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熊不骨
一朝穿越送個花瓶傻相公還附贈后娘身份一個?既然知道她是母老虎為何還裝瘋賣傻挑逗于她?喂,國師相公你該不會是裝傻充愣的吧?
他嬉皮笑臉,知我者,莫若娘子也。
第一金傻女婿終要見岳丈
姚一綺始終認為,自己是個善解人意的好老板。
所以在她看著面前的常生笨手笨腳地打碎了第五十八個盤子之后,她深吸了口氣,告訴自己一定要淡定。
“死常生!你是不是腦袋被驢啃了,你敢不敢再摔個盤子給我看!”
事實證明,他敢的。
伴隨著今天第五十九下瓷器碎裂的聲音,姚一綺徹底怒了,她想要揪住常生的耳朵,卻礙于身高差距只能拼命踮著腳才能夠到。
常生可憐兮兮地眨巴著眼睛,微微彎下了腰配合著姚一綺的動作,唇紅齒白的好相貌因為羞愧而泛上了些紅。
“你還能更笨一點嗎?我要是以后走了,你會不會笨得餓死自己?”姚一綺恨鐵不成鋼地道。
常生咬著唇,委屈道:“你去哪兒我就跟你去哪兒。”
“你!”
“老板不好了!第三個比試項目出來了!”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頓時撲滅了姚一綺沸騰的怒火。
“是什么?”
“府里說,說……”來報訊的小伙計喘了口氣接著道,“接下來是比各位小姐誰先找到一個入贅女婿?!?/p>
姚一綺空手捏碎了一個盤子:“那個死老頭兒是活得不耐煩了嗎?每次都整出這些怪招來!”
小伙計被姚一綺的架勢嚇到了,猶豫了好久才怯怯開口道:“而且,老爺還說,說必須要已經(jīng)有孩子的鰥夫才行……”
“什么是鰥夫?”一個細小的聲音插了進來。
小伙計這才注意到一旁的常生,下意識地開口道:“就跟你這樣的?!?/p>
是了,當初姚一綺在客棧門口撿到昏迷的常生的時候,他懷中正抱著一個剛出生的女嬰,即使他醒來后表示自己什么都不記得了,大家也理所當然地認為那個女嬰就是他的女兒。
姚一綺黑著臉瞪了小伙計一眼:“你多嘴什么……”話說了一半,卻突然閉上了嘴巴,一把扯過常生就往外走。
小伙計生怕自家在氣頭上的老板做出什么事來,急忙開口:“老板你要去哪兒?”
姚一綺頭也不回地扔下一句話:“帶著女婿去見那死老頭兒!”
第二金黃花閨女當后娘
白家很有錢。
從門口那兩個土得掉渣的黃金獅子就可以看出來。
白家女兒也很多。
從院子里那放眼望去的花枝招展就可以看出來。
管家咳了一聲,對著滿院的小姐們道:“這次比試,十三小姐勝?!?/p>
姚一綺是白金滿九姨太的女兒,在眾姐妹中排行十三。
說來這白家家主白金滿也是一朵奇葩,家里妻妾成群,無奈膝下卻無子,反倒是女兒多得能塞滿一間客棧。
常生有些怕生,像個孩童一樣神情慌亂地躲在姚一綺身后,不敢應對白家眾小姐投過來或好奇或不滿的目光。
姚一綺撇撇嘴,擋在常生面前,大聲嚷嚷道:“看什么看!想要男人自己找去!”
頓時白家小姐們的目光就帶上了一點鄙夷。
“嘖嘖,真是粗魯,難怪會被爹爹趕出家門還被摘了姓氏?!比巳豪飩鞒鲆粋€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夠院子里的人聽得清清楚楚。
姚一綺當即臉色一變,還沒來得及反擊就被另外一個聲音打斷:“哎呀,也就這樣的人才會在這種比賽中取勝嘛?!?/p>
這話聽在眾人耳里,不僅帶著刺還冒著酸氣。
白金滿因膝下無子,便想出比試的法子來在眾女兒中挑出一個人來繼承家業(yè),而姚一綺靠著各種手段及運氣,一路過關(guān)斬將,只消在最后一次比試中獲勝便能取得家主之位。
白家各小姐都不是省油的燈,即使不能成為家主,嘴皮子上也不會讓姚一綺好過。
姚一綺冷哼一聲:“總比你們嫁不出去強!”
常生在后頭又怯怯地跟了一句:“她們好兇,我不喜歡,阿綺我要回家?!?/p>
有眼尖的人立馬發(fā)現(xiàn)常生的不對勁,當下嘲諷道:“嗬,長得好看有什么用,也只是個傻子?!?/p>
姚一綺大眼一瞪,齜著牙一字一頓道:“老娘的人要你多嘴!你敢不敢再說一遍!”
那人被她的兇狠架勢嚇得后退了一步,又丟不下面子嘴硬地答了一句:“他,他就是傻子?!?/p>
姚一綺頓時怒了,撩起袖子大步上前就要揍那人一頓,卻被管家給喝止住了:“吵吵鬧鬧成何體統(tǒng)!”
姚一綺狠狠地剜了那人一眼,才不甘心地作罷。
管家見事情平息了,繼續(xù)道:“最后一場比試題目,誰先生下男娃誰就是下任家主?!?/p>
不孝有三,無后為大。
管家說所有的比試都是白老爺?shù)牧夹挠每啵际菫榱俗尠准也恢劣诮^后。
已有孩子的鰥夫,說明對方具有生兒育女的基本能力,而且嫁過去也不會有大夫人壓著,用白老爺?shù)脑拋碚f就是兩全其美。
而姚一綺看著面前所謂兩全其美的人選,打從心底里覺得犯愁。
生兒子難,和一個傻子生兒子更難。
前幾日在大院里那人說得沒錯,常生就是個傻子。自從兩年前他從昏迷中醒過來后,不僅記憶全無,而且行為舉止和七八歲的孩童一般無二,只知道自己叫做常生。
可就算常生是個傻子,那也是她撿回來的傻子,絕不允許別人多一句嘴。
“阿綺?!币σ痪_正愁著,常生忽然上前扯了扯她的袖子,笑得眉眼彎彎,“娃娃快兩歲了,要取名字?!?/p>
娃娃就是常生昏迷之時懷中抱著的那個女嬰。
姚一綺不耐煩地別過頭:“名字你隨便取一個就好。”
常生卻伸手將姚一綺的臉轉(zhuǎn)了過來,表情極其嚴肅:“你是娃娃的后娘,名字應該你來取?!?/p>
姚一綺按捺住扁人的沖動,擠出一個極其猙獰的笑容:“誰告訴你我是娃娃的后娘!”
明明她還是一個黃花大閨女!
常生眨眨眼:“大家都說你是我娘子,是娃娃的后娘。”
說著,他突然做恍然大悟狀,探過身體就在姚一綺臉上很響亮地親了一口,笑瞇了眼道:“他們說夫妻之間是要做這種事情的。”
不等石化的姚一綺反應過來,常生又撓了撓腦袋道:“雖然他們都說阿綺是母老虎,會虐待我和娃娃,可是我還是喜歡阿綺?!?/p>
第三金家傳之寶太寒酸
在人們的印象中,后娘都是兇殘惡毒的。
而姚一綺在如花的十八芳齡之際也邁入了這一傳說中的隊伍。
她黑著臉看著眼前笑得跟傻子一樣的一大一小,深切地覺得后娘之路坎坷而曲折。
“阿紫說喜歡這個。”常生舉著一支釵子纏了上來,姚一綺的黑臉絲毫沒有影響到他的熱情。
阿紫就是常生懷中抱著的娃娃。
那日實在是被常生纏到不行,姚一綺隨口丟了句姚二紫,就被常生奉若至寶,瞇著眼睛直夸這個名字好。
天知道,姚一綺當時只是在想姚金子定下的最后一場比試而已。
不等姚一綺說話,常生自顧自地將姚二紫塞進姚一綺懷里,然后伸手拿起釵子就往姚一綺頭發(fā)上插。
姚一綺后退了一步,卻被常生手快地用另外一只手給禁錮住了。
男女之間的差距這時候就體現(xiàn)出來了。
姚一綺并不喜歡梳太過復雜的發(fā)髻,所以一頭黑發(fā)也只是用一根銀色的發(fā)帶簡單地束了起來,并沒有其他的頭飾。
她下意識地道:“那個釵不住的?!?/p>
豈料常生比畫了半天,然后心滿意足地將釵子收了回來:“沒關(guān)系,釵子以后給阿紫做嫁妝,告訴她是家傳之寶?!?/p>
姚一綺嘴角微微抽搐,心里卻有些失落。
她還以為釵子是送給她的……
“嘖嘖,你們家的家傳之寶還真是寒酸啊!”耳畔突然響起一個尖酸的熟悉聲音。
姚一綺只朝來人瞟了一眼,當下反諷道:“那也總比你得不到家傳之寶的強?!?/p>
來人正是白家三小姐,白大夫人的長女,姚一綺的死對頭——白花花。
白花花哼了一聲:“別忘了,你現(xiàn)在還是姓姚!”
“那又如何?”姚一綺雙手抱胸挑釁地看著她:“只要我贏了最后一場比試,整個白家都是我的,我便讓它改姓姚又怎樣?”
白花花那張臉霎時變得有些扭曲,的確,就目前來說,姚一綺在眾女中的贏面是最大的,不過……
姚一綺冷笑了一下,視線落在白花花身上,又開口了:“幾日不見,你腰身長肥了不少?。俊?/p>
白花花臉色一變,下意識地側(cè)了側(cè)身子,想擋住姚一綺看過來的目光,視線卻突然落在姚一綺身旁的常生身上,嘴角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你確定你能和傻子生兒……”
話還沒來得及說完,白花花便感覺到眼前一黑,臉上傳來劇痛,她不可思議地捂住臉上的紅?。骸澳憔谷桓掖蛭遥 ?/p>
姚一綺用一只手抱著姚二紫,對著她齜牙咧嘴:“他傻不傻關(guān)你何事,而且老娘說能和他生兒子就能生兒子!”
這時常生突然一把摟住了姚一綺的腰,將下巴頂在她的肩膀上,呵出的暖流掃過她的耳畔,弄得她心里一陣發(fā)癢:“不是老娘,是娘子。”
姚一綺心跳停了一拍,臉上卻木然的,毫無表情,只是沒有抱著姚二紫的手微微用力握了起來。
常生眨了眨眼,隨即用一種十分委屈的撒嬌口吻道:“我不能生孩子,但是我有阿紫,娘子不要和別人生兒子好不好?”
第四金常生失蹤了
對于白家家主之位,姚一綺是勢在必得。
所以無論白金滿出什么刁鉆古怪的比試,白家小姐說出什么尖酸刻薄的話,她都能咬牙忍下來,即使是當初被誣陷偷了白家大夫人的金銀,她也一句話都沒說,收拾包袱就離開了白家自立門戶。
母親早已病死,對于白家她早就沒了牽掛,倘若不是那個東西還沒到手,她早就甩手離去,管他什么白家家主。
這個烏煙瘴氣充滿無聊算計的古代,她早就受夠了!
“老板,生兒子這事是一個巴掌拍不響的?!背弥蜅@餂]啥客人,小二賊兮兮地湊了過來悄聲道。
姚一綺收起所有思緒,漫不經(jīng)心地合上了賬簿:“我倒不知道你對生兒子還有過研究?”
小二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我媳婦昨日被診出了喜脈。”
姚一綺聞言手上動作一頓:“哦?那恭喜了?!?/p>
“同喜同喜,嘿嘿?!毙《┖竦負蠐项^?!八哉f生兒子這事,還是得靠你和常生兩個人一起才行的,老板你當初讓常生入贅不就是為了贏得這次比賽嗎?可不能在關(guān)鍵時刻掉鏈子?!?/p>
姚一綺突然想起常生昨日那莫名其妙冒出來的話,不答反問:“一個男人如果說自己不能生孩子,這意味著什么?”
小二愣了愣,琢磨著開口:“或許,他不能人道?”
“那如果這樣的一個男人開口不讓一個女人和別人生兒子呢?”
小二花了好些時間才消化這繞口的話:“應該是因為喜歡吧?!?/p>
姚一綺低下了頭沒再說話。
一個傻瓜,也會知道喜歡嗎?
她以為,常生所表現(xiàn)出的依賴只是雛鳥情節(jié),畢竟當初他醒過來后看到的第一個人便是她。
她還以為,像常生這樣的不會知道真正喜歡一個人是怎么回事,所以才放心地將他卷入白家家主之位的爭奪之中,好在事成之后能夠毫無牽掛地順利脫身。
姚一綺并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jié)太久,因為半個時辰之后,客棧里來了三個身穿黑衣的男子,他們看樣子并不是本村人,看架勢很不好惹。領(lǐng)頭的那個走了過來敲著柜臺道:“聽說這里有個帶著女嬰的男人?”
姚一綺抬起頭,朝小二使了個眼色,才慢吞吞地道:“我和我相公的確是生了個女嬰?!?/p>
領(lǐng)頭那人沒想到姚一綺會這么回答,愣了一下才惡聲惡氣地問道:“你相公是不是叫常生?”
“不,他叫……徐長生。”
常生是個麻煩,而且是個很沒自覺的大麻煩。
姚一綺深深地覺得,自己撿的不僅是個賠錢貨,還是個惹禍精。
在常生出現(xiàn)的這兩年,客棧時不時會有不速之客來找一個抱著女嬰的男子,而且神情兇狠。姚一綺一開始還抱著是常生的家人來尋他的念頭,但是在第一次將常生交出去結(jié)果當夜就看到常生衣衫襤褸地抱著娃娃可憐兮兮地蹲在她的床頭,隔日那些人就跑來差點將客棧砸得稀巴爛,姚一綺就徹底不抱希望了。
常生是她的災星,是她命中甩不掉的劫難,她認了。
姚一綺用特質(zhì)的迷藥迷暈了那些大漢之后,拍了拍手道:“把常生喊出來吧?!?/p>
在偶然的一個機會下,姚一綺發(fā)現(xiàn)常生還是有點本事的,比如他會催眠術(shù),可以讓這些來找碴的人忘記一些事情。
從此,常生便成了處理這些人的利器。
反正這些都是他惹來的麻煩,當然得由他自己親自來解決,姚一綺滿意地想。
小二慌慌張張從后屋跑了出來:“老板,常生他不見了!”
第五金我是你唯一的相公
娘子很生氣,后果很嚴重。
姚一綺披頭散發(fā)地從屋子里沖了出來,不顧形象地叉腰在院子里大喊:“死常生,給我滾出來!”
“我在這兒?!鄙砗笸蝗挥挠膫鱽碛袣鉄o力的一句話。
姚一綺嚇了一跳:“你蹲在門口干嗎?還不快去睡覺?”
常生此刻整個身子窩在角落里,看起來很落寞:“我不想睡?!?/p>
“你一聲不響地離家出走還說不想睡!”一說到這個,姚一綺更為惱火,“你知道我整整找了你三天嗎?”
如果不是守著客棧的小二跑來告訴她常生又跑回去了,姚一綺差點急得都要去官府報案。
本來回來的時候她準備大罵常生一頓,可是看著他雙眼無神臉色慘白的樣子又罵不出口,加上三日未睡著實有些疲憊,便放過他匆匆回房補覺去了。
沒想到,房間里竟然有一個碩大的驚喜在等著她,嚇得她睡意全無。
“你告訴我!房間里那個躺在我床上被剝光了的男人是怎么回事?”姚一綺興師問罪道。
常生雙手抱膝,眼皮都沒抬一下,但是聲音里充滿了濃濃的委屈:“我都知道了?!?/p>
“?。俊?/p>
“你嫁給我就是為了想生兒子?!背I鷮⒛X袋埋在膝蓋中,悶聲道:“你和小二哥的話我都聽到了?!?/p>
姚一綺沉默了半晌,沒有回答。
常生繼續(xù)道:“可是我不能讓你生孩子,你不要趕我走?!?/p>
姚一綺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伸手指了指屋子里昏睡的人:“所以你才離家出走給我拐回個男人回來?”
常生別扭地“嗯”了聲,突然又抬起頭來,眸中滿是堅定的光芒:“不過他只能給你生兒子,你的相公還是我!”
天知道,常生是經(jīng)過怎樣的一番天人交戰(zhàn)才說服自己。
他不希望姚一綺和別人在一起,更不希望姚一綺因為他生不了孩子而不要他,所以幾番取舍之后才做下這個決定。
“你真的是笨得無可救藥了!”姚一綺恨恨地踹了門一腳,心卻莫名地暖了起來。
或許,這個古代也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這件事情以姚一綺連夜將無名男子偷偷送回家草草收場。
常生努力克制住雀躍的欣喜,假裝不經(jīng)意地問道:“你不和他生兒子了?”
姚一綺瞟了他一眼:“嗯,你挑的人太丑了,我要找個好看點的才行?!?/p>
“……”常生耷拉著腦袋,默然不語。
姚一綺想了想又道:“下次要找,至少要找像你這樣的。”
別人,她都看不上。
第六金迷霧散去真相歸來
常生生病了。
在離家出走三天又纏著姚一綺蹦跶了一晚上之后,他突然就發(fā)起了高燒,連燒了五天五夜。
姚一綺心急如焚地請來了村上最有名的大夫,卻被告知聽天由命,氣得她破口大罵,對著大夫狼狽而逃的背影直吼庸醫(yī)。
常生的一張俊臉被燒得通紅,往日里格外有神采的大眼此刻有些暗淡無神。一旁的姚二紫似是感覺到了什么,哭個不停。
偏偏禍不單行,小二又匆匆地跑回來通知說關(guān)于白家家主繼承人的比賽有變化,要求所有小姐必須馬上趕回白府集合。
姚一綺心里明白,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必然和白家大夫人脫不了干系,想必是她又給白金滿吹了什么耳旁風。
若是放在之前的姚一綺,肯定會立馬殺去白家,奪不回白家家主之位誓不罷休。
不過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沒時間去和她們玩鉤心斗角的游戲,一門心思都放在了常生身上。
小二在一旁心急火燎地道:“老板,你真的不去嗎?這可事關(guān)家主的繼位人選?。 ?/p>
姚一綺握緊了常生一直在顫抖的手,黑眸里滿是擔憂,語氣很是強硬堅決:“不去!”
小二急得在原地轉(zhuǎn)了個圈:“當不上家主的話,那顆龍珠可就拿不到了,你可就要在這里待一輩子了?!?/p>
姚一綺看著燒得完全失去了意識卻依然緊緊地抓住她手的常生,沉默不語,半晌才道:“阿海,你不是早就決定不回去了嗎?”
小二愣了一下,沒有想到姚一綺會突然轉(zhuǎn)移話題,一下子有點跟不上她的思路。
阿海,是小二的原名,只不過后來一直在姚一綺的客棧里打工,被人叫小二叫習慣了,索性便改成了這個名字。
他開口道:“我從來都是隨波逐流的人,不管是生活在二十一世紀還是在這里,只要能活得下去就行。”
他和姚一綺不同,姚一綺是直接穿越到白家九姨太的肚子里,而他則是在二十歲的時候身體一同穿了過來,幸虧遇到了當年自立門戶的姚一綺給了他口飯吃,才能夠活到現(xiàn)在。
“而且,我現(xiàn)在也是有家室的人了。”說到這里,他頓了頓,試探地問道,“難道說,你也決定留下來了?”
阿海心里明白,姚一綺到現(xiàn)在都沒習慣這個古代,更不習慣那個白家,所以才會搬出來并改了姓氏,后來千方百計想得到白家家主之位也只是想得到那顆白家家傳的龍珠。
聽聞,這顆龍珠是回到現(xiàn)代的唯一方法。
而得到龍珠的唯一方法就是成為白家家主。
而如今,她輕而易舉地就想要放棄這個唯一的機會了嗎?
阿海眼神落在常生身上,才恍然明白過來。“你真的決定了嗎?常生他……可不是個簡單的人啊!”
會催眠術(shù),有大批人的追蹤,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常生絕對不是一般的人物。
姚一綺聳了聳肩:“其實,和她們鉤心斗角也挺累的?!彼D了頓,接著道,“我還是比較喜歡和傻一點的人在一起,畢竟,欺負起來更容易了嘛?!?/p>
她攤攤手,做出一個調(diào)皮的表情。
阿海嘆了口氣:“可是常生的腦子遲早會好起來的?!?/p>
姚一綺笑:“那又如何?不管他是傻是聰明,他都是常生?!?/p>
“你……”
話還沒說完,卻聽見屋外傳來劇烈的一聲響,還沒等她們反應過來,房間里突然就闖進來十來個黑衣人。
來者不善。
“把常生交出來!”
姚一綺下意識地將常生護在身后:“這里沒有叫常生的人?!?/p>
“找我何事?”
兩個聲音幾乎是同時響起,姚一綺還沒來得及吃驚,身后那人便伸手環(huán)住了她,還有些微燙的呼吸噴在她的頭頂,下巴蹭了蹭她的頭發(fā),語氣三分委屈七分撒嬌:“娘子,怎么連為夫的名字都不記得了?”
第七金我們私奔吧
如姚一綺預料的,白金滿當著白家所有人的面宣布,將家主之位傳給白花花。
原因無他,白花花已經(jīng)身懷六甲,經(jīng)神醫(yī)診斷說是兒子。
當然,這個白家所有人并不包括姚一綺。
姚一綺對此嗤之以鼻,果然姜還是老的辣,白金滿搞出這么一場鬧劇都只是為了讓白花花的家主之位做得更加踏實,其實他在比試之前早就決定將家主之位傳給白花花了,所以才會整出那么不符合邏輯的比試名目出來。
她突然想起那日在大街上撞見白花花的一幕,她起初還以為白花花只是腰身長肥了些,卻沒有想到她早已懷孕了。
看來白大夫人為了讓自己的親生女兒繼承白家家主之位,可是花了不少心思。
“娘子,你在怪我嗎?”常生突然纏了上來,打斷了姚一綺的沉思,在她身上胡亂蹭了幾下,表情甚是委屈,“不能生孩子又不是我的錯?!?/p>
姚一綺十分淡定地伸手給了常生一下:“你是不是被燒傻了?”
常生夸張地捂住胸口后退了一步:“娘子莫不是要謀殺親夫?”
姚一綺挑了挑眉:“偉大的國師殿下,您不打算跟小的我解釋點什么嗎?”
常生直起身子,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就是娘子你看到的那些嗎?為夫不但沒有被燒傻,反而燒聰明了?!?/p>
姚一綺轉(zhuǎn)了個身子,睨了他一眼,漫不經(jīng)心地道:“其實想想,國師什么的我這個母老虎完全配不上,我還是回白家想辦法偷出龍珠來好了?!?/p>
常生臉色一變,隨后又露出以往那個傻乎乎的笑容:“婦唱夫隨,娘子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姚一綺突然笑了一聲:“想來國師也不是無所不能的吧?難不成還能跟小女子一起穿越時空?”
常生無奈地嘆口氣,又習慣性地摸摸鼻子:“我不想牽扯到你?!?/p>
“夫唱婦隨!”
“……我是國師常生?!?/p>
國師,在這個時代,是一個神話,因擁有窺測天機的異能而在這個時代占有一席之地。
而常生,是有史以來法力最高強的國師,不僅能夠預測未來,迷惑他人心智,而且擁有長生不老之力,但是相應的,他失去了孕育后代的能力。
也正是因為他國師的能力,才能在清醒回來的那晚輕易地解決圍攻的黑衣人。
“所以,你才跟我說你不能生孩子?”姚一綺沉默了半晌,突然打斷道。
常生無奈地攤手:“不然我是很樂意和娘子一起給娃娃生個弟弟的。”
姚一綺眸光一閃:“不對,娃娃不是你女兒?!?/p>
既然他沒有孕育后代的能力,那么哪兒來的女兒呢?
常生向她投來一抹贊賞的目光:“娘子真聰明,娃娃她并不是我的女兒,她……是當朝公主?!?/p>
娃娃的身份很特別。
她是前朝琉璃公主和當朝皇上生出的女兒,出生那夜,天有異象,恰逢天狗食月,眾星黯然,唯有紫微星光芒大作。
皇帝為此請來了常生為龍種卜卦。卦象預言,此胎若為男兒,必是天子之命;若為女兒,必是皇后之命。
本是上上之卦,不想消息卻傳了出去,為胎兒引來禍患。
常生不忍龍種遭受血光之災,搶在惡人下手之前,將琉璃公主生出的龍鳳胎偷運出宮,小皇子拜托當朝第一忠臣步宰相照顧,而小公主則自己一路帶出了宮。卻在半路上一個不慎被惡人襲擊,強忍著最后一口氣逃出生天,最終甩脫那些人昏迷在姚一綺的客棧門口。
姚一綺看向一旁睡得正香的姚二紫:“那我們以后打算怎么辦?”
常生低頭笑了起來,想必是姚一綺口中的“我們”兩個字愉悅了他?!拔覀兯奖及??!?/p>
“……”
“我剛剛卜了一卦,我們得往北邊走?!背I脵C摟住了姚一綺,笑瞇瞇地道。
“為什么?”
“明日北方之地有煞星出生,她可以掩蓋住娃娃的富貴之氣,這樣一來那些人就找不到我們了?!?/p>
“煞星?”姚一綺若有所思地道。
常生湊了過去,偷偷親了她一口:“嗯,也是我們的福星?!?/p>
姚一綺的臉上難得的浮現(xiàn)一抹紅暈。“今天就要走嗎?”
常生笑得十分燦爛:“私奔之事,當然是事不宜遲。”
“如果我說我不要呢?”
第八金洞房提上日程
私奔之事,講究天時地利人和。
而如今天時地利都有了,偏偏姚一綺犯倔,不肯跟常生走了。
理由很簡單,不知是常生本性如此,還是對裝傻充愣上了癮,在姚一綺面前一如既往的一副傻子模樣,除卻那眼中偶爾一閃而過的精光,簡直和之前沒兩樣。如果非要說上什么不同的話,那便是——常生纏人的功力又上了一層。
在常生第一百九十八次偷偷環(huán)上姚一綺的腰之后,她終于怒了:“你再對我動手動腳我就休了你!”
常生裝委屈,小聲嘟囔道:“難怪大家都說你是母老虎?!?/p>
“你說什么?”
常生隨即換上了一副笑臉,又纏了上去:“你是我娘子,我對你動手動腳天經(jīng)地義?!?/p>
姚一綺朝天翻了個白眼:“我以前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你這么無賴呢?”
他嘿嘿一笑:“那是因為情人眼里出西施。”
姚一綺頗為無語,有些懷疑起眼前這個笑得花枝亂顫的人是否真的是那傳說中溫文爾雅冷靜睿智的常大國師了。
見姚一綺不說話,常生嘆了口氣,收起那嬉皮笑臉正色道:“我?guī)湍憬鉀Q白家的事,作為交換,你老老實實跟我走?!?/p>
姚二紫的事,不能再拖了。
姚一綺向來是個有仇必報的人,當初白花花母女倆那么擠對她,在臨走之前說什么她也要扳回一成。
很顯然,常生這句話戳中了她心中的小算盤,姚一綺當即眉開眼笑:“成交。”
常生打鐵趁熱,趁機吻上了姚一綺的唇:“還有洞房?!?/p>
“……再議?!彼葍陕暎酥谱旖巧蠐P的動作。
嗯,觸感不錯。
沒等到常生說完,姚一綺便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