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的風(fēng),刺骨、凜冽。我站在外婆家大門口,揉搓著凍得發(fā)僵的雙手,一個勁兒朝遠(yuǎn)處望。
剛放寒假,爸媽又吵架了。這一架吵得很兇,媽媽像是賭氣,不愿跟我和爸爸一起回鄉(xiāng)下。一心急著回來見外婆的我自然先跟著爸爸回到老家,只留媽媽一個人在城里。
就在剛才,外婆還在電話里費(fèi)盡口舌地勸說著媽媽。看見我時,外婆剛掛了電話,笑著對我說:“你媽媽就要回來了?!庇谑牵冶闫诖氐仍诹碎T口。
“在干嗎呢?”外婆見我凍得兩頰通紅,走到門外,“你傻呀,站在門口等會著涼的!”
說著,要拉我進(jìn)屋,但我執(zhí)拗著不肯走。外婆拿我沒辦法,半蹲了下來,把那雙粗糙、黝黑的手伸了過來,將我兩只冰冷的手握進(jìn)她的掌心。頓時,溫暖包圍了我的雙手,被寒風(fēng)吹出來的麻木感,也一點一點退去。
我很享受地把手?jǐn)R在外婆那寬大厚實的掌心里。過了一會,外婆像是想起了什么,問我:“你的手套呢?”我搖搖頭說不知道。
外婆嘆了口氣,走進(jìn)房間。幾分鐘后,她又走了出來,手里抓著一副老舊的露指手套。她重新走到我身邊,仔細(xì)地為我套上,然后理了理套手指的小角,接著扣上手背處的小扣子。
手套對我來說明顯偏大,但一想到這曾是包裹在外婆那雙給人以安全感的大手上的手套,我的心里還是被莫名的溫暖充斥著。
我就這么一直守在門口。
一個下午,我的耐性絲毫沒被時間消磨,但是媽媽始終沒有回來。
晚上臨睡前,我的雙手凍得通紅。外婆心疼地握著我的手,泡在熱水里,不停地揉搓著。我看著她那雙很少停歇的手,憋著的眼淚終于一顆顆掉了下來。
我最終還是被哄睡了。入睡前,我隱約看到外婆又一次提起了話筒,用僵硬的手指撥著電話號碼。
第二天一早,媽媽回來了。我看見,她的手,也被外婆握在了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