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产日韩欧美一区二区三区三州_亚洲少妇熟女av_久久久久亚洲av国产精品_波多野结衣网站一区二区_亚洲欧美色片在线91_国产亚洲精品精品国产优播av_日本一区二区三区波多野结衣 _久久国产av不卡

?

窗簾

2009-05-26 08:42
滿族文學(xué) 2009年3期
關(guān)鍵詞:桃子叔叔

鄧 燕

桃子一大早從夢中醒來,睜開眼睛,望著天花板上那只晶瑩剔透的吸頂燈,摸著柔軟干爽的蠶絲棉被,又思考昨晚那個重大的問題來了。這個問題太大了,她心里像壓了家里那只磨面的石磨似的。昨晚臨睡前,她想把這個問題想清楚,可頭一挨枕頭就睡著了。怎么辦呢?怎么向芳姐開口呢?

而這時,樓上響起“嗒,嗒,嗒”的腳步聲了。

她趕緊起床,收拾自己的小房間,拿了門口奶箱里的瓶裝牛奶,向烤箱里扔進(jìn)兩片全麥面包,用電熱壺?zé)纤瑢⒉鑾咨系目Х缺瓫_洗干凈,拖地,擦洗窗玻璃。

桃子洗涮完,出了衛(wèi)生間,樓上“嗒,嗒”聲變成極有節(jié)奏的“咚,咚,咚”的聲音了,她知道是跳健美操的聲音。她一邊吃一片烤面包,一邊拉開窗簾。從十六層樓的高度往外看,遠(yuǎn)景是一座公園,近處是小區(qū)排列的公寓。這是一處匯集南方北方、國內(nèi)國外五色雜存、海納百川的業(yè)主的小區(qū),不同的膚色,不同語言及生活習(xí)性。人們總是匆匆忙忙的,相互之間都不認(rèn)識。

樓上安靜了,桃子能感覺到芳姐走進(jìn)了衛(wèi)生間洗漱,感覺到她打開她的衣櫥,翻找配套的服飾,手包及在床頭的化妝鏡前打粉,畫眉線,唇線及眼影。

不一會兒,芳姐下樓來了,淡藍(lán)色的外套,掐腰的上衣將她高挑而豐滿的身體恰到好處地顯示出來,在這個陽春四月,太陽從窗子射進(jìn)來,照著她,如村頭那棵依依的楊柳。桃子看著芳姐,又想起那個重大的問題來了,娘三天前突然來電話,說人窮志不窮,不能學(xué)壞了,那將來恐怕嫁不出去了,馬上回桃谷灣。娘的電話將芳姐變得不是芳姐了,她的聲音沒變,身體沒變,五官也沒變,但為什么感覺就不是原來的芳姐了呢?

芳姐仍然很忙,每天都很忙,她匆忙喝了一杯滾燙的咖啡,吃了那片面包,一只蘋果,叮囑桃子多買一點(diǎn)菜,多煮一杯米飯,陳銳會來,便準(zhǔn)備出門了。

聽到陳銳叔叔會來家里吃飯,桃子心里一動,一絲笑意便自然地顯在臉上了。芳姐看到桃子臉上的笑意,走上來,擰桃子的耳朵,“笑什么笑,死丫頭?!?/p>

桃子并不是笑話芳姐,她只是想笑,她有一種說不出的高興。陳銳叔叔一來,家里的氣氛就不一樣了,如同粘合劑,將樓上的芳姐和看電視的桃子粘合到一起了,三人坐在餐桌上吃飯,說笑,快活極了。他第一次來的時候,桃子正下樓扔垃圾,出了電梯,在拐彎處,與他撞了一個滿懷,陳叔的褲管和鞋上撒了一些垃圾,他卻替桃子拍打。他的笑很迷人,有一種真誠而寬容的氛圍,他算不算英俊呢?桃子有一次看電視,發(fā)現(xiàn)陳銳叔叔像那位儒雅而帥氣的趙文煊,對,就是他了,雪白的襯衣,和襯衣一樣雪白的牙齒,重要的是,他和芳姐一樣,對桃子很好,從不把桃子當(dāng)小保姆看。

她拿了抹布上樓,這套復(fù)式套間不大,樓上是一間超大臥室,一間小書房和一間衛(wèi)生間,臥室的墻上掛有芳姐和她女兒的照片,她女兒聽說上小學(xué)了,在廈門,與芳姐前夫住在一起。房間有一股清香,是梳妝臺上燃著的一只香蠟燭發(fā)出的,還混和著CD香水的味道。她的床,柔軟,舒服,寬大。

她要趕在陳銳叔叔來之前把衛(wèi)生搞完,那樣,就可以和陳銳叔叔說話了。她最喜歡聽陳銳叔叔說話,有一次,陳銳叔叔在等芳姐回家的時候,對桃子說,拿一只雞蛋來,桃子到廚房從冰箱拿一只雞蛋遞給他,他說,這只蛋是你給我的,我沒有做假,對嗎?好了,你看,我把雞蛋立起來了。桃子的眼睛就鼓大了,大得像要爆出來,天啦,這可是奇跡,陳銳叔叔怎么可以將雞蛋立起來呢!

打掃完房間,擺好一個水果拼盤,準(zhǔn)備了雞和幾條小鯽魚和一些青菜,插上一枝玫瑰花將房間撒上了香水。做完這些,她開始繡花了,蒲扇大的繃子里,一只小鴛鴦繡好了,另一只大鴛鴦僅僅是一個線描輪廓,是幫芳姐繡的。芳姐自離開桃谷灣就不再繡花,也不用繡花了,她一筆業(yè)務(wù)賺的錢就能在桃谷灣造一座屋子。

桃谷灣的女人個個會繡花,從小就會。桃谷灣的女人是被丈夫?qū)欀?、疼著的女人,她們基本不下地,不曬太陽,只在家?guī)Ш⒆樱C花。家里的柴米油鹽是女人們的手繡出來的,桃谷灣的繡品遠(yuǎn)銷到了歐美及東南亞的。桃子從小就看娘繡花,娘總是坐在靠窗的一架一張小床那么大的木架邊,人們就叫它繃子床,繃著光滑,柔軟,雪亮的絲綢緞面,一部分絲面從床上傾瀉而下,像一堵亮晶晶的瀑布。上面的一只竹簍里則放滿了五彩繽紛的閃亮的絲線,她的手在這五彩繽紛的絲線中穿梭,起伏,不一會兒,緞面上就開始有色彩了,再不一會兒,就有了龍,有了鳳,有了牡丹,有了梅花了。

桃子猜想,這塊方巾肯定是送給陳銳叔叔的,她繡的時候,好像看見陳銳叔叔微笑的眼睛了,有一種發(fā)自內(nèi)心地喜悅漫上心頭,她的耳朵一刻也沒有放過諦聽陳叔叔敲門的聲音。她已經(jīng)熟悉陳叔叔的腳步聲了。

陳銳叔叔不多久就來了,他的眼睛不大,但明亮得攝人,如同最亮的那顆啟明星,桃子喜歡那眼睛,還有他身體里發(fā)出的一股好聞的氣息,如同媽媽在灶間做飯時,米飯剛剛烹熟的氣息,有一絲絲甜甜的,暖暖的沁人心脾的感覺。

桃子,你電腦會了嗎?來,叔叔教你,現(xiàn)在不懂電腦可不行哦。陳銳叔叔的眼睛望著她笑了,他拉開手提包的拉鏈,將手提電腦打開,立即,芳姐那美麗的笑臉出現(xiàn)在屏幕上了,她在陽光下,穿著一件T恤,陳銳叔叔的手在電腦上撫了一下,也許是一個習(xí)慣動作,他的手與父親的手不一樣,和村里男人們的手都不一樣,卻和繡花的女人的手一樣,白皙,細(xì)膩,圓潤。他將手放在電腦上操作起來,熟練,靈巧,快捷……桃子坐在陳叔叔的身邊看他操作電腦,感覺有些熱,越來越熱了。近正午了,似乎春天的氣息也越來越濃了,透過客廳那淡藍(lán)色的窗簾,對面公園里是一塊綠地,一片紅楓樹,一只木亭子,像貼在墻上的一幅畫。與桃谷灣的風(fēng)景不同,桃谷灣的風(fēng)景是活的,它們總在移動,在變幻,有氣味,有觸覺的,近在眼前,或者說自己就在風(fēng)景里面的。可是,此刻,當(dāng)她仔細(xì)看的時候,發(fā)現(xiàn)曾經(jīng)嫩綠的樹尖,它們一天比一天密,一天比一天深,越來越擠,越來越成氣勢了。而地面那棕色的草坪也越來越綠了,零零星星地,有奔跑的皮球般的孩子,有駐足的凝視著花木的老人,還有一些和桃子一樣大小的男生女生在上面追打……而從窗外吹進(jìn)這十六層樓房的風(fēng)仿佛與以前不一樣了,仿佛風(fēng)也變綠了,對了,綠色的風(fēng),綠色的風(fēng)是溫煦的,潮熱的,暖洋洋的,還帶一點(diǎn)蠕動著的或躁動不安的氣息,它們從窗外發(fā)散進(jìn)來,桃子燥熱不堪了。

好在芳姐也回家了,她脫去高跟鞋,趿拉著那雙軟底繡花拖鞋,丟掉挎包,拆下發(fā)髻,拉攏客廳那幅厚厚的淡藍(lán)色的窗簾。她的疲憊一下子便顯現(xiàn)出來了。陳叔說:桃子,我來做飯。陳叔說這話的時候,有一種愛憐浮到臉上,他做了一只蒸雞和一個青菜。他做的雞很特別,他就地取材,將雞腹里放了三條鯽魚,將魚腹里放了一些鮮肉末,最后,他還突發(fā)奇想,取下他的無名指上的一枚戒指,洗凈后,放入一條魚腹里。他笑著說誰吃到這枚戒指誰就是我的……

他看了看芳姐,笑了。是陳叔夾到了那條有戒指的魚,桃子注意到陳叔將那條魚送到了芳姐碗里,他說“我其實(shí)是不吃魚的?!狈冀阈α耍易右残α?,陳叔也跟著哈哈大笑起來。

“桃子,是不是想家了?”芳姐進(jìn)了盥洗室,陳叔坐在沙發(fā)上拿著桃子上午收進(jìn)來的新報紙。也許是見桃子有點(diǎn)發(fā)呆的樣子。

“沒有呀?!?/p>

“嗯。想家了就跟你姐說,請個假回去見見你娘。叔叔給你報銷路費(fèi)?!?/p>

“沒,沒有?!?/p>

桃子心里突然地就緊了一下,沒有人這樣問過她,那種緊像蟲子在她心里爬。她覺得陳叔的眼睛明亮極了,在幽暗的光線下像星星一樣閃爍著光芒。那光芒里有幸福,有激動,有陶醉,還有溫柔。桃子非常想說,娘要她回桃谷灣的事,但她說不出口。

“要不就是桃子長大了,要找男朋友了?那……”

“陳銳,你上來一下,有事。”芳姐從盥洗室香噴噴、熱烘烘地出來了,她站在旋梯口旁,高挑的身材外罩著一件透明的絲綢睡衣,那睡衣真柔軟、順滑,把身體的輪廓全顯現(xiàn)出來了。

“嗯……”陳叔放下報紙,上樓了。他眼睛里面的星星一閃一閃,像要跳出來一樣。

芳姐邊揩著濕漉漉的頭發(fā),邊拿眼睛乜了桃子一眼。

“桃子,你就在客廳看書。陳叔放在茶幾上的手機(jī)如果響了你也不要接,我們有事。記住了?”

“嗯?!碧易狱c(diǎn)了點(diǎn)頭。

“記住了?”芳姐又問了一句。桃子雞啄米似的又點(diǎn)了點(diǎn)頭。娘最初將桃子托付給芳姐的時候,對芳姐說:好好開化她,整天瘋瘋顛顛的,這孩子,不想事,懵懂得很呢。芳姐也許覺得娘是對的,但桃子不認(rèn)為自己懵懂。

陳銳叔叔上樓了,他走得輕輕的,很小心,似乎不好意思地望了桃子一眼,似乎去做什么錯事。

那天桃子的眼淚就出來了。陳叔伸出手掌撫了一下桃子的臉,“真是個孩子?!彼χf,他的雪白的牙齒閃著瓷器般的光輝。那天晚上桃子就做了一個夢,夢境里她一個人在家鄉(xiāng)的山路上迷路了,這時,一個英俊的男子走了過來,他穿著和牙齒一樣潔白的襯衣,男子不說一句話就將她抱了起來,繼續(xù)往前走,他的身體那么溫暖,那么有彈性,他的雙手又那么有力,將她越抱越緊,她不能動彈卻十分甜蜜地享受那種緊……第二天,桃子就不想蓋厚被子了,她確定是厚被子作的怪。

芳姐和陳銳叔叔上樓了,他們有事,桃子就在客廳里看雜志,芳姐有許多非常漂亮的雜志,那上面的人個個美得像神仙,芳姐說是化妝和攝影做出的效果,桃子也可以化成一個大美女。桃子就在鏡子里看自己,她的皮膚粉嫩,頭發(fā)柔順,她沒有剃過胎毛,額際至后脖是一圈非??蓯鄣募?xì)絨絨的毛發(fā),如同嬰兒一般,像一只沒長大的小毛桃,長到十歲,大家不再叫她小毛桃,叫她桃子了,她生了一場腦炎,初中沒畢業(yè),不再讀書。春節(jié)過后,娘就將她由芳姐帶到了上海。娘的意思一是讓桃子到大上海見世面,開眼界,跟周芳學(xué)習(xí),將來在上海找一份工作。娘一再囑咐,在周芳那不要白吃白住,要為她做一些事的,將家務(wù)事包起來:洗衣,做飯,拖地,擦窗戶……雖然人家沒說是小保姆,但要明白,將自己作小保姆看的。

電話鈴響了,桃子嚇了一大跳,是陳叔的手機(jī),她好奇地走過去看號碼,也是手機(jī)號碼,她只記住了結(jié)尾數(shù),是228。

桃子繼續(xù)看雜志,是一本影視明星畫報,她喜歡女明星李玟,喜歡她那張小巧的、玲瓏的臉,喜歡她尖尖的小下巴,還喜歡她的笑容,她的歌聲,她都喜歡……可是,電話又響了,仍是陳叔的手機(jī),尾數(shù)為228的人打來的,這時,桃子為那人抱屈了,她真想告訴那人不要打了,陳叔有事,他不會接的。但桃子不敢。桃子越不接那手機(jī)叫得越歡,一味地響,執(zhí)著地響,手機(jī)像一只巨大的黑甲蟲在玻璃茶幾不停地顫抖,不停地移動,不停地蹦跳著了,它跳到了茶幾邊沿,要掉下來了,桃子拈著手機(jī)放回茶幾中心。這時候,桃子覺得這聲音太討厭了,這聲音開始切入人的心臟,開始震顫人的耳膜,她知道只要她拿了它掀開外蓋,它就不會吵,就不會叫了,就安靜了,就可以繼續(xù)欣賞李玟那精美的小臉了??墒?,桃子終于忍受住了,她牢記芳姐說的不接陳叔的手機(jī),她還重重地點(diǎn)了頭的,不能接就不能接,天塌下來也不能接。李玟看不成也不能接。

她喝了一口水,清醒了一下自己,決定不管它了,怎么叫都不管了。這真是不容易呀,真是難熬呀。突然,客廳的電話響了,是座機(jī),桃子天天在家接電話,不是陳叔的手機(jī),絕對不是,桃子接了電話,是找芳姐的。她說:“在家,你等著,我去叫她接?!?/p>

桃子邊跑到芳姐的臥室門口,邊喊芳姐接電話,臥室門緊閉,她只得敲門。

“我在有事,跟他說等一下,我打過去?!狈冀阏f,她的聲音極其溫柔,溫柔中有一些疲憊而沉醉的東西。

桃子回了話,卻對芳姐和陳叔的舉動好奇了,她輕輕走回芳姐的臥室門,側(cè)耳細(xì)聽,有陳叔的聲音,陳叔似乎很痛苦,他喘息的聲音既粗重又溫柔,他一邊不停地說話,他的語氣很溫柔,很甜蜜,但語言又很恐怖,他不停地說:“芳,你真是個女妖精,女巫婆,女神仙,你會把我害死的,你真的會把我害死的,我們結(jié)婚,結(jié)婚……”

芳姐沒說話,她只哼哼地算是在點(diǎn)頭答應(yīng)陳叔吧?她的哼哼聲都甜膩得仿佛要滴出水來,桃子從沒聽過這么甜蜜的聲音。她覺得芳姐變了,變成另一個女人了,變成一個女妖魔了。她覺得陳叔好可憐,好可憐,想到娘打來的電話,更覺得陳叔可憐。

桃子回到客廳時,從窗外吹進(jìn)這十六層樓房的風(fēng)仿佛與以前不一樣了,變綠了,綠色的風(fēng)是溫煦的,潮熱的,暖洋洋的,還帶一點(diǎn)蠕動著的或躁動不安的氣息。它們從窗外發(fā)散進(jìn)來,掀動窗簾,將它的一角吹得……她沒法靜下心看李玟那張小小的精巧的臉了,耳熱心跳,有一種從未有過的異樣的感覺。燥熱在身體里翻滾,起伏,像要燃燒起來,像要膨脹起來,像要把她撕裂,她被一種什么東西控制著,這種感覺比刺耳的手機(jī)鈴聲還難受,還不同尋常,是什么東西呢?她在客廳來來回回走了幾圈,發(fā)現(xiàn)這房間太小,太悶,太暗,透不過氣,但芳姐不喜歡拉開窗簾的,她只好推開那兩扇巨大的對著陽臺的落地玻璃門,一瞬間,淡藍(lán)色的窗簾布被室外撲面而來的春風(fēng)吹起來了,它一會兒往房間內(nèi)鼓脹,一會兒往陽臺外退落,一鼓一退,一起一伏,波濤般沸騰,云霧般翻滾,看著這浪濤般的窗簾,桃子覺得自己瘋了,所有的人都瘋了,或這個世界都瘋了,連窗簾都瘋了……

不一會兒,陳銳叔叔出來了,他的臉色像春天的桃花一樣潮紅,沒有痛苦,更沒有被害死,他咕嘟咕嘟喝了幾大口水,對桃子說:“我走了,上班去了。哦,這窗簾真漂亮。再見,桃子?!?/p>

他下了樓。

“我扔垃圾去了。”桃子對還在盥洗室的芳姐說,也不等芳姐說什么,便提了垃圾袋下樓。出了樓道口,桃子便被室外的陽光震懾了,初春的太陽真美,是金黃色的,配上小區(qū)栽種的嫩綠的樹芽和湛藍(lán)而高曠的天空,真是不一樣呀,仿佛氧氣都充足多了。

陳銳叔叔仍在他的車門口回電話,見到桃子,他正好說完了,關(guān)了機(jī)。

“陳銳叔叔,你跟芳姐說一下好嗎?我娘要我回桃谷灣?!?/p>

“為什么,在這不是很好嗎?下半年小王合同到期,收銀的工作就是你的了?!?/p>

“不,我娘要我回家?!?/p>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告訴我,我替你想辦法,要相信叔叔,會有辦法的?!?/p>

“我娘怕我學(xué)壞,芳姐以前在廣東是坐臺小姐。”桃子面對陳銳叔叔的眼睛,面對他突然吃驚的眼神,怕了。可是,她終于說出原因了。她說完的一瞬,感到舒服極了,暢快極了,壓在她心里的那石磨終于搬走了,搬到陳銳叔叔那里了吧?她的臉色一下子就紅潤起來了,繼而恢復(fù)原色了。

“怎么可能?你怎么跟我說這個呢?你……你?”陳銳驚訝地望著桃子,“周芳對你還不好嗎?”

“是真的,在廣東打工的村里人回來說的。好多人都知道?!币婈愂宓谋砬?,桃子想證明自己沒說謊。

“是真的也不要跟我說這個,更不要跟別人說,啊……”陳銳叔叔的眼神已從驚訝變成痛惜,由痛惜變成絕望,他掉過頭,鉆進(jìn)汽車,“嘭”地一聲關(guān)上車門,走了。

桃子像一根木樁立在原地,好久,好久……

多年以后,有那么一天,村里一個細(xì)心人突然想起周芳,說掐指算來,這個女子已有七年多沒回桃谷灣了,誰也搞不清是上天了還是入地了。就算沉到河里也有浮起來的一天吧。

假如桃子有許多神經(jīng)都麻痹了,但有一根神經(jīng)還是非常正常的,她時常會打聽一下芳姐的消息,主要想知道芳姐結(jié)沒結(jié)婚。

后來,桃子聽一個從外面打工回來的人說芳姐結(jié)了婚,丈夫姓陳。桃子問長得什么樣兒。那人搖搖頭,說也是聽說,從沒見過。這便啟動了桃子所有想念,想芳姐的從前和現(xiàn)在,也想別的。細(xì)心的村民發(fā)現(xiàn),桃子時常抱著兒子在門檻坐著曬太陽,她不時向著天空長噓一口氣,自問那時候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她說不清自己為什么。

責(zé)任編輯:于曉威

猜你喜歡
桃子叔叔
為什么不能蒙著頭睡覺?
輕松去除桃子毛
買桃子
桃子
桃子
謝謝你,包裹我!
和警察叔叔手拉手
等我回來再騙你
送你一箱桃子
熊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