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玉
河流
一種莫名的沖動,是河流,才能讓我這樣。
我的血清就這樣嘩嘩地繞村流淌。我的心臟就這樣明晃晃地在山川間坦蕩。
從遠古開始,你就以匍匐的姿態(tài)挺直著脊梁,滾滾的思潮一直在瀑流中激蕩。
山谷里,你雄性的吶喊日夜在歌唱。
密林中、你母性的博愛哺育著陽剛。
有一天在睡夢中,我盼望植入你的心房。
山里人·祭祀
大清早,一家山里人在自家門口放上供品,點燃香火,為無法醫(yī)治的一頭豬仔祭祀,他們想挽回豬仔,就像挽回自己傷痛的心靈。
這是山里人常做的一種儀式,這是山里人通用的一種哲學。
望著縷縷升起的香火,他們想象自家的香火正在延續(xù),想象豬仔圈里的香火正在延續(xù)。
這是他們所有的希望。
十里長峽
風正在吹黃山林,夕陽卻還是綠的。腳下的溪流歡快的樣子,仿佛它們?nèi)宰≡谙奶?。樹林中的鳥鳴,多像魚兒的知音,一個會唱,一個會聽。
一枚八月果在我的口中甜化了,它的口味和清新,就是這峽谷中風的味道。
古樹,活在岸邊,活在時光的古道上——盤龍虬枝,果實累累,枝繁葉茂,古色古香,像千年家具一樣擺在十里長峽的庭堂。
加入流水的行列
當一只鳥的叫聲跌進深谷的時候,花朵們在溪流旁笑得多么燦爛。它們漫過我的眼線,為十里長峽鋪上綿綿的彩毯。
加入流水的行列,一顆透明的心呈給腳底五彩的石子,讓它們扎得生疼,然后在夏天誕生為一尾魚,讓心跳進象形石,血液和瀑流勾兌,一去不返。
深夜
風動柳枝,月涌南河。深夜,他懷抱二胡,心向一棵菩提樹,傾訴著自己的愛情。
潺潺流淌的月光,此時靜靜地繞過他的腳旁,籠罩著他的唐裝,穿梭在他的體內(nèi)。
一只舟,一只遙遠、朦朧的舟,帶著柔柔的笑意,悠然遠行……
深夜,二胡的婉轉(zhuǎn),多么悠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