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坤

玉溪 春水蕩漾

當我們一路在帝豪 EC718 的陪伴下，陶醉于這湖畔低柳垂枝的輕聲呢語時，那邊蔚藍海岸上的小情侶追逐嬉鬧時飛濺的水花便跟著笑聲飄進了我們的車窗，尋著那白沙的痕跡，我們也卷起褲管，光著腳丫，踏浪而去。

遇見興旺村

“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云南，相差十里便會有不同的天氣景象，同一城區(qū)也會是一半艷陽天，一半雨傾盆。朋友久居昆明，說這里剛剛有過一場人工降雨，而我們走出機場時卻沒有尋到一絲雨后的痕跡。“最近云南干旱，不過羅平的油菜花倒是開得艷麗，據(jù)說花期能夠持續(xù)到月底”。因為受天氣的影響，今年羅平的油菜花花期延后到3月底，而我們趕上了油菜花開得最好的時候！

都說云南一年四季如春，可是從機場開車出來的短短十公里，大街上著四季服飾的人們便隨處可見。大家都毫無季節(jié)感的長長短短、厚厚薄薄齊上身，腳上的“四季”更是多變。冬天的棉靴、春天的布鞋、秋天的皮鞋、夏天的涼拖，只憑穿著真是分辨不清季節(jié)。這“一年四季同穿戴”已經(jīng)很奇怪了，望著從車旁走過的姑娘，上衣一件短款純色羽絨服，里搭一件花色飄逸長裙，腳踩一雙淺底兒淺幫露趾拖鞋，這“四季衣裝穿戴于一身”的混搭著實讓人開了眼界。這也難怪大家的打扮如此多元化，云南的天氣每天溫差最高可達20度，不得不讓人混搭著穿衣！

選一件穿著舒適的衣服隨意出門當然是易事，但是要挑一條好走又有好景看的行車線路就不那么容易了。翻地圖、上網(wǎng)查，在直達玉溪的玉昆高速與經(jīng)晉寧輾轉到玉溪的102省道中，我們沒有將最省時的高速作為首選，而將導航設定為102省道，雖然不確定這條路能夠給漫長的旅途什么樣的驚喜，但我們確信一定能看到不一樣的風景。

“中國有一塊翡翠叫云南，云南有一顆鉆石叫玉溪”，玉溪是音樂家聶耳的家鄉(xiāng)，是云煙紅塔山的故里，也是著名的水鄉(xiāng)。玉溪給我的第一印象就是一座“水城”。車窗外浩浩蕩蕩的湖水自從出了昆明城就一路相伴，沿畔的低柳垂枝在風的吹拂下一會兒前仰后合，一會兒左搖右擺，偶爾會有幾個桃花瓣從車窗外飄進來，還帶著一縷淡淡的清香。是繼續(xù)這樣沿路而行、任桃花吹面，還是趁天色尚好另行他路，尋一處不同的景呢？

進村！一個掉頭，汽車拐進了路標指示的興旺村。村子不大，一條僅能容納兩輛車并行的水泥路從村頭一直延伸至村尾。低矮、簡陋的屋舍外，幾位上了年紀的婆婆坐在板凳上一邊做著針線活兒，一邊聊著家常。村里的一條黃狗賴在路中間，躺著曬太陽，車輪靠近身旁都沒有一點兒反應，直到喇叭響起，它才懶洋洋地起身。過客如我們，輕輕走進村莊，匆匆掠景感懷，伴著村莊進入寧靜之時，緩緩地駛向下一個目的地。

密林深處有濕地

一片樹林攔住了去路，這就是興旺村的盡頭了。放眼望去，樹林里有小橋、流水、涼亭，我們帶著疑問開車進去，剛進入一個車頭，便看見石碑上刻的“東大河河口濕地”。鄰近大門的一片綿延的濕地水清草茂，菖蒲叢中不時傳出海鷗婉轉的鳥鳴。走過拱形的木橋，順著林間小路走兩分鐘就到了河口湖畔。滇池水面上一排半圓形的木樁圍出了一片很大的水域，形成一個湖中湖，水面上種著各種植物，微風中，星星點點的白色花朵不停地點頭好像在歡迎來訪的客人。因為有人在湖畔垂釣，我們不敢驚擾，于是沿著小路走入另一邊的樹林。岸邊的柳樹、清香木和一些叫不出名字的植物長得枝繁葉茂，水中的菖蒲、馬蹄蓮長勢也很茂盛。陽光透過樹林，照在身上，讓來自北方的我們提前感受到了春天的溫暖。

這時，一位當?shù)氐霓r(nóng)戶從遠處走來，頭戴草帽、身上背著從舊輪胎上拆下來的橡皮圈，一瞧見我們的鏡頭，便靦腆一笑。好似故意向我們展示一般，老鄉(xiāng)用我?guī)缀趼牪欢脑颇显捯贿呎f著，一邊把背上背著的大盆放在我們面前。喲，里面裝著的居然是他剛從湖里打撈上來的魚蝦和蝌蚪。我們第一次看到如此大的蝌蚪，個頭足足比平時看到的蝌蚪大三四倍，一問才知道，這是“牛蛙”蝌蚪。而且，這碩大的蝌蚪是當?shù)厝朔浅Ｏ矚g的美味……一想到當?shù)厝顺曰ǔ圆葸€吃這么碩大的蝌蚪，讓我突然有想跑的沖動。結果老鄉(xiāng)卻不給我們讓路，而是給我們演示起撈魚的步驟來，非常有鏡頭感。眼見他將橡皮圈放進水里，然后將盆子卡進橡皮圈中間鏤空處，自己再坐進去，用自制的小木槳在水里一劃，便離岸而去。這時岸上已經(jīng)圍觀了很多人，大伙紛紛用手機和相機給他拍照，雖然午后的太陽很耀眼，但依然能看見他紅彤彤的臉上又露出了靦腆的微笑。

撫仙湖，是湖是海

對玉溪的好感由吃而來，先從米線的味道開始。云南的米線有早餐和正餐的區(qū)分，早餐吃的米線一般都是清湯米線，多以自助式為主，店家會提供6至7種醬料任你搭配，而我的選擇就是每樣都來一點兒，然后拌在一塊兒，就著醬料的酸辣味兒一并把米線送進肚子，最后再喝一碗當?shù)厝俗類鄣南《狗?。因為實在不想當別人問起玉溪這個城市時，我只有關于米線的印象，于是和同伴商量先在市區(qū)轉一圈兒，再出城。玉溪市區(qū)并不大，從城東開到城西，加上等紅燈的時間也就二十分鐘。和昆明不同，這里沒有擁堵的車流，也沒有林立的高樓，城市建設不算繁華，卻十分的寧靜、祥和。我很羨慕那些在公園里漫步的人，他們可以天天守著這么美麗的地方。

我們暫別玉溪市區(qū)，為的是尋找那個“藏有水下古城”的撫仙湖。玉溪的星云湖和杞麓湖縱然也很不錯，但人頭攢動的景象讓我們更寧愿去魅力絕不僅僅是“漂亮”二字可囊括的撫仙湖。撫仙湖位于玉溪市境內的澄江、江川、華寧三縣之間，因大部分水域在澄江縣內，所以也被稱作澄江海。去那里可以直接開車走高速，而且路程不遠。進入澄江縣城還需行駛幾公里才看到撫仙湖，在湖岸沿路上下起伏而行的帝豪 EC718 很是平穩(wěn)，1.8升的發(fā)動機在深踩油門時會涌出激情澎湃的動力，但在低速慢行時，車廂里十分靜逸。我們打開天窗和所有車窗，在最靠近海邊的地方停車，坐在車里便可享受著海風吹面的感覺。

兩個女孩坐在樹下的木臺上，赤腳伸到湖里，手中握著茶杯，悠然自得地說笑著。背后是一排由當?shù)鼐用裨谧约议T前搭建的小飯館。名為“湖邊樂園”的餐館老板用大盆從湖里舀水，舀上來的水里竟還有一條歡蹦亂跳的小魚，老板忙將其撈起丟回湖里。他左手端起水盆，右手摘下一條掛在樹枝上的臘肉，一路小跑地回到店里，嘴里還用較為標準的普通話念叨著：“鍋里還烹著銅鍋魚呢！”

踏浪陽光海岸

兩輛旅游巴士從身后呼嘯而過，湖畔的寧靜頓時被驚擾了。撫仙湖之美在于親臨其境，更在于悄然觀賞。大巴上陸續(xù)有人走下來，談笑聲、驚嘆聲、歡呼聲不絕于耳，此時已經(jīng)無法感覺到之前的那份恬淡與寧靜了。沿著這條湖邊公路，繼續(xù)向南行駛。穿過小村莊，我將目光盡量地往遠處看，影影綽綽能看到湖面上有一座孤山島。視線掃回車前，一組白色海濱花園風情的歐式建筑與公路相鄰，樓頂醒目地刻著“陽光海岸”。

我們順著白色通道將車子開進庭院，綠意盎然的園林小院已經(jīng)停滿了車?？磁_下便是一片白色沙灘鑲嵌在碧波湖畔。我走下看臺，脫了鞋和襪子，赤腳跑在沙灘上，突然一股刺痛從腳底鉆來。人工堆砌的沙灘，顆粒粗糙不均，令人不得不放慢腳步，小心地走到湖邊。湖面上隨風而起的鱗浪一次次地拍打在腳面上，剛開始還覺得冰涼，漸漸就適應了湖水的溫度，我卷起褲腳，任憑波浪拍打著雙腳，將高低不平的沙灘撫平，待到浪花退去，細沙隨著浪花從腳趾縫里鉆過，粘在腳面的白沙接著再被另一波浪花沖走。一對甜蜜的戀人從身旁經(jīng)過，男孩牽著女孩的手，女孩光著的腿浸到海里， 我卻能透過湖水看見她那染成絳紅的腳指甲。

羅平 踏花海

油菜花海開始無邊漫延，車身兩側的風景串聯(lián)成一片，讓人分不清哪里是開始，哪里是結尾，即便車輪飛速旋轉，我們也逃離不開這片片金黃，深陷其中，卻不想逃離。從布依族屋主手中接過一杯茶后，我們便放下了相機，不拍了，也許發(fā)個呆聊聊天才是在花海深處最該做的事兒。

陷入泥潭

自從出了昆明城后，車窗外便是一幅接一幅芳草碧連天的美麗畫面。我們剛想著這回可真是看美了，豈料那些花花草草跟聽懂了似的，一下子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高矮不一，形狀奇特的怪石，看來我們已經(jīng)駛進石林了。從石林到羅平還有一段距離，于是我重新設定車上的導航，而與此同時Losh舉著手機炫耀著：“我的導航路線比你的路線節(jié)省五十多公里呢”，我搶過他的手機，看著屏幕上標注的路線，這時Losh湊過來一邊用手指滑動屏幕，將地圖放大，一邊作解說：“這一段是山路，接著是一段鄉(xiāng)路……”，我關閉了車上的導航，決定舍棄國道，改走104鄉(xiāng)道。語音導航直接把我們引上了山，路況雖然不復雜，但是路線曲折，好幾次我們都誤以為前方?jīng)]路了，但在語音的提示下車輪總能重新探到路，這不得不讓我感嘆搜狗地圖還真是強大。

繞過了一段曲折的盤山路后，我們便重新回到了平地，車子沿著小路飛快地穿過西鄉(xiāng)村、紫處村，鄉(xiāng)路雖然狹窄，但基本上沒什么車，偶爾能和一兩輛摩托對面而過。離羅平越來越近了，帝豪 EC718的表現(xiàn)也變得越來越好。無論是過彎還是高速行駛，都表現(xiàn)得非常穩(wěn)健和舒適。隨著車輪的轉動，腦海中開始不時地浮現(xiàn)出大片大片油菜花盛開的景象。突然，一陣顛簸即刻就把我從幻想中拉回到了現(xiàn)實。前方的路面裸露著大大小小的石頭，凹凸不平的路面上光大水坑就有好幾個，水坑內全是黃色的泥漿。車速一降再降，車輪每前進一公里都得十分小心，經(jīng)過一個水坑，車身都會左右搖擺，濺起的泥水一下子拍到車身上，原本深棕色的車身，一會兒工夫就變了色。在經(jīng)歷了數(shù)次較大的顛簸后，手機里的語音導航才有反應：“前方路口右轉，進入國道”，我們終于從“泥坑”里“爬”出來了。

油菜花開

“回到路上的感覺真好！”Losh第三次說起這話的時候，我們的帝豪 EC718早已洗去了一身的泥垢，四個輪子正飛快地轉動。不一會兒遠山上出現(xiàn)了一條黃色的絲帶，隨著車子的前進，它們越變越寬，眼睛一閉、一睜，眼前就呈現(xiàn)出一片片的金黃色，從山頂蔓延到山腰，又從山腳蔓延到路邊的田野……直至整個視界里除了藍天，再尋不到一點其他的顏色。這就是羅平的油菜花？和想象中大片大片油菜花盛開的景象完全不同，不，是超乎想象。任憑帝豪 EC718 開得再快，行得再遠，我們始終都徜徉在這金燦燦的花海之中，窗外的景象始終如一，驚喜逐漸恢復平淡，變成一種習慣。

羅平有兩種油菜花最有名，一種長在牛街螺螄田，一種開在金雞峰下。穿過牛街鄉(xiāng)，車子駛上盤山公路，這一區(qū)域的油菜花是梯田式種植，其間還混合種植著各種蔬菜和小麥，不同色塊兒交織，形成了牛街獨特的多彩油菜花田。沿路而上十幾公里，路面上開始有行人走動，繼續(xù)行駛5公里后，橫穿公路的人越來越多，起初三三兩兩，而后五六成群，接著就是整個旅游團，過往車輛不得不低速行駛避讓行人。公路一側簡易的觀景臺上已是人流攢動，攝影愛好者們支起的三腳架占據(jù)了各個有利位置，“長槍短炮”統(tǒng)統(tǒng)瞄準山下的油菜花田。Losh將路邊臨時停車場最后一個車位占據(jù)之后，也興沖沖掏出相機，在顧盼左右，確定沒車后，我們才敢跨步走向觀景臺。遠遠望去，大面積的圓形梯田呈現(xiàn)出一幅“奧運五環(huán)”的畫面，一環(huán)連著一環(huán)，就像是螺絲上的螺紋。旁邊還有弓形、半圓形的梯田而且各種形狀鑲嵌在一起。螺螄田的構圖元素比較豐富，因此每年都會吸引大批的攝影愛好者來這里拍片，通過他們端相機的架勢，就知道這里混雜著眾多不同等級的選手。

多依河畔

剛囫圇吞下一份特制的米線，布依族老板娘又端上一碗剛出鍋的布依豆花，這家名叫味源季季紅的餐館為了我和Losh，第一次在早餐時間開門營業(yè)。我們將飯菜一掃而空，就連盤底殘留的湯汁都舔得干干凈凈，最后只能挺著超負荷裝載的肚子和老板娘告別。布依族是羅平最具特色的一個民族，他們喜歡隨水而居。原以為只有進入多依河風景區(qū)才能尋到布衣族人，但是打聽過后，才知道景區(qū)內的布衣族人很少，大部分都聚居在布衣河畔。于是，我們開著帝豪 EC718朝多依河的方向駛去。

四十多公里的距離，多半都是在山路上行駛，這一路的油菜花倒是讓我們覺得比前一天看到的更漂亮，我們一腳油門，一腳剎車，每看到一處漂亮的油菜花田就下車停留片刻。將近午后的時候，才尋到多依河的蹤跡。沿著多依河前行，漸漸開始有身穿藍色民族服裝的布衣族人從車前經(jīng)過，手里還提著剛剛從地里摘的青菜，隨著汽車不斷的深入，越來越多的布衣族人出現(xiàn)在視野，街道開始喧鬧起來。路邊的小廣場上很熱鬧，貌似集市，于是，我推開車門，一路小跑地奔了進去。在這個布依族集市上，我是唯一著裝另類的人：哈倫褲搭修身帽衫，再配上一副雷朋太陽鏡，在城市里這身裝備也算是有范兒，可是在這里卻像是沒穿衣服似的，全身都別扭。突然有人拍我肩膀，猛一回頭，一副雷朋太陽鏡湊過來，一看是同類，“我剛剛拍了一張婆婆在河邊洗布的片子，還不錯”Losh摘下了眼鏡，將相機舉到我面前。

將近一個小時左右，逛集市的人就開始散了，攤主也都準備收攤了。我和Losh尾隨一個提著菜籃子的布依族姑娘，過了橋，接著左轉右轉地進入一片施工地，進入工地后院的拱門后，又是一座小木橋，而橋的對面就是一棟棟隱藏在山里的“干欄式”吊腳樓。姑娘走下河邊洗菜，而我們便興匆匆地進入了真正的布依族村寨。幾個孩子正在房前玩耍，一看見我們兩個，表情就僵住了，在我們回了一個微笑后，孩子們又開始砰砰跳跳，并且乖乖地配合Losh，擺出各種拍照的姿勢。寨子里只有兩條路，我們沿著其中的一條路，走過一塊甘蔗地，經(jīng)過了數(shù)十間吊腳樓，期間一個屋主正在平臺山伐竹子，Losh上前想去拍一張照片，屋主爽快地答應了，而且倒了兩杯茶，就這樣，我們的腳步就此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