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失的美好
風過,無聲;雁去,無痕。佇立在今日的窗前看秋葉飄零,遙想那時花開。
——題記
墨綠色的河,墨綠色的波,隨風慵懶的蕩漾,復(fù)又停滯不流。河岸上扭曲的柳樹也是慵散的晃動,抖掉幾片死亡很久的枯枝敗葉。
寂寞中,我獨倚窗欞。堅固而泛著金屬光澤的防盜網(wǎng)壓抑著我的視線,像是枷鎖,將我關(guān)進了囚牢。我將原本固定在河上的視線提高不見溫婉柔美的大自然,只見一片片鋼筋混凝土的高墻,一片片折光的各色玻璃窗……
驀地,想起幼年時,憶起那個美麗的地方。
粗糙的磚屋,質(zhì)樸的院落,籬笆那么高的矮墻。有一扇小窗,朝小院開著,木質(zhì)的窗框上鑲著4塊玻璃,無論從屋里還是院子里都可以打得開,那是我幼年時最喜歡待的地方。
倚著窗欞向外看,院子里是農(nóng)家最常見的植物葉子,如手掌的無花果,葉綠芽紫的香椿芽,地上還有一株株直桿的黃豆……最喜人的是趴在矮墻上的那片薔薇花。每到春天我們家的院墻總是紅的像火,美不勝收,進發(fā)著無限的生機。鄰里老少都稱贊著,觀賞著,那稱贊聲中沒有嫉妒,只有純正、發(fā)自內(nèi)心的稱贊。那邊窗口的阿姨總是笑著說:“筱婕比花兒還漂亮。”我便羞澀地從窗口跑開。過了一會兒又回到窗口,倚著窗欞,做著花仙子的美夢。
矮墻外有在我心中最美的風景,有一邊是一片鹽田、蝦池和望不到邊的大海。海風一吹,攜著淡淡的海水味飄來,令人神往于那片碧藍,那種愜意。水是清澈的,沒有風的時候站在水邊可以看到“魚在天上游”的美景。從窗口還可以望見潔白的鹽灘,很長,很高,一條條整齊地排列著,像大壩一般。
矮墻外的另一邊是丘陵,綿延著綠色,綿延著農(nóng)家春天綠色的蘇醒和秋天萬物的收獲。
美好的記憶在5歲的孩童心中戛然而止。瞬間,幻象消失了,一切回到了現(xiàn)實,6層的高樓上,裝著防盜網(wǎng)的臥室里,我倚著不銹鋼的窗欞。
“水向東流,時間怎么偷?!蔽蚁肫鹆恕稏|風破》那現(xiàn)實與記憶交織的MTV,心中一陣抽搐。
窗口,不見了純真樸質(zhì),不見了生機盎然,不見了和諧寧謐,不見了遠離塵囂、綠樹青草、微風細浪大自然。
再倚窗欞,抬頭是鋼筋混凝土的恢弘,有色玻璃擋住了人與人之間交往的窗口;河流是墨綠色的人工河,柳樹也是整齊而慵散的。這些事令我感到冷漠與蕭條,使我一次次想念小院,想念那一墻火紅而有活力的薔薇花。
風中,再倚窗欞。風過無聲,雁去無痕,駐足落日秋葉,遙想那時風中舞蹈的薔薇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