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建德(中國社科院外國文學研究所副所長):改革開放以后,西方還是發(fā)生了一些變化。比如根據(jù)莫言的小說改編的電影《紅高粱》在國外影響較大。外國人通過電影知道了小說,于是對中國文學有了更直觀的感受,了解到當代中國文學沒辦法用簡單的政治套路來理解。這個變化跟中國國力的提升有關。西方讀者想知道,中國作家在想什么,他們怎樣描述這個五光十色而又復雜多變的社會。
我們這個社會也為作家提供了一個很好的機遇?,F(xiàn)在的生活充滿變數(shù)和矛盾。這樣的社會有很多張力,正是誕生偉大作家的時代。我相信,再給中國10年,20年時間,我們的文學會走出去的。但也要防止一個傾向,美國哈佛大學教授宇文所安20年前就擔心個別海外的中國作家會有“全球影響的焦慮”,也就是說,他們太希望自己的作品形成全球影響,于是揣摩“國際讀者”的偏好,落筆不大自然,仿佛是為了翻譯而寫。
潘凱雄(人民文學出版社社長):這幾年,我們跟國外同行的接觸越來越多,有兩個變化很可喜:一是過去多是我們主動找國外出版商,現(xiàn)在他們開始主動找我們了。同時,還有一個價值選擇的變化。以往,當然現(xiàn)在也仍然存在,國外出版華語作品時,意識形態(tài)色彩很濃。但近年來,外國出版商希望我們推薦的作品已不限于這個角度。
據(jù)我了解,他們現(xiàn)在比較關注三類中國文學圖書:一是希望通過文學了解中國正在發(fā)生的變化,了解普通人的生活,比如池莉的《所以》。二是在藝術上確有特色的,而不是模仿的。三是一些所謂熱點話題,比如涉藏題材,如楊志軍的《藏獒》等;或者取材具有國際性的,比如畢飛宇的《推拿》等。
弗洛托(德國國際傳媒研究所主任):為了克服翻譯障礙,中國去年用500萬人民幣啟動了一個翻譯中國文學作品的資助基金。隨著中國國際地位的提高,中國文學也會走向世界。日本就是個范例。隨著日本經濟的發(fā)展,許多日本文學作品開始在西方暢銷,一批作家成為西方讀者熟悉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