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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母親散步(組詩)

2011-12-29 00:00:00方政
揚(yáng)子江 2011年2期


  
  陪母親散步
  
  八十歲的母親
  步履蹣跚
  一步步
  一步步
  走得很慢很慢
  
  我也放慢腳步
  和母親一樣
  一步步
  一步步
  走得很慢很慢
  
  我知道
  那時(shí)的母親
  曾經(jīng)健步如飛
  而我
  曾經(jīng)步履蹣跚
  母親耐心地
  攙扶著我
  一步步
  一步步
  走得很慢很慢
  
  而今
  我和母親一起
  走得很慢很慢
  一步步
  一步步
  分享步履蹣跚的時(shí)光
  
  
  媽媽喊你回家吃飯
  
  假如晚上有應(yīng)酬
  或是單位加班
  必須打一個(gè)電話回家
  告訴媽媽
  
  媽媽喊你回家吃飯
  一時(shí)間成為網(wǎng)絡(luò)上
  一個(gè)十分熱火的語句
  讓人心中五味雜陳
  
  媽媽喊你回家吃飯
  曾經(jīng)平淡的不能再平淡
  偶爾不回家吃飯
  便以為隔鍋飯香
  
  媽媽喊你回家吃飯
  成為成年人的一種奢侈
  那些空巢的老人
  盼望反哺的雛兒
  
  知天命乃至花甲
  還能有媽媽
  喊你回家吃飯
  那真是一種奢侈的幸福
  
  
  母親的慢
  
  母親的動(dòng)作
  越來越慢
  像電池快要耗盡的電子鐘
  時(shí)針在艱難地挪動(dòng)
  
  母親的時(shí)間
  越走越慢
  母親的地球
  越轉(zhuǎn)越慢
  
  孩子自從離開娘胎
  就只有一顆孝心
  與母親相連
  
  只要有一顆孝心
  就能給母親
  充電
  
  
  晚飯的話局
  
  晚飯時(shí)
  母親喜歡說話
  說看電視看報(bào)紙的見聞
  問孫女上班的表現(xiàn)
  一邊說一邊吃
  有時(shí)就嗆著了
  好一陣劇烈的咳嗽
  我們就說
  吃飯時(shí)就別再說了
  
  吃了幾口飯
  母親憋不住又說
  我知道
  母親一人在家悶了一天
  這是另一種形式的饑渴
  我們能做到的
  就是陪她老人家多說幾句
  品咂吃飯的別一種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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