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村

一年幾次從?？诘饺齺喌闹芯€，在什統(tǒng)黑一帶，看到橫亙海南中部，巍峨翠綠的鸚哥嶺，聽到傳說鸚哥嶺上過去有成群的鸚哥鳥棲息，歌聲婉囀動聽，傳遍山區(qū)。鸚哥嶺一直縈迴在我心目中。嶺上真的有鸚哥嗎？今年開春，我去鸚哥嶺尋找我心目中的鸚哥。

看到了鸚哥勾

我們一行4人，是從中線的什運路口拐上五指山市到白沙縣省道的。從這條省道到白沙，從鸚哥嶺東邊的半山腰經(jīng)過。我早就聽到黎族同胞講，在鸚哥嶺的東邊能看到嶺上的鸚哥勾。鸚哥勾講的是鸚哥島彎曲的嘴，像個勾，當?shù)匕傩斩挤Q他為鸚哥勾。故我們一上通往白沙的省道，就不斷地抬起頭尋找鸚哥勾。

時鸚哥嶺上，紅棉花怒放，漫山紅遍。我們下車看紅棉照相時，有人喊：“鸚哥勾！”我們直朝東邊的山頭看去，果真看到山頂上，有一裸露的大巖石，屹立在群山峻嶺中，在晨陽的照射下，光芒四射，很像鸚哥鳥的咀，那勾朝著北邊。我們幾乎是歡呼著：“鸚哥！鸚哥勾！”帶相機的老李，“咔嚓咔嚓”不停地照下了一組照片。

何謂鸚哥嶺呢？我明白了，它四至峰尖斜伸，屹立蒼穹，酷似鸚哥而得名啊。

找到了鸚哥花

我們是從鸚哥嶺北邊的元門鎮(zhèn)驅(qū)車上鸚哥嶺。那里有個鸚哥水庫，是在半山腰截流，蓄起山泉發(fā)電的，落差有100多米，看了使人人腦懵眼玄。在十幾年前就有簡便公路通上鸚哥嶺半山腰。沿途看到鸚哥河的峽谷，高大徒峭，不亞于去九寨溝的岷山大峽谷。

到鸚哥水庫上頭，停車步行，下了臺階，走過干涸長出青草的上沿河床，我們進入了原始森林。在這里，白沙縣的人大副主席、文聯(lián)主席董元培，指著一棵手臂般大，在山里繞爬了二三十米的老藤上結(jié)的花說：“你們看，這花像鸚哥?！庇质躯W哥，我們好奇極了，都圍著藤花看起來。這種藤花，紅黑白三色相間，香味撲鼻，當?shù)乩璋凶鳌盀貘f花”。烏鴉是一種靈鳥，我們端詳著，它的花瓣也有個勾，很像鸚哥咀，我們把它叫作鸚哥花。站在左右，又趴在地下拍起照。

聽到了鸚哥叫

登山，是沿著河溝，踏著溝里大如房屋，小如拳頭的巖石往上爬的。不斷有人摔倒，幾乎每個人都被山螞蟥叮咬了。這山螞蟥剛吸上去時才不到火菜桿般大，吸飽了血后，手指般大。有人被山螞蟥咬了很害怕，元門的王鄉(xiāng)長說，被山螞蟥咬后，吐口水抹它，它很快脫落，用煙灰擦傷口，很快止血。我們這樣做，果真如此，因而也不怕了。王鄉(xiāng)長還說，被山螞蟥咬了能治病。并解釋道，他們這一帶十幾個村子人們都是被山螞蟥咬大的，沒有一個患癌癥。

老馮跳過一個大石頭時，摔倒了，碰傷了兩處，血淋淋的，我們于是坐下來休息。在呼呼的林濤及浩浩的山風中，我聽到婉囀的“咕咕咕”聲，這聲音很像鸚哥鳥叫，是鸚哥叫嗎？我們循聲找去，原來是山泉從大石床上流下后，落碰在鵝卵石上發(fā)出的聲音，又伴著各種鳥叫聲，乍一聽起來像鸚哥鳥叫聲。

看到了鸚哥鳥

小憇后，我們繼續(xù)攀登。又走了一會兒，我發(fā)現(xiàn)嶺四周的山頭上，有些地方一片蔥綠，莽莽林海，古木參天，有些地方則是光禿的，看到了成片成堆，犬牙交錯的石頭。同一個山頭，怎么有一些地方是森林，一些地方裸露呢。董元培告訴我們，這是天電和地電相融的結(jié)果。山上，有時會有雷電引發(fā)的山火，裸露的山頭不是人為的，是天電與地電相融引發(fā)的火災，對森林來講那高山之巔的火災，是很難杜絕及撲滅的。這可能是為了保護生態(tài)平衡的天地造化，陰陽協(xié)調(diào)吧。

“你們看，一群鸚哥鳥！”我們抬頭按朋友所指去看，果真在光禿山頭的另一邊，藍天麗日下，鸚哥鳥飛翔，它的羽毛青綠，修長光滑，還隱約看到那紅尖咀。我們都情不自禁地歡呼：“鸚哥鳥！鸚哥鳥！”但歡呼后，再仔細一看，那群鸚哥鳥卻是一片桉樹林木。原來是造紙公司在山上種的一片片造紙用的桉樹林。

飲了鸚哥泉

有一塊平坦坦的地方，長滿青嫩的小草，同來的白沙朋友說，這是黎族同胞居住過的地方，他們原來在這里建立家園。我們在這話啟發(fā)下，尋找起黎族同胞拓荒過的足跡，還找到了他們在這種開墾出的梯田、以及建房時的圍墻殘垣。董元培告訴我們，鸚哥嶺是黎胞最早拓荒地之一，住在這里的黎胞，是解放后搬到元門鄉(xiāng)的，結(jié)束了火耕火種，結(jié)繩江事，蕉葉遮蓋，南稀為肴的歷史。

我們坐在一塊有一株巨大桉樹伸出的樹枝遮蓋的石頭上，旁邊是一泓山泉，我們捧起洗臉后喝，又甜又涼，沁心潤肺。這里的泉水怎么這樣清甜呢？呵，它是鸚哥吐出的涎液，與地表深處涌上來的泉水相融，加上山風吹拂，樹蔭增涼，因而倍加清甜，喝了竟能延年益壽?。?。

拔到了鸚哥蘭

躺在瀑布旁邊的巖石上，看著青山，沐著山風，聽著泉曲小憇，真有一種說不出的情趣及歡快。徐來的山風吹拂中濡濕的地氣裊裊地升騰著，飄滿著，變成縷縷片片的霧嵐。一群一群的黑昆蟲飛來，是這里長的一種黑色的小蜻蜓。

這里的小蜻蜓怎么這么多呢？我又仔細一看，是山泉流經(jīng)的林木籠罩的巖石縫上，長出了一叢叢細小的花朵。黑蜻蜓在這里戲花。我拔出一棵，仔細地端詳著，嗅著，香味撲鼻。這花葉子是綠的，花瓣是金黃色，花蕊是紅色的，也有個勾狀，很好看，只是雜樹蔭下，枝葉軟小。王鄉(xiāng)長在朋友詢問是什么花后說：“是一種蘭花?！焙Ｄ蠠釒в炅掷锏奶m花是很著名的，這是什么蘭呢？啊，這蘭花的形狀及顏色都像鸚哥，于是我們說：“它是鸚哥蘭?！迸笥褌儬幭嘈蕾p后都贊同，異口同聲：“是，它像鸚哥鳥，就叫鸚哥蘭。”

鸚哥鳥在哪里

我們看到的，都只是形色及想象中的鸚哥鳥，真正的鸚哥鳥在哪里呢？我們一個上午，差不多順著河溝走了八九公里，還沒有看到真正的鸚哥。大家還在尋覓時，我的目光停留在離我們只有八九米遠，八九十米高的山頂，鸚哥嶺西北邊及東南邊的四條瀑布，都是從那里流下來的，王鄉(xiāng)長告訴我們，他孩童時從這里攀登上去過，上面有一大片沼澤地，巖壁很大，滲出無數(shù)涓流，是鸚哥嶺瀑布的源頭，也是南渡江、萬泉河、昌化江三大河流的發(fā)源地。我想，鸚哥鳥或許就在上面，頗有“不到長城非好漢”之感。不過我們累了，再不想爬了。但我們還不甘心，我想，秋天的鸚哥嶺，或許更好看，起碼它漫山遍野的香楓，那時紅遍了，更是一群一群棲在香楓上的鸚哥。

再見吧，鸚哥嶺，秋天我們再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