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菊
父親早逝,母親身患重病行動不便,河北男孩閆希來毅然將母親從老家河北省景縣安陵鎮(zhèn)閻辛莊接到了景縣中學(xué)附近的出租房里,一邊讀書,一邊照顧母親。
租住房里的座右銘
閆希來和母親租住的是一間約20平方米的平房。走進屋子,記者看到外屋放著一張用磚頭和木板搭起來的單人床,床頭的椅子上放著暖瓶、茶碗和一些藥品,床底下放著一個自制的馬桶。閆希來的母親在床邊安靜地坐著,穿著干凈利索。家里的衣柜上,貼著一張寫有“堅強的信心能使平凡的人做出驚人的事業(yè)”的字條。挨著窗戶放著一張桌子,上面有鍋碗等廚房用具和書本。屋子里還有一張床,床上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從這一切當(dāng)中,我們可以看出這個堅強的男孩對生活的熱愛。
爹走了,娘就是依靠
2005年,閆希來的父親患食道癌,家里花光了所有的積蓄仍沒能挽回他的生命,父親去世后,因患腦血栓而行動不便、神志不清的母親成了閆希來唯一的親人。那一年,閆希來以優(yōu)異的成績考入了景縣中學(xué),是初中老師們的聯(lián)名求助信讓面臨輟學(xué)的他最終走進了高中學(xué)校的大門。
“我要到縣城上學(xué),娘怎么辦?娘不能沒人照顧呀!我要帶著娘一起去上高中?!痹谟H戚的幫助下,閆希來在景縣中學(xué)附近租了一間民房,把母親安頓了下來。針對閆希來的特殊情況,學(xué)校特批他可以走讀。就這樣,閆希來一邊讀書,一邊照顧著生病的母親。
閆希來說:“爹活著的時候,他是我的精神支柱:如今爹走了,娘就是我的依靠。雖然這么多年來,她沒跟我說過一句話,但每次我喊她一聲‘娘,她都會看著我,這種交流只有我和娘懂?!?/p>
一天睡5個小時是正常事
每天凌晨5點,閆希來就準時起床了。他先煮上飯,然后為母親倒尿桶,伺候她穿衣、洗臉、梳頭。在母親吃飯的空兒,他就去燒一壺開水,然后將暖瓶和茶碗都放到母親床前的椅子上。一切準備妥當(dāng)之后,他才能背著書包向?qū)W校奔去。
中午時間短,做飯來不及,閆希來就先在學(xué)校食堂里簡單吃幾口飯,然后奔回家,將多做出的早飯給母親熱一熱,伺候母親吃完飯,他又快跑著奔回學(xué)校。
晚自習(xí)下課的鈴聲一響,閆希來又匆匆趕回出租房里,因為母親正等著他做晚飯。如果時間允許,他還要洗幾件衣服。和別人不一樣,對于閆希來而言,所有的家務(wù)都只能擠這些零碎的時間做,有時候,他甚至要忙到次日零時才能休息。
和娘在一起是一種幸福
水灑了一地,到處都是玻璃和瓷器碎片,衣服、被子都被扔進了水里,有些衣服上還沾了好多泥,母親滿臉憤怒,嘰里呱啦地一邊叫喊一邊比劃……這種場面對于閆希來而言,并不奇怪,這是半夜里閆希來的母親犯病時常有的情景。每當(dāng)這時,他總是一邊給母親按摩,一邊扮鬼臉,想盡辦法穩(wěn)住母親的情緒。等他安撫好母親,打掃干凈家里,天已經(jīng)快亮了。
“來,張嘴,再吃一口飯……”“好,再吃口饅頭……”每次看著母親津津有味地吃飯,閆希來都很欣慰。有時候母親病得厲害時,閆希來就必須一口一口哄著她吃飯,
閆希來說:“俺娘對新鮮事物有一種非常強烈的排斥感,一見到不常見的東西就捂著腦袋叫。有一次過中秋節(jié),中午我買了一把芹菜和一小塊肉,準備晚上回來給她炒著吃。沒想到一看到這些東西,我娘就受了非常大的刺激,她直沖我嚷嚷。我向她解釋,說這些是準備給她做菜用的,然后我就把芹菜和肉都放在桌子上了??傻任曳艑W(xué)回來,我卻發(fā)現(xiàn)菜和肉怎么也找不到了,我知道肯定是她偷偷扔掉了。那次我真是又急又氣,足足心疼了一個星期。要知道,我們每天的飯食大都是饅頭和稀飯,只有過年過節(jié)的時候我才舍得買點兒菜和肉給娘吃。但我也知道,我娘心里不明白,我哪能因為這樣的事情跟她生氣呢!”
雖然神志不清的母親經(jīng)常會給閆希來制造一些麻煩,帶著母親上學(xué)也很艱辛,但閆希來從不叫苦,他說:“永遠和母親在一起,不僅是我的一種責(zé)任,更是一種幸福?!?/p>
窮人的孩子早當(dāng)家
每月幾十元錢的低保金,老家?guī)讐K耕地一年800元的承包費,是閆希來的全部收入。而租房、吃飯、看病等每一項都離不開錢,微薄的收入迫使他把日常開銷壓縮再壓縮,他恨不得把一分錢掰成兩半兒花。
幾年來,閆希來沒有買過一件新衣服,身上的衣服都是別人穿舊了送給他的,盡管別人送了一個爐子,但他沒有用過,因為舍不得燒煤。冬天他只給母親一人買了床電褥子,說起他自己冬天怎么過,閆希來說:“被子蓋厚點兒,睡著了就不冷了。”
在日常生活中,閆希來積累了不少省錢經(jīng)驗:頭一天晚上把米泡上,第二天煮的時候既省時間又省電:一般情況下小商店里的商品要比大超市便宜一些,買東西總?cè)ヒ粋€商店還會更便宜些……這些看起來日常而瑣碎的事情,也是這個年輕小伙子的功課之一。
用自己的雙手撐起未來
高中三年,閆希來一直有著自己的憧憬,他的目標是中國人民大學(xué)。他說,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生活讓他變得越來越堅強,他對未來也充滿了信心??忌洗髮W(xué)后,他說自己還會帶著母親一起去上大學(xué),
提起閆希來,他的班主任苗東旭感慨萬千。苗老師說:“苦難沒有壓倒閆希來。盡管他的生活壓力很大,但他學(xué)習(xí)非常刻苦,成績也一直很優(yōu)秀。更為可貴的是,閏希來非常自立,班里的學(xué)生想給他捐點兒錢,都被他婉言拒絕,他說要用自己的雙手去掙錢補貼家用,這讓老師和同學(xué)們都非常佩服他?!?/p>
景縣中學(xué)高三年級主任說,閆希來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他對母親的孝行和對母愛的感悟,能夠凈化人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