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陵生 編譯

根據(jù)美國作家喬伊·斯特里特的小說改編。

馬文·蓋勒是位醫(yī)術(shù)高超的牙醫(yī)。這天早上，他像往常一樣去診所上班，可剛到門口，望著門上金光閃閃的招牌，就深深地嘆了口氣。

要說蓋勒，平時可一直是以自己的職業(yè)為驕傲的，可就在昨天，他新認識了一些朋友。那些探險家、演員和海軍軍士，他們豐富多彩而又激動人心的人生故事，著實讓蓋勒覺得牙醫(yī)生涯太索然無味了。

蓋勒默默走進診所，看著亮閃閃的牙科設備和整整齊齊的病歷檔案，可這仍然不能振奮他低沉的心情。正好，他的助手福布斯護士來上班了，蓋勒沖她擠出了一絲勉強的笑容。

按照慣例，福布斯小姐來向蓋勒匯報今天預約來訪的病人情況。末了，護士補充道：“有位史密斯先生要來就診，我告訴他要先預約，但他堅持今天來?！边@時，蓋勒的心思已經(jīng)完全被病人吸引了，心情也好了些。

下午一點，史密斯先生來了。

史密斯五短身材，面容憔悴，笑的時候表情有些僵硬，蓋勒一眼就看出這是牙齒有問題導致的。

蓋勒安慰他：“放松點。牙現(xiàn)在疼嗎？還是先檢查一下？”

史密斯用一根指頭指著自己的嘴里說：“是的，牙有點疼，就在這兒。”蓋勒探了探他的牙齒，很快就找到了壞掉的齲齒：“你的牙已經(jīng)有洞了，需要做補牙手術(shù)，不過放心，手術(shù)過程不會疼的?！钡鞘访芩咕o閉著嘴，拒絕做手術(shù)。

他說：“我不做手術(shù)，什么無痛手術(shù)之類的廢話，我聽得多了。再說了，我來也不是為了補牙的。”蓋勒驚訝地看著這個奇怪的病人，他那滿不在乎的樣子，確實不像是來求醫(yī)的。

史密斯繼續(xù)說道：“我來，是為了和你做一筆小小的交易。”他指著櫥柜上那一疊病歷檔案，“我有一位朋友，準備開個小牙科診所，我想從你這里買下這些病歷檔案?！?/p>

蓋勒驚訝地張大了嘴：“可這些都是我的個人檔案，不賣的?！?/p>

史密斯因為牙痛，咧了咧嘴，繼續(xù)說道：“但你也可以破一次例的嘛，給你一千塊錢怎么樣？”

蓋勒使勁搖了搖頭：“你瘋了嗎？那些檔案只是記錄了我的病人以前和現(xiàn)在的牙齒狀況，對任何人都沒有用的！我肯定不會賣的！”

史密斯大笑起來：“好吧，我是個講理的人，但我的朋友可不那么好說話?！鄙w勒不容他再說什么，叫道：“福布斯小姐—”

史密斯只好悻悻然離去，邊走邊說，他明天還會再來的。

奇怪的病人走了，福布斯小姐看著蓋勒氣得顫抖的雙手，問：“發(fā)生什么事了？”蓋勒沒好氣地說：“沒什么，一個瘋子而已。”

第二天早上十點左右，電話響了，又是那個史密斯先生：“你好啊，我昨天那個建議，你想好了沒有？”

“沒想，那些資料我是絕對不會賣的?！?/p>

“那你仔細聽好了，三千塊錢！這是我的底線！下午五點半，我?guī)еF(xiàn)金來找你。”

“做夢！”蓋勒大怒，“你來也是白搭，除非你是來找我補牙的！”

“好吧，醫(yī)生，那我就去請你給我補下牙吧。”

這一天，蓋勒一直沒辦法讓自己不去想這件事。下午五點半，史密斯果然準時出現(xiàn)在了診所里。這時，護士已經(jīng)下班回家了。

“想得怎么樣了啊，醫(yī)生？”

“我還是先給你治牙吧?！?/p>

“好吧，反正也要不了多久?！?/p>

蓋勒開始專心補牙。在工作時，蓋勒對所有病人都一視同仁，就是叫他們張開嘴巴，由他處理牙齒上的任何問題。

“好了，”蓋勒放下工具，“我說得沒錯吧，一點兒都不疼?！?/p>

史密斯?jié)M意地點點頭：“還不錯，為了表示我的感謝，我也不會讓你疼的?！闭f著，他拿出一個信封，“這里面是三千塊錢，現(xiàn)在都是你的了?！?/p>

蓋勒連連搖頭，史密斯立刻收起了笑容：“我不希望讓你疼，但現(xiàn)在看來，我做不到了?！彼焓窒蛞路锾腿ィ@次拿出來的卻是一把手槍！

“告訴你，這是搶劫！不要反抗，把病歷檔案全部給我，一份都不能拉下，我可不是在跟你開玩笑！”

面對黑洞洞的槍口，蓋勒無法反抗，只能照做。

等史密斯離開診所后，蓋勒立刻把電話打到了警局兇案組?！拔沂茄泪t(yī)馬文·蓋勒，剛才有人劫持了我，搶走了我所有的病歷檔案……”

“先生，您打錯電話了，這事不該找我們兇案組?！?/p>

“不，等等！最近有沒有發(fā)生謀殺案？有沒有無法辨認身份的尸體？”

“什么意思？”

“那個家伙，先是強行要買我的病人檔案，我拒絕后，他才用槍逼著我，奪走了那些資料。如果最近有無名尸體，我猜想，也許是他想阻止你們從死者牙齒入手辨認……”

“請別走開，我們馬上就過來?！?/p>

不一會兒，一位身材魁偉的警官步履匆匆地來到了診所，他四周掃視了一圈，又上下打量了蓋勒一番，問道：“你怎么會聯(lián)想到謀殺案的？”

“這種事情不是經(jīng)常發(fā)生嗎？尸體被毀或被燒，無法確認，但通?？梢酝ㄟ^牙齒來確定他們是誰。我想，我的病人里面肯定有人被他謀害了，如果被害人的身份無法確定，那就很難展開調(diào)查……最近你們警局有沒有發(fā)現(xiàn)無名尸體？”

“還真有，三天前，在樹叢里發(fā)現(xiàn)的，是一具被焚毀的男性尸體?！?/p>

“那可能就是我的病人了，你們只要在我的病人里排查失蹤者，應該就知道被害人是誰了……”

警官說：“可是那家伙已經(jīng)拿到了病史檔案，不會再出現(xiàn)了，你能描述一下這人的相貌嗎？”

“當然，我連他的牙齒都了解得一清二楚?！鄙w勒醫(yī)生的臉因興奮而神采奕奕，“你們要想找到他，不會太麻煩的，因為我是一名牙醫(yī)，我有自己的辦法—剛才，我給他補牙時動了點手腳，手術(shù)鉆頭一直鉆到了他的牙神經(jīng)，給他弄的補牙材料只能維持十分鐘不疼，過了時間，那顆牙將會帶給他從未有過的痛苦，他很快就得去找一家牙科診所了?！?/p>

警官會心地笑了起來，蓋勒也很高興，這個奇怪的病人，給他平淡無奇的牙醫(yī)生涯帶來了不同尋常的經(jīng)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