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 蔚
施雪鈞去年連續(xù)出版了兩本有關(guān)音樂的專著,其中之一就是筆者手頭的這本《親吻音樂》(上海音樂出版社;另一本是上海音樂學(xué)院出版社出版的長篇報告文學(xué)《天朗地黃歌蒼涼》),作為他多年的朋友,我為他感到由衷的高興。
全書分為“音樂散文、札記”、“音樂家訪談錄”、“音樂評論”三大部分,收錄了他近些年發(fā)表在全國各地報刊上的這三大類代表性作品。筆者得到雪鈞先生的饋贈后,首先閱讀的是卷二的“音樂家訪談錄”部分,因為我覺得這部分的作品最成功、最有價值,而且其中的一些篇章我多少知道點它們誕生的過程,明白雪鈞先生為它們付出的巨大心血,因而讀來尤為親切。就拿這篇《柏林神話——塞蒙·萊托訪談錄》來說,仿佛又把我們帶回了2005年金秋指揮大師萊托率柏林愛樂樂團首訪上海的那段轟動、難忘的日子。那年,雪鈞先生是申城平面媒體中唯一獲得專訪萊托機會的記者,以一個非音樂記者的身份做了一件上海灘所有音樂記者都無法做到或者說沒有能力做的事;整個過程之跌宕起伏,簡直可以寫一篇傳奇小說,限于篇幅筆者就不展開了。令人艷羨的背后卻是他為此付出的汗水、毅力和智慧。
讀過“音樂家訪談錄”中的這些文章,你會有一個強烈的印象,即作者對中外古典音樂界的情況十分熟悉,了然于胸。在對訪談的主人公進行專訪之前,掌握了大量的資料,然后設(shè)計出提問角度自然而又巧妙、且有相當(dāng)深度的采訪提綱,才有了這些內(nèi)容豐富、鮮活,不時閃耀出思想與藝術(shù)火花的中外著名音樂家訪談錄,包括傅聰、西普林·卡薩利斯、大衛(wèi)·杜巴爾、郎朗、陳宏寬、何占豪、湯沐海、李傳韻、俞遜發(fā)等等。如此有角度、有廣度、有深度的藝術(shù)家訪談錄,平心而論在國內(nèi)尤其是上海并不多見,值得有關(guān)從業(yè)人員好好地學(xué)習(xí)和借鑒。
德國著名作家席勒有句名言:風(fēng)格即人。中國人也喜歡說:文如其人。這些用在雪鈞先生身上是再恰當(dāng)不過了。雪鈞先生正直耿介,為人豪爽,有嫉惡如仇、古道熱腸的俠士之風(fēng)。反映在本書中,尤其是“音樂散文、札記”、“音樂評論”這兩部分的文字中,就是情感真摯,觀點鮮明,敢于直言,可又立論周詳,言之有物,文采斐然,因而他的“音樂散文、札記”極富感染力,其“音樂評論”又常常直指要害,痛快淋漓。比如描寫帕瓦羅蒂的《一代歌王“神話”終結(jié)》,在回顧帕瓦羅蒂中青年時代勤奮專注的同時,用了相當(dāng)?shù)钠鶉@惜他晚年盡管年華老去,卻不知激流勇退,反而被商業(yè)和金錢所擺布,最后淪為坐在輪椅上還要滿世界兜一圈最后“撈一票”的“老國王”;謳歌“歌曲之王”舒伯特的《不朽的馬車夫》,雖然所用的材料愛樂人耳熟能詳,但由于切入點新穎,筆調(diào)充滿感情,因而讀來真切感人。至于雪鈞先生的“音樂評論”,除了觀點鮮明,還溶入了自己獨立的思考,所以往往能發(fā)別人之未發(fā),深中肯綮?!洞髱煟懔粝碌氖沁z憾》《也談〈茉莉花〉的代表作——與葛劍雄先生商榷》《別把音樂神秘化》就是比較有代表性的幾篇評論文章。
音樂報道和評論并非雪鈞先生的本行,他的本職是《文匯報》要聞版的資深編輯。成年累月、兢兢業(yè)業(yè)地做著責(zé)任重大的要聞版夜班編輯工作,其辛苦可想而知。十幾年來,筆耕不輟,成為了滬上乃至全國有影響的樂評人,由此寫出了許多文辭優(yōu)美、思想深邃,在圈內(nèi)圈外廣受好評的與古典音樂有關(guān)的文字。■
開卷有益
音樂報道和評論并非雪鈞先生的本行,就在這為他人做嫁衣的、繁重的編輯工作之余,他用心擁抱了音樂,成為了專門寫作音樂家文學(xué)作品音樂評論的一個編輯型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