李偷偷笑了,他慢悠悠地點上了一支煙,笑著對嫌犯開了腔:“哎呀伙計,真沒想到啊,你還怕老鼠?哈哈哈!”接著,他又吸了兩口煙,“案子的事咱先不說啦,就閑聊幾句吧??茨氵@個熊樣,我就奇了怪了,你上回進去是犯的故意傷害罪,和人打架,對吧?可我怎么就看不明白,你說像你這樣的,連個老鼠都怕,怎么和人打架?噢,對了,那回是你們一伙打一個,你也就是個墊背的吧?就你這德行,能干出點陽剛的事嗎?說出來誰信?”說完,老李又偷偷看嫌犯,嫌犯的臉色慢慢有了變化。

老李見此,就耍起了嘴皮子,又是諷刺,又是挖苦,嫌犯這時又是害怕又是煩躁,老李繼續(xù)乘勝追擊:“……要我看,你這熊樣的,也就小偷小摸欺負(fù)婦女行,是不是還隔三差五打人家小孩啊?”

說到這兒,嫌犯的情緒出乎意料地激動起來,他干嚎一聲:“你這是在侮辱我!你這是在侮辱我!”

老李厲聲道:“侮辱你什么了?你不開口,無非就是怕死,你像是不怕死的嗎?連自己做的事都不敢承認(rèn),你就是連老鼠都不如!”老李說到這里,抬起腳來,對著墻角落里的那只老鼠狠狠踢了一腳。嫌犯這時渾身發(fā)抖,發(fā)瘋一般地嚎叫起來:“那人就是我殺的!我捅了他八刀!”

老李一拍桌子:“好,是好漢就全撂下!”

嫌犯的口氣立刻又軟了下來:“先把老鼠弄走吧……”

其實,罪犯有各種各樣,有的人殺人越貨,可以操著刀子對著無辜的老人、孩子、婦女殘忍地剁上一刀又一刀,但他卻不敢去殺一只縛著的雞,什么道理?這留著讓犯罪心理學(xué)家去研究,眼前的這個殺人嫌疑犯,就有這樣的特點。這次審訊,老李倒也不是存心要使“激將法”,只是在當(dāng)時的情勢之下,老李一激動說了這么幾句,想不到正是這幾句看似無意的話突破了嫌犯的心理防線。

嫌犯很快招了供:案發(fā)那天晚上,他看到坐車的客人有錢,便起了歹心,走到半路用匕首把人殺害了,又移尸埋進了沙土里,可他沒料到,因為掩埋匆忙,死者露出了一只腳,第二天就被人發(fā)現(xiàn)了……

那人供完,被暫時關(guān)押起來。眾人吃了飯,蘇雷又奉命到醫(yī)院找“狗娃”了解情況。路上,同去的警察問他:“你怎么知道那小子怕老鼠?”蘇雷說:“那晚上在病房,我曾陪他去過廁所,在那兒我隱約看到一只老鼠,就說了句:‘這醫(yī)院怎么還有老鼠???這時他明顯打了個哆嗦,當(dāng)時我就猜到了他怕老鼠,還想笑話他呢。后來,咱們到他家搜查,他屋里養(yǎng)了一只貓。你想,哪有他這樣的還養(yǎng)貓的?所以依我看,這人肯定很怕老鼠,而且還不是一般的怕!”

兩人說著話,不多時就到了醫(yī)院,進了病房,蘇雷看到那位大媽還在,正倚在床邊打盹,劉老師也陪在一邊。聽說自己和母親無意中幫助警方發(fā)現(xiàn)了殺人兇手,劉老師十分驚訝。

蘇雷遞過死者的照片,劉老師看了一眼,差點昏了過去:這位死者竟然就是自己失蹤的哥哥“狗娃”!哥哥竟然已在回家的路上遇害了,而自己和母親還曾經(jīng)路過哥哥的遇害現(xiàn)場,只是當(dāng)時自己和母親都不知道……當(dāng)然,這一切眼下還不能對母親說,怕她經(jīng)受不住。

蘇雷又向搭乘“摩的”的“狗娃”簡單說了來意,要他講講搭乘的經(jīng)過?!肮吠蕖睆念^到尾把事情說了一遍,說完,他問:“怎么,那家伙殺人的事還牽扯到我了?”

蘇雷點點頭,說:“那犯人最后交代,其實那天,你乘他的‘摩的,走在那條路上,他本來也想害你,可就在他四處打量下手的地方時,突然在大雪中發(fā)現(xiàn)了警車,接著,他把那輛迎面開來的急救車也當(dāng)成警車了,當(dāng)時心一慌,也忘了是要加速還是想拐彎,結(jié)果一下子就撞到了樹上……”

說到這兒,蘇雷看著旁邊正酣睡著的老人嘆了氣:“那天晚上,這位大媽把對兒子的惦記,都轉(zhuǎn)移到了你的身上,你要是沒遇上這位大媽,怕又是一起血案??!”

“狗娃”聽完,早沁出了一身冷汗,眼眶里一下就濕漉漉的了,隨即,“滴答滴答”涌出了大滴的淚珠,蘇雷料到他聽了這事會有感觸,但沒想到他會這么激動。

“狗娃”抹了抹眼窩,說:“知道我這次來是干啥嗎?是來看我媽!我媽在我四歲時就帶著我妹妹改嫁了,我恨了她一輩子!一年前,父親去世了,臨終他要我別再恨我媽了,以后去看看媽。我想了很久,終于做出了決定:去看我媽!快四十年沒見了啊,我好不容易找到了地方,誰知,我媽已經(jīng)在半年前沒了……”

說到這里,“狗娃”再也忍不住了,失聲痛哭起來,這一哭,旁邊的大媽被驚醒了,她慌慌張張地問:“娃,你怎么啦?娃?”一邊說,一邊伸手心疼地想給他擦眼淚。

“狗娃”霍地掀開被子,“撲通”跪在老人腳下,撕心裂肺地叫了一聲:“媽—”

這聲“媽”叫得兩個警察心頭酸酸的,他們悄悄退了出來。走到門口,蘇雷悄聲問身邊的同事:“知道人生下來開口說的第一句話是啥嗎?”

那位同事小聲說道:“是叫‘媽。”

(題圖、插圖:楊宏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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