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被人類馴化成家禽,大概已經(jīng)有千百年的歷史了。古時,人們在墻壁上挖洞做成雞窩,供雞在夜里棲息?!对娊?jīng)?王風(fēng)?君子于役》中便有“雞棲于塒”的記載,這里所謂的“塒”,便是在墻壁上挖洞做成的雞窩。在被馴化的漫長過程中,雞的野性逐漸喪失?,F(xiàn)代社會中人們飼養(yǎng)的雞盡管還有翅膀,但它們早已退化得飛不了多高了,到了晚上,也只能住進雞舍、雞籠。
但養(yǎng)雞之法,不但古今不盡相同,即便南北亦有較大差異。石先生在《〈齊民要術(shù)〉今釋》中,就有關(guān)于“黃河流域養(yǎng)雞,到唐代還一直有讓它們棲息在樹上”的說明。唐代大詩人杜甫對此種現(xiàn)象亦有生動的描寫,他的《羌村三首?其三》開頭便寫道:“群雞正亂叫,客至雞斗爭,驅(qū)雞上樹木,始聞叩柴荊”,既寫了雞的“好斗”,也明確記述了雞可以“飛上樹木”的實情。驅(qū)雞上樹,即等于趕雞回窩。杜甫另在《湖城東遇孟云卿復(fù)歸劉顥宅宿宴飲散因為醉歌》中,亦有“庭樹雞鳴淚如線”之句,說明這鳴雞也是在庭中樹上棲息的。唐以前,不惟漢樂府有“雞鳴高樹巔”的說法,而且東晉熟悉農(nóng)村生活的大詩人陶淵明在其著名的《歸田園居?其一》中,亦有“狗吠深巷中,雞鳴桑樹巔”的詩句,并可作為“雞棲于樹”的佐證。其后,比杜甫稍晚的唐代詩人姚合,在其《武功縣閑居》中,也寫有“馬隨山路放,雞雜野禽棲”。野禽只能棲息在樹上,故知此處的雞亦然。
【趙海英/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