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色煙紫
創(chuàng)作談:
詩是火焰的靈魂,我是靈魂的火焰。我來時,只為固守一個靈魂,而寫下一個字。直到最后一個休止符,還在不停地訴說自己。一切風(fēng)過的眼神,都不是我的代名詞。我情愿,用真理飆在麥芒上的每一個細小聲音來標(biāo)榜我不是瘋子,來捻破每一個字,而偏執(zhí),入詩。而讓迫不及待的
河流,比我還澎湃。直到神奇的生命力,站成我自己。我先認(rèn)識四季,再來搖醒尼采,那株紅果樹,讓這一孢春,把我綠色的眼睛,都伸長。只要詩還站著,我就站著。關(guān)于詩命題,我更愿是一滴沒有標(biāo)簽的水,高舉著一面水鏡,從無數(shù)座滄桑的橋下,把決絕拱過去。從百年后的預(yù)言中,收獲自己。
太子河
一座城穿行在水上
不介意,整條清涼的河
也在我們的身體里
與民俗風(fēng)情,華美地碰撞。我以為我是水
不管岸上松動的影
和許多背叛的時光。風(fēng)把風(fēng)推開
小橋流水給自己
有些行進中的背景,不是為了那些奪目的
藍,才絕版的
把腳下的層巒疊嶂,都驚醒
被廣袤的堤岸反復(fù)攔截
理當(dāng)陪著親人,在陽光照徹的一瞬吐出一
些聲光電
我像一尾魚那樣,活著
我開始這樣想象
越過盧塘,看過水杉樹
山的那邊,有人影和寫字樓
有一條不能驚動的河流
按捺不住的遼闊,隨意取走一粒鹽
我們開始作畫!執(zhí)意向東
遍地野菊,取悅葡萄園
竟不用天女木蘭,也能將風(fēng)暴露給我們的
半卷中國紅
輕巧運上枝頭。這樣或那樣盛滿
微涼的,夜
這無際的藍
一片藍和許多藍,從人世的五指間飛出
我渴望,撿起那枚失眠的硬幣
讓它們從水上飄走
這無際的老虎灘
這彌留的海岸,也耳語
也盟誓
高處,一片汪洋
這個渡口。晚霞與朝露遠比我臣服
颶風(fēng)已鍥進了巖石的根部
多次拍痛我的臉。海還是這個海
留下湍急的濤聲,在沙鷗的鳴叫里
關(guān)于夜的眼淚,有結(jié)冰的記憶
將一個個夢推向遠方
我在一朵雪花上奔跑
我在一朵雪花上奔跑
被一樹白擊中
第七夜的清涼影子,站滿枝頭
伸出橘紅色的雪夢
一朵朵泛濫著遠天近地
冬的湖泊
翻過太子河深處之水
廣袤的原野,也一節(jié)節(jié),踏雪而去
另一截生長著的鄉(xiāng)愁,我們都未曾提起
那瓣梅紅,僅是一把綠色
羞澀的鼻息,在捕捉你的千山萬水
偶爾,傾醉幾粒于我
過冬的小閃電
我常滾動一身雪白
在你藏身的湖泊
關(guān)于秋天的靈魂,給冬天的鞋子穿上漿果
就舀來一掌童趣
在冰上亢奮
紫色的陀螺,裹挾笑聲,突然長出
一小片草坪
我用每一顆卵石
去打探大海的下落。與奢華的黃昏
在一滴水里歡暢
山谷合上透明的翅膀迎向我
仿佛冰封一冬的影子
都在故鄉(xiāng)里閃現(xiàn)
千島湖
把水中飛起來的魚移到天空
不難想象,這樣的鳥群,覆蓋著
莫管群山不論濕地
能有幾多盛大的流域,能如此領(lǐng)略
把醒來的山腳,涉過綺麗
撥一弦碧日里的響箭
說天堂,說地獄
整個有序的時光也需要尖銳的嘯叫
事實上,海天一色
擎一陣遠方的沉鳥
若干白鶴,紛至沓來
只要我們下水,漫山遍野的水鳥
就飛動
一小片蘆花的心思
還不到大雪,一小片瑟瑟的蘆花
就能穿過我
先安放吧,白晝和夜晚
越來越?jīng)龅暮魡?/p>
一縷活著的月光
在它的頭上醞釀
這些年,我像逆風(fēng)的塵,感受北方
那一簇蒼茫的白
把歡笑,留在村莊
遼闊的唇齒間
越來越大的風(fēng)雪,抖落出幾縷溫暖的悲傷
像過去的偶人
來今夜,撫慰
收復(fù)僅有的水分
收復(fù)在秋天的玉臂上
天空的眼淚,開出一種弧度
可供斑斕秋光
揮霍不盡。不斷有月光的葦子
在水上走著,進城的路
是我第二顆紐扣
你在時光的背面,隔著風(fēng)
秋蓮子,有一搭沒一搭
泛著紅??匆涣A>G色的聲響
在身后矮下去,面對矜持的東北
我情愿僅有的水分
委身一株稗草,在舌尖吐出露水
雪·冬青
當(dāng)清澈,從盆地踩到高原
讓經(jīng)典的鹽倒下去
千般綠,無視你的苦難
所有的凝結(jié)在聽一場雪
落在不朽的枝頭
我的月亮河,是人類的赤子
撥開這個透亮的世界
冬眠的河水出動山色
都朝向你堅毅的肋骨,不知不覺
一塊高處的冰,落下
聽雪
把水灑向天空,多么安然的瞬間
童話中,分明有誰來
裊裊娜娜,到了冬的入口
你撫摸了我
啊,不是玉蘭,不是鴿子
一次高處的碎裂
喝醉了我體內(nèi)的冰
是輕盈的云朵驚鴻一瞥
滴落的胭脂淚
僅是一片素白,找不到時間的耳朵
所有的悸動靜靜落到冬的內(nèi)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