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　曄

7月24日晴

《讀者》在家中閑置了很久,讀書的時間似乎總要不自覺地被其他事情擠占。今天突然覺得,應該拿起書了,否則真的會變得空虛。每天忙忙碌碌、馬不停蹄只是安慰和虛浮的表象,等到真的靜下心來,才發(fā)現(xiàn),不讀書就什么都沒有。

隨手翻開,我就看到了這篇《老課本新閱讀》,民國教科書的原貌加上作者的評注,別有風味。文章中摘選了民國小學課本中的六課,每一課都十分短小精悍,內(nèi)容簡單但十分質(zhì)樸,用毛筆字寫的只言片語就講出了其中的精要,加上課文旁形象的插圖,顯得嚴肅認真卻又妙趣橫生?？粗@樣的課本,心里忽然覺得被什么觸動了一下——這樣的自然純樸,已經(jīng)離我們太遠了。

課本要教給小學生的道理,不外乎是禮儀規(guī)范、誠實守信、知恩圖報、互相友愛之類,但用不超過50個字的古文講出來,卻顯得如此精警。比如《友愛》這課,全文內(nèi)容不過是“徐湛之出行,與弟同車,車輪忽折,路人來救,湛之令先抱弟,然后自下”這二十七個字,沒有過分夸張地把這當作崇高的美德來宣揚,卻自然、平和、淡定地告訴小孩子在有困難的時候應該怎么對待身邊的人,讓他們知道這就是他們應該做到的,是責任,也是道德的要求。簡簡單單,就完成了一次人性和道德的教育,并不像今天,似乎一定要把一種出于本能的關(guān)懷提升到人性光輝的高度才算得上是一次正式的教育,有時候,平淡、自然的溫暖反而更能觸動人。

在《不拾遺》這課中,一個小故事,并無特別,卻給了人一種淡淡的感動:王華行池畔,見地有遺金,華置金水邊,守其旁,待遺金者至,指還之。波瀾不驚,沒有絲毫渲染的語言,講出了一個大家小時候都聽過的故事,卻令人不禁去回想那種情境,有悠悠的回味之感。如果在今天的小學課堂上,這樣一個故事,用生動的白話文講出來,再由老師分析一番,同學們討論一番,不知道這種味道會變成什么樣。也許最原始的東西才能給人最原始的感動,當我們已經(jīng)無法從文章中讀出那份淡然和平和時,它也就失去了本身的價值和精神。

作者在旁邊的評注更令我感動:不以黃金為最貴的年代,就是黃金年代。今天的浮華、多金,是物質(zhì)的獲得,同時也是精神的缺失,許多人在追金的途中,已經(jīng)丟掉了最金貴的東西——就是人心的平淡、寧靜。我們向往轟轟烈烈的生活、愛情、事業(yè),卻忘記了心如止水、處變不驚。今天的好多人更容易去懷舊、感慨、感動,是因為我們已經(jīng)缺失了太多,只能在心里默默回味,在回味過往的時光里,找回那份安靜、淡然。

山西大學附屬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