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乎天生沒有常性。恒久的一切于我來說都屬于奢望。那些被我捧在手里,寶貝一樣寵愛著的娃娃,也終究在時過境遷之后被我忘記。倒也不是刻意地拋開它們,只是三分鐘的熱度總會使我從一事迅速地脫離到另一事。而這其中毫無征兆的過度,總會讓有呼吸的一切感到悲涼與失望。
這的確是我不想看到的,卻也是我往往在面對的眸子里讀到的。面對那份沮喪,我的目光總會落到別處去,竭力地忘卻這種壓在心上的負(fù)罪感。有那么一位友人,我們是故時的朋友。那時候,所有人都說我們是要好的朋友。而我也認(rèn)為,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兀谖疑磉叺谋闶撬奈⑿?。然而靜下來的時候,卻也總有一種空落感,似乎我無法找到生命中全部的活力,和傳說中靈魂的契機(jī)。然而,當(dāng)生活不斷地遇見,我也將曾經(jīng)的熟悉拋在了腦后。我追尋著天使,而她一直隱忍地默默在我身后。我們終于是徹底地決裂了,在畢業(yè)照上的微笑,也真的成了最后。
我甚至不記得她的聲音,不記得她攥著我手時的溫暖。她所有的改變,是那種極大的改變,在朝著我畏懼的方向落下去。這是她真正該走的路么?偶爾的遇見,我都會驚亂地逃離,而面對她黯淡下去的神情,卻只是深深地難過。我們一開始的要好,也不過是她的真心,我的虛假。這假象終究只是水中月,一陣微風(fēng)便會起了皺。我們的背離,又是不是命運(yùn)一開始便既定了的結(jié)局·她打來的電話,終究只余“嘟嘟”的零落聲??匆娝?,也只是漠然,竟連最一般的同學(xué)也算不得了。
翻看舊時的日記,忽然看到了許多的她呀她呀她,然而言語之間卻只是蒼白無力的表達(dá)。原來從那時,我們也只是普通朋友。沒有志同道合,沒有高山流水。她聽不出我的弦中之音,不知我那寂靜之中的千言萬語。我記得自己絞盡腦汁地想,我們之間到底有什么樣的故事呢?然而面對一篇篇《我的好朋友》,我總是寫下了她的名字,再怔在那兒,腦海里一片空白。后來的我才知道,真正的友誼永遠(yuǎn)不需要刻意銘記,就是在時間這樣或長或短的奔流中,所有便自然記下。我想,我愧對于她對我的好和她的誠摯。我看到,她曾經(jīng)的善良在一點(diǎn)點(diǎn)地消泯,那些我以為會不滅的善良。
人生若只如初見,我們淡淡地走下去,生活中也便沒有這些多出來的曲折與悲苦。和天使在一起,我總會想起她的那雙眼——總會默默支持我,閃爍著善良的眼。這雙眼,已經(jīng)許久未見了。
編輯/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