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 邑
那年秋天,我參加了一家青年雜志社的一個筆會。我鄰座是一位青年女性。她整整一個小時的發(fā)言,和我的思路竟是那樣的“英雄所見略同”,以至于我事先寫好了的發(fā)言稿,變成了多余。我終于放棄了會議主持給我的發(fā)言機會。
她發(fā)言結束后,回到我旁邊的座位上,微微探過身來說,你啥時候發(fā)言?我說:“我想說的話,你已經替我全說了。不信,你看看我的稿?!彼粗粗?不禁笑了起來:“也許是我偷看了你的《孟德新書》吧!不過我可沒有張松那過目成誦的本領?!?/p>
晚上,我們在林蔭大道上漫步,話題當然是共同的職業(yè)體驗,共同的文學愛好,等等。邊走邊談,思維有如流淌著的水。彼此間體會著一種陌生的熟悉,一種遙遠的咫尺。
她說,文人都有點孤芳自賞,你卻純樸得像一個孩子。我說,人赤條條地來到這個世上,又赤條條地回歸自然。人的心靈也應純樸無瑕,返璞歸真……“妙哉高論!你的話透著一股禪意,我真擔心你會當和尚!”她一邊說著,一邊爽朗地笑了。憨態(tài)可掬的笑,朗朗開心的笑,讓人心靈升華,一種純美的境界冉冉上升……
三天會后,我們各奔東西。
但是彼此間都有一種思念,一種牽掛。于是寄意于賀卡、電話、筆談……半年后兩個心靈終于撞出愛的火花。緣分使我們一起走向了“圍城”。
老來“牽”腳
□ 王振東
年輕時牽手,老來“牽”腳,是我偶然發(fā)現的一項能把愛情一直繼續(xù)到地老天荒的“專利”。
老伴體弱多病,有的病—就說脹肚吧,竟時起時伏地延續(xù)了三四十年,居然到哪兒都沒治好。再有,骨刺嚴重得有時走不了路,美尼爾氏綜合征犯了又頭暈、耳鳴……
即使這樣,她對我的生活還是照顧得無微不至。我早已被“慣”的是只會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二三十年不去理發(fā)店,連“頭”都讓老伴“包”理了。為此我對老伴一直深懷歉疚,對“廢物點心”的角色也很自責。干不了什么,睡覺時就給老伴揉揉腳吧。沒想到老伴還挺滿意,說揉一揉就哪兒都不疼了,睡眠也踏實了。
一次,我看她睡著后就把手放開了,不料她忽地又醒了,對我說:“你是不是松手了?”我趕快接著揉,她說不用了,只要你握著我的腳我就能睡踏實了。
這回我算有辦法了,每天我們都顛倒著睡,我的頭始終靠著她的腳,每天揉腳成了必修課。即使我也睡著了,還會繼續(xù)牽著她的腳,這使我感到了年輕時雙雙牽手的日子又回來了。牽手“牽”腳,百年偕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