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樹榮
一
周文康可謂春風(fēng)得意,接連當(dāng)了十年的廠長,職權(quán)利盡享,家庭又美滿幸福,妻子葉臻是當(dāng)年的廠花,雖已做了九年母親,但美貌不減當(dāng)年。這一切都得歸功于他的老爸周德明——主管工業(yè)的副縣長。朝中有人好做官嘛!當(dāng)然周文康自己的大學(xué)文憑也過硬,畢業(yè)于上海交通大學(xué),這在他們這個小地方可說是鳳毛麟角。
俗話說: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到了上世紀90年代,這家在全縣舉足輕重的大廠成了國企改革的排頭兵。偏偏在這關(guān)鍵時刻,周德明在一次飯局上喝多了酒中了風(fēng)!雖沒生命危險,但管工業(yè)明顯力不從心,只得屈居二線當(dāng)顧問。
國企改革雷厲風(fēng)行,周文康的廠子跟另一家大廠資產(chǎn)重組,成立集團公司,減員增效是必然之路。周文康雖沒被解除廠長職務(wù),但已名存實亡,因為什么事都要公司總經(jīng)理點頭才行??偨?jīng)理叫王國正,因他的工廠占了新集團公司的六成資產(chǎn),故名正言順坐了第一把交椅。
見廠里許多員工相繼下崗,葉臻天天提心吊膽,埋怨公公不該此時身體出毛病。周文康安慰老婆:“你放心,老頭子只要還是副縣長,他們這個面子還是要給的,不會把我們怎么樣?!比~臻打斷他的話:“這個王國正不是個東西,念中學(xué)時就壞得出奇,連老師都敢欺侮。”周文康很是吃驚:“原來你認識王國正?怎么沒聽你說起過?”“有什么好說的?俗話說:官大一級壓死人。他才不把你這個廠長放眼里呢!他是我中學(xué)時的同學(xué),不然我怎么會知道他的德性?”
葉臻的話沒說錯,不久周文康便被解除廠長職務(wù),調(diào)到了技術(shù)科,還算給他面子,給個副科長當(dāng)當(dāng)。葉臻仍在廠工會工作,只是還要兼廣播員一職,因為原來的廣播員下崗了。
王國正每天坐鎮(zhèn)廠里指揮生產(chǎn)。一天他來到廣播室,對葉臻說:“我來了才知道你是周副縣長的媳婦,所以對你特別照顧。讓你兼廣播員一是縮減科室人員,二是人盡其才,讓你繼續(xù)發(fā)揮‘百靈鳥的作用?!比~臻聽了不由笑了。她在中學(xué)時就是廣播員,有“百靈鳥”的美稱。
“王總,你還記得中學(xué)的事?”“怎么會不記得?你清脆的聲音至今還在我耳邊回響。”“瞧你說的!”“我可一點沒夸張,不信我學(xué)給你聽——”王國正用手掐著喉嚨,“新城中學(xué)廣播站現(xiàn)在開始第一次播音?!薄肮彼峭嵫圻肿斓臉幼恿钊~臻忍俊不禁。
“可惜那個時候你從不理我這個搗蛋鬼,見到我頭昂得像高貴的白天鵝?!比~臻忙聲明:“王總,我可從來沒小看你,只是怕被你欺侮?!薄拔夷拇纹畚赀^女同學(xué)了?你見過嗎?我王國正到現(xiàn)在也還是憐香惜玉,從對你的照顧上就可以看出。”葉臻忙連聲道謝:“謝謝王總!”“葉臻,以后你別王總王總的,還是叫我王國正吧。咱們是老同學(xué)了,還客氣什么?叫王總聽來怪別扭的?!?/p>
望著王國正離去的身影,葉臻想,看來這人還不錯,可能是我對他有偏見,男人小時候有幾個不調(diào)皮搗蛋的?
二
以后王國正經(jīng)常往廣播室跑,就是播個通知什么的也親自送去。一天他對葉臻說:“這個周末廠里要隆重舉行公司成立大會,你幫助組織一下,會后安排文藝演出,讓干部職工緊張的情緒緩和一下,努力營造一個和諧寬松的環(huán)境?!比~臻聽了興奮不已,因為她本來在工會就是負責(zé)文體工作的,組織文藝匯演對她來說是輕車熟路。她一口答應(yīng):“成!我一定不負重托,把這次大會和文藝演出搞好?!蓖鯂呛堑嘏呐乃绨?“我知道你能勝任,所以把這工作交給你。葉臻,只要你好好干,我王國正是不會虧待你的。”
他一走,葉臻便雷厲風(fēng)行地干了起來,還專門為大會編排節(jié)目,挑選演唱的歌曲。她怕時間緊來不及,便去請示王國正。他爽快地說:“凡是參加演出的,都可以半脫產(chǎn),每天下午集中排練?!比~臻喜不自禁地說:“謝謝王總支持!”王國正說:“怎么謝我?應(yīng)該謝你才是——這次成立大會開好了,你是第一功!”葉臻聽了更受鼓舞,對王國正的看法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zhuǎn)變。
周文康見她忙得顧不了下班,有時晚上還去廠里排練,譏笑她說:“不是說王國正這人不是東西嗎?怎么一下為他這么賣力?是不是他給你什么好處了?”葉臻橫了他一眼:“他交給我的工作我能不好好做嗎?難道非要我下車間下崗了你才舒服?”“你——”周文康被她噎得吭不了聲?!八自捳f: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畢竟人家有權(quán)有勢。再說這段時間跟王總接觸下來,發(fā)現(xiàn)他人并不壞。雖然我兼了廣播員比以前忙了,但覺得充實,更可以發(fā)揮我的特長。我覺得你調(diào)到技術(shù)科也是人盡其才,只要你做出成績,我想王總會重用你的?!敝芪目德犃烁菬o話可說。
公司成立大會如期舉行,葉臻擔(dān)任主持,會場始終洋溢著歡樂輕快的氣氛。最后是她的獨唱,一首《青藏高原》使全場氣氛達到了高潮!在雷鳴般的掌聲中,紅絲絨的大幕徐徐落下,大會圓滿結(jié)束。
大家都站了起來,可坐在第一排的王總卻紋絲不動,兩眼愣愣地望著大幕自言自語:“這歲數(shù)了還這么美!”他夸得沒錯,葉臻雖三十好幾了,但仍保持著姑娘時的身段,面容姣好,皮膚白皙。讀中學(xué)時王國正就暗戀上了她,可葉臻卻對他冷若冰霜。
“王總?!弊谒赃叺狞h委書記老謝推推他。“噢,噢!”王國正這才回過神站起身。剛巧葉臻從臺上下來,他忙笑著迎上去說:“祝賀你,這次大會開得很成功,你功不可沒!”老謝也夸獎?wù)f:“小葉,你的歌唱得太好了,簡直像只百靈鳥!”王國正向他介紹說:“老謝,她在中學(xué)時就被同學(xué)們稱作百靈鳥?!薄班?原來你們是同學(xué)!”“謝謝謝書記夸獎!”葉臻說著禮貌地跟老謝握手,也跟王總握了手。
這手好軟哪!真是柔若無骨!王國正握著她的手似過了電,止不住一陣春心蕩漾,暗暗說:能把她搞上手就心滿意足了,也圓了自己中學(xué)時的夢!
沒多少日子,王國正便和老謝商量,說要進一步發(fā)揮葉臻的作用,調(diào)她到廠辦公室,讓她擔(dān)任主任職務(wù),兼公關(guān)部經(jīng)理。老謝自然一口同意。這樣他和葉臻便隔著一個辦公室上班,兩人接觸的機會更多了。
三
從此,凡公司洽談生意,王國正都名正言順地帶上葉臻,賓館、酒店、景區(qū)都留下了他們的足跡。周文康對妻子經(jīng)常忙于飯局、夜不思歸,雖不敢有一句怨言,但臉上卻明顯露出不滿的神色。葉臻對他說:“你別小心眼,我會把握好自己的。我想我這樣賣力,他王國正總不至于把你開涮吧?”聽她說得有點道理,周文康也就認了。可葉臻真能把握好自己嗎?
一次,他們因公司的事出差去外地,下榻在當(dāng)?shù)匾患倚麻_張的四星級酒店。當(dāng)晚葉臻難卻客戶的頻頻敬酒喝醉了,當(dāng)她第二天早晨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竟和王國正睡在一張床上,且都赤身裸體。“啊!”她驚得失聲叫了起來,用手拼命捶打王國正:“你怎么能這樣?怎么能這樣?你這個流氓!流氓!”王國正任她打任她罵,跪在床上哀求:“葉臻,對不起,因為我太喜歡你了,看到你這么漂亮,實在忍不住……其實在中學(xué)時我就偷偷愛上你了,可你驕傲得像個公主。葉臻,我會永遠愛你,永遠待你好的。”
葉臻打累了,心里的氣也慢慢消了。是啊,事到如今她不認也得認了,總不能去法院告他,落個大家都身敗名裂的下場。她長長嘆了口氣:“唉——為啥倒霉的總是我們女人?王國正,你可是自己說要待我好的?”“當(dāng)然,當(dāng)然!”王國正信誓旦旦,“我若待你不好,出門被車撞死!”“那好,你讓我男人官復(fù)原職?!薄靶?我回去就辦。”他連聲答應(yīng)。
回去第二天,王國正便發(fā)了個任命文件,恢復(fù)周文康的廠長職務(wù),還任命他為副總工程師。周文康并不感到突然,以為是自己工作努力的結(jié)果。下班回到家,他喜形于色地對妻子說:“看來王國正這家伙還不錯!”“就是嘛,這回你該相信了吧?”葉臻嘴里雖這么說,苦水卻往肚里咽。
周文康受到重用,一心撲在了事業(yè)上,為公司開發(fā)了兩個新產(chǎn)品。為了獎勵他,王國正分給他一套兩房一廳的住房,還提升他為總工程師。因為工作上的事,周文康出差的機會反而比妻子多。葉臻對他說:“你放一百個心,在外別牽掛家中,我會把家照顧好的?!?/p>
日月如梭,又過了幾年,周文康夫婦在公司一直是春風(fēng)得意,名利雙收,引來周圍許多羨慕和妒嫉的目光。他們和王國正一家的關(guān)系也很融洽,兩家經(jīng)常往來。王國正家生的是兒子,周文康家生的是女兒,他們曾開玩笑說以后結(jié)親家。
一次周文康出差香港,事情辦得很順利,比預(yù)計的時間少用了兩天。他想給妻子一個驚喜,便提前回家,順便買了只金鐲子,準備把它當(dāng)作送給妻子的生日禮物。他歸心似箭,坐晚班飛機直飛南京。
到了家,他用鑰匙開門進去。走到客廳,見臥室門虛掩著,從里面?zhèn)鞒鑫Φ穆曇?。他心里一驚,心想什么人在里面?女兒雯雯在校住讀,家中只有妻子一人,那人是誰呢?他躡手躡腳走到門口,從門縫里往里瞧。誰知不看不打緊,一看氣得他渾身發(fā)抖,霎時全身的血都往上涌,只覺得頭要炸,心要炸!原來他看見妻子和王國正一絲不掛地在床上干那事。
“你們干的好事!”周文康猛喝一聲沖了進去!床上的男女吃了一驚,慌忙翻身下床?!澳恪⒛阍趺椿?、回來了?”葉臻趕緊穿衣服,嚇得上下牙齒直打架?!澳氵@個臭婊子!”周文康話到手到,“啪!”重重給了她一個響亮的耳光。王國正卻不慌不忙穿好衣服,上前一下把他推倒在地,聲色俱厲地罵道:“你他媽是什么東西?沒有我王國正你早就滾蛋了!哼,不知好歹的東西!你再敢碰她一個手指頭,我馬上要了你的命!”說罷甩門而去。
四
王國正身高馬大,周文康哪是他的對手,倒在地上半晌才爬起來。葉臻委屈地哭了起來:“嗚……我好命苦啊,你以為我是愿意的?還不都是為了你,我才忍辱負重的啊!”周文康被她哭得心煩意亂,可戴了綠帽子的恥辱令他氣恨難消:“你怎么這么沒志氣?古人云: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你說得輕巧——讓我們母女到外面要飯去?我看你被貶到技術(shù)科,灰頭灰臉恨不得跳樓自殺!”妻子說的句句都是事實,周文康怨恨地捶著自己的頭:“我真沒用,連自己的老婆都保護不了,一個十足的窩囊廢!窩囊廢——”他一跺腳,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他一夜沒回家,在通宵酒店里把自己灌醉了。
第二天上午9點鐘,他才昏昏沉沉地坐出租車去公司上班。王國正見了,對葉臻使了個眼色,她心領(lǐng)神會地用公司的小車把丈夫送回了家。周文康迷迷糊糊在床上睡了一天,葉臻一刻不離地守在他身邊。
翌日周文康上班了,本來話語就不多的他更變得沉默寡言,臉色陰沉。從此他下班后不馬上回家,而是到酒店去喝酒,然后去夜總會和那里的小姐嬉戲打諢。葉臻知道他心里不痛快,也任由他去。周文康這樣渾渾噩噩地過了一個月,直到妻子和王國正一起去外地出差。
周文康一個人在家,心里漸漸平靜下來。他把事情的前前后后想了一遍,越來越痛恨王國正這人嘴臉丑惡,內(nèi)心卑鄙,竟搞權(quán)色交易,把他老婆玩弄于股掌之中,還掩人耳目,把他提為總工程師。作為一個男人,尤其是中國傳統(tǒng)的男人,怎咽得下這口氣?忽然,“以牙還牙”四個字躍上了他的腦際!他一下變得亢奮起來,從沙發(fā)上跳起來:“我不能這么窩囊!我要復(fù)仇,也給王國正戴頂綠帽子!”
周文康馬上撥通了王國正家的電話,很快聽筒里傳來他老婆馬瑛的聲音?!鞍㈢?你在干嗎?”“我在看電視?!薄耙粋€人很寂寞吧?”“嗯。”“我也是。我過來陪你說說話好嗎?”“好?!币驗槠綍r大家隨便慣了,所以馬瑛一口答應(yīng)。周文康便拿了瓶紅酒,到外面買了點熟食過去了。
到了王國正家,周文康指著窗外的月亮說:“多好的月光啊!阿瑛,別辜負了這良辰美景,咱們喝幾杯?!薄昂??!瘪R瑛輕盈地轉(zhuǎn)過身子,去廚房拿酒具。她雖沒葉臻漂亮,但五官端正,身材不比葉臻差,且不輕浮。望著她離去的身影,周文康暗暗嘆息:王國正真是鬼迷心竅,家里有這么好的老婆,還在外面花心。唉,這人哪——學(xué)壞容易學(xué)好難!包括自己,今晚也要學(xué)壞了!阿瑛,你可別怪我,因為我倆都是受害者,我是為自己,也是為你,出出這口怨氣!
五
“阿瑛,有紙巾嗎?”“有,我去拿?!敝芪目蛋阉ч_,迅速把研成粉末的安眠藥放進她的酒杯,那是他近期睡不著覺去醫(yī)院配的。馬瑛毫無防備,把滿滿一杯酒喝了下去,一會兒便支撐不住,伏在桌上睡著了。
“慚愧啊!”周文康自語了句,把她抱到里面床上,解她的衣衫。畢竟第一次干這事,止不住雙手發(fā)抖。望著馬瑛橫在床上那白皙美麗的胴體,他看呆了,猶豫片刻,發(fā)狠地說了句:“干——像他干我老婆那樣!”他像一頭發(fā)情的豹子,騰身跨了上去!
……馬瑛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著了他道兒,幽怨地說:“想不到你也是這樣的人!”周文康又羞又愧,為自己分辯:“阿瑛,對不起,我本不是這樣的人,是王國正長期霸占我的妻子,才逼使我這樣做的?!瘪R瑛長嘆一聲:“真是冤冤相報!”“原來你早已知道?”周文康大吃一驚?!澳阋詾槲沂悄绢^?他自己在外面彩旗飄飄,卻要我在家里紅旗不倒。哼,也不想想有多少日子沒碰我了?”馬瑛氣恨至極,“既然今天已這樣了,那我也就豁出去了,也讓他感受一下戴綠帽子的滋味!”
這結(jié)果是周文康始料不及的,他心里過意不去,忙再次道歉:“阿瑛,我真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壞,俗話說狗急了還要……”“別說了?!瘪R瑛打斷他的話,“我知道你是老實人,對老婆也好,心里氣不過才這樣做的,所以我不怪你。干脆咱們就這樣好下去,氣死這對狗男女!”“阿瑛!”周文康感動得一把抱住她。兩人真好了!
就這樣,一周來周文康天天晚上都和馬瑛在一起。這天,知道王國正很快要回來,周文康有點怕了,對馬瑛說:“今晚我就不來了,免得被他撞見?!瘪R瑛眼睛一瞪:“怕什么?我就是要讓他感受感受!這個沒良心的,也不想想沒有我新加坡舅舅的投資,他能坐上總經(jīng)理的位置嗎?”
這天晚上王國正果然回來了,他做夢也沒想到周文康會睡在他老婆的床上!“你他媽的竟敢狗膽包天睡我老婆?!”他氣得一蹦三尺高,舉手要打周文康,卻被馬瑛擋住了:“你要打就打我,是我叫他到我們家來的!為啥就準你在外和別的女人胡搞,就不準我紅杏出墻呢?”“你……”王國正張大了嘴卻說不出話,舉著的手無力地垂了下來。周文康趁機穿好衣服走了出去。王國正覺得臉面掃地,發(fā)瘋似的把彩電給砸了!
第二天王國正上班后,一張臭臉就像剛出窯的青磚!他滿肚子邪火沒地方出,把來找他的人一個個罵出辦公室。整整一天他不吃不喝,像頭困獸在屋子里來回走個不停,拳頭攥得“咯咯”響。葉臻知曉此事心里也不是滋味,可又沒法勸他。周文康出了這口惡氣,在辦公室翹著二郎腿喝著茶看著報,好不得意!
整整一個月,這種尷尬的局面才得以緩和。表面上看似平靜,大家卻感到有暴風(fēng)雨要襲來!尤其是周文康心里老是怦怦跳,有種大禍將臨的感覺。
六
一個雙休日,周文康的女兒周敏回家了。見她臉色不好,葉臻帶她去醫(yī)院檢查,不想她竟懷孕了!盡管學(xué)生早戀已不是什么稀罕事,但懷孕卻不是小事!葉臻問女兒那男的是誰?她死也不肯說。葉臻只得去學(xué)校找校長,說女兒住宿在校出了這種事,學(xué)校有推卸不了的責(zé)任!校長很重視,把周敏的班主任戚老師找了來。戚老師大吃一驚,說學(xué)校管理很嚴,不準男女同學(xué)串宿舍,怎么會發(fā)生這樣的事呢?她找周敏談話,周敏很敬重戚老師,竹筒倒豆子把事情全說了出來。
葉臻聽了似五雷轟頂!這個把她女兒肚子搞大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王國正!這怎么可能呢?她一臉疑惑,但女兒接下來說的話使她不信也得信!原來王國正經(jīng)常到縣里開會,每次都給兒子帶去許多吃的和生活用品,而且都是兩份,一份給兒子,另一份是給周敏的,有時還請他們?nèi)ワ堭^吃飯。周敏自然對這位王叔叔心存感激,覺得父母反沒有王叔叔對她那樣關(guān)心。
一天傍晚,王國正開罷會打電話給兒子,說要請他和周敏吃飯。他兒子正在看電視轉(zhuǎn)播足球賽,不想出去,于是周敏一個人去了。王國正對這位亭亭玉立、含苞欲放的少女早就垂涎三尺,百般討好她,帶她去一家大酒店,點了許多她愛吃的菜,還要了一瓶法國紅酒。一會兒,周敏那張俊俏的臉便艷如盛開的海棠,王國正見了不由淫心大發(fā),稱贊說:“敏敏,你真美,比你媽媽還漂亮,完全可以參選亞洲小姐!”周敏聽了自然高興:“是嗎?可我在這小地方,聽說要去香港才能參加比賽。”“叔叔有辦法?!彼闹馗f,“我在香港有朋友,請他們幫忙,叔叔親自陪你去?!薄罢娴?”周敏信以為真,“叔叔,你真好!我爸爸媽媽從來不關(guān)心我?!薄澳銊e怪他們,他們工作忙。來,這法國紅酒是低度酒,不會醉的,干!”
周敏一興奮便喝醉了,王國正便在酒店樓上開了間房,扶她去休息,趁機把她奸污了!事后周敏又驚又怕,哭個不停。王國正忙向她認錯:“敏敏,是叔叔不好,叔叔也是喝多了酒……叔叔實在控制不住,因為你太漂亮了?!泵鎸@個一口一聲“叔叔”的他,不諳世事的周敏又能怎么樣呢?難道去告他?他對她確實好,而且兩家的關(guān)系又不一般,天真又愛虛榮的她只得認了:“那亞洲小姐的事……”“包在叔叔身上!”王國正忙向她保證,并塞給她一沓錢,“這點錢給你零用,不夠盡管向我要。”看看時間不早,他開車送她回校。后來,王國正用“亞洲小姐”作餌,又多次把周敏帶去賓館開房,致使她懷了孕!
葉臻這才如夢初醒,看清了王國正的丑惡面目,當(dāng)下就沖去找他,要跟他拼命!“你這個人面獸心的家伙,連我女兒也不放過,我要去法院告你!”王國正冷笑道:“好啊,你去告呀,可是,你想過結(jié)果沒有——兩敗俱傷!”葉臻一聽打了個寒戰(zhàn),清楚這樣做對雙方都沒有好處!可她心不甘,難道女兒就這樣白白被他糟蹋?
王國正把1萬塊錢丟到她面前:“讓她把肚里的孩子打了,就說是我兒子干的。反正現(xiàn)在中學(xué)生早戀是司空見慣的事?!币娝f得這么輕巧,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凈,葉臻氣得把錢扔到他臉上,罵了聲:“一個十足的大流氓!”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葉臻到丈夫辦公室把事情告訴了他。周文康聽了像尊泥塑木雕,怔了半晌,突然站起身:“我去跟他拼了!”他像頭發(fā)怒的獅子沖了出去。
“王國正,你這個畜生——”他踢開門,大喝一聲朝王國正撲去!早有準備的王國正閃身躲過,回手當(dāng)胸一把揪住他:“你他媽的給我放明白點——你拿聯(lián)營廠的賄賂全記在我本子上,要不要交給紀委?”剛才還怒發(fā)沖冠的周文康一下像被霜打的茄子蔫了,耷拉下了腦袋?!皾L——”王國正松開手,一腳把他踢翻在地。跟著進來的葉臻忙上前把他扶起,夫妻倆垂頭喪氣走了出去。
周文康回到自己辦公室,心里越想越氣,越想越怕,覺得自己被王國正壓得喘不過氣來,沒準哪天就會死在他手里。倒不如先下手為強,把他做了!
一天下班后,王國正神氣地駕著自己的寶馬車離開公司,不一會兒便上了高速公路。行到岔路口,他踩下剎車,哪知車子卻沒有減速!他馬上意識到剎車失靈,不由慌張起來。車子歪歪扭扭開了不遠,隨著“砰”的一聲巨響,轎車撞斷護欄翻了下去!
由于交警及時趕到,把命懸一線的王國正送往醫(yī)院搶救,才保住了他的性命,但已是面目全非。警方調(diào)查這起嚴重的交通事故,王國正把心中的懷疑告訴警察,于是周文康被作為此案重大嫌疑人拘留審查。
為爭取從寬處理,周文康不得不交代了自己偷偷到地下車庫破壞王國正轎車剎車的犯罪事實,同時交代了接受數(shù)十萬元賄賂的經(jīng)濟犯罪行為。
經(jīng)檢察院查實,王國正的經(jīng)濟問題更嚴重,而且道德敗壞,生活腐化,被他玩弄的女性不下幾十人。俗話說:多行不義必自斃。這兩個貪污腐敗的官員最終都被繩之以法!大家都為周文康可惜,本來他是個正派人,也算是受害者,卻被情欲和金錢所困,淪為階下囚。此事給善良的人們敲響了警鐘! ■
(責(zé)編:何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