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　川

最近經常上網直到天亮，不為別的，只因小晟也在線上。我們不怎么聊，他只是時不時地問我在干什么。而每當我回問他時，他的回答只有兩個字：發(fā)呆。我知道他發(fā)呆不到片刻就會投入到游戲中去。我便不再說話。我不想打擾他。

我不大玩游戲，只是和別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說話，主要是聽歌。所以這一夜對我來說是很漫長也很無聊的。小晟也許也很奇怪為什么每次我回答的也都是兩個字：聽歌。喜歡在這個時候聽胡歌的天亮以后，一遍一遍的。天亮以后就要回到現(xiàn)實的世界，一個離他很遠的世界。

那天上網，遇見小學的一個同學——云，我知道她是小晟的親戚，便和她聊了起來。應該注意到云說的那句話：“我外婆今天去世了?！痹频耐馄啪褪切￡傻哪棠獭？墒俏覜]有意識到。當時小晟也在，我還像平時那樣問他在干什么，他沒回答，ＱＱ狀態(tài)是“離開”。我以為他又在游戲便沒多問?？刹灰粫海驮谌豪铩莻€我也在的群里，對一個叫“小咪”的女生說：小咪陪陪我！五個字霎時間如五把尖刀般扎在我心上。我似乎聽到那女孩輕快的應答聲。我繼續(xù)問他話，他仍舊不回，只是在群里和別人說他很郁悶，失眠了，還討論要玩什么游戲。我靜靜地看著，然后悄悄地下了線。但心里卻很沉，壓得我透不過氣。

第二天一上午，那五個字還一直在我眼前飄來飄去。中午上線，他也在，我問話他依舊不答。過了半晌才發(fā)過來一句話，張嘴就問：有沒有錢？他在網吧上網錢不夠了。于是我匆匆打車去了網吧。見到他時，他一臉笑容，不停對我說謝謝。我只是扯了扯嘴角，說：車費得給我報銷。心里卻一直在盤問自己：為什么要為他做這做那，為什么對于他的請求我拒絕不了。就這樣想著想著，不知不覺走回了家，見他還在線上，就打趣地對他說：為了給你?。矇K錢我都是走著回來的。他淡淡地回了一個字：“嗯?！崩涞脦缀蹩梢詫⒖諝鈨鼋Y。才要有些開朗的心情又變得沉重起來 。

我覺得很亂，于是開始沒日沒夜地發(fā)呆，想起很多事情。想上初中時他說喜歡我時的情景；想幾個月前上網，看到系統(tǒng)消息里“小晟”兩個字，那個深藏在心底卻已有些生疏的名字心頭的一震；想他說我漂亮而說自己最帥；想晚自習放學與他不期而遇，雖然只能一起走短短的幾十米，卻能讓我開心好久……

想了很多，也漸漸有些明白，原來我是那么不了解他。他的心思我猜不透，他的喜好我不明了。他喜歡我，那已是曾經。也許是以前的他喜歡我，也許是他喜歡以前的我，總之都已過去了。我們，也許永遠都不會超出以前的范圍，而現(xiàn)在就已經走到了盡頭。

想到這里，突然覺得很好笑。只是嘴角怎么也翹不起來。再見到他時，我沒有像以前那樣熱情地和他打招呼，而是像更以前那樣，眼神從他身上輕輕掠過，仿佛沒看見。盡管我很心痛。

我將網名改成“到此為止”。

編輯/付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