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有梅(南京工業(yè)大學 圖書館,南京 210009)
影響機構知識庫建設的眾多因素中,三類人員被認為是最重要的:即圖書信息人員、機構決策層、科研人員。目前的調研結果顯示,國內科研機構和高校已開始重視科研成果的長期保存,部分科研機構和高校已建設了機構知識庫系統(tǒng)或類似系統(tǒng),但科研人員對于機構知識庫還不夠了解,或對機構知識庫的建設不主動、不支持。
在機構知識庫建設過程中,資源的獲取是一項非常重要的工作環(huán)節(jié),其獲取的方式可分為推送模型和拉取模型。[1]所謂推送模型通常是基于呈繳法或協議的,由科研人員將自身的科研成果文獻資料主動地推送給機構及知識庫系統(tǒng);所謂的拉取模型則是由負責保存的機構主動索取獲得。
通過網上調研發(fā)現,國內目前已建立機構知識庫的機構,在大陸地區(qū)有廈門大學、浙江大學、北京航空航天大學、中國國家圖書館、中國科學院國家科學圖書館、清華大學、中國科學力學研究所、電子科技大學中山學院和中國西部環(huán)境與生態(tài)科學數據中心,上述9個機構知識庫所收錄的數據總量不足4萬條;在香港地區(qū)有香港城市大學、香港科技大學和香港大學,[2]數據量達到3萬多條;臺灣地區(qū)的機構知識庫是在臺灣大學的牽頭下進行建設的,截止到2009年2月24日,該地區(qū)參加建置機構知識庫的高校有40家,數據量達23萬條之多。[3]
從上面的數據可以看出,香港、臺灣地區(qū)機構知識庫建設時間并不比大陸地區(qū)久遠,但其數據收集的總量卻達到26萬,遠遠超過大陸地區(qū)。
大陸地區(qū)機構知識庫的建設都是通過圖書館或文獻情報中心進行的,資源的獲取方式都是拉取模式,即通過圖書信息人員單方面收集機構內成員的智力產出,這種獲取方式存在較多的缺點:① 圖書信息人員時間精力有限,無法跟蹤收集到機構所有成員的學術資源;② 收集的資源多數為已經發(fā)表的論文或專著,那些未出版的具有學術價值的資源無法獲取或很難獲?。虎?科研人員不參與建設,提交的資源有限。出現這些問題的原因主要在于領導決策層及其科研人員在這方面的意識淡薄,很大一部分人目前甚至還未聽過機構知識庫,對機構知識庫的了解和支持不夠,使得機構知識庫的資源更新難度較大,難以持久建設。
針對上述情況,本文通過在對國內外電子資源呈繳制度的分析研究的基礎上,提出在機構知識庫建設過程中引入呈繳制度,即在資源的獲取環(huán)節(jié)中實行電子資源呈繳模式。
機構知識庫的建設,其作用主要有兩個方面:①保存本機構的學術研究成果;② 將本機構的學術研究成果加以集中展示并提供利用。研究顯示,科研人員對于機構知識庫的認同感很低,他們大多認為這種類型的資源利用價值不大,與學科資源有重復??蒲腥藛T一般比較關心行業(yè)資源及同行評審。筆者認為,機構知識庫具有的兩個作用中,保存和利用都很重要,但是必須要先有保存才會有利用,因此在機構知識庫建設的早期,它的保存作用要大于利用。原因在于:① 保存是利用的前提,只有先保存相應的資源,才有利用的對象;② 機構知識庫的建設處于初級階段,多數人尚未意識到建設機構知識庫的重要性,更談不上利用機構知識庫的資源;③ 只有先將已建成的單個機構知識庫聯合起來,讓知識庫的資源形成一個網絡,讓用戶一次進入就能利用各個機構的資源,自然會提高他們利用機構知識庫的興趣。
對于機構而言,通過建設機構知識庫的方式既能長期而完整地保存機構的科研產出,又能集中展示和提高機構在行業(yè)內的學術地位。如果機構知識庫的建設得到領導決策層的足夠認知和支持,將對機構知識庫的建設和推廣起到決定性的作用。而領導決策層對機構知識庫的支持可以表現在兩個方面,即政策支持與資金支持。其中,政策支持尤為重要,政策支持可以使機構成員充分認識到機構知識庫建設的重要性;同時,政策支持是機構知識庫資源獲取的重要保障。
政策支持可以有多種方式,其中最重要的方式就是建立呈繳制度,讓圖書館規(guī)劃機構知識庫建設方案并建立相應的提交平臺,機構成員主動提交資料,圖書館負責審校資料并進行長期保存。同時,圖書館有義務對機構知識庫的資源進行開發(fā)利用并做相應的宣傳工作。
根據中國的國情,目前在中國實施電子出版物呈繳制度還不是成熟時期,最佳的方式就是采取呈繳模式+鼓勵政策,其中呈繳模式可以多樣化,如基于法定的呈繳、基于協議的呈繳以及兩種呈繳方式的結合模式,并在各種模式中適當引入鼓勵政策。
基于法定的呈繳模式是一種成熟的呈繳制度,呈繳制度在國外已經有近500年的歷史,在中國也有90余年歷史。而電子資源的呈繳目前還是一個新的領域,還沒有成熟的電子資源呈繳制度,只有兩種方法解決電子出版物呈繳問題,多數國家通過立法或修改呈繳法,將電子出版物納入呈繳范圍;而有的國家沒有頒布相關的呈繳法規(guī),就采取與出版社協商并自愿呈繳的方式來解決。
(1)國外電子出版物呈繳制度
從20世紀90年代初期起,電子出版物呈繳本制度的研究引起全世界圖書館界的重視。歐美各國非常重視呈繳本保存館與出版商之間的合作。英國的BLR DReport聲稱電子出版服務(EPS) 是不列顛圖書館非印刷型資料呈繳計劃的一部分。2000年1月英國開始實施非書出版物的自愿呈繳制度,包括磁帶、磁盤以及普通光盤諸如CD-ROM和DVD。美國1993年把物質載體的電子出版物納入了呈繳范疇。法國新修訂的呈繳法于1997年2月實施,計算機軟件、專家數據庫系統(tǒng)和其他人工智能的文獻以及面向公眾的計算機支持的媒介均在繳送范圍之內,2001年6月13日部長會議通過“信息社會法案”,并于2002年就聯機出版物的法定繳送進行了修訂。德國1990年9月對《國家圖書館法》第三條進行了重新解釋,開始收集CD-ROM等脫機電子出版物,1998年,制定了聯機學位論文繳送法規(guī)。丹麥于1997年6月對1927年的《出版物版權繳送法》進行修訂,并在1998年1月1日生效,修訂的法律對因特網上的“最終的獨立單元”電子作品也強制實施繳送。日本2000年7月對《國立國會圖書館法》進行修訂,明確規(guī)定了電子出版物的呈繳。加拿大于1995年修訂《國家圖書館法》和《國家圖書館圖書繳送法規(guī)》,在修訂中提出要求繳送物質形式的電子出版物。澳大利亞2000年增訂了版權法(數字化文獻)。瑞典1993年修訂的繳送法涵蓋有形的電子出版物。[4]
(2)國內電子出版物呈繳制度
劉家真1998年編譯的《澳大利亞電子出版物的國家策略》[5]是國內最早涉及電子出版物呈繳問題的研究。接下來的10年中,也有呈繳制度的相關研究,但由于國情的原因,這方面的研究可以直接借鑒國外的理論成果并不多,而且國內針對電子出版物呈繳本制度的研究還相當薄弱,明顯存在一些問題與不足。在呈繳法律制度方面,我國長期以來一直靠一部效力低于法律的行政法規(guī)——《出版管理條例》和國家新聞出版總署頒布的一系列部門規(guī)章來落實。因此,在我國要完全實現電子出版物呈繳制度,目前還有較大的困難。
鑒于此,在實施過程中可以結合具體情況采取相應的呈繳方式。如要求科研人員及教師將凡是以科研項目冠名的科研產出必須提交一份給圖書館保存。科研基金項目的研究產出,都是利用機構的設施、資源以及科研基金進行的科學研究,其研究產出理應成為學校的無形資產,這些無形資產如果不強制保存,就會不斷遺失,給機構造成極大的損失。
基于協議的呈繳也稱為主動呈繳。對本機構成員產生的、科研項目之外的學術研究資料采取圖書館與出版社及作者之間簽訂相應協議的呈繳方式。從長期來看,基于法定的呈繳更能持久,收集的資源也更全面,但是中國的國情決定了自愿呈繳將是國內一種持久的解決方案。在中國呈繳方面的法律尚不夠成熟健全,而電子資源呈繳方面的法律尚未形成,建設機構知識庫目前在國內本身也還是一項全新的課題,因此會面臨資源獲取方面的較大困難,一是,機構知識庫的建立目前處于初級階段,很大一部分人尚未完全意識到機構知識庫建設的重要性;二是,機構知識庫的建設面臨知識產權問題,很大一部分作者怕被侵犯知識產權,出版商也擔心版權受到侵犯,機構知識庫的建設者對相關的法律研究也尚不成熟和自信。這種情形下要順利地建設機構知識庫,需要圖書館在各方面付出較大的努力:① 需要機構知識庫建設者加大宣傳力度,廣泛宣傳構建機構知識庫的意義;② 需要機構知識庫建設者對構建機構知識庫涉及的知識產權事宜加以深度研究,并制定相應的遵守知識產權的協議,讓提供資源的作者有意愿將自己的學術資源主動提交給建設方,并建立他們持續(xù)提交的信任感;另外,對已經提交的資源要嚴格按照協議中規(guī)定的條款進行操作,不能失信于作者;③ 機構知識庫的建設是一個長期持續(xù)的動作,要避免跟著流行走,時斷時續(xù),這不是機構知識庫建設的初衷,也不利于機構長期保存學術研究成果。
實行基于協議的呈繳方式可以采取一定的經濟補償措施。傳統(tǒng)的出版物呈繳大都是無償的,圖書館從呈繳中最突出的獲利就是在無需支付購書費的情況下使館藏量增加,但從另一個方面看,這種行為影響了出版商的利益,因此,可以采取一定的經濟補償,這在市場經濟條件下更有其必要性。這種經濟補償機制在俄羅斯、日本也已實行。
上述兩種方式中,第一種是強制性被動呈繳,第二種是協議主動性呈繳。第一種方式可用于針對機構科研基金項目的學術研究成果的呈繳,第二種方式可以用于針對機構成員自發(fā)進行的科學研究成果的呈繳。一般的機構都會有至少上述兩種學術研究成果的存在,因此,在呈繳方面完全可以將兩種方式結合使用,這樣既能強制保存機構內利用科研基金項目進行科學研究的成果,同時也補充保存了機構成員自行研究的學術成果。兩種方式形式不同,作用也不同,既能相互補充,也能各適其用。
(1) 臺灣大學
臺灣大學在建置機構典藏早期,自行開發(fā)系統(tǒng),將校內博碩士論文提交至該系統(tǒng),這是該校機構典藏的雛形。后期在學校行政會議上制定了相應的政策,并通過校內發(fā)函,要求全校教師、科研人員及博士以上研究生可以通過系統(tǒng)注冊授權上傳自己的學術論文及科研報告等資料,要求院系設立一名聯絡員專門就機構典藏事宜與圖書館進行聯系,解決師生提交資源過程中的問題。同時,圖書館設立相應的學科館員,專門負責各個院系的機構典藏相關事宜。
該校的機構典藏在臺灣地區(qū)成為最有代表性的案例,臺灣教育部要求臺灣大學牽頭建設臺灣地區(qū)的機構典藏系統(tǒng)。通過“IR30”計劃的發(fā)展,該地區(qū)目前已經有40個高校建立了機構典藏并參加了該系統(tǒng),數據量達23萬條之多。
(2) 廈門大學
廈門大學是國內大陸地區(qū)建設機構知識庫較早也較成熟的單位,該校圖書館用了1年的時間進行系統(tǒng)開發(fā)、測試并運行,他們通過學科館員與院系師生聯系,向教師及科研人員宣傳機構知識庫,并幫助他們提交資源。如遇作者不愿公開資源的情況下,就通過系統(tǒng)設置禁止用戶下載該全文,這樣既保證了作者的權利,也起到了典藏資源的作用。
該系統(tǒng)采用了國際上用戶最多的開源軟件Dspace進行漢化開發(fā),用戶界面設置較好,在大陸地區(qū)成為眾多同行學習的典范。但由于該校的學科館員后期轉而從事其他工作,導致該系統(tǒng)內的數據量一直停滯不前,更新較少,自正式運營至目前為止,僅收集了3000多條數據,且長時間未進行更新。
上述兩個案例中,一個代表了臺灣地區(qū)的機構典藏現狀,一個代表了大陸地區(qū)的機構典藏現狀,在機構知識庫方面他們都是所在地區(qū)的領頭羊,但他們在具體的建設方式上存在較大的不同。臺灣大學的機構知識庫得到了領導層的大力支持,其發(fā)展過程比較順利,建設成果也比較成熟,而廈門大學的機構知識庫是在圖書館單方面的努力下成長起來的,雖然技術不是難題,但資源獲取成了后期發(fā)展的瓶頸。這足以說明,在資源獲取方式上,必須得到領導層的支持,只有這樣,機構知識庫的建設才能擁有系統(tǒng)而成熟的呈繳模式的支撐。
目前,機構知識庫的建設在國外已經是一項成熟的業(yè)務,而在國內尤其是大陸地區(qū),機構知識庫基本還停留在理論探索階段,雖然有幾個機構已經通過實踐建設了機構知識庫,但這些知識庫收集的數據量較少,既沒能起到完全保存機構的學術成果的作用,也沒能讓用戶有所利用。同時,這些知識庫之間都是分散的,相互沒有聯系,不成系統(tǒng),這種分散的資源對于用戶來說作用不大。
筆者認為,機構知識庫的建設是一個長期而持久的過程,需要一個長期的規(guī)劃和相應的配套措施,包括在資源獲取方面制定呈繳模式,通過對呈繳模式的制定和實施,逐步解決機構知識庫建設中面臨的資源獲取難題。
[1]劉蘭,等.Web Archive的采集策略研究[J].現代圖書情報技術,2009(1):10-15.
[2] http://www.dspace.org/index.php/DSpace-Instances/-Re pository- List.html.[2009-05-02].
[3] http://ntur.lib.ntu.edu.tw/.[2009-02-20].
[4]劉家真.澳大利亞電子出版物的國家策略[J].圖書館理論與實踐,1998(1):60-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