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玉
(中國海洋大學 外國語學院,山東 青島 266100)
女性主義翻譯理論視角下的譯者的主體性
李永玉
(中國海洋大學 外國語學院,山東 青島 266100)
譯者在翻譯語言轉換過程中的作用是不可替代的,離開譯者,原文在目標語文化中是無法存活的。然而作為翻譯的主體,譯者的主體性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并未得到應有的關注。1980年文化轉向后,隨著女性主義翻譯理論的出現(xiàn),譯者的主體性,尤其是女性主義譯者的主體性得到了重視。為此,著重從女性主義翻譯理論視角關注譯者主體性問題,并討論女性主義者眼中有關主體性的忠實和叛逆。
主體性;女性主義翻譯理論;忠實與叛逆
在傳統(tǒng)翻譯理論中,“信”、“達”、“雅”三大標準一直被視為譯者的最基本要求。像文本的“仆人”一樣,譯者徘徊于忠實(fidelity)與叛逆(treason)之間。更準確的說,譯者需要忠實于原作者,但更需要忠實于讀者,因為他們才是對譯文做出評價的權威。因此,譯者的個性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被忽視了,也就是說他/她的主體性被完全的否定了。同樣地,那時的女性也被壓迫于社會和文學的底層,依附于強權在手的男性。這種極其相似的不公平的待遇,讓女性和譯者“走到一起”,形成了一種自然的類比。在眾多文化影響因素中,女性主義作為一個異軍突起的學派,在女性運動的影響下,把人們的視線轉移到了翻譯和譯者身上。她們勇敢的質疑傳統(tǒng)的“忠實與叛逆”,試圖改造傳統(tǒng)觀念,提倡翻譯中積極的干預。女性譯者的目的是想讓世界聽到女性的呼聲,讓她們理想的自由與平等得以實現(xiàn),推翻男性的統(tǒng)治,讓女性獲得真正的自由之身。換言之,本文旨在通過分析女性翻譯,包括其理論和方法,來闡明譯者的主體性,并在中國的譯者身上探求中國女性譯者翻譯過程中的一些特殊的品質。
(一)譯者的主體性
文化轉向之后,譯者的重要地位漸漸被人們所意識到,專家學者開始探尋譯者的主體性,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傳統(tǒng)的譯者的“隱形”。實際上,“主體性”(subjectivity)一詞,起源于“主體”(subject),即表示“一個人或一個實體所完成的某個動作,而不是接受這個動作的客體(object)”。
一些學者試圖從翻譯的角度來論述譯者的主體性:“譯者的主體性指的是主體展現(xiàn)出的自發(fā)性、主動性,在最大程度尊重翻譯客體的前提下,實現(xiàn)他/她的翻譯目標。它的最顯著的特征在于他/她的文化意識,個性與風格,文化和藝術創(chuàng)造被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保ㄌ镉?,2003)從這條定義中,我們不難看出譯者在翻譯的過程中,可以充分的發(fā)揮其主體性,只要忠實于原文即可。然而,在西方翻譯家的眼中,譯者的主體性又是另外一番景象。Andre Lefevere認為,翻譯是對原文的重新表述,而譯者在這個過程中扮演的是掌控大局的角色。Venuti則認為,譯者是生活在原作者的掌控之下,被原文所束縛,因此在翻譯的過程中,他們喪失了自身的主體性,變得透明而無形——“一篇譯文,不論是散文還是詩歌,不論是小說還是非小說,只要它讀起來順暢,都可以被出版者、評論家和讀者所接受。譯文中缺失的一些語言學或是文體學的特性讓它的意思更加明了,更加明確地表達了原作者的特性和意圖,換句話說,翻譯已經不是翻譯,而是原作的轉述?!?/p>
通過上述分析,可以看出,一方面,譯者要承受原文對翻譯過程的羈絆,又要忠實地闡明原作者的意圖和想要表達的意思;另一方面,譯者展現(xiàn)了自身的主體性,也就是說,在翻譯過程中不可避免的會受譯者的個人經歷和主觀意愿的影響。隨著翻譯理論和方法研究的深入,譯者的主體性已經受到學術界的認同。總之,在翻譯這個復雜的過程中,譯者在很大程度上不是消極被動的,而是積極主動又充滿創(chuàng)新的。
(二)女性主義翻譯理論
1.起源。20世紀六七十年代后期,第二次女性主義自由運動把重心由爭取女性平等的社會政治權利,轉移到了批評語言性別歧視上來。盡管后來爭取到了部分權利,但是女性的附屬地位卻沒有改變。傳統(tǒng)意義上,女性是靠男性養(yǎng)活的,同樣地,翻譯的唯一目的就是為了傳遞原文的確切意思。Simon曾說過:“翻譯和女性一樣,都是在各自領域里長期的弱者。翻譯是作者的女傭,而女性則屈從于男性?!?Sherry Simon,1996:1)另外,Ménage曾經創(chuàng)造了一個詞組“l(fā)es belles infideles”,就是為了把女性和翻譯聯(lián)系起來。意思是女性必須按照傳統(tǒng)觀念的要求,做一個對丈夫絕對忠誠的妻子,同樣地,一篇完美的翻譯也是必須要完全尊重原文的內涵(intention)和外延(extension)。由此可以看出,是女性和譯者共同的從屬地位,讓她們走到了一起。也正是基于此,才激起了女性主義者的注意,讓她們把視線聚焦于質疑語言的解釋,來追求自身的解放。在女性主義者看來,語言不僅僅是一種交流工具,更是一種操作運用的工具。我們日常使用的語言以及文學的語言都是父權社會的語言,它反映的是男性的偏見和性別的歧視。這種語言禁錮了人們的思想,阻礙了女性的解放??偠灾?,由于女性對于語言運用充滿興趣,加上女性與翻譯的密切關系,女性主義翻譯理論應運而生。
2.理論。Simon認為,女性主義翻譯理論的核心是:“女性主義翻譯理論目的是在于識別和評論復雜的理論,正是這些理論把女性和翻譯降到了社會和文學的底層。因此,必須通過分析翻譯‘女性化’(feminized)的過程,嘗試著打亂統(tǒng)治階層的權威。”(Sherry Simon,1996:1)而女性主義翻譯理論的基本原則為:首先,翻譯研究中應該杜絕性別歧視;其次,女性主義翻譯是為了追求平等的政治和社會權利;其三,翻譯是譯者的“產物”(production),而不是作者的“配件”(accessory);其四,翻譯是女性的再創(chuàng)作;最后,女性主義翻譯理論認為譯者和譯文應當和作者與原作擁有相同的地位。因此,女性主義者通過女性主義翻譯理論或多或少的揭示了譯者的主體性。
基于Simon的理論和女性主義翻譯理論的基本原則,不難發(fā)現(xiàn)女性主義翻譯為翻譯研究開辟了全新的視角。
(一)強調文化介入(cultural intervention)
翻譯成為了女性表達其意愿的工具。翻譯過程中,女性的參與為她們接觸文化活動提供了有效的途徑;同時,翻譯也是女性重獲權利的有效方法。事實上,在16世紀的歐洲,女性是可以參與翻譯一些宗教文獻的,然而女性譯者并沒有按照傳統(tǒng)社會的要求去“虔誠”的翻譯,她們或多或少的添加了一些自身的觀點和想法,因為她們渴望參與政治、融入社會、追求愛情和享受生活。這一事實也正好證明了女性在翻譯表現(xiàn)中是和男性一樣聰明的。對于很多翻譯是女性無法觸及這一問題女性主義者是非常憤怒的。Flotow曾指出女性主義譯者應該更正這些文本,并用女性主義的“真理”來翻譯它。因此,女性主義翻譯不僅僅是為了翻譯,更是把翻譯當成了一種積極的文化介入,而且女性主義文化導向也受到了保護和鞏固,譯者的主體性已從文化角度彰顯出來。
(二)強調“叛逆”
傳統(tǒng)觀點認為,原文之所以是“優(yōu)良的”(superior)是因為它的“獨創(chuàng)性”(originality),相反,譯文之所以是“低劣的”(inferior)是因為它自身的“模仿的”(imitative)本性。隨著女性主義翻譯理論的興起,譯者和女性的尷尬處境和翻譯研究中的性別歧視遭到了嚴厲的批判,為了“解構”(deconstruct)原文凌駕于譯文的地位,女性主義者強烈要求改革。她們提出,社會上存在著各種各樣的“二元對立”(binary opposition),如:譯文與原文、譯者與作者、女性與男性,而這些“二元對立”中總是有前者優(yōu)于后者或者后者優(yōu)于前者的區(qū)別。實際上,為了讓譯者和女性從這種從屬地位里解放出來,這種“二元對立”的觀點是應當被批判和拋棄的。另外,根據“互文理論”(inter-texual theory),每個文本都有其前文和后文,因而沒有絕對的“原文”,所以“原文”也不再那么權威。用Simon的話來說:“作者和譯者是同一時代框架中運行的,他/她們的作品像對話一樣互相影響?!?Simon 1996)
譯文與原文關系的重新調整無疑將引起“忠實”與“叛逆”的討論,而忠實與叛逆也正是翻譯研究中的一組“二元對立”。幾千年來,“忠實”一直被公認為評價一篇翻譯的最高標準,象“性別隱喻”暗示的那樣女性必須忠誠于她們的丈夫,一篇譯文必須忠實于它所對應的原文。如果偏離了這一基本準則,這篇翻譯作品就會被認為是不負責任的作品,而它的譯者,就像一個不忠誠的女人一樣,很可能會擔心因自己的不“忠實”而受到懲罰?!芭涯妗保鳛椤爸覍崱钡膶α⒚?,在翻譯中是不可避免的。事實上,對于女性主義譯者來說,翻譯的過程是一個積極的重述的過程。隨著文化轉向,翻譯研究展現(xiàn)了它的文化層面,叛逆被認為是文化差異、誤讀和失真的真實體現(xiàn)。其實,沒有絕對的“忠實”和“叛逆”,一定程度的“叛逆”,如果能促進讀者的理解,將成為完美的“忠實”。
為此,女性主義者提出:“對女性主義翻譯來說,‘忠實’既不是針對作者也不是針對者讀者的,而是針對一個寫作計劃的,這個寫作計劃是作者和譯者共同參與的?!?Simon 1996: 2)女性主義者認為“忠實”不僅關系到作者,同時也關系到譯者,而且只要翻譯遵從了女性主義的基本原則和目標,它便是“忠實”而又普遍接受的翻譯。另外,女性主義翻譯還包括積極的有意識的“叛逆”,提倡通過對原文的重述和操作來展現(xiàn)譯者的主體性。實際上,“創(chuàng)造性”與翻譯中的“叛逆”是分不開的,由于女性主義者強調“叛逆”,她們的翻譯中為“創(chuàng)造性”和譯者主體性提供了大量的發(fā)揮空間,因為“叛逆”培養(yǎng)了“創(chuàng)造性”,準確來說,是譯者的主體性。
(三)強調意義的多樣性
要求譯者“忠實”的原因在于傳統(tǒng)翻譯研究認為,一篇原文只有一個明確的且唯一的正確意義。對于譯者來說,唯一的任務就是忠實而徹底的傳達出原文所要表達的意義和信息。女性主義者運用解構主義理論(deconstructive theories)來質疑這一觀點,她們認為一篇文本是沒有一個絕對的明確的意思的,不同的讀者對于同一篇文本有著各自的理解。因此,根據上文提到的“互文理論”譯者是不可能對作者完全“忠實”的,受意識形態(tài)和文化因素的影響,譯者會對原文產生不一樣的理解。女性主義譯者認為,一篇文本會因不同理解而產生不同的意思和暗指。因此,譯文成為展現(xiàn)原文多樣性的舞臺,譯者努力尋覓一種“新語言”來描繪事實。因而,從女性主義翻譯理論視角來看,翻譯中的意義可以看成是女性主義意識形態(tài)的一種反應,正是這樣的解構過程展現(xiàn)了女性主義譯者的主體性。
眾所周知,翻譯是一個選擇的過程,女性主義翻譯也不例外。女性主義翻譯理論的目的——用她們的話來說——是“讓世界聽到女性的聲音,看到女性的身影”。女性主義者把語言當做是她們介入翻譯的工具,目的是實現(xiàn)她們的翻譯目的,充分發(fā)揮譯者的主體性。這也正符合“叛逆”的要求。因此,女性主義者要在翻譯中施加主體性的努力。
(一)文本選擇
為了更好地展現(xiàn)譯者的主體性和女性譯者的良好的教育背景,她們在選擇文本中有自己獨到的偏好,用以展現(xiàn)她們的獨創(chuàng)性。例如,著名的中國女性譯者朱虹曾說過,她偏愛翻譯女性的作品,因為她能夠真真切切的體會女性的思維。簡單來說,女性主義譯者傾向于翻譯同性作者的文學作品,而現(xiàn)代女性的作品為她們提供了豐富的翻譯材料。女性譯者意識到在她們翻譯這些涉及到性別差異的文本的時候,她們能與作者產生交流,同時體會到“強烈的對抗或者溫情的融合”。(Simon 1996)而這些作品,在男性譯者手中經常會被誤讀,因為他們腦海里根深蒂固的父權(patriarchal)思想悄悄地影響著他們。因此,選擇女性的作品來翻譯會使她們的主體性更加明顯。
另外,女性譯者努力從《圣經》的角度來解讀文本,原因就是男性認定上帝創(chuàng)造了人類。從那以后,人類一直在嘗試著通過自己的形象來重新“創(chuàng)造”上帝。以往在描述上帝的詞匯里很多都被描述男性的詞替代了,在《圣經》中沒有女性的一席之地,所以很多圣經文本都迫于女性主義的壓力而被重譯。圣經中有一段節(jié)選,是男性和女性翻譯對比的典型例證。
男性譯者很自然地會把這段話譯成:“Jesus said to them, I am the bread of life;he who comes to me shall not hunger, and he who believes in me shall never thirst—and he who comes to me I will not cast out.”
而女性譯者的譯文則是:“Jesus said to them,I am the bread of life;anyone who comes to me shall not hunger,and anyone who believes in me shall never thirst—and those who come to me I shall not throw out”
顯而易見,女性主義譯者改變了圣經中有偏見的翻譯:把所有的“he”變成了“those”和“anyone”。因此,女性主義者在選擇文本和翻譯的過程中都展現(xiàn)了她們的主體性。
(二)翻譯策略
加拿大著名女性翻譯家Louis von Flotow曾指出:女性主義翻譯理論主要包括三種策略,即“增譯”(supplementing)、腳注(preface)和劫持(hijacking)。而這三種策略都體現(xiàn)了女性主義的介入和譯者的主體性。加拿大女性主義者也說過“Ce soir,J'entre dans histoire sans relever ma jupe”,意思就是強調女性的獨立性和社會及歷史地位的重要性。對于這句話男性譯者譯成:“This evening,I’m entering history without pulling up my skirt.”而女性譯者則譯成:“This evening,I’m entering history without opening up my legs.”
通過這個比較,不難發(fā)現(xiàn),女性主義者對于傳統(tǒng)觀念強加給她們的不平等的成見所持的態(tài)度是十分激進的。不能說第一種翻譯不合適。某種意義上,男性譯者從字面上忠實地把這個女性主義文本翻譯出來,把作者的真實意圖表達出來了。然而,作為讀者,我們能輕易的感受和理解其中的隱含意義,即女性不是傳統(tǒng)意義中生孩子并忠誠地和丈夫發(fā)生性關系的角色,她們是自己歷史的主宰者,她們在歷史中扮演著不可替代的角色。很明顯,女性主義譯者在這里是有意讓女性格外的醒目,格外的吸引讀者注意,而她們的目的也很明顯,就是要向傳統(tǒng)的歧視提出抗議。因此,女性“掌控”凸顯了譯者的地位,換而言之,這個“暗示”其實就是暗示著譯者的主體性。
(三)中國女性譯者的主體性
女性主義翻譯理論出現(xiàn)于20世紀80年代的文化轉向之后,但是直到2002年,這一理論才進入中國的翻譯界。從那以后,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對女性主義翻譯理論感興趣,并從多個角度來研究它。眾所周知,西方女性主義譯者大膽地介入翻譯文本,強調自身的個性,擁護她們作為譯者的主體性。對于中國的女性譯者來說,由于沒有重要的女性解放運動作為歷史背景,她們在翻譯理論與實踐中顯得更加溫和,她們很少在翻譯中改革創(chuàng)新或者是摒棄前人的做法,更多是提倡傳統(tǒng)翻譯策略,如忠實、通順等。
中國女性譯者的很多作品也展現(xiàn)了譯者的主體性,這種主體性特別地體現(xiàn)在了同一文本、不同性別譯者的不同譯文中,這也被稱為“創(chuàng)新叛逆”(creative treason)。如《簡愛》的一小段節(jié)選:“Anybody may blame me who likes,when I add further,that now and then,when I took a walk by myself in the grounds......”
中國的三位譯者(兩男一女)對其進行了不同的翻譯:
黃源深(男):我想再說幾句,誰要是高興都可以責備我,因為我獨個兒在庭院里散步時……
吳軍偕(男):不管誰是不是會責備我,可我還要說,有時候,當我獨自去庭園里散步……
祝慶英(女):誰愛責備我就責備我吧,我可要繼續(xù)往下說:我常常一個人在庭院里散步……
對比三人的翻譯,祝用了女性堅決而不可動搖的語氣來翻譯,這正體現(xiàn)了簡作為女性的覺醒,勇于追求自我獨立和自我價值的精神??梢钥闯?,中國女性譯者一方面遵從傳統(tǒng)的忠實原作,真實地傳達了文本的意思;另一方面,她們把自己置身于簡所處的境地,用簡的語氣來說話。與黃和吳的譯文相比,祝的譯文成功地體現(xiàn)了一位女性應有的氣質,強烈的展現(xiàn)了女性的創(chuàng)造性和勇敢的反叛精神。從祝的譯文可以看出,她預設了女性的地位,把自己置身于原作的情景當中。再如哈代的《苔絲》中的節(jié)選:
“Well,women's faces have had too much...…”
張國若(男):哼,女人的面貌。
孫致禮(男):唔,女人的臉兒。
吳迪(女):哎,女人的臉蛋。
這是亞歷克遇到苔絲時說的話。三種譯文的最大不同就是在“well”一詞的處理上,從中可以看出譯者對于亞歷克和苔絲形象的感知。張的譯文體現(xiàn)了亞歷克對于苔絲被丈夫拋棄一事的鄙視;而孫的譯文則展示了亞歷克作為奪走苔絲貞操的紈绔子弟的形象。兩種譯文都從男性的角度成功地展現(xiàn)了亞歷克的形象,而吳則把它譯成“哎”,表達了她的強烈同情。
從上述例子可以看出,中國譯者是站在女性英雄的一邊,讓她們的聲音更加響亮,盡管她們或多或少地無意識的改寫了原作的意思,而這正是她們性別意識覺醒的最佳體現(xiàn)。這種溫和的無意識體現(xiàn)了她們的獨特性和唯一性,把她們與西方激進的女性介入翻譯實踐區(qū)分開來,同時也明確地展現(xiàn)了中國女性譯者的主體性。
20世紀六七十年代的女性運動,導致了女性主義翻譯理論的出現(xiàn)。同樣處于從屬地位的女性和譯者,以及她們之間的隱喻關系讓她們聯(lián)系在一起。女性主義者和翻譯的結合打破了傳統(tǒng)觀念下的翻譯,也讓翻譯從女性主義的角度重新審視了原作,目的在于讓世界聽到女性的聲音,看到女性的身影。一方面,譯者,翻譯過程的主題,并不是一個無意識的個人。她們有自己的生活背景、個人經歷、獨有的思維方式,這一切都影響著她們的思考,從而影響著她們的理解。因此,翻譯過程是一個自我理解的過程。另一方面,女性主義翻譯,從譯者的主體性的角度來看,是有其特殊意義的。她們的翻譯實踐關系到女性譯者的主體性,她們尋求著自身的主體地位。這種創(chuàng)造性的叛逆以及她們翻譯過程中的挑戰(zhàn)性的手法,都傾向于展現(xiàn)女性的個性。簡而言之,是女性主義翻譯理論提高了女性譯者的地位,把她們的譯者主體性展現(xiàn)出來,而這種主體性是需要進一步被強調和完善的,以利于翻譯研究的繼續(xù)發(fā)展。
[1]Munday,Jeremy.Introducing Translation Studies[M].London and New York:Routledge,2001.
[2]Simon,Sherry.Gender in Translation:Cultural Identity and the Politics of Transmission[M].London and New York:Routledge,1996.
[3]Venuti,Lawrence.The translator’s Invisibility:A History of Translation[M].London and New York:Routledge,1995.
[4]陳雪晴.從女性主義翻譯觀看譯者主體性[J].齊齊哈爾大學學報,2008(4).
[5]馮文坤.舞者,還是舞?——論女性主義翻譯觀和譯者主體性[J].四川師范大學學報,2005(1).
[6]金 兵.女性主義翻譯理論與譯者主體性[J].解放軍外國語學院學報,2005(5).
[7]蔣驍華.女性主義對翻譯理論的影響[J].中國翻譯,2004(4).
[8]李紅玉.性別與翻譯——論翻譯中的性別視角在國內的發(fā)展與現(xiàn)狀[J].廣東外語外貿大學學報,2007(1).
[9]托馬斯·哈代.苔絲[M].吳 迪,譯.杭州:浙江文藝出版社,1991.
[10]托馬斯·哈代.苔絲[M].祝慶英,譯.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1996.
[11]夏洛蒂·勃朗特.簡愛[M].黃源深,譯.江蘇:譯林出版社,2006.
[12]夏洛蒂·勃朗特.簡愛[M].孫致禮,譯.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2000.
[13]查明建,田 雨.論譯者主體性——從譯者文化地位的邊緣化談起[J].中國翻譯,2003(1).
(責任編輯:林凡)
H315.9
A
1008—7974(2012)07—0107—04
2012—05—16
李永玉(1989-),安徽合肥人,中國海洋大學外國語學院在讀碩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