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妍
朱自清,是從寫詩起家的,他跟聞一多被人稱為清華中文系的雙子星座。
朱自清的父親朱鴻鈞字小坡,是蘇東坡的鐵桿迷。在朱自清出生時,他的父親從東坡的詩句“腹有詩書氣自華”得到靈感,給新生兒取名“自華”。據(jù)說,“朱自清”一名是他在上大學前自己改定的。那是因為當時家庭經(jīng)濟吃緊,他要以“清”字自勵?!扒濉闭?,“清賬”、“清償”、“清楚”也。為此,朱小坡又給兒子取了個號,叫“秋實”,寓意“春華秋實”。
朱自清的文字風格跟梁治華的確實很接近——樸實、自然、灑脫,看似寡淡實則豐腴,表面軟塌塌實則硬朗。那樣的風格迥然不同于魯迅的劍拔弩張、郭沫若的豪蕩爽利。孫伏園說:“他從來不用猛烈刺激的言詞,也從來沒有感情沖動的語調(diào),雖然那時我們都在二十左右的年齡。”
朱自清的文字對讀者的感動不是棒喝的頓悟,而是修習的漸悟。乍讀之下,你可能感受不強,因為那不是一“板磚”,拍得你暈頭轉(zhuǎn)向或肌膚生疼;而是針灸師手中的細針,在你不經(jīng)意間,猛一下針尖就穿越了你敏感的皮膚,進入了你的肌肉,其療效慢慢地蔓延到你的神經(jīng)、精神,可謂“沁人心脾”。朱自清的文字可以比成老杜筆下的“春雨”,“潤物細無聲”。朱自清對事物觀察極細、體驗極深、描繪極靈。他把春雨比成牛毛,而回春妙手指縫間的藥針就如同牛毛,刺得我們的肌膚癢癢的、酥酥的,在心上留下經(jīng)久不滅的印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