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 甲
謎題篇
“月亮山莊!一個多么令人懷舊的名字啊。”張甲微閉著眼,沉浸在回憶的美妙之中。在當(dāng)年的大學(xué)校園附近,在周圍群山的環(huán)抱之間,有一片碧綠的湖水,就叫作“月亮湖”。他們在這里野炊、劃船、嬉戲,留下了多少青春的歡笑?
“張甲,你在想什么?睡著了?”劉平和過來推了推他。
張甲睜開眼,微微一笑,“我沒睡,我只是在回憶?!?/p>
劉平和說:“這么懷舊啊?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好了?!?/p>
張甲說:“美好的東西,想想也無妨啊?!?/p>
劉平和的臉色忽然間暗淡了下來,“在你是美好的回憶……”話還未完,只覺得有一只手臂搭到了自己肩頭,轉(zhuǎn)過身去看,原來是孫紅。孫紅笑嘻嘻地,說:“又想到傷心事了?”
“哪有?”劉平和有些尷尬而急躁了,忙把話題岔開,說:“張甲,我們打牌去?!庇洲D(zhuǎn)向另一邊,吆喝了一聲:“小飛,阿寶,工作了,抄家伙?!?/p>
那邊齊飛和孟寶正與幾個女生在聊天,一聽招呼,馬上運作起來,剎那間就已經(jīng)擺好了“戰(zhàn)場”。在大學(xué)里,打牌是“必修課程”之一,不過畢業(yè)三年了,張甲已很少握牌了。本來牌技就不好,現(xiàn)在是更加荒廢了。他寧愿這么坐著,參與同學(xué)間的聊天,欣賞大家的種種言行神情,這比打牌要有趣多了。
“張甲,快點啊,三缺一呢。”那邊齊飛不耐煩地喊道。張甲嘆了口氣,習(xí)慣性地看了下表,時間是八點二十五分;正想起身,客廳大門被推開了,胡南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沖了進(jìn)來,一屁股落到原本屬于張甲的座位上,說:“剛好趕上。”
張甲松了口氣,慶幸又躲過了一劫,依舊坐在原來的沙發(fā)上,順手拿起自己帶來的書,漫不經(jīng)心地看了起來。
過了片刻,孫紅又挨了過來,她裝出一臉高深莫測的樣子來,壓低了聲音說:“你知道嗎?在大學(xué)里,劉平和可是暗戀那個人的?!睆埣讻]好氣地說:“你不用那樣吧?這件事大家都知道啊。”孫紅又說:“那你知道他追她追了幾次嗎?”聲音略高了一些,于是吸引來那邊的陳麗、鄭萍和薛婉冰。陳麗馬上聽出了一點,就忙不迭地說:“你是說劉平和追蘇意吧?我知道有不下五次?!睂O紅見她說得不確切,得意了起來,“不知道了吧?根據(jù)我的調(diào)查研究,足足有二十六次呢。
聽到“26”這個數(shù)字,張甲忽然想到今天的日期剛好是七月二十六日。他看了一下表,證實果然是26日沒錯。同時他又看到現(xiàn)在已是八點五十六分了。都這么晚了,她怎么還沒來呢?
“平和,你搞什么鬼,有牌不出?”那邊胡南罵了一句。劉平和接口道:“你少羅嗦?!?/p>
這里孫紅依舊一副志得意滿的樣子,鄭萍幽幽地說:“這也不算什么啊,人家可是大美女來著,追的人都排到北京去了,不勤奮一點怎么行?”
陳麗說:“經(jīng)你這么一說,我倒想起來了,好像王偉強也有寫過情書給她,大概也被拒絕了吧。不知他又追了幾次?”孫紅說:“這個我倒不知道。不過王偉強為人驕傲,受不了一些挫折,恐怕不會像平和那樣鍥而不舍吧?!?/p>
鄭萍輕輕“哼”了一聲,說:“她就這么好?”薛婉冰說:“她是長得很漂亮啊,身材也好,氣質(zhì)也好,難怪有那么多人追?!编嵠加州p輕“哼”了一下,“長得好又如何?過個幾年,還不一樣人老珠黃?像她那種脾氣,誰受得了?”
“就是啊,自以為有多了不起,總看不起別人,把別人都當(dāng)成是俗人,就她自己最清高!”陳麗也插了進(jìn)來,“張甲,你覺得呢?”
張甲免不了回答一句,說:“我覺得她挺好的?!编嵠疾粷M地說:“你們男人總是這樣?!?/p>
張甲搖了搖頭,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覺得她雖然有些孤僻,但心地還是好的,只是大家對她不了解罷了?!?/p>
孫紅說:“你們男人就是膚淺,臉蛋好就什么都好了。她的心地要是真的這么純潔,為什么這么晚還不來呢?不是約好的嗎?讓大家等她一個,這分明是在裝模作樣?!睆埣渍f:“也許她有事耽擱了呢?”
“耽擱了?”鄭萍冷笑一聲,“遲到是她的習(xí)慣,難道每次都有事耽擱了?”
張甲嘆了口氣,說:“我只是說可能?!?/p>
大家一時找不到話說,都沉默了下來。張甲繼續(xù)看他的書,鄭萍她們也覺得有些尷尬無聊了,這時,薛婉冰說:“怎么不見阿強?。俊蹦沁吅习倜χ写鸬溃骸皠偛盼以谙旅媾龅剿?,他和董昭一起喝酒去了。”
“那陳國呢?”薛婉冰又問。
“我在這里啊?!标悋鴱暮仙砗笳玖似饋恚瓉硭诤仙磉吙创蚺颇?,只是那個角度剛看不到他。
就在這時,一個清脆的聲音從門邊響起,“對不起,我遲到了,大家久等了。”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看了過去。
蘇意穿了一件白色的裙子,一頭長發(fā)柔柔地披了下來,隨意地臥在肩頭、胸前,高挑的身材映襯在柔柔的燈光底下,恍若一個隱身于煙霞之中的凌波仙子。
打牌的幾個人隨便與她打了聲招呼,就又專注于出牌了。劉平和也盡量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來。孫紅、鄭萍、陳麗“嗯”了一聲,就拉著薛婉冰轉(zhuǎn)向牌桌去了。
蘇意的臉上閃過一絲哀傷。她看見張甲坐在那邊,就重新微笑著向他走來,一邊說:“你在看什么書?”
張甲把書藏在身后,說:“你猜猜看。”
“是《童話大王》嗎?我記得你當(dāng)年就很喜歡看的?!碧K意坐到了張甲的身邊,歪著頭盯著他看,“是不是啊,小朋友?”
張甲的臉紅了起來,心跳也有些混亂了。雖然他和蘇意一直關(guān)系不錯,畢業(yè)后也時有聯(lián)系,但現(xiàn)在看見她絕美的臉龐如此天真爛漫地盯著自己,仍免不了心神蕩漾。于是他拼命地?fù)u頭,表面上是在否定蘇意的猜測,其實是想借此激烈的動作來鎮(zhèn)定自己。
“那么一定是《牌中牌》了?!碧K意笑了,笑得像一朵什么花呢?
張甲吃了一驚,他從身后把書拿出來,果然就是阿加莎的《牌中牌》。“你怎么知道的,而且還這么肯定?”
“其實我站在門口的時候就已經(jīng)看到了,剛才故意猜錯是逗你玩的。”
“想不到你的視力還是這么好。”張甲扶了扶自己的眼鏡。
“當(dāng)然了,而且我所認(rèn)定了的事,我是從不猶豫的。”蘇意說。
“這的確算是你的優(yōu)點了,但從某個方面來講,這也算是一個缺點吧?!睆埣自谛闹羞@么想著,但并沒有說出來。他轉(zhuǎn)換了一個話題,“你怎么來得這么晚?”
蘇意答道:“我不知道月亮山莊在哪啊,找了老半天才找到的。這里太偏僻了?!?/p>
張甲說:“陳國沒告訴你嗎?他家離你家挺近的?!?/p>
蘇意說:“其實也沒那么近啊。而且我和他之間本來就不怎么說話的,更何況……”她沒有說下去,不過張甲也沒注意,他說:“你可以問路人啊!”蘇意揮了揮手,說:“我才不呢!我覺得自己找才更有意思呢。就像剛才,我站在這兒門口,抬頭看見那塊招牌,我想這里大概就是什么月亮山莊了吧,于是我就進(jìn)來,也沒問服務(wù)員,只管自己找,后來我聽到你們從這房間發(fā)出的聲音,就知道自己找對了。那個時候,我高興地簡直要跳起來了。我建議你以后不妨也學(xué)學(xué)我?!睆埣滓娝@么高興的樣子,也忍不住笑了,“是是是?!彼谛睦镉窒氲剑骸澳愕膫€性固然使你與眾不同,但在常人看來,這又是你不近人情的一個表現(xiàn)吧?!?/p>
十三個人全都到齊了。9點30左右,大家一起吃了晚飯,隨后就分頭去唱卡拉OK或打牌,有人建議鬧通宵,但考慮到明天還要去附近爬山、野炊,就沒有被采納了。到了十一點左右,各人分別回三樓的客房休息,這些房間是老早就預(yù)定并安排好了的。
張甲洗過澡后感覺有些倦意了,正想關(guān)燈睡覺,床頭的電話響了。張甲接起來聽,正是蘇意。
是美女的電話!張甲一下子興奮了起來?!霸趺戳耍俊?/p>
“我……感覺有些不妥,不知道……不知道是什么,總之很不舒服?!碧K意的措辭有些含糊。
“不舒服?你病了?”張甲關(guān)切地問。
“不是,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有些……有些害怕?!?/p>
“害怕?怎么會呢?你害怕什么?”
“說不出來,但就是隱隱有些不對勁?!?/p>
張甲沉默了一會兒,非常小心地說:“你是指剛才的氣氛?”
“我也不知道,也許……也許是吧,但好像又不對?!?/p>
“我知道,他們,尤其是孫紅和阿萍,對你是有一點成見。還有平和與阿強……也許你真的不應(yīng)該來這里。”
“這我也知道,可為什么呢?我又沒傷害過誰?如果是平和與阿強的話,都這么久了,他們也該淡忘了吧?”
“有些事情,是很難講的。不過,我想,有時候你總是在無意間傷害了別人,以你這種性格……”
“我的性格又怎么啦?”蘇意似乎有些生氣了,“我又沒礙著誰!”
“當(dāng)然,當(dāng)然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可有些人,是會嫉妒的,而且……氣量也比較小一點?!睆埣走B忙解釋。
“你是指阿萍嗎?”蘇意說。
“我沒有指誰??晌矣X得,你與大家缺乏一定的溝通,卻是事實啊。我相信,只要用心與人交往,總會得到肯定的。你,就是太不注重小節(jié)了,而有些人,是很看重小節(jié)的。所以你的最大的問題,就是別人無法了解你?!?/p>
“我明白,”蘇意的口氣舒緩了一些,“我這一次來,也就是想和大家搞好關(guān)系,可惜這開頭不怎么好啊?!?/p>
“沒關(guān)系的,”張甲說,“我們在這兒的時間還有好幾天呢,慢慢來吧。就算這幾天都沒什么效果,也至少……至少……”
“謝謝你,張甲。”蘇意似乎聽出了什么,“有時候,我覺得你真是一個好人,——對不起,我說得太老土了??晌艺娴挠X得,只要有你還站在我身邊,我就會充滿希望。我……也許……”話還沒有說完,電話已輕輕地掛斷了。
“也許”什么呢?張甲的心跳又有些混亂了。
以下是張甲的自述。
第二天清晨,當(dāng)我們?nèi)フ姨K意的時候,發(fā)現(xiàn)她倒在她房間外面的陽臺上,已經(jīng)成了一具冰冷的尸體。尸體的小腹上插著一支短箭,鮮血像花一樣綻放在她雪白的裙子上,像一朵什么花呢?尸體的旁邊還摔壞了一只花盆,那是茶花!
有人說短箭是從遠(yuǎn)處飛來的,可我不這么認(rèn)為,因為蘇意的身高和我差不多,而陽臺的柵欄高及胸部,如果是遠(yuǎn)處飛來的箭,又怎會刺中小腹呢?陽臺上擺了很多盆栽,有一塊木板支起來,以擺放多余的花盆。我發(fā)現(xiàn)在木板底下安著一只短弓,短弓上扣著一個扣子,扣子上還連著一根細(xì)繩,而細(xì)繩的另一端則綁在那只摔壞了的花盆上。
原來如此!茶花喜陰,不適于在陽光下曝曬,愛花的蘇意當(dāng)然知道這一點。當(dāng)她看到外邊的茶花時,自然而然地就想把花盆移到室內(nèi)來。于是,就在她去端起花盆的時候,正好也拉動了下面的機關(guān)……
后來我才知道,箭頭上還涂了一種劇毒,使蘇意在完全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就迅速地死去了。
警方對我們幾個同學(xué)進(jìn)行了詢問,可是現(xiàn)場沒有其他人的指紋,誰也不承認(rèn)去過那個陽臺,也沒人看到有人曾進(jìn)入過那個房間。警方根本就沒用心去查,只走了走形式就不了了之了。那天從早上到晚上,這么長的時間里,誰進(jìn)進(jìn)出出的,根本就不可能記清楚了,如果知道兇手上去擺放殺人機關(guān)的大概時間就好了。
因為出了兇殺案,同學(xué)會不得不取消了。大家都分別回家去了。
當(dāng)我離開山莊的時候,又一次站到了門口處,我抬頭看那塊招牌,“月亮山莊”四字在陽光下發(fā)出醒目的光芒。 “可過去的一切,始終不能再回來了。”我心中一直這么想著。
從這里看上去,四字招牌的下方,正是蘇意房間的陽臺,旅店的工作人員正在打掃。這時候幾個背著旅行背包的學(xué)生從我旁邊經(jīng)過,其中一個指著那招牌興奮的喊著:“月……什么……山莊!應(yīng)該就是這里了!”想來這群學(xué)生應(yīng)該是我們的校友吧,他們恐怕怎么都想不到,在這里剛剛死去了一個美麗的女孩……
“蘇意就倒在那里,永遠(yuǎn)不會再回來了,她永遠(yuǎn)留在了月亮山莊,不,她永遠(yuǎn)留在了那片純凈的月亮湖中,不會再回來了。不會再歪著頭對我笑了?!毕氲侥翘焱砩系摹耙苍S”,我的眼眶終于濕潤了。
回到家后,我一直無法忘懷蘇意,一閉上眼,就看到那雪白的裙子,那茶花般的微笑,可那微笑會忽然變成同樣茶花般的一灘污血,魔鬼般伏在蘇意純白的裙子上。對了,茶花,就是茶花,蘇意不就是那朵茶花嗎?美麗、高貴,但又喜歡冷寂……
幾天之后,我才漸漸平定了下來。有一天,張小丁來拜訪我,我向他講起這件事,在講述的過程中,我把那天發(fā)生的事一點點地重新串了起來,當(dāng)我講到最后我離開山莊的時候,我忽然跳了起來。
張小丁不解地看著我。
“等等……我確信那天離開山莊的時候想到了什么,想到了什么呢?月亮山莊……月亮湖……野炊……劃船……嬉戲……打牌……《牌中牌》……童話……遲到……高興……”我的嘴里念念有辭,好象咒語一般,“這一切,似乎和那天晚上講的一句話有關(guān),是哪句話呢?……難道說?……如果是這樣的話,說不定兇手就是……”
問:張甲究竟想到了什么?兇手是在什么時候去布置殺人機關(guān)的?兇手可能是誰?
解答篇
張甲說:“我確信蘇意曾說過,凡是她認(rèn)定了的事,她是從不猶豫的,的確,這就是她的性格。那天晚上她給我講她遲到的原因,說當(dāng)她站在門口的時候,抬頭看了那塊招牌,認(rèn)為這大概就是月亮山莊了。她為什么要用‘大概這個詞呢?這不符合她的性格啊。是因為看不清楚嗎?不對,她的視力很好,雖然當(dāng)時是晚上,但山莊在營業(yè),有燈光,她不會看不清楚的。是因為看不全嗎?也不對,因為當(dāng)時我離開山莊的時候,也曾站在那個角度看上去,‘月亮山莊四個字可是清清楚楚的啊。那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張小丁說:“你認(rèn)為是什么東西剛好擋住了她的視線?”
張甲說:“是的。招牌下面就是蘇意房間的陽臺,如果說有什么東西擋住視線的話,那一定是這個陽臺上多出來的。會有什么東西多出來呢?我們離開的那天,剛好有一群學(xué)生來到山莊外,也沒有一下子看清招牌,因為當(dāng)時工作人員在打掃蘇意的陽臺!所以應(yīng)該是一個身影擋住了蘇意的視線。沒有人承認(rèn)那天進(jìn)去過蘇意的房間,那么那個在陽臺上的人是誰呢?只能是兇手了。因為別人根本沒必要去那里,也沒必要隱瞞什么!我想就是兇手,除了兇手,還有誰會去那個地方呢?沒有了?!?/p>
張小丁說:“如果有人站在那里的話,的確有可能擋住下面的視線。這個人應(yīng)該是你們同學(xué)中的一個吧,既然蘇意看到了,她的視力又很好,怎么會沒有認(rèn)出來呢?”
張甲說:“我想兇手當(dāng)時一定是背對著的,而蘇意抬頭也不過瞬間的事啊,沒有認(rèn)出來也是很正常的,何況當(dāng)時蘇意根本就不知道那就是自己的房間啊。”
張小丁說:“你說那晚她打電話給你,說她感到害怕,是不是因為這個呢?
張甲說:“一定是的。當(dāng)時她看到陽臺上有人,但因為不知道那是自己的房間,所以根本就沒往心里去,后來進(jìn)了自己的房間,才隱約覺得有點不對勁,可惜她沒有把這個聯(lián)系起來。她是一個活在自我世界里的人,很少關(guān)注身邊的東西,因此,雖然她潛意識里有了某種不安,卻無法清晰地表述出來??尚Φ氖牵?dāng)她信任我而向我求教的時候,我卻把她引向了完全錯誤的地方,我說那是因為當(dāng)時的氣氛中隱含對她的不友好,其實只要簡單想一想,就知道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蘇意本來就知道別人對她不滿,老早就有了心理準(zhǔn)備,又怎會有那種潛意識的不安呢?我真是一個大笨蛋。”
“如此說來的話,兇手就是那個人了?”張小丁說。
“沒錯。既然已經(jīng)知道了作案時間,再來確定兇手就不難了。當(dāng)我們談到蘇意的時候,我曾無意間看了下表,當(dāng)時是八點五十六分,過了一會兒,蘇意就來了。那她在門口的時候也就在八點五十左右吧。那個時候,我、平和、齊飛、孟寶、鄭萍、孫紅、陳麗、薛婉冰八個人都在客廳里,胡南是八點二十五分進(jìn)來的,所以也應(yīng)當(dāng)予以排除,王偉強和董昭去喝酒了,兩人應(yīng)該在一起的,所以也不是兇手,那么剩下來的就只有陳國了。當(dāng)薛婉冰問到他的時候,他在胡南身后看打牌,可在打牌之前,他并不在客廳里。他去哪里了呢?沒人知道,他又是什么時候進(jìn)來的呢?也沒人看到,當(dāng)時打牌的打牌,聊天的聊天,根本就沒注意到門口。我自己注意到門口只有兩次,第一次是胡南沖進(jìn)來,因為他忽然推開了門,但當(dāng)蘇意來的時候,門是開著的,我們是聽到了蘇意的聲音才注意到門口的。也就是說,當(dāng)胡南進(jìn)來后,客廳的門一直都開著,在這種情況下,要悄悄地潛進(jìn)來而不被別人發(fā)現(xiàn)是很容易的?!?/p>
“可是你沒有明確的證據(jù)???”張小丁問。
“是的。我沒有?!睆埣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