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正月初七,也是春節(jié)后的第一個工作日。上午九點,我到重案中隊召開了新年的首次例會,會上,我又一次提到了“初八”,因為“初八”是一個特別的日子,××分局已連續(xù)四年在春節(jié)的“初八”這一天發(fā)生命案;我心里盤算著:今年我們能打破這個魔咒嗎?
中午一點,我正在家吃飯,身邊響起了沖鋒號聲,這是單位來電的手機鈴聲,馬上接聽,耳機里傳來楊大隊長急促的聲音:“南大橋下發(fā)現(xiàn)一具尸體”,我心中一緊,莫非今年的命案提前了?
迅速趕回隊里,報案人劉××已詢問完畢,劉說他在12日下午就已發(fā)現(xiàn)了那具尸體,當時聽一個叫“三亞”的人說,死者是被三個樂東仔打死的;經(jīng)與技術中隊聯(lián)系,法醫(yī)稱尸體發(fā)現(xiàn)時已經(jīng)腐敗,體表未發(fā)現(xiàn)明顯傷痕,死因需等到第二天解剖后才能確定。
死因不明,但調(diào)查工作卻絲毫不能停止。我馬上讓游昌勇、容壽斌、許峻萍和文福東四人帶著劉××去尋找知情人“三亞”;一小時后,“三亞”在濱海立交橋下被找到,“三亞”名叫董小×,31歲,三亞人,無業(yè);“三亞”稱案發(fā)前他與一名流浪漢、“阿因”及一幫樂東仔分別居住在現(xiàn)場的三間廢棄房子里,2月5日晚,有三名樂東仔酒后到流浪漢住的房內(nèi)對其進行毆打,接著到2月12日晚,“三亞”聞到尸臭后才發(fā)現(xiàn)流浪漢已死亡,之后所有人都搬離了現(xiàn)場;“三亞”說他不清楚死者、“阿因”及那幫樂東仔的身份,只知道“阿因”是賣彩經(jīng)的,并且和打人的那三個樂東仔住同一個村,其中一個樂東仔外號叫“個剁”。
看來,“阿因”是我們下一個必須要找到的人。
晚八點開始,我組織重案全體人員帶著“三亞”,不停地在“阿因”可能的落腳點進行尋找,但直到天亮都沒有結果。
今天是情人節(jié),但我滿腦子想著的人卻是“阿因”。
對“阿因”的尋找還在持續(xù);“三亞”說“阿因”經(jīng)常在白坡里、義龍路和坡博市場這三個地點賣彩經(jīng),但偵查員帶著“三亞”轉(zhuǎn)了一個上午卻并沒有發(fā)現(xiàn)。
中午十二點,尸體解剖結束,結論為他殺。
下午一點,郭局和武局帶領重案及技術的偵查員再次來到現(xiàn)場進行勘查,在現(xiàn)場隔壁房間的地面上提取到10枚煙頭,在另一間房子里又發(fā)現(xiàn)了六個“米蘭醇”空酒瓶。
晚八點半,郭局在分局五樓會議室主持召開案情分析會,武局、大隊領導和重案組全體成員參加;我首先匯報了案件的基本情況和目前已做的工作,法醫(yī)介紹了尸體檢驗結果,之后王大隊長、武局和郭局先后提出了自己的意見和下一步的工作部署。會上,刑警大隊因為沒有用多媒體形式進行匯報而受到武局的批評,郭局特別指出對知情人“三亞”的詢問還不夠深入,獲取的情況不夠多,一些細節(jié)問題沒有了解清楚。
會后,按照郭局的指示,我安排黃業(yè)鋒和容壽斌對“三亞”進行更加細致的詢問,同時派其他人繼續(xù)出動查找“阿因”。由于“三亞”屬黎族,普通話水平差,與他交流對人是一種很大的折磨,但他是找到“阿因”的重要途徑,我們只能充滿期望地忍受和繼續(xù)著這種折磨。
天亮時,詢問和查找都沒有進展。
上午八點,“三亞”終于想起了一條重要線索:“阿因”和打人的三個樂東仔都自稱在去年被治安拘留過。得知這個消息,王大隊長一陣興奮,立即打電話與拘留所的李所長取得聯(lián)系,李所長答復說馬上安排人對去年拘留過的樂東籍人員檔案進行清理。
由于今天是星期五,也是彩票出獎的日子,以賣彩經(jīng)為生的“阿因”應該會出來;我讓蔡杰劍、容壽斌和文福東三人開車帶著“三亞”,繼續(xù)在那三個點之間來回尋找,但直到中午都沒有結果。
下午兩點,李所長來電說檔案已清理完畢,王大隊長火速帶領我和劉偉、容壽斌、文福東趕赴拘留所,“三亞”當然也隨同前往;經(jīng)辨認2007年被拘的樂東人員相片,沒有發(fā)現(xiàn)要找的對象;我們商量后認為,嫌疑人被抓時很可能使用了假身份,遂將辨認對象擴大到2007年被拘留過的所有男子;點擊鼠標后發(fā)現(xiàn),2007年拘留的人員有3000多,逐一辨認至下午六時,檔案管理員要下班了,還有一大半相片沒有打開,我們就把2004年至2007年的全部人員相片拷貝回來,讓“三亞”繼續(xù)辨認。
晚八點半,郭局再一次主持召開專案會議,聽取偵查情況匯報,周政委也親自參加。由于尋找“阿因”的工作一直沒有結果,我在會上建議讓派出所協(xié)助我們,擴大尋找范圍;王大隊長認為還要找現(xiàn)場周邊的環(huán)衛(wèi)工人和臨時攤點人員進行訪問,獲取線索;武局提出可發(fā)動各派出所清查轄區(qū)內(nèi)的可疑人員;周政委在了解案件情況后,特別提到了現(xiàn)場隔壁房間的那六個“米蘭醇”空酒瓶,認為這些酒瓶可能對查找犯罪嫌疑人有幫助,要求技術人員全部提取回來作技術處理;最后郭局指示要多開辟幾條路,一定要盡快找到“阿因”,并決定第二天上午召集分局各派出所開會,通報案情,布置清查工作。
會后,我讓劉偉和文福東二人通宵加班,陪同“三亞”盡快辨認完全部相片。
上午九點,聽武局說已召開了派出所長會議,布置各派出所對轄區(qū)內(nèi)的公園、涵洞、廢棄房屋等可能有樂東仔居住的地方進行清查,發(fā)現(xiàn)可疑人員立即交給重案的偵查員審查。
中午一點,“三亞”終于從一萬多張相片中辨認出了“阿因”,經(jīng)到拘留所核查,“阿因”名叫吉文×,樂東萬沖鎮(zhèn)人,因偷自行車于2006年9月22日被治安拘留。這也算是一個不小的收獲,由于有了“阿因”的相片,對他的尋找又多了一條途徑。我立即將重案的11名偵查員分為白天和夜晚二個組,人手一張“阿因”的相片,白天組在其賣彩經(jīng)的三個地點守候,夜晚組到其可能睡覺的地方通宵尋查,直至找到為止。
下午六點,我有些急了。
今天是星期天,又是出獎的日子,重案全部人馬又尋找了一天,仍然沒有發(fā)現(xiàn)“阿因”,以賣彩經(jīng)為生的“阿因”不可能不出來,是不是我們的搜尋范圍太小了。
晚八點半,我召集重案人員開會,決定將白天組的尋找范圍擴大到市內(nèi)的所有彩票點,但全市具體有多少個點,誰也說不上來。正在這時,武局走了進來,知道情況后,馬上拿起手機向美蘭區(qū)的各派出所詢問,邊問邊記,問完將記錄交給我說:“美蘭區(qū)那邊的彩票點不多,大部分都在××,××區(qū)應該是重點”。最后匯總起來,全市的彩票點有41個,由于白天組的人員加上已生病的許峻萍也只有六名,我只能將41個點按照地理位置分成六個片,每人負責一個;片區(qū)內(nèi)點最多的達12個,分給了蔡杰劍,也就是說蔡杰劍每天要在這12個點之間來回巡視;我鼓勵各偵查員要克服疾病、天氣和其他一切困難,爭取盡快找到令我們魂牽夢縈的“阿因”。
今天是案發(fā)第六天。
上午八點,游昌勇打來電話,稱凌晨開始發(fā)燒,現(xiàn)正在醫(yī)院輸液,這已經(jīng)是案發(fā)后生病的第四名偵查員了。
上午九點,武局又來到隊里,向王大隊長和我了解案件進展和尋找“阿因”的情況,要求我們在尋找“阿因”的同時,要準備派人出差往樂東開展調(diào)查。
按照分工,重案各組人馬又搜尋了一天一夜,仍然沒有收獲。晚上十一點,我逐個打電話給白天組的六名偵查員,提醒說明天是星期二,又是開獎日,要堅持、認真地繼續(xù)查找。
今天是尋找“阿因”的第七天,我心里已開始擔心:這個“阿因”到底在哪里,他還在海口嗎?如果找不到“阿因”,我們的偵查方向又該如何調(diào)整呢?
上午八點,又響起了急促的沖鋒號聲,手機屏幕顯示是黃雷來電。我心里想著:黃雷不是夜晚組的嗎,現(xiàn)在應該是他下班后的休息時間,會有什么事呢?接聽后,黃雷稱在鹽灶市場發(fā)現(xiàn)一個賣彩經(jīng)的老頭很像相片上的“阿因”,我忙問:有多大把握?黃雷說:50%。我讓黃雷想辦法和老頭搭話,進一步確認,同時讓文福東和劉偉馬上帶著“三亞”趕去辨認;三分鐘后,黃雷來電:已有90%的可能了,我心中一陣激動:難道收獲的日子到了?我讓黃雷一定要將人盯住,又電話通知正在附近的林詩利趕去與黃雷會合。又過了五分鐘,黃雷的電話再次響起:已確定了,就是“阿因”。激動中我馬上將這個好消息通知了王大隊長。
八點半,我終于見到了“阿因”,1米5的個頭,40多歲,臟亂的長發(fā)披在頭頂,相貌與相片相差甚遠。在重案辦公室,王大隊長親自對“阿因”進行詢問,重案的全部人員都趕了回來,守在一旁等著好消息。但詢問結果卻讓人大跌眼鏡,“阿因”只知道其中兩個樂東仔的外號分別叫“個剁”和“阿慶”,但對他們的身份一無所知,甚至對自己案發(fā)前后的活動情況都說不清楚,其語言表達和智商還不如“三亞”,與他講話簡直就是雞與鴨說。
難道這就是我們苦苦尋找的結果?重案的人員都不甘心,輪流上陣詢問“阿因”,但“阿因”的語無倫次和答非所問無不讓每一個偵查員都痛苦地敗下陣來。由于“阿因”是講黎話的,用普通話和海南話都很難與其交流,我們商量著到哪里找一個翻譯;這時蔡永進想起他有個同學叫盧小保,在美蘭分局的白龍派出所,是正宗的黎族人;我讓蔡永進馬上與小保聯(lián)系,小保很是爽快,答應晚上趕來協(xié)助我們。
晚上六點,小保來了,我先請小保吃飯,期間我詳細介紹了案件情況,并列出了詢問提綱;半個小時后,對“阿因”新一輪的詢問開始了,我守在一旁,雖然聽不懂兩人的對話,但感覺他們的交流很是順暢,我急切地等待著,希望能早一點得到有用的線索。
詢問一個多小時后,小保將我拉到一邊說:“我反復問了,他還是說不知道那三個人的身份,怎么辦?”我讓小保再耐心了解一下,“阿因”是否知道有關那三個人的其他信息;再一次地詢問后,小保出來告訴我:“阿因”說他好像后聽人講過,“個剁”在正月初幾的時候因偷單車被送到海甸島拘留所了;這無疑是一個極好的線索,我立刻向王大隊長作了匯報,王大隊長馬上與李忠民所長聯(lián)系,之后我和劉偉、文福東帶著“三亞”趕赴拘留所,李所長已在檔案室等候;“三亞”反復辨認完2008年的所有拘留人員相片,沒有發(fā)現(xiàn)“個剁”,我們又將相片拷貝后帶回隊里讓“阿因”辨認,仍然沒有。小保的詢問又持續(xù)了一段時間,但沒有任何新的收獲;由于小保第二天一早還有工作,午夜12點,我心情沉重但又熱情地送走了小保。
早晨,陰沉了多日的天空現(xiàn)出了久違的太陽,可我們的偵破工作何時出現(xiàn)陽光呢!
上午九點,鐘教告訴我,從現(xiàn)場隔壁房子里提回的酒瓶上提取了二枚指紋,其中一枚通過支隊的指紋比對系統(tǒng),確認是去年一個被行政拘留過的違法人員盧王所留,同時死者指紋也被認定為去年被行政拘留過的違法人員貝兵。我馬上派容壽斌從拘留所調(diào)回這二人的案卷,經(jīng)“三亞”和“阿因”再一次辨認相片,盧王就是那個“個剁”,但網(wǎng)上查詢發(fā)現(xiàn),盧王和貝兵的身份都是假的。
中午十二點,王大隊長、楊大隊長和我及重案的五名偵查員一起在金龍新村旁的“成都美味店”吃飯,案發(fā)后這是我們第六次來這里了,因為這里便宜并且味道也不錯;由于案件沒有大的進展,王大隊長郁悶地說:“我們要在這個店一直吃到案破?!贝蠹叶夹α恕S捎谟辛恕皞€剁”的相片,吃飯時,王大隊長讓楊大隊長和蔡永進下午就動身往樂東,調(diào)查“個剁”的真實身份。
經(jīng)過與“阿因”二天的朝夕相處,我們和他的語言交流有了很大進步。下午五點,“阿因”又提供了一個情況:“個剁”和“阿慶”二人前一段時間曾到“阿因”的住處睡過覺,而“阿因”被我們找到之前住在國賓大酒店門前的南大橋下面,鋪蓋現(xiàn)在還放在那里。我和王大隊長商量后認為,“個剁”和“阿慶”很可能再回來睡覺,可守株待兔,同時要清查南大橋和濱海立交橋下露宿的可疑人員。
晚上八點,我召集重案全體人員開會,決定將重案剩下的九名偵查員分成二組,一組在“阿因”的住處守候,另一組在南大橋和濱海立交橋下及周邊地區(qū)清查,會后馬上行動,一直到天亮。晚十二點半,守候組的林詩利打來電話,說他和黃雷發(fā)現(xiàn)一個醉醺醺的人來到“阿因”的鋪蓋上倒頭就睡,問他自稱是樂東的。我立刻開著面包車和劉偉一起趕到那里,以收容遣送站的名義將那人拉上了車,同時讓黃雷留在原地繼續(xù)守候?;氐疥犂?,在其身上發(fā)現(xiàn)他本人的身份證,顯示名叫劉紅因,樂東抱由鎮(zhèn)三平村人;經(jīng)辨認,“三亞”和“阿因”都表示不認識他,由于人已亂醉,我讓劉偉和林詩利將其看守到酒醒再進行詢問,同時將情況通報給已到樂東的楊大隊長和蔡永進,讓他們調(diào)查劉紅因的情況。
今天是元宵節(jié),也叫小年,滿街的大紅燈籠和彩旗在過年的最后一天仍不遺余力地向人們傳遞著喜慶的信息,但身負命案的我卻感覺這個節(jié)日和自己沒有任何關系。
上午八點,我打開電腦,在市局網(wǎng)站發(fā)現(xiàn)一條最新消息——“刑偵支隊利用指紋系統(tǒng)直破‘2·13’命案”,我嚇了一跳:案子破了我怎么不知道?趕緊閱讀,原來是一則寓(預)言;我心里想:這是在催我們呢,案子肯定會破的,但現(xiàn)在還沒到時候。
對劉紅因的審訊早已開始,劉極力否認到過現(xiàn)場,并稱案發(fā)前就已回老家過年了,但蔡永進從樂東傳回的消息證實他在撒謊,他春節(jié)根本就沒有回家,不過他的身份倒是真實的;審訊持續(xù)至晚上十點,劉紅因終于承認案發(fā)時他就在現(xiàn)場,并說見到是六個樂東仔毆打了死者,但他卻說不認識那六個人;審訊只能繼續(xù)。
晚上的守候和清查工作仍在進行,由于下午劉偉又病倒了,再加上審訊占用了警力,重案的人員無論如何都不夠用了,我和王大隊長商量后,從值班的金貿(mào)中隊抽調(diào)了二人協(xié)助守候組的工作。
對劉紅因的審訊進入第二天,經(jīng)過反復較量,劉在上午十點供認,是“個剁”、“阿慶”和另一個樂東仔毆打的死者,這與“阿因”的說法剛好吻合,但劉仍表示不懂“個剁”等人的身份,只知道“阿慶”可能是樂東萬沖鎮(zhèn)國強村人;由于不能排除劉紅因的作案嫌疑,我讓審訊組的黃文鴻、黃業(yè)鋒、林詩利三人調(diào)整審訊方向,就將劉紅因作為那“另一個樂東仔”進行審訊。之后,我又將“阿慶”可能住國強村的情況通知了楊大隊長。
夜晚的守候和清查進入第三天,沒有所獲。
上午九點,楊大隊長傳回了國強村所有16歲到35歲男子的情況,數(shù)量402人,我立刻安排六名偵查員同時上網(wǎng)查詢,下載相片;
下午一點,查詢完畢,共收集到286人的相片,找來“三亞”和“阿因”辨認,沒有發(fā)現(xiàn)“阿慶”。
下午五點,對劉紅因的審訊暫時告一段落,將其放進了看守所。
由于楊大隊長那邊一直沒有查到嫌疑人的蹤跡,我認為嫌疑人很可能還在???,四天的清查沒有進展,應該是劃定的范圍不夠;雖然各派出所早已布置了清查任務,但八天了沒有任何消息,難道龍華轄區(qū)已沒有一個樂東仔了嗎?看來只能靠我們自己了。
晚上九點,我召集重案全體人員開會,首先讓審訊劉紅因的偵查員交流了各自的意見,大家一致認為劉紅因目前的交代比較可信,他很可能只是看到但沒有參與,必須找到新的在場人員來印證當時的情況。
望著已連續(xù)奮戰(zhàn)11個晝夜的偵查員,特別是10人中已有5人在帶病工作,我?guī)缀醪蝗绦脑俨贾孟旅娴墓ぷ?;但刑警神圣的職責,領導信任的目光,受害人的在天之靈,這些都決定著我們不會停下前進的步伐。
我宣布說:從今晚開始,我們清查的范圍要擴大到全市,除了二座橋底,市內(nèi)所有可能有人露宿的公園和天橋都成為我們的目標,對發(fā)現(xiàn)的所有樂東籍或疑似樂東籍人員全部帶回審查,清查時間為每天的晚上十點到凌晨三點,白天六點到九點,這樣可以覆蓋習慣于白天或晚上睡覺的所有人員。聽完我的話,大家沒有絲毫怨言,而是馬上一起計算可以納入清查的目標;最后一統(tǒng)計,共21個點,我將10名偵查員分成4個組,準備會后馬上開始行動;正開會時,王大隊長來了,聽了我們的計劃,建議將清查時間調(diào)整為凌晨五點到九點,這樣同樣可以覆蓋白天和晚上,但時間就集中了,大家一致表示贊同。
會后,我獨自坐在辦公室,感覺我們好像是在做沖刺,不知沖刺過后會是怎樣的結果。
凌晨六點,林詩利打來電話,說他和蔡杰劍在南大橋底發(fā)現(xiàn)一個身份不明的可疑男子,我讓他們先帶回來。五分鐘后,我見到了那名男子,頭發(fā)雜亂卻又西裝革履,很是怪異;經(jīng)網(wǎng)上查詢,名叫錢群高,江蘇省張家港人,在其包內(nèi)發(fā)現(xiàn)20多張銀行卡和手機卡及一些他人的證件,很顯然這是一個流竄犯,但我們實在是抽不出時間和精力了;我將此人交給值班的金宇中隊審查,讓林詩利和蔡杰劍回去繼續(xù)工作。
凌晨七點,林詩利又打來電話,說在彩虹天橋下發(fā)現(xiàn)了兩名睡覺的樂東人;經(jīng)帶回審查,其中一名外號叫“大學生”的男子竟然聲稱認識“個剁”,并且說“個剁”前段時間因在府城打傷一個內(nèi)蒙人被警察抓了;我立刻讓林詩利和蔡杰劍趕去府城調(diào)查。
上午十點,蔡杰劍打來電話,稱查問了府城的幾個派出所都沒有這回事,準備再與瓊山刑警隊聯(lián)系;我不禁有些失望,開始考慮下一步的工作方案。
半小時后,蔡杰劍再次來電:刑警隊的人已證實有這個案件了,并且還抓了二個樂東仔關在看守所,我正在等辦案人過來拿案卷;我回答說:先認相片,搞準是不是“個剁”,蔡杰劍卻問我:怎么感覺不到你興奮?我說:等到最后一刻吧。
中午12點08分,林詩利終于來了電話,語氣激動地說:確定了,確定了,案卷里有相片,就是“個剁”;我立刻將這個消息轉(zhuǎn)告給王大隊長,隨后讓黃文鴻、黃業(yè)鋒、林詩利和蔡杰劍四人馬上到看守所提審“個剁”。
由于下午開會,我是晚上八點才和王大隊長一起在看守所見到“個剁”的,當時黃文鴻和黃業(yè)鋒正在訊問,他極力狡辯著,否認自己與“2·13”命案有關;“個剁”是 2月11日在瓊山涉嫌傷害被刑拘的,當時被抓時同樣使用了假名,下午通過審問和楊大隊長在樂東核實,已確認其真名叫盧亞×,樂東抱由鎮(zhèn)山榮村人。“個剁”目前的態(tài)度很正常,樂東仔從來都不會輕易招供;王大隊長交代黃文鴻和黃業(yè)鋒二人要有耐心。
晚上十一點,黃業(yè)鋒打來電話,說“個剁”已供認是他指使“阿慶”和“阿抱”二人毆打了受害人,但他本人沒有動手。我一想,他雖然招供,但這種情況不利于結案,他隨時都可能翻;我讓黃業(yè)鋒進一步問清“阿慶”和“阿抱”的情況,為抓同伙創(chuàng)造條件。
凌晨三點,對“個剁”的審訊結束了,“個剁”仍表示不懂“阿慶”和“阿抱”的姓名和住址,但知道“阿慶”的弟弟在龍華路有一住處,“阿慶”有時也去那里,并且李紅×也知道那個地點;得知這一情況,王大隊長決定天一亮就帶著李紅×去找。
上午九點,王大隊長帶著我和劉偉、黃雷、許峻萍五人,押著李紅×來到龍華路龍華小學附近,在李紅×的指認下找到了“阿慶”弟弟的住處——龍昆上村8號;經(jīng)向房東了解,租住該處的是三名樂東籍男子,租房所用身份證上的名字是劉亞×,在我們到達時有兩名男子正在房內(nèi)吃飯,王大隊長決定立即帶他們回去審查;當我們沖進房間時,兩名男子正在喝著“米蘭醇”白酒,我不由得想起案發(fā)后在現(xiàn)場隔壁房子見到的那幾個酒瓶;帶回隊里一問,其中一名男子就是劉亞×,經(jīng)李紅×和“個剁”辨認,劉亞×正是那個“阿慶”,又一名案犯落網(wǎng)。
對劉亞×的審訊倒很輕松,他很快供認了受“個剁”指使,與“阿抱”一起毆打受害人致死的作案過程。
至此,“2·13”命案告破,下一步的工作轉(zhuǎn)向全力追捕“阿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