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石榴
做愛不叫床等于看文不回帖,這話的存在,的確是有它的強大道理的。設想一下,辛辛苦苦、累死累活忙了半天,耗盡腦力搗鼓出來的一篇氣勢懾人的佳作美文,望穿秋水、如饑似渴地等待,卻根本無人回帖駐足欣賞,才華文筆得不到贊美的窘境,就像劈頭蓋臉被澆了一盆冷水,失望與悲傷的指數是可想而知的。
沒有叫床的舞臺是缺乏熱情的舞臺,人與猩猩的根本區(qū)別不是有沒有感情,而是有了感情時會產生怎樣的沖動。
前期工作做得也到位了,在正場時,你含羞帶媚展示你平生最具美麗誘惑的一面來,下定決心跟他共赴一場欲仙欲死的盛宴,可男人悶葫蘆般,自始至終,猶如忠烈義士死死抵抗著不屈從、不叫床,眉眼不抬,只顧自個兒舞文弄墨、自斟自飲,來回機械地運動。他如此鐵骨錚錚,你也不好意思不緊跟他的步伐啊。于是乎,你也只得故作正人君子狀,假裝抗衡淫蕩,不便流露出我先叫一下,你隨意的意圖,否則害怕一不小心就成了他眼中水性楊花的蕩婦一枚。而且心里開始打小九九:咋回事,這是在試探我的本來面目?把門檻降低到快樂是小,婦德是大吧。無奈,只得再三地矜持!自控!強憋!直憋到毛孔粗大、印堂烏黑,來斬釘截鐵地配合他,一同締造一方神圣的紳士淑女之凈土!
這樣的“三板斧”身體運動,女人感覺真的像被蒙面人按住凌辱了一樣,覺得上當了,一股莫名的鳥氣無處申訴,其恨絕對是綿綿無絕期的。因此千萬別拿男人的叫床不當床品,那種喉嚨里無絲毫聲響的二人“角力”還是當免則免吧,你不累我可累了。
《蘋果》里,佟大為的身體一經范冰冰的酥手撫摸,就抑制不住叫得比夏天的青蛙還響。這恬噪響亮的哼叫,最刺激范冰冰的神經了,瞬間就像甘泉滋潤著大地,像熨斗翻熨著五臟六腑,每一個毛孔都通暢,每一處肌膚都潤滑。曖昧里夾雜著發(fā)自內心的舒暢,混著欲望,還有各種肢體語言,都在浴室潮濕的上空醞釀,發(fā)酵。
別小看了佟大為的叫床,他的叫床和范冰冰的叫床一樣,也是一種恭維、認可,一種有感覺的顯現,和一種被授權親近對方的親密權利。眾所周知,女人在床上叫得是否悅耳如黃鸝鳥,聲浪是否跟日本的專業(yè)AV女優(yōu)有得一拼,都無礙大局,男人們絕不會叫你悠著點,也不會搖頭嘆息:沒文化、真可怕。
同樣,女人對男人叫床叫得是不是生動,是不是有韻律,是不是抑揚頓挫,更加沒有界限規(guī)定了,完全可以自由發(fā)揮。無論他擅長的是技巧性的操盤叫床、是——我的姑奶奶呀我的心肝肉呀等誘導撒嬌性叫床、是語法時態(tài)錯誤百出的中英文雙語夾雜叫床、是誦詩頌文的文藝性叫床、還是野獸般咆哮的寫實性叫床,統統放馬過來好了。無法蓋棺定論哪一種不好哪一種最佳,人各有志,各取所愛吧。在他的催情符咒里,你被他叫得逐漸渾身滾燙,在被烤焦即將走向灰飛煙滅的關頭,情不自禁地也配合呻吟喊叫起來,用“ok”或“哦耶”或“嗯哼”連連給予回擊,因為軟化對手的雄心正是我們苦苦所追求的,最后再在嬌喘聲中來上若干句有氣無力的軟語,如:“壞蛋你太欺負人了”“人家已全權受控于你了耶”“真真折殺奴家了哇”,來個有力度的結尾,這場艷驚江湖無時休的床上活動,就會在他最終的那一聲欣喜若狂的原始歡呼中飛到天上去。這個時刻,你倆神也清了,氣也爽了,雙雙滿足地癱軟在床,你就會很有成就感,對他感恩戴德,死心塌地,經過這一夜的禮儀相待,往后百日的恩愛就是“你快回來,我一人承受不來”的程度了。
其實男人叫床和女人叫床的原理、意義是一樣的,區(qū)別只在于男人是男人他媽生的,女人是女人她媽生的,僅此而已。經典的叫床往往是男人和女人相互路遇伯樂,同步進行,方才為一場重量級的對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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