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打電話喊我一起吃晚飯,被我溫柔地拒絕了。我對他說女友約了逛街,事先說好的,不能重色輕友。
他理解地叮囑我注意安全之類的幾句話,掛了電話。
但是,我對他撒謊了,根本沒有什么女友喊我逛街,我就是想把正在看的一部電影看完。也不是什么好片子,可是我喜歡里面的男主角,那一段我非常迷他,為此我?guī)缀跽页隽怂葸^的所有影片都看了一遍……那天晚上,當我端著碗面在電腦前為我迷戀的男人不停心動時,有那么一剎那,我有些慚愧,就為一個不真實的男人,我竟然跟男友撒謊,況且,那時我正跟他熱戀。
如果沒有這電影中男主角對比著,男友還是很出色的。他英俊、溫和,有份不錯的工作——可是,只要我在屏幕上看到那個男人,我就不由自主地被他絆住了,他的不羈眼神,他的桀驁氣質,甚至他的聲音。我想如果讓我在現實生活中遇見這個男人,不管怎樣,哪怕飛蛾撲火,我也要不顧一切地追逐他……
由此我悲哀地發(fā)現,原來我不是一個專情的女人,而我之所以現在和男友守在一起,不過是因為現實生活中我沒有真的遇見更讓我著迷的,否則結果很難說。
不過悲哀之余,我也有點偷偷的小興奮,因為這種發(fā)現讓我知道了,即使有一天我和男友分開了,甚至即使我被他拋棄了,也無須太過痛苦絕望,因為即使沒有了他,也還會有別的男人,說不定,會是一個更好的男人,比如,此刻電影中這一個。
就如亦舒小說里的一句話:你不是最好的,只是,我沒有遇見更好的。
當然,這話有點賭博的味道,感情是不能賭博的,所以我們一直對自己說,感情要專一長久,不能得隴望蜀,不能見異思遷。自古就有清教徒式的愛情范本:一輩子只愛一個人,非他不嫁,非她不娶,同生共死。羅密歐和朱麗葉、梁山伯和祝英臺,就是最典型并且名氣最大的例子,古今中外地流傳著,讓我這樣不僅沒有勇氣為愛情去生去死、而且還經常吃著碗里看著鍋里的俗氣女子慚愧自卑……可是,可是天底下還是凡俗的男女占了大多數,我們遇見自己所愛之人并能永遠在一起固然幸福美滿,可是有時我們遇見了,也不一定能夠在一起,這其中原因很多,也許對方不愛你,也許現實的某些因素讓你們不能在一起。那么,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是一種忠貞還是一種……糊涂?
愛情貴還是生命貴,到了現今還要探討嗎?父母生下我們,含辛茹苦把我們養(yǎng)大,然后我們就為了愛而不得的那個人,輕易就把生命放棄了——如何想,都是對生命不負責任。我覺得愛情再偉大,也不該要人的命。而我,就是那個失去愛情也要茍且偷生的人,并且抱定信念一定有新的愛情,就像我聽過的一首好玩的歌:“如果我是梁山伯,一定放過祝英臺,讓她嫁給別的男人,生一個漂亮的小孩……”
當時聽了笑,后來忽然有些難過,如果當初兩人轉個念頭,如何就知道不會各自再遇見相愛的人,好好度過這一生呢?
或者,這是我的薄情,可是在這樣的現實生活中,有多少人不是薄情的呢?電視連續(xù)劇《大染坊》中有句臺詞我記憶深刻:女人無所謂正派,正派是因為受到的誘惑不夠;男人也無所謂忠誠,忠誠是因為背叛的籌碼太低——一句話道破感情的天機,也道破人性的天機。我們都不是愛情天使,在各種誘惑和籌碼面前,還依然可以堅守那道其實并不堅固的底線。所以聰慧的男女在很多時候會主動拒絕誘惑,理智地躲避有可能讓自己背叛的豐厚籌碼。比如,我再喜歡影片中的男子,我也不會為此而放棄身邊看得見摸得著的溫暖愛情,我只是讓我的情感偶爾這樣虛幻地偷偷出一次軌就可以了,因為我還知道另一個道理:下一個,真的不一定是更好的。
所以聰明的女人會這樣做:她們認可自己秉性里的那份薄情,所以不會在失戀時傷心絕望,并樂觀地期待還會遇見更好的男人??墒撬齻円坏┯鲆姼杏X良好的想要安定下來時,就會藏起心里的不安分,閉上東張西望的眼睛,好好眷顧手中的愛情。只當這一份是最好的。
編輯 / 寧 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