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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西蘭人的眼里,中國是一個富裕的國家,中國人有錢。盡管98%的新西蘭人不知道中國擁有13億人口,想像不出中國到底有多大,但對這一點他們早已達成共識。給新西蘭人造成這一印象的不是中國的人均收入,而是中國人的消費習慣。

中國人的消費習慣不同于新西蘭人。新西蘭人多是寅吃卯糧,超前消費,且不講究日用擺設和穿戴:女人戴的首飾幾乎清一色是假的,戒指、耳環(huán)一般不超過10元人民幣,男人戴的手表很難找到超過200元人民幣的;街上跑的車絕大部分是日本淘汰的二手車,不超過8000新元一輛;家里的電視機很多還是18英寸或21英寸屏幕圓鼓鼓的那種;最時髦的女人所穿的衣服,面料統(tǒng)統(tǒng)為化纖的,款式大約能趕上中國婦女5年以前所流行的。他們把錢都用在了度假、休閑和煙酒上。當然這不包括所有的新西蘭人。

中國人不同,首先是勤勞能干、省吃儉用、喜歡存錢,到了一定程度又喜歡講究穿戴和家用。在奧克蘭最大的“天空”賭城,賭徒中30%是中國人;街上跑的新車、名牌車,里面坐的大部分是中國人。中國來的游客,行李、錢包都不算,只是把身上的穿戴脫下來,隨便折合一下就是好幾萬元人民幣。中國人喜歡隨身攜帶大量現(xiàn)金,購物時喜歡用現(xiàn)金結(jié)算。新西蘭人買一個電飯鍋,要分期付款還個三到五年。中國人買一輛全新的汽車,卻是一把付清。中國人喜歡把錢藏在家里的各個角落里,成了這里人人皆知的常識。正是由于這一切,導致了目前針對中國人的一股盜竊、搶劫之風,且有越演越烈之勢。

在新西蘭的外國留學生和移民,幾乎找不到?jīng)]有被盜過的人和家庭,隨便拉一個在新西蘭的中國人,都能給你講一串兒被盜的經(jīng)歷。你晾或放在院子里的東西,白天或晚上忘收了,不用擔心,大到割草機,小到一只襪子,保證會有人替你收走。如果你開車時不小心掉了一個兩元硬幣在座位上閃閃發(fā)光,當你鎖好車去辦事回來時,十有八九你的車窗玻璃已經(jīng)碎了。至于放在室內(nèi)的物品,用警察的話說:就是距窗戶1.5米以內(nèi)不要放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很多小偷早已不滿足于這種“零售生意”,轉(zhuǎn)而尋求一些大點兒的“批發(fā)生意”。例如當年發(fā)生的一起“干脆利索的”盜竊案,一個中國旅游團下了飛機乘旅游車進城吃飯,客人剛進飯店,小偷直接把旅游車開走了,等警察找回旅游車,所有的行李連標簽都不剩了。

據(jù)統(tǒng)計,在400多萬人口的這么一個小國,每9分鐘就發(fā)生一起入室盜竊案,每10分鐘就有一輛車被盜,每天就有5起搶劫案。

新西蘭人似乎對小偷不像中國人一樣深惡痛絕,在小學里很多小學生就偷文具,中國孩子帶到學校的文具一不小心轉(zhuǎn)眼就不見了。老師并不會去認真處理這一類事情。在新西蘭經(jīng)商的中國人最頭痛的也是小偷問題。很多青少年放學時在商店里瞎逛,只要你一眼看不到,他們就要順走一點兒東西。青少年不覺得這是犯罪,其家長也不覺得是一件可恥或丟人的事情,就是從政府最上層的立法機構(gòu)也能看出來對盜竊犯處理的不太在意。

究其原因,可能同新西蘭成立的歷史有一定原因。1840年,英國政府通過同毛利人簽訂“懷堂伊條約”的形式,將新西蘭變成了英國的殖民地。每年的2月6日,也就是簽約日,是新西蘭的國慶節(jié)。與其他國家國慶節(jié)所不同的是,新西蘭的國慶節(jié)不是慶祝日,而是毛利人的抗議日。每年的國慶節(jié)不是慶祝游行,而是抗議游行。因為“懷堂伊條約”有兩個版本,英文本和毛利文本兩個文本在關(guān)鍵的地方有所不同。按毛利人的講法,英國人采取欺騙的手段,“偷”走了他們的土地,而且直到現(xiàn)在還在繼續(xù)“偷”,例如極具爭端的海床海岸所有權(quán),2004年被英國高等法院的一紙判決,判給了英國皇室。毛利人從大的方面爭不過英國人,就從小的方面著手。他們兩大民族你偷過來我偷過去,中國人成了夾在中間的犧牲品。

從國內(nèi)移民到新西蘭的李先生一家深受小偷之苦,實在忍無可忍了才在當?shù)氐膱蠹埳习l(fā)表了幾篇文章。時下不少國人在檢討“中國人的劣根性”時,往往會說中國的小偷多么多么可怕,并以此認定“世風日下”,豈不知在中國之外,還有更厲害的小偷。

新西蘭全國,警察數(shù)量只有9000人左右。就這9000人,還大部分都在街上抓超速駕駛者。因為新西蘭的警察不像中國,不分什么交警、刑警、民警之類,什么都管。根據(jù)警察部長提供的數(shù)據(jù),2004年,僅警察開出的交通罰單就有39萬多張。警察部長害怕警察偷懶,每個警察每月要開多少張罰單都有任務。早在2004年僅警察罰款收入一項,就達4億多新元,新西蘭人尊稱警察為街頭印鈔機。2005年這個數(shù)字還要翻番。有一項新的更為嚴厲的交通罰款條例投入實施。你想警察哪有工夫去抓什么盜賊。

其次,是新西蘭關(guān)于保護小偷的法律特別完善。舉例來說,小偷到你家里行竊,被你撞上了。

一、你不準威脅小偷,假如你手持什么刀了棍了威脅小偷,你就犯了恐嚇罪。

二、你不能罵小偷,否則你就犯了侮辱罪。

三、你不能同小偷有任何身體接觸,假如你抓住他不讓走,你就犯了非法拘禁罪。

四、你更不能打小偷,否則你就犯了傷害罪,那可是重罪。

五、假如你家養(yǎng)的狗把小偷咬傷了,而你又沒有在墻上、門上到處貼有“家里有狗會咬人”之類的醒目告示。你就犯了狗類疏于管理罪。你的狗會被處死,而你要準備好給小偷大把賠款。

你所能做的就是告訴小偷“你坐沙發(fā)上等著,我去叫警察”。小偷愿不愿意坐,就看給不給你面子了。假如小偷是個新手,遇到你了一驚慌,跑出門外或跳出窗戶時不小心扭傷了腳,國家有個叫ACC的機構(gòu)馬上會給他提供免費醫(yī)療,還會給他相應的誤工補助。

家里被盜了一般要打電話報警,號碼是111,警察經(jīng)常通過各種渠道宣傳和鼓勵大家被盜后一定要報警。當你撥打了111緊急報警電話后,如果兩個小時內(nèi)警察能趕到,估計是他們可能剛才正好溜到你家附近了,一般情況下警察會在兩天內(nèi)到你家看現(xiàn)場。

警察到你家后會拿個表格出來登記你的損失,等你說完,他寫完,在表格上蓋個章,案子也就處理完了。你拿著那個蓋了章的表格,就算是警察證明,可以到保險公司索賠,假如你沒參加保險,事情到此就結(jié)束了。整個事情用不到20分鐘。偶爾也會看到照相取指紋一類的事情,但從來沒聽說過有什么用處,有時候那照相機里是否裝有膠卷都令人懷疑,雖然很明顯的不是數(shù)碼相機。

新西蘭法律規(guī)定,青少年犯罪,只要是17歲以下,不會進監(jiān)獄,不能被關(guān)押。即使是警察把小偷抓住了,等問完了話,還要立刻放人。小偷在被警察問話過程中,不能被嚇著,否則警察就犯罪了。17歲以下青少年犯罪,只要不是殺死人,都不會被關(guān)押,所受的懲罰最多就是參加社區(qū)勞動。而且不能強迫他去。

所以在新西蘭就有人雇用17歲以下的少年去盜竊,然后低價收購盜來的東西,因為小偷即使被抓住了也不會被逼供,警察明知道有這個后臺,就是沒辦法查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