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師傅
“成者王侯敗者賊”的對象所指也是有選擇性的,譬如2000多年前的西楚霸王。如果當年垓下一役之后,項羽只身過了江東,歷史又會是怎樣的進程走向,哪怕讓胡適可著勁地大膽假設,也不能夠求證出一段完整的歷史來,除非他改行寫穿越小說也賺閑婦滂沱淚。英雄之所以讓人懷念,自然是英雄們身上那種生死無畏的英雄氣概。霸王烏江邊一劍刎頸之前一聲“時不利兮騅不逝”似猛虎哀鳴,灰暗了虞姬的整個世界,霎時漫天飛雪。
如果說項羽在垓下“力拔山兮氣蓋世”是聲虎嘯,那么8年后的公元前195年,劉邦一曲《大風歌》無疑是聲龍吟。身為打破中國歷史成為從布衣到皇帝的第一人,命運的確厚待了他。自與項羽聯(lián)手始,誰也不曾料到劉邦會笑到最后,以致后來僅三句二十三字計的《大風歌》被后人推崇為氣概遠大,“自千載以來人主之詞,亦未有若是其壯麗而奇?zhèn)フ摺薄?/p>
歷史風云際會,千秋萬代是絕對神話,昨日在沙場緊擂戰(zhàn)鼓,今日的江山不定誰能做主。劉邦締造的漢家王朝幾經周轉,400年后被曹操攥在手中。雖然只是在死后被兒子追尊為“魏武皇帝”,但是阿瞞生前干的卻是“挾天子以令諸侯”的買賣,等同于有實無名的太上皇。精于兵法能夠注解兵書是軍事家的必掌之技,除此之外,曹操不僅通曉音律而且善作詩歌,峭煉悲涼,“登高必賦,被之管弦,皆成樂章”。赤壁大敗之后,53歲的曹操“不戚年往,憂世不治”,于是對酒當歌問人生幾何。此時戰(zhàn)爭頻仍,曹公“天下歸心”的大業(yè)未竟,只可憐漢獻帝隱忍數年,青山依舊在,最后還是沒柴燒。
曹操在漢經營30年猶如種樹,納涼的曹丕作為曹魏正牌開國第一帝,無論是軍事能力、內政作為以及文學才華都不輸他的老子。同樣是“年十歲余論及辭賦數十萬言”、面如傅粉唇若抹朱的佳人曹植,哥兒倆在太子位的爭奪戰(zhàn)中,曹丕的雷霆表現(xiàn)徹底撕裂皇家本就薄如蟬翼的溫情。他允許弟弟在他的世界存在,但絕不允許其在自己的地盤上晃來蕩去,曹植只能遠離政治中心在封地里看別人的精彩。既然文韜敗給了武略,或許從有了結果那一刻起,曹植就明白了命運給了他一個燦爛的表情而非燦爛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