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 非
許久沒有這樣受過感動,在度過了濟南赤日炎炎的40度高溫中,總愿有一份心如止水、波瀾不驚的清涼相伴。
許久沒有這樣受過震撼,在看慣了人間冷暖,世態(tài)炎涼之后,一顆普通人的平常心,仿佛被冷漠所緊裹,再也難以猛烈地怦跳不止,感慨萬千。
然而,當人們站在第七屆中國(濟南)國際園林花卉博覽會“山東支援北川抗震救災展覽館”的門前,剎那間,這一切都改變了——一種大愛無疆精神,使人熱血沸騰;一個個奇跡的創(chuàng)造者,讓人的心靈凈化與震撼!
事情追溯到一個月前的5月29日,當時我正在園博園采訪。
在那天的施工工程調度會上,園博園副指揮、濟南市園林局局長韓曉光傳達了濟南市委、市政府的決定,要在園博園增建一座“北川園”,用以紀念全國人民萬眾一心抗震救災的英雄精神。
當天下午,我隨建設者們來到了北川園的園址。在濱湖大道東側,那片朝陽的山坡上,雖然綠草萋萋,樹木茂密,卻還沒有腳手架扎起。據(jù)說正在找尋紀念館的設計者,一旦拿出設計方案,便馬上進入施工期……而此時距園博會開展的時間已經(jīng)不到120日。
盡管這屆園博會從申辦、選址、招展到建園已出現(xiàn)過不少奇跡:在不到一年的時間里,把5176畝未開墾的土地裝扮得萬紫千紅;在短短的8個月中誠邀來107個參展城市,比上屆園博會被廈門人引以為傲的吉祥數(shù)字98又多出了9個,創(chuàng)下歷屆園博會參展城市之最;但是這次,我還是有些難以置信:在短短的3個月里能快速崛起一個占地12畝的紀念館?再創(chuàng)一個人間奇跡?
祭奠、紀念、夙愿——大手筆!
2008年5月12日發(fā)生在四川汶川的那場大地震,留在人民腦海中的記憶太深、太深,以至于整整過去了一周年都難以忘記。
進入2009年的5月,這種難以忘懷的心情更加濃烈。
人們從電視上看到,在紀念抗震救災一周年的日子里,黨和國家領導人及各族人民代表都參與了汶川大地震的周年祭奠活動。
一支支小號,如泣如訴地吹著天崩地裂后所留下的痛楚與哀傷,聲聲不絕于耳,吹得讓人心碎。
一枝枝白色的菊花,擺放在紀念碑前,似一塊塊巨石又一次壓向人們心頭,令人窒息,讓人難以釋懷。
原以為那哀痛隨著時間的流逝會漸漸消失,卻不料想血肉相連的切膚之痛又一次猛烈地襲來。
原以為在去年的抗震救災中人們出錢出力,已經(jīng)為災區(qū)做了不少貢獻,此時卻感到做得還遠遠不夠,還要再盡一把力。
總得找一種方式釋放心中那片哀思傷痛,總得想一個辦法再為災區(qū)辦一件實事。在2009年這個春光明媚的5月,這個愿望又時時縈繞在濟南人和園博園建設者的心頭……
中國國際園林花卉博覽會由國家住房和城鄉(xiāng)建設部與各城市人民政府共同主辦,是國內園林花卉界層次最高的盛會。因此,園博會開辦6屆以來,各大城市踴躍參展投資建園。
當時,四川成都市已報名參展,但是地震之后,卻無力再來建園。面對這一困難,濟南市委、市政府立即決定出資籌建四川園,決不能讓抗震救災中的兄弟在濟南召開的園博會上留下遺憾。
可是當今年的5月來臨之后,園博園的建設者們又覺得僅僅修建好一個四川園還不夠,應該從新的高度,用新的創(chuàng)意,去樹一座豐碑——于是,有人提出了修建“抗震救災紀念館”的倡議。
據(jù)說這個倡議者曾是抗震救災中赴四川的志愿者,親眼目睹了災難中的傷亡和瓦礫廢墟,與四川人民一起融入到災區(qū)的重建,結下了厚意深情,才會想出這記錄歷史足跡的創(chuàng)意。
有人說,四川擂鼓鎮(zhèn)災后余生的孩子被接來濟南上學,有個羌族娃娃曾來倡議者家養(yǎng)傷居住,臨別時那娃娃一步三回頭,從那時他就有了在濟南給災區(qū)孩子安個家的念頭。
還有人說……
雖然最后沒有找到那位謙虛的倡議者,不過有一點絕對可以肯定:他來自園博園的建設者之中,是一位具有大智大慧的濟南市普通公民,歷史應該為他大書特書一筆!
這個提議很快傳到了園博園指揮部,指揮部當計立斷,開始起草文件,召開緊急會議進行研究,并拿出了可行性方案。
時間緊,任務重,距園博會開展的時間已經(jīng)不到120日,一切迫在眉捷!
恰在此時,山東省委副書記、山東省省長姜大明來到園博園視察,聽取了指揮部的匯報后當機立斷,做出了“特事特批”的批示。事后省市有關財政部門進行了考察研究和論證,決定投資 400 萬元,在第七屆園博會園博園內修建“山東支援北川抗震救災展覽館”。
這是9082萬山東人民的大手筆,立一座豐碑在園博園,用深情去記錄億萬百姓的人性美麗,告訴后代我們曾在山崩石裂中巍然屹立,感地動天!
四川飛來了徐松濤
在此之前,濟南人對徐松濤還不太熟悉,但是提到北京2008奧運會張藝謀導演的開幕式,人們不由得眼前一亮。對!開幕式上點火儀式的創(chuàng)意策劃者就是他,他的雕塑作品《夸父追日》還在該屆奧運會面向全世界的“2008奧運景觀雕塑征集大賽”中獲得金獎。
2009年5月28日,徐松濤正在四川成都,忙著修改新汶川城重建的規(guī)劃設計方案。
上午一個電話從濟南打了過來:“松濤嗎?我是濟南的王迪生!你現(xiàn)在在哪里?能不能馬上趕到濟南來?我有急事找你!”
王迪生是濟南市建委副主任、濟南西區(qū)建設投融資管理中心主任、園博園常務副指揮。去年地震發(fā)生后,他作為濟南市支援四川前線指揮部的常務副總指揮,來到北川。
在審查濟南軍區(qū)援建的北川擂鼓中學時,王迪生與新校舍的總設計師徐松濤相識。為災區(qū)孩子建一個新家、還孩子們一個朗朗讀書的新校園,是他們共同的共同目標和心愿,在援建中他們結下了難以割舍的川魯情緣。王迪生回濟后,還邀請徐松濤來濟南參與過濟南西部新城的設計。
王迪生欣賞徐松濤的聰明才智和藝術造詣,認為他的藝術創(chuàng)作既具有現(xiàn)代派的創(chuàng)新理念,又具有濃郁的民族特色,是一個難得的藝術人才;徐松濤則認為王迪生為人坦誠,工作有魄力,尊重專業(yè)人員,能給創(chuàng)作者留有寬裕的發(fā)揮空間。
兩次愉快的合作,加深了彼此之間的了解和信任。以至于王迪生一個電話,就把徐松濤從千里之外調來濟南。
“當時他連讓我來濟南干什么都沒告訴,只是說你來了就知道了!” 徐松濤身著黑色T恤衫,長發(fā)飄逸,頗有藝術家風度。圓圓的臉龐上額頭寬寬,一雙聰慧的大眼睛里堆滿笑意。采訪時,他豪爽地對我笑著說:“放下電話,我收拾了一下,就叫上設計合伙人,國家一級建筑工程師李高峰,出門乘車趕往成都機場,坐飛機直奔濟南……”
當天下午兩點,徐松濤從濟南遙墻機場被接到濟南園博園,與王迪生相見。沒有多余的寒暄,徐松濤毅然上陣,經(jīng)過一天一夜的艱苦奮戰(zhàn),他們居然奇跡般地拿出了理念新穎、構思獨特、圖文并茂的匯報方案。各級領導聽完匯報,都表示了認可和稱贊。
于是,徐松濤走馬上任,被正式確認為濟南園博園北川園的總規(guī)劃設計師。
川魯情緣
北川是在大地震中受災最為慘重、又是全國唯一的羌族自治縣。如何以它為中心,去表現(xiàn)地震的主題和羌族文化,無疑成為兩大重點。
面對于這場地震,對于羌族文化,再沒有哪個設計者能比徐松濤有更獨特的體會和感受,因為在地震之前和地震發(fā)生之時,他就是羌文化重要載體——汶川縣舊城改造的總策劃、總規(guī)劃設計師……
徐松濤1970年出生于四川綿竹縣,畢業(yè)于德陽師范學校,因學業(yè)成績優(yōu)秀留校任美術教員,后又考入四川大學繼續(xù)深造,學習環(huán)境藝術專業(yè)。
2008年為了參加汶川地區(qū)舊城改造方案征集比選,徐松濤深入到許多高山羌寨。羌寨那古色古香的碉樓,羌寨那原汁原味的山歌,羌寨那粗獷歡快的舞蹈,羌寨那獨具魅力的文化,時時激起他的創(chuàng)作欲望。
終于等到了方案匯報的那一天,徐松濤的設計理念和獨特構思,深深地打動了汶川縣委縣政府領導,方案正式被采納實施。
2008年5月12日中午,徐松濤喜氣洋洋駕駛越野車,行駛在開往汶川的道路上,車上放著一套淡藍色的設計繪圖紙——汶川縣城發(fā)展規(guī)劃圖。
這天,在徐松濤的眼里,一切是那么美好,天高云淡,山丘連綿,視野從未有過的空曠、清爽,不久,汶川城已經(jīng)遙遙在望。這時他還不知道災難正悄悄向他、向汶川降臨……突然間,山動地搖,山體崩裂,碎石向越野車砸來,車子顛簸著停在了路邊。
“完了!”這是徐松濤的第一反映,因為眼前的汶川在瞬間已是面目全非、一片廢墟,他惦記著自己精心設計的那張圖紙不會派上用場了,“當時我完全傻了,從沒遇到過這種事情,也想不到災情會這樣嚴重……”
許多車輛調頭不再駛向汶川,徐松濤卻駕車繼續(xù)向前,因為汶川是他實現(xiàn)藝術夢想的地方,那里的人,那里的建筑,那里的一切都讓他掛牽!
然而,最后車子還是無奈地停下了,因為萬惡的地震一次次不斷襲來,后車箱被碎石砸壞,前面的道路已完全被巨石堵塞……記不得怎樣調車回頭,記不得在車上向汶川打過多少次電話,總是沒有信號。等到一路顛簸,夜間回到成都,才想起往家打個電話,不料想老家綿竹縣也遭遇地震,變成廢墟一片,所幸的是父母妻兒平安。
5月15日徐松濤匆匆回了一趟綿竹老家,家中的房屋完全倒塌,但在倒塌的房梁木板下面,一尊塑像被塵埃遮蔽著,若隱若現(xiàn),竟然沒有砸碎。
“牧羊女!我的牧羊女!”他踏著瓦礫,驚叫著掀開斷梁殘柱,踉踉蹌蹌地撲過去。那還是在1993年,他剛開始學雕塑時的處女作《牧羊女克勞艾》,被母親寶貝似地留在了家里。
他用雙手撥開碎瓦,拂去泥土,漸漸的露出了牧羊女的整個身軀。天哪!難道真有蒼天的庇護?牧羊女竟然完好無損,依舊披著舊毛氈披肩,面目圣潔,默默地虔誠祈禱著蒼天賜予人間幸?!谀且豢?徐松濤被這尊女神震撼了,熱淚奪眶而出。他認定這是蒼天指定他永遠不能與自己所熱愛的藝術分離,他從此將一生致力于打造生活中的真善和美麗!
他先是作為志愿者投入到抗震救災中,后來又加入汶川縣城重建規(guī)劃評審團。他無償捐獻出自己精心繪制的汶川城市規(guī)劃發(fā)展圖,被清華大學建筑學院副院長,清華大學建筑規(guī)劃設計院院長尹稚稱為“這是我職業(yè)生涯中,見到的最完美的設計”。并因此被尹稚院長推薦他去參與擂鼓鎮(zhèn)的重建設計,他才得以和對口援建的山東濟南人相識。
如今擂鼓鎮(zhèn)的建設還在如火如荼中,他卻被濟南人請到了濟南,幫助打造園博園的北川園。
在濟南人眼中他是咱請來的尊貴賓客,在徐松濤心里卻懷著深深的感恩。雖說他的家鄉(xiāng)不是濟南的援建對口城市,他卻也是四川人。他感恩全國人民在抗震救災中對四川的無私援助,認為是濟南人是他的伯樂與知音……
就這樣,在北川園的方案被確認后,立即進入建設施工。最初洽談的幾家施工單位一聽說要用不到3個月的時間修建占地12畝的展館,便搖頭離去……焦急中,徐松濤想起了遠在四川的好朋友鄭金平。
“這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事吧!”鄭金平現(xiàn)在是成都交大環(huán)境設計工程有限公司的總經(jīng)理。接到徐松濤的電話,他毅然把本來已接手的一個效益頗為豐厚工程推掉,趕赴濟南,“修建抗震救災紀念館本來是我們四川人最想辦的事,現(xiàn)在卻讓濟南人出資先做了,即使有再大的困難,我們也得干!”
在采訪中,四川朋友多次提到“感恩”,直說得我這沒去過抗震救災第一線的人羞愧汗顏……我雖然沒去過四川,卻從面前這幾位召之即來、來之能戰(zhàn)的四川漢子身上,深深感到了四川人火辣辣的赤誠、明大義和重情感。
6月1日,蔡劍率技術人員從成都趕來,而在此前一天的5月31日,濟南園博園工程施工部已組織好當?shù)孛窆ご?/p>
6月4日,徐松濤請來的羌族民俗專家王家俊到達濟南。
6月8日,從北川駛來10輛掛著“感恩山東”標語牌的大卡車,運來了從四川羌區(qū)地震中垮塌的舊碉樓拆下來的羌片石。
至此,抗震救災紀念館的設計者和技術、施工人員已全部到位,一場轟轟烈烈的北川園建筑速決戰(zhàn)開始打響!
妙手天成大愛無疆
如今濟南園博園的北川園內,抗震救災紀念館的主體建筑——六層碉樓在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里,己經(jīng)巍然屹立,這不能不算是一個奇跡!
羌語稱碉樓為“鄧籠”。早在2000年前《后漢書·西南夷傳》就有羌族人“依山居止,壘石為屋,高者至十余丈”的記載。碉樓多建于村寨住房旁,用以御敵和貯存糧食柴草。古代羌族人修建碉樓時不用繪圖、吊線、柱架支撐,全憑高超的技藝與經(jīng)驗。
北川園是首次以縣城為單位參展,以羌族文化為主題建設的園區(qū)。今天,徐松濤把具有羌族特色的碉樓作為北川園的主體建筑,“以愛為主題,以羌為特色”,“用羌族宅園講述愛的故事”,通過對獨具魅力的羌族民俗、羌族園林、建筑藝術的深入挖掘和體現(xiàn),回顧和再現(xiàn)舉國上下各族人民在抗震救災中大愛無疆的精神。
從以羌式索橋連接的碉樓門樓進入園區(qū),西側為“羌風民俗”展園,東側為“抗震救災”展園。
那就先去看看“羌風民俗”園吧!
行進在羌片石砌成的巷道中,青石板路面幽幽爬滿苔蘚,羌族碉樓傲然挺立,新鐫的圖騰裝飾在古樸的寨子里,色彩斑斕的羌族彩旗獵獵迎風,郁郁蔥蔥的草木點綴其間,不知從何處傳來的嗩吶聲聲令人陶醉,載歌載舞的羌族姑娘個個活似天仙,恍惚中人們會疑若天堂仙境落到了人間!
西側的“抗震救災”展園巍然屹立,肅穆莊嚴,似凝固的樂章,記錄著災難,譜寫著希望,無聲演奏著抗震救災那波瀾壯闊的交響樂,可歌可泣,悲壯婉轉。
整個展園墻體全部用具有羌族特色的煤灰色夯土片石壘成,每一塊夯土片石都滲透著遠古的蒼桑,深沉、凝重;羌族史詩浮雕以藝術手法,從大禹治水到羌族先祖定居岷江河谷、首育家羊的千百年演變,以及地震中“泰山石敢當”的英勇戰(zhàn)士立地頂天。
走進抗震救災展覽館內,一堵“用愛心縫合地震傷口”的主題形象墻闖入眼簾,深不可測的地震裂隙,被一條飄逸的紅綢帶縫起;在那斷裂的墻后,兩只鈦金銅鍛制的巨手捧著一顆愛心。那紅綢帶、那愛心之手,屬于你,屬于我,屬于為抗震救災無私奉獻的我國各族人民。
就這樣,東側的古樸羌寨、西側的抗震救災紀念館,用動和靜的極大反差歌頌著狂歡,追憶著災難,雕刻著大愛無限,讓北川這只美麗的“鳳凰”,在山崩地裂中重生,在億萬愛心里涅槃……
我來到徐松濤的臨時宿舍兼工作室,羌族民俗專家王家俊正在給徐松濤、李高峰、鄭金平這些年輕人作羌風民俗的指導。
68歲的王家俊是四川阿壩藏族羌族自治州理縣的羌族農民,他熟悉、熱愛羌族的民俗風情,以錢購物,以物易物,幾十年孜孜不倦,傾其所有,收藏羌族文物一千余件,創(chuàng)辦了羌族民俗展覽館,這也是我國少數(shù)民族農民個體辦展覽館的首創(chuàng)者。
徐松濤在羌寨的采風中與王家俊相識,并很快成為忘年交。地震前三天,他還拿著汶川舊城改造發(fā)展規(guī)劃圖,去找老人征求意見。當時王家俊就認為規(guī)劃設計中對羌族元素的運用,已經(jīng)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這次聽徐松濤說濟南園博園內要建羌族民俗風情園,老人立刻應邀而至,并帶來一批珍貴的羌族文物。
如今羌族民俗風情園的建設,已經(jīng)進入室內裝飾階段,王家俊老人憑記憶用筆構勒著具有羌族特色的神龕、火塘、火盆、麻線三足車……而年輕的設計師們則根據(jù)老人的草圖,再把它們一一做成實物,放進寨院……
我不忍心再打擾他們的忙碌工作,不忍心再占用他們的寶貴時間,因為此時距第七屆園博會開展時間只剩不到80天。
信步登上碉樓,瀉金般的陽光下,頭上是無盡的藍天,腳下是蔥翠的綠園一幅沒有終結的抗震救災畫卷。
放眼望去,5176畝園博園繁花似錦,國內外展園琳瑯滿目,園博園的奉獻者們正在默默為濟南打造一張嶄新的城市名片,正在為中國和世界捧上一座美不勝收的盛世華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