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建國

一、施恩圖報

毛寬橋

2006年夏天，在德國留學(xué)的中國青年楊立從波恩港出發(fā)，沿著萊茵河開始了他的自行車旅行。

一天，當他來到萊茵河沿岸的一座小鎮(zhèn)投宿時，卻被幾名身著制服的警察攔住。德國國內(nèi)的治安相當不錯，幾名警察對他也很客氣，在仔細詢問了他從哪里來之后，彬彬有禮地把他請到了警局。不明就里的楊立非常（甲），向警察詢問緣由，可是對方對情況也并不清楚，說是受一個叫做克里斯托的小鎮(zhèn)之托來尋找他。

來到警局不久，楊立就接到從克里斯托打來的電話。在電話里，小鎮(zhèn)鎮(zhèn)長掩飾不住欣喜地告訴他，要他回克里斯托小鎮(zhèn)領(lǐng)取500歐元的獎金和一枚榮譽市民獎?wù)隆@是小鎮(zhèn)歷來對拾金不昧者的獎勵。

原來，兩天前楊立路過克里斯托的時候，將撿到的一個裝有幾千元歐元現(xiàn)金和幾張信用卡的皮夾送到了市政廳，連姓名都沒有留下就悄悄離開了。這次鎮(zhèn)長希望他回去，他當然是想都沒想就推辭了。鎮(zhèn)長問他為什么，他回答說，施恩不圖報是我們中國的傳統(tǒng)，自己如果接受那筆獎金和榮譽，反倒顯得動機不純。

鎮(zhèn)長想了想，問楊立：“你知道我們是怎樣找到你的嗎？”

楊立說不知道。鎮(zhèn)長告訴他，在他離開后，鎮(zhèn)上的人們立即開始打探這個善良的東方青年的下落。由于楊立在鎮(zhèn)上只是稍作停留，鎮(zhèn)上的人也只是聽說他在沿萊茵河旅行，連具體的方向都不清楚。小鎮(zhèn)的警局只好把對楊立相貌的拼圖電傳給上下游兩岸的十多個城鎮(zhèn)的警局，發(fā)動了百余名警力，這才把他找到。

聽到兩天來克里斯托小鎮(zhèn)如此勞師動眾地尋找自己，楊立很是（乙），也很（丙）：既然自己都已經(jīng)離開，還有必要如此大費周折嗎？如果不找的話，豈不是替失主省下了這筆錢嗎？

鎮(zhèn)長聽到他的話之后，用英語說了句“東方式思維”，然后嚴肅地回答：“施恩不圖報，并不是你們中國人眼中簡單的個人問題?？梢哉f，你拒絕我們的請求，已經(jīng)相當于在破壞我們的價值規(guī)則。那些獎勵你可以不在乎，但你必須接受。因為那不僅僅是對你個人的認可，也是整個社會對每個善舉的尊重。對善舉的尊重，是我們每個公民的責(zé)任，也讓我們有資格去勸勉更多的人施援向善。所以，我們才不能因為你的無私而放棄履行自己的責(zé)任?！?/p>

這番話顛覆了受中華傳統(tǒng)熏陶的楊立對“施恩不圖報”的理解，也讓已經(jīng)旅居德國近一年的他第一次真正認識到所謂的“德意志智慧”，還有這個民族近似古板的嚴謹和固執(zhí)。最后，他終于答應(yīng)回到了克里斯托，因為他明白自己實在辜負不起那份尊重。

（選自《讀者》2007年第14期，有改動）

1.本文寫了一件什么事情？請用一句話概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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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把“疑惑”、“感動”、“緊張”三詞依次填入甲、乙、丙三處。

甲（）乙（） 丙（）

3.文中提到的“東方式思維”與“德意志智慧”有什么差異？結(jié)合文章內(nèi)容，請你說說你的見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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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對于楊立的做法和克里斯托鎮(zhèn)長的做法，你更贊成哪一個？請說說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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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如果可以這樣愛你

丁立梅

①母親坐在黃昏的陽臺上，母親的身影湮在一層夕照的金粉里，母親在給我折疊晾干的衣裳。她是來我這里看病的，看手。她那雙操勞一生的手，因患風(fēng)濕性關(guān)節(jié)炎，現(xiàn)已嚴重變形。

②我站在她身后看她，我聽到她間或地嘆一口氣。母親在嘆什么呢？我不得而知。待到她發(fā)現(xiàn)我在她身后，她的臉上，立即現(xiàn)出謙卑的笑，梅啊，我有沒有耽擱你做事？

③自從來城里，母親一直表現(xiàn)得惶恐不安，她覺得她是給我添麻煩了。處處小心著，生怕碰壞什么似的，對我家里的一切，她都心存敬意，輕拿輕放，能不碰的，盡量不碰。我屢次跟她說，沒關(guān)系的，這是你女兒家，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母親只是笑笑。

④那日，母親幫我收拾房間，無意中碰翻一只水晶花瓶。我回家，母親正守著一堆碎片獨自垂淚，她自責(zé)地說，我老得不中用了，連打掃一下房間的事都做不好。我突然想起多年前，我還是個小女孩時，打碎家里唯一值錢的東西——一只暖水瓶，我并不知害怕，告訴母親，是風(fēng)吹倒的。母親把我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遍，看我傷了沒有，而后揪我的鼻子，說，還哄媽媽，哪里是風(fēng)，是你這個小淘氣。我笑了，母親也笑了?，F(xiàn)在，我真的想母親這樣告訴我，啊，是風(fēng)吹倒的。而后我摟住她說，哪里是風(fēng)，原來是媽媽這個小淘氣。母親卻沒有，盡管我一再安慰她沒事的沒事的，母親還是為此自責(zé)了好些天。

⑤送母親去醫(yī)院，排隊等著看專家門診。母親顯得很不安，不時問我一句，你要不要去上班？我告訴她，我請了假。母親愈發(fā)不安了，說，你這么忙，我哪能耽擱你？我輕輕擁了母親，我說，沒關(guān)系的。母親并不因此得到安慰，還是很不安，仿佛欠著我什么。

⑥輪到母親看病了，母親反復(fù)問醫(yī)生的一句話是，她的手會不會廢掉。醫(yī)生嚴肅地說，說不準啊。母親就有些凄然，她望著她的那雙手，喃喃自語，怎么辦呢？出了醫(yī)院，母親跟我嘆著氣說，梅啊，媽媽的手廢了，怕是以后不能再給你種瓜吃了。我從小就喜歡吃地里長的瓜啊果的，母親每年，都會給我種許多。我無語。我真想母親伸出手來，這樣對我說，啊，媽媽病了，梅給我買好吃的。我小時病了，就是這樣伸著手對著母親的，我說，媽媽，梅病了，梅要吃好吃的。母親就想盡辦法給我做好吃的。有一次，母親甚至賣了她珍愛的銀耳環(huán)，給我買我想吃的鴨梨。帶母親上街，給母親買這個，母親搖搖頭，說不要。給母親買那個，母親又搖搖頭，說不要。母親是怕我花錢。我硬是給她買一套衣服，母親寶貝似地捧著，感激地問，要很多錢吧？我想起小時，我看中什么，總鬧著母親給我買，從不曾考慮過，母親是否有錢，我要得那么心安理得。母親現(xiàn)在，卻把我的給予，當作是恩賜。

⑦街邊一家商場在搞促銷，搭了臺子又唱又跳的，我站著看了會兒。一回頭，不見了母親。我慌了，大字不識一個的母親，如果離開我，她將怎樣的惶恐？我不住地叫著媽，卻見母親站在不遠處的一棵梧桐樹下，正東張西望著。看見我，她一臉慚愧，說，媽眼神不好，怎么就找不到你了，你不會怪媽媽吧？突然有淚想落，多年前的場景，一下子晃到眼前來，那時我不過四五歲，跟母親上街，因為貪玩，跑丟了。當母親一頭大汗找到我時，我撲到她懷里委屈得大哭。母親摟著我，不住嘴地說，媽不好，媽不好。而現(xiàn)在，我的母親，當我把她“丟”了后，她沒有一丁點委屈，有的，依然是自責(zé)。

⑧我上前牽了母親的手，像多年前，她牽著我的手一樣，我不會再松開母親的手。大街如潮的人群里，我們只是一對很尋常的母女。如果可以這樣愛你，媽媽，讓我做一回母親，你做女兒，讓我的付出天經(jīng)地義，而你，可以坦然地接受。

(選自《讀者》2007 原創(chuàng)7)

1.文中回憶了作者兒時的幾件事情？請分別用一句話概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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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文章第①段中加橫線的句子為后文哪些內(nèi)容埋下了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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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她間或地嘆一口氣。母親在嘆什么呢？”文中母親為什么嘆息？請發(fā)揮你的想象，推斷母親的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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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如果可以這樣愛你，媽媽，讓我做一回母親，你做女兒，讓我的付出天經(jīng)地義，而你，可以坦然地接受?！比绾卫斫膺@句話的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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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這篇文章的內(nèi)容和寫法有什么特點？簡要談?wù)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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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窗外人生

王呈偉

①窗子里的人喜歡往窗外看，看外面的景物隨四時而變化，看春天花開，看冬日雪落，看風(fēng)乍起，吹皺一池秋水，看雨飄落，路上的行人在夏雨中匆匆走過……

②人確實需要有向外看的勇氣，不能囿于一室之中，泯滅突破藩籬的渴望。人在屋里憋悶得久了，倦了，懈怠了，視角就凝固了：這不是體力上的疲憊，而是心智上的衰竭。這時就需要窗子里的人走到窗前，適時放飛一下郁悶的心情，放到太陽底下曬一曬，思想就不會霉掉，人只有在天地間才會多些悟的靈感和做的創(chuàng)意，從容淡定之中，情感才能歸于平和，真知方可還原樸素。生活在高樓大廈中被鋼筋水泥日益擠壓的人群不應(yīng)只是伏案工作這一種姿勢，人的生命也不應(yīng)只有勤奮這一種底色，人的視野更不該只有室內(nèi)這一種視角！什么時候能表現(xiàn)出那臨窗極目的舒昂，這不僅是一時的心情，更是一種人生的氣度。

③唐人的窗外別有一番天地，“窗含西嶺千秋雪，門泊東吳萬里船”，門窗俱開的氣勢也只有唐人做得出。“吳楚東南坼，乾坤日夜浮”，憑高遠望，極目江河湖泊，才能看懂化外之境，天地間凝結(jié)的浩然之氣盡被唐人望收眼底，一覽無余。這不僅僅是一個視角的詩化，一種眼光的睿智，更是一種胸襟的開放，一個時代精神風(fēng)貌的縮影。那種昂揚向上，奮發(fā)有為的人生價值觀，傳承為史書中的一脈奇香，引領(lǐng)后來人書寫自己的人生。唐人的詩性內(nèi)含風(fēng)骨，高蹈得讓那些只會追逐利益的后人滿面含羞。

④宋人的天地似乎是小了些，“半畝方塘一鑒開，天光云影共徘徊”，天空從方塘中賞鑒?！皦锴锴ν獾?。墻外行人，墻里佳人笑”，情感交流也要隔著墻，已然沒有了穿行天地間的大氣，僅剩下移花接木的才氣，收回可極八表的目光，定格成“庭院深深深幾許”的偷閑。從此，大宋庭院的天空懸掛上一顆顆多感的心，從“西北望，射天狼”的豪放與自信，演變成“倚門回首”的秀氣與精致，目光不再遠行，直把雕塑雕成了飾物，放在手中把玩，舒緩自己難以排解的感時傷情。即便宋人有將山水縮龍成寸的智慧，可這窗外庭院的視角也是狹隘多了。

⑤清人是背著一肩負擔看窗外的，平添了許多無奈，把憑窗的浩嘆寫進小說，借形象的虛擬隱晦地傳達自己對這個世界的冷眼旁觀。蒲松齡的聊齋算是打開了一個與普通人對話的軒窗，讓山野之人進來，讓漁夫樵子進來，讓他們身上的清新之氣驅(qū)散狹小空間封閉了太久的腐氣、晦氣、濁氣……可這種胸襟只體現(xiàn)在落第舉子的身上，是清一代學(xué)子的悲哀。曹雪芹來得率性，徑直走到外面，從廣闊的天地反觀自己的書齋，悟通了人世間的百態(tài)人生，“世事洞明皆學(xué)問”——他餓著肚子依然能行走在大天大地里，用歷經(jīng)風(fēng)雨飽潤滄桑的筆觸寫出了驚世駭俗的文字，這是行走在天地間高傲的靈魂，是真正的讀書人最后的尊嚴。在這本可窺一個王朝背影的大書中，讓人看到了從興盛到末路的歷史，他開的是封建社會的天窗，容盡了世間的滄海桑田、風(fēng)花雪月。

⑥憑著這一扇扇歷史中的大窗，我們仿佛看到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從史冊的書香中向我們走來，用生命奏出金石般的聲響，扣開我們?nèi)找娼]的心扉。時代發(fā)展到今天，我們不能埋頭做“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的窗下囚徒，要從窗內(nèi)的局促中走出來，任目游萬仞，讓思想遠行。

（選自《讀者》2007年第14期）

1.本文的開頭有什么特點？這樣開頭有什么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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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文章第②段中加點的“這”指代什么內(nèi)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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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請分別用一句話概括③④⑤段的內(nèi)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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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本文結(jié)尾的一句話在全文中起什么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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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圍繞全文的思想內(nèi)容或?qū)懽魈厣埦湍愀惺茏钌畹姆矫孀骱喴u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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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答案】

一、1. 德國克里斯托鎮(zhèn)尋找中國留學(xué)生楊立，酬謝其拾金不昧的行為。

2.甲（緊張）乙（感動）丙（疑惑）

3. “東方式思維”：施恩不圖報，做好事不留名。

“德意志智慧”言指社會價值規(guī)則：對善舉的獎勵，不在金錢多少，那是對善舉的認可，也是整個社會對每個善舉的尊重，促使每個公民去施援向善。

4. 略（此題答案不唯一，只要能結(jié)合文章，談出自己的看法，言之有理即可。示例：贊成楊立的做法：做好事，向別人提供幫助，人人為我，我為人人。其出發(fā)點不在于得到回報，這是我們中華民族的美德。 或：贊成克里斯托鎮(zhèn)長的做法。這種做法是對行善事的人的一種認可和尊重，如果人們的善行得不到社會應(yīng)有的尊重，那么社會的價值觀將無法維系）

二、1.三件事情：①小時候，我打碎了家里的一只暖水瓶，母親不但沒有責(zé)備，反而安慰我。②母親賣了她珍愛的銀耳環(huán)，給我買我想吃的鴨梨。③我因貪玩跑丟了，母親反而自責(zé)。

2.帶母親去醫(yī)院看病。

3.略（圍繞母親的自責(zé)來組織語言。示例：女兒工作那么忙，還要照顧生病的我。我的到來影響到女兒的工作了嗎？我該盡自己的所能幫女兒做些家務(wù)。城里生活花錢很多，女兒還要為自己看病，是不是會給女兒造成拖累）

4.這句話寫出了對母親的摯愛。因母親在自己家拘謹而自責(zé)；渴望母親理解作為子女的一片孝心。

5.這篇文章的內(nèi)容回憶了小時候母親關(guān)愛自己的往事，用典型事例刻畫母親的形象。文章運用對比的寫法：小時候母親對自己無微不至的關(guān)愛自己都安然享受；現(xiàn)在子女的一點點付出，母親都掛在心上，唯恐給女兒造成拖累。二者形成鮮明的對比，表現(xiàn)出母愛的無私、不計回報。

三、1．以透過房屋的窗子看外面隨四時而變化的景物，引出論題，深入淺出，易于被讀者接受。

2. 人在屋里憋悶得久了，倦了，懈怠了，視角就凝固了。

3. ③唐人的窗外是一個詩化的視角、睿智的眼光、開放的胸襟、時代精神風(fēng)貌的縮影。

④宋人的窗外，視角就狹隘多了。

⑤清人是背著一肩負擔看窗外的，平添了許多無奈。

4．歸納全文的內(nèi)容，點明中心論點；與開頭相呼應(yīng)，與題目相呼應(yīng)。

5．略（表達集中、準確、清楚，語言流暢即可。示例1：本文以“窗”為喻，把社會萬象、人生百態(tài)比作房屋的窗戶，化抽象為具體，化無形為有形，形象生動，使人易于接受。

示例2：文章恰當運用古詩詞，有力論證了文章的觀點，使文章增添了文學(xué)色彩）

（作者地址：河南濮陽市第五中學(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