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辯之困也是法治之困
刑辯律師目前遭遇的困局,其實就是中國法治社會蹣跚行進的一個縮影,是人治體系巍然屹立的一個寫照。
李莊案或許只是個案,但個案卻具有普遍性意義。多少年后,也許我們可以知道諸多幕前幕后的故事,但朱明勇“在刀尖上跳舞”而不得不離家出走、自我放逐的經(jīng)歷,卻讓我們心頭蒙上陰影,難道,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民主法治建設(shè)之路,也非要繞一個大彎不可?
改革開放30年,法制恢復(fù)和建構(gòu)過程中,律師業(yè)務(wù)上的這頂皇冠,據(jù)說從未像現(xiàn)在這樣黯淡,有志于此的刑辯同道們,甚至感到了寒意。與人的自由和生命相關(guān)的神圣職業(yè),竟隨時有首當其沖的威脅,這究竟是進步還是倒退?!
劍懸306條,讓每位刑辯律師如劍在背,偽證罪陰霾不散,何以讓刑辯律師為維護人的生命暢所欲言?一言以蔽之,刑辯之困,其實就是法治之困!
楊錦麟(資深媒體人,香港衛(wèi)視執(zhí)行臺長)
幾點更正
貴刊記者彭淑關(guān)于我的專訪稿完成后曾傳郵件給我審核,因我出國在外,未能及時看到,以致有些說法與事實不符。所以再借貴刊版面更正,向可能誤傷到的朋友表示歉意。
一、稿件提到我投給《長江文藝》的第一篇小說寫我叔叔,當年以為自己為拯救老百姓干了一輩子,到老卻成了反革命。一位“馬列主義老太太”當著我的面說稿子情緒不對,調(diào)子暗淡。
并沒有這回事。我叔叔沒有“到老卻成了反革命”,更沒有所謂“馬列主義老太太”當著我面說那類話。
二、提到1982年我向《長江文藝》投了《“大篷車”上》,再次提到“老太太”認為稿子不好。
也沒有這樣的事。該稿19nhh6vBR5YSVu3Jv5W64Qvg==81年寄給《長江文藝》。責編是李文老師。她是非常負責的老編輯,對我也非常友好。我開始寫小說也是因她給我寫約稿信。
三、提到一個“湖北作家圈盛傳的故事”:一次會上有人說,“池莉先是女人,后是作家;方方卻先是作家,后是女人?!薄罢谧龉P記的方方把筆一擱,沉下臉來問,‘這話誰說的?’”
絕對沒有這樣的事。如真有傳言,也是誤傳。我本人一向認為:女人女人,有人是先女后人,而我是先人后女。我也信奉我首先是作家,然后才是女作家。要真有如此說法,我不會反對。另外我不會在這種會上做筆記,也不會沉下臉來質(zhì)問發(fā)言者。
四、提到我當選湖北作協(xié)主席卻不駐會,因而沒有相應(yīng)待遇,并說我因為不喜歡黨組的一些人不愿寫入黨申請書,因而不能參加黨組會。
不當駐會主席,是我個人的選擇。待遇和自由之間,我選擇了后者,這樣才能保證寫作時間。的確有老同志建議我寫入黨申請書,以便進入黨組參與決定作協(xié)事務(wù)。我沒有同意,原因不是“不喜歡里面有些人”,而是我一向為人散漫,不愿參加任何黨派組織。作協(xié)很多會都通知過我,我大多沒去參加,全作協(xié)同志都知道并且默許和體諒我。
方方
今生緣
本刊記者 衛(wèi)毅
譚卓去世兩年了。新聞里連綿不斷的死亡逐漸掩蓋了我們對他的記憶。這個在“70碼事件”中被撞死的年輕人,有了自己的弟弟。譚卓的媽媽以52歲的年齡,生下了一個兒子,取名譚琛。
“這就是人生,時間逝去,人總要活下去?!弊T卓的爸爸譚躍說。兩年前,我在杭州采訪時,他說:“就這么一個兒子,有個兒子,人生才有寄托?!?br/> 在所有的采訪對象中,最讓我難受的是失去自己惟一孩子的父母。他們已經(jīng)做好準備,余生都將被“如何活下去”這樣的問題所困擾。新生的孩子給了他們意外的慰藉。
這種狀況今年遇到了兩次。另一次是四川地震3周年回訪時,聯(lián)系一位3年前采訪過的失去獨女的父親,40歲的他和妻子又有了一個孩子。他說,看到和女兒一樣大的孩子時,“我就想她了。”
在采訪中,記者經(jīng)常會遇到處于悲傷中的采訪對象,怎么辦?我個人覺得,理解他們的悲傷是最重要的,而不是對他們說,請不要悲傷。最好的和最壞的都會過去,但記憶很難過去。
兩位父親打動我的是他們在談到兒女時,對于已逝親人往日相聚時光的無限珍惜。有時候我會想,生命真是奇妙,我們血管里帶著各種積淀了千萬年的血液,在這一歷史時段內(nèi),流到此處,成為自己,遇到父母、親戚、朋友和朝思暮想的人。這是經(jīng)過多少次草木枯榮,潮汐漲落,才得以邂逅的緣分。
每到年底,雜志社會讓記者寫自己這一年的感受。我曾經(jīng)在這個板塊里寫了自己在2008年遇到的死與生。后來發(fā)現(xiàn),那只是個開頭。生生死死、緣起緣滅的事情每時每刻都在發(fā)生。做記者的好處和壞處幾乎是一樣的,能夠親臨現(xiàn)場,目睹更多人的人生,感受更為真切。時光流逝不歇,而這些感受會留下,成為自身的一部分。
對抗
本刊記者 楊瀟
我們在埃及的翻譯M,1988年出生,極聰明的小伙子,采訪中好幾次遇到需要緊急協(xié)調(diào)的情況,都靠他才涉險過關(guān)。某日,軍隊最高委員會(SCAF)和青年代表舉行對話,禮堂禁止攝像機進入,但因為管理混亂,我們居然莫名其妙就進去了,還全程拍攝。出門時被士兵攔住,M趕緊過來和對方套近乎,解釋我們報道埃及,是為了告訴中國人這里是安全的,可以來旅游。士兵繼續(xù)問:他們會不會報道埃及不好的東西?“有我把關(guān)呢!如果有負面的東西,我不會讓他們播出的?!彼磻?yīng)很快。但多數(shù)時候,他也是個講原則的小伙子。
不工作的時候,他似乎永遠和各種朋友呆在一起,抽水煙、看足球,或者在尼羅河邊某個角落集體嗑大麻——這玩意在埃及很容易搞到。這幫年輕人比我想象的要西化得多,M永遠T恤牛仔褲,出門必噴香水。他有很多外國朋友,有一次邀請我們參加的派對就全是美國人。和背英語單詞長大的中國人不同,M詞匯量不大,但口語卻流利,三兩句就把一個紐約來的女孩逗得直樂。我從沒見過他禱告,更不說一天5次。
正是有了這些鋪墊,當我聽說他佩服本?拉登時才吃了一驚。他說,拉登了不起,“喜歡他(和西方)的對抗”?!澳悄阍趺纯础??11’?”“我不喜歡他做的‘9?11’,因為那些老百姓沒有做錯事情,錯的是他們的領(lǐng)導(dǎo),所以應(yīng)該去找他們報復(fù)。”
最近讀英國前首相布萊爾的自傳,他談及自己在‘9?11’后的一些誤判,比如認為極端主義者只是不具代表性的一小撮,但現(xiàn)在他發(fā)現(xiàn),沒錯,恐怖分子很少,但很多譴責恐怖分子的人,卻也認同他們的某些世界觀,“這一群人一直延伸到了光譜的中間位置。”布萊爾說的是伊斯蘭世界,我覺得,在其他好些地方,也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