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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性不改

2012-06-18 11:53櫻奈姬
桃之夭夭A 2012年6期
關(guān)鍵詞:行云大盜主人

櫻奈姬

女捕頭晴痕不淡定了,眼前這個(gè)順手用一兩銀子買來的家仆小狩,竟然是個(gè)嫩得小白菜一般的美人胚子,身軟腰細(xì),整一被撲倒的料啊,更兼洗衣做飯旺家樣樣能!她左摸摸右捏捏,樂得就快暈過去了……啊,等等,好像有什么詭異的地方,這小受家奴原來是……

一、街邊賣身的少年

夜市。

女捕快衛(wèi)晴痕懷里揣著新發(fā)的二兩銀子的俸祿,喜滋滋穿行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每月的領(lǐng)工資日,是晴痕最奢侈的日子,這意味著她可以——吃一頓肉包子……

皇朝的官員俸祿一向低得可憐啊!

晴痕感嘆著,一雙眼睛無意識地朝四面張望,搜尋著包子鋪,街道兩邊是鱗次櫛比的店鋪,店墻上不是貼著貨物價(jià)目表,而是整齊劃一的“行云大盜通緝圖”,是總捕頭今天領(lǐng)著晴痕他們剛貼上的,據(jù)上頭的消息,三天前行云大盜第N次光顧皇宮時(shí),終于被發(fā)現(xiàn)了,大內(nèi)十大高手圍戰(zhàn)行云大盜,戰(zhàn)了一天一夜,十大高手全滅,行云大盜雖身負(fù)重傷最后還是突破重重阻擊逃出皇宮,朝廷上下為之震驚,連夜通知京畿戒嚴(yán),誓要抓住行云大盜一雪皇室多年的失竊之恥。晴痕站在行云大盜的蒙面畫像下,兩眼放綠光地看著“懸賞兩千萬兩金”的字樣,如果抓到行云的話,她一輩子吃香喝辣的了!

不過這也是不可能的,拍拍臉頰,晴痕讓自己不要幻想,攝政王的暗部抓他十年連他的性別都不知道,何況她六扇門的一個(gè)菜鳥呢?

晴痕買了包子,叼著包子心滿意足地回家,算了算了,這廢柴生活也挺美好的,何必妄想著建功立業(yè)來自尋煩惱呢?小心像總捕頭一樣,還未到中年就將一頭黑發(fā)奔波成白發(fā)。

走過朱雀街,李家藥鋪墻腳一堆簇?fù)碓谝黄鸬娜宋饲绾鄣哪抗?。晴痕酒飽飯足樂得飄過去看八卦,哎喲,果然又是賣身為奴這種戲碼,京城中每天都要來個(gè)十幾場。晴痕只看了一眼,便無聊得想掉頭走?!皣K,站都站不起來了,還想著賣身嗎?也不想想自己有沒有讓人買走的資本!”看熱鬧的八卦人士之一的大娘發(fā)出評論,還用小腳去踢踢那人的傷腳,毫無半點(diǎn)人道主義精神?!熬褪蔷褪牵此胩炫吭诘厣弦粍硬粍?,我還以為他死掉了呢,還想著待會兒回家的時(shí)候要不要順道去趟官府叫人來收尸呢?!苯釉挼氖墙诌吥承∝湥瑧岩山裢硭獠缓萌沁@個(gè)人帶衰的,正憤憤不平中?!鞍Γ髂醢?,看著個(gè)病人躺在門口,李大夫都不出來看一下……”阿婆搖頭嘆息,竭力要把蹲在地上看熱鬧不肯走的孫子拖走。聽了眾人的評論,晴痕總算提起點(diǎn)興趣,畢竟救死扶傷也是六扇門的職責(zé)。

晴痕撥開眾人,低頭去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青年。只見他衣裳又臟又破已經(jīng)看不清原來的顏色,亂蓬蓬的長發(fā)蓋住臟兮兮的臉,腳上和腰上依稀有凝固的血跡,看出來是曾受過傷。身前有幾行用石膏書寫的字,大概是講一家四口進(jìn)京途中遇到山洪,全家都被沖下山崖喪命,只有他一個(gè)人逃出生天,現(xiàn)要賣身為奴求生存云云。字體蒼勁有力倒也寫得不錯(cuò)。晴痕蹲下身子,試著推了推青年:“喂,你還好嗎?能走嗎?跟我到六扇門吧,身上的傷口好好處理一下……”

那青年聽到晴痕說話后,慢悠悠睜開眼睛,然后艱難地?fù)纹鸢雮€(gè)身子,接著看著晴痕,那黑白分明的杏眼波光瀲滟,明明只是一眼,竟看得晴痕心頭一跳,憐惜之心大起,那青年輕聲說:“不去六扇門……我早上去找過,捕快們都忙著抓那個(gè)什么行云大盜,沒人理我……”

“呃……”真冷漠,晴痕摸摸鼻子,畢竟有兩千萬兩金的誘惑,又碰上行云受了重傷橫豎跑不出京城……

“你……要買我嗎?”青年半垂下明艷的眼,“一兩銀子,相當(dāng)于20只燒雞呢……”說完又打量了晴痕洗得發(fā)白的外袍,嘆了一口氣,言外之意很明顯:我對你來說很貴的,看完戲就洗白白回去睡了吧。當(dāng)在晴痕的眼中,青年那垂眼,那嘆氣,配上那弱氣的氣質(zhì),竟是說不盡的楚楚可憐之狀,擊得晴痕的小心臟猛地一疼:“五兩銀子,貴了呢……”是她半個(gè)月的工資啊,況且她養(yǎng)活自己已是捉襟見肘了。當(dāng)下,晴痕不好意思地站起來,再慢慢地挪出人圈,硬起心腸準(zhǔn)備走人。

那青年也是出乎意料的干脆,看到難道有同情心泛濫的人也不加緊推銷自己,又慢悠悠地躺下來。這個(gè)動作在晴痕看來,又是一陣震動:身世凄苦的少年,絕望地伏在繁華京都骯臟的地上,和塵土慢慢歸于靜寂!啊,多凄美!晴痕頭腦一熱,重新沖進(jìn)人群中,一把把青年撈起來:“我,買下你了!跟我回家吧!以后你不用再飄零了!”

青年呆住了,圍觀的群眾也呆住了,這青年明顯就要死掉還一副嫌窮愛富的姿態(tài),眼前這個(gè)女捕快居然愿意買下來!群眾大嘆:六扇門,究竟都是一群多么喜歡自我滿足的人?。?/p>

看著躺在手心里的五兩銀子,青年皺起眉。晴痕扶著青年,慈愛地說:“來,跟主人回家!”

在群眾的目送下,晴痕扶著青年慢慢繞過一條街,回到自己住的白虎巷,內(nèi)心充滿了助人為樂的喜悅感。巷子口,一直沉默著的青年忽然開口:“等等。”

他掙脫了晴痕,走出巷子外面的大街,對著烤雞店的店主說:“來一只最貴的。”店家喜笑眉開遞過來一只最肥大的。

晴痕頓時(shí)瞠目結(jié)舌。她三年都沒舍得吃的燒雞啊,啊,不對,這不是重點(diǎn),問題她買來的這家奴,貌似生活要求很高啊,那高高在上的氣質(zhì),比起一般落難平民更像落魄貴胄后代!連買燒雞都不是說“來一只最好吃的”而是“來一只最貴的”!

接下來家奴甩開自己,又去了“華衣軒”買了兩套連著棉布內(nèi)襯的素青長袍、布履、束發(fā)的絲帶、沐浴用的香料……直到看他把最后的一文錢買了一串冰糖葫蘆的時(shí)候,晴痕還處在震驚中,她拼死拼活半個(gè)月的工資不到半個(gè)時(shí)辰就讓他給敗光了。

暗暗的燈籠光下,他扶著墻撐著虛弱的身體,淡漠的眼里不知不覺含著期待的笑意,看著晴痕漲成豬肝色的臉。沒錯(cuò),認(rèn)清現(xiàn)實(shí),爆發(fā),把他趕走。

晴痕撓了半天的墻,然后又踉蹌晃到他身邊,想要撫慰地摸摸他的頭發(fā),但顯然由于身高問題,她只能摸到臉?!翱瓤龋鼻绾矍辶饲迳ぷ?,“那個(gè),以后不能亂花錢了啊,我們家有點(diǎn)窮,要學(xué)著窮人的過法,以后主人會好好兒教你的……”

他全身都在抖,自定位為主人的某人,一邊拉著他的手往家走去,一邊沉浸在自己的想象里淚流滿面:“一朝顯貴之后,今日卻路頭賣身,是何等坎坷的命運(yùn)啊,真令人欷歔!”青年人抖得更厲害了。晴痕透過迷蒙的淚眼看他:“沒事,就快到家了,到時(shí)就不用冷得發(fā)抖了,主人會給你一個(gè)溫暖的家的?!?/p>

二、絕色家奴引進(jìn)門

一室寂靜,晴痕的眼瞪大,自青年在廚房洗了個(gè)熱水澡,換了新買的新衣新鞋,走進(jìn)晴痕的閨房里,晴痕就像是鬼附身一般。

美男!晴痕咽下一口口水。眼前的青年,那張臉不如說還是“少年”的范疇,少年面如冠玉,弱柳的身段,凝雪的肌膚,洗凈后半干的長發(fā)柔順得散在胸前,弱弱地扶著桌子,嫩得跟出土的小白菜似的。少年的長袍穿得不甚齊整,露出了大半香肩以及勾人的鎖骨。晴痕咬著被角,她不淡定了,她想尖叫、她想打滾、她想扯著頭發(fā)撞墻!她鎮(zhèn)定不能啊,她進(jìn)賭坊從來輸?shù)弥皇5籽澋氖謿獍?,這次居然順手牽了小美男回家!這種貨色,轉(zhuǎn)手賣給前街的前街的小倌館那也是一百萬兩的紅牌價(jià),而她只花一兩買斷他一生!

晴痕顫巍巍向前,臉色慘白得像后街的棺材蘇,哆哆嗦嗦地把美男從頭到腳摸了一遍,熱的,又抓起美男的手咬了一口,真的不是做夢。

晴痕啞著嗓子問:“你……你叫什么名字?”

美男的聲音低低的:“回主人,小的叫云狩?!鼻绾壅f,“云……什么,太拗口了,以后叫小狩就好了?!毙♂魑⑽櫰鹦忝迹菢幼涌雌饋碛悬c(diǎn)不愿意,但還是點(diǎn)點(diǎn)頭。

多乖巧,都不用調(diào)教!晴痕越看越滿意,這次是真的撿到寶了!

“主人……”小狩定定地看著她,忽然伸手扯開了長袍,滿眼春色遮不住,他咬著唇,臉色緋紅,盈盈眼中就要滴出水來,“夜深了,春宵一刻……”他欲語還休,“主人既然買了小狩,小狩懂的……”

晴痕瞬間無法呼吸,奔騰的,是她的血液,呼嘯而下的,是她的鼻血。但,關(guān)鍵時(shí)候,在小狩要去解束帶時(shí),殘存的人性拉回了她的理智,她“嗷嗷”叫著奔出房間:“夜深了,小狩你快睡了吧,主人洗洗冷水澡就回來……啊,我不回來了,房間讓給你睡,主人睡廚房就好了!”

看著倉皇離去的人影,小狩褪下含羞帶怯的表情,恢復(fù)面癱的模樣,不這樣的話,還不知她要摸到何時(shí),他向來厭惡別人摸他,現(xiàn)在也沒有力氣殺人……

半夜。

雖然沒有嚴(yán)重外傷,但十大高手留給他的內(nèi)傷還是難過得云狩半夜依舊睡不著。滿頭冷汗,云狩倚坐在床邊,這么重的內(nèi)傷,果然不休養(yǎng)個(gè)半年是養(yǎng)不好的。沒錯(cuò),他是神偷行云,只劫世上最難得之物,偶爾心情好把權(quán)貴的財(cái)物遺送給黎民百姓的行云大盜。這次深受重傷,無處藏身,本來想假扮賣身的難民再趁城防松懈時(shí)混進(jìn)難民堆里離開京城養(yǎng)傷。哪知被一個(gè)……

他記得這個(gè)人,是六扇門的女捕頭?

算了,云狩冷笑,算是到敵人最想不到的地方療傷吧。

若是暴露?

云狩口渴,下床來,桌子上無水喝,他照著月光去廚房找水,內(nèi)傷使得他不得不走一段路停一段,在不知情者眼里,這樣的樣貌這樣的動作,自有孱弱之美。

廚房里,主人在稻草堆上睡得正熟。小臉紅撲撲的,還打呼嚕。同為身懷武功者,旁人如此近身還可以無知地睡覺,云狩內(nèi)心一陣無力。手放在她的脖頸上,頸動脈在掌下跳動著……若是暴露,殺了便是。只是,這個(gè)人的智商,云狩覺得自己潛伏一百年都安然。突然見主人翻了身,一下翻到稻草堆,頭重重地撞到地上,她嚶嚀一聲,又摸上稻草堆,抱著一根木頭睡過去,睡著睡著一個(gè)翻身又摔了下來……

云狩看著,忽然覺得自己的愉悅來得莫名其妙,趕緊收起自己揚(yáng)起的嘴角,聳聳肩走出廚房。

三、百里追盜

半年后。

一大早,太陽還在半山腰磨蹭時(shí)候,衛(wèi)晴痕已經(jīng)起床、洗漱、吃飯完畢,正在門口和家里唯一的家仆執(zhí)手相看淚眼,進(jìn)行最后的道別。

“小狩,你等著,等主人抓住行云神偷后,我們就能擺脫這種貧窮的生活了!”晴痕真心實(shí)意地保證說。

小狩心想:你能抓住我,除非天下紅雨。

“只是根據(jù)收到的情報(bào),行云神偷身在千里之外的漠北,有點(diǎn)麻煩??!”

小狩心想:不用去千里之外,他現(xiàn)在就在你跟前。

主人艱難地把目光從小受少年敞開的衣領(lǐng)露出的一大片雪膚上移開,把幾個(gè)碎銀交到少年手上:“這是我們家剩下的一些銀子,你暫且熬過這些天再說,等主人立功回來,再帶你去吃肉包子?!?/p>

晨光熹微,薄薄的陽光打在破舊的民房前,如竹葉一般纖弱的少年把一半碎銀放回自家主人手里:“主人,這些錢你拿去做路費(fèi)吧,我一天只喝兩碗粥不需要這么多錢的。”靠著你養(yǎng),大爺我已經(jīng)餓死幾個(gè)回合了。

多么貼心的孩子??!主人感動得兩眼淚光閃閃,又摸著他的小手交代道:“主人離家的這段日子,隔壁的陳大媽、前巷的李大娘、對面街道的張四嫂,以及小倌館的歐陽樓主送你東西吃千萬不能拿啊,她們垂涎你很久了,誰知會在食物里下什么東西,特別是小倌館樓主送的東西無論吃的穿的一概不能拿啊!天知道她想拐騙你去她家當(dāng)頭牌多久了……”主人滔滔不絕地嘮叨著,家有絕色家奴做人累,每天都要藏著掖著,就怕這孩子哪天被壞人拐走了。

小狩乖巧地點(diǎn)頭,催促道:“主人,再不走就錯(cuò)過了與同僚的約定時(shí)間了……”道別的話要說兩個(gè)時(shí)辰,你夠了。

做主人的才把滿是補(bǔ)丁的包袱往肩上一甩,一步三回頭地踏出家門:“那主人走了哦,要記住主人的話,晚上睡覺要檢查窗門有沒有關(guān)緊,防水防火防色狼??!還有……”

少年繼續(xù)催促:“主人,真的快要趕不及了……”再啰唆我殺了你。

“好好,主人再說完這句話就走……”話音剛落,遠(yuǎn)遠(yuǎn)的城樓邊,“砰”的一聲,半空冒出了一團(tuán)火焰,響聲之大,焰火之亮,充分暴露了等人者的不耐煩,晴痕摸了摸鼻子,只好戀戀不舍松開小家奴的手,騰空一躍,踩著前面豆腐西施的房子的屋頂展開輕功走了,“一定要記住主人的話,防色狼啊!”

又是一個(gè)熱鬧的早晨啊!小狩嘆著氣朝自家主人消失的方向望去,然后輕輕關(guān)上門,門后的陰影里,臉上那抹無邪的神情消失不見,眼睛一瞇,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

在淡淡的晨光里伸了個(gè)懶腰:“我竟然習(xí)慣了這樣的生活……”他自言自語著,無聊地甩了甩袖子,在小小的院子里繞了幾圈。

“真是無聊……”云狩以一種詭異的身形掠上屋頂,身形的靈敏告訴他身上的傷已好了大半。望著晴痕消失的方向:“我該走了?!庇只赝约鹤×税肽甑拿穹?,嘴角揚(yáng)起自嘲的弧度,沒想到自己也會在同一個(gè)地方停留半年,有些困惑又有些莫名的煩躁,云狩一個(gè)翻身消失在白云之上。

行云盜俠,人稱天下第一神偷,本朝八大傳奇之一。姓名不明、年齡不明、性別不明、師承不明、籍貫不明。十三年前出道,行偷十二年無一失手。因所偷之人皆為高官貴胄,所偷之物皆遺貧寒百姓,民間又稱“俠盜”。同代野史小說稱他“輕功蓋世,來無影去無蹤,極擅易容之術(shù),外貌變幻多端,行蹤如鬼神不可測,做下樁樁驚天大案幾乎沒有破綻,為六扇門第一頭疼人物”。現(xiàn)在作為朝廷一級通緝犯通緝,懸賞兩千萬兩金。

千里荒漠。太陽無情地炙烤著滾燙的黃沙,不見一只飛鳥。腰間懸掛著長劍,男裝的晴痕步履艱難漫行在無邊無際的沙漠中,呼吸困難,搖搖欲墜。她本來是和總捕頭、師兄收到消息花了半月才趕到荒漠的,哪知找了幾天都不見行云大盜的人影,唉,又被假信息忽悠了嗎?剛才忽然揚(yáng)起沙塵暴,她跟總捕頭他們被走散了……

兩個(gè)時(shí)辰后,晴痕長嘆一聲,頹然摔倒在黃沙上。四周茫茫黃沙不知哪里才是盡頭,莫非要壯烈犧牲在這里?他家小狩還在翹首等待她回家呢。

“從江南到漠北何止上千里的路程,半個(gè)月以來不眠不休,只是為了追捕我,甚至追到沙漠里來,真是好毅力!”恍惚中有人撥著她的身體,話中帶笑,是說不出的輕佻,“朝廷給你了多少好處?”

誰?莫非是行云大盜?!晴痕不敢相信自己這么好運(yùn),眼睛依舊閉著,身體卻做出反應(yīng),迅速地擒住說話人的手腕。出乎意料的順利,晴痕睜開眼,把他壓在身下。

晴痕手中的長劍已經(jīng)抵在他脖頸動脈上,只要稍稍推進(jìn)一點(diǎn),就可以終結(jié)他的性命。

晴痕原本高高束成馬尾的長發(fā)已經(jīng)散亂開來,臉上黑黢黢的,她猖狂地笑:“行云賊人,還不讓姑奶奶抓到你!”小狩啊,我們吃香喝辣的日子來了!

行云俠盜半邊臉掩藏在黑色的面罩下,露出一雙勾人的桃花眼,他輕笑:“你確定你不是回光返照?剛才明明一副奄奄一息的樣子,害得我特地過來查看一番。”這個(gè)笨女人,如果不是他那天無聊跟在她身后出門,跟她一起走進(jìn)荒漠,她就準(zhǔn)備迷路葬身黃沙吧!

晴痕啐了他一口:“沒抓到你,老娘怎么會舍得死?!乖乖讓我剁了你的腦袋回去領(lǐng)賞吧!”

也不跟他磨蹭,一只手扯下他的面罩,卻是一張平凡的臉,扔掉面罩,晴痕繼續(xù)揭面皮,行云大盜易容天下第一,他不多戴幾張臉就不像他了……忽然一陣天旋地轉(zhuǎn),行云以極快的速度彈開她的劍刃,把晴痕壓在黃沙上。

唉?這變故太突然了!形勢逆轉(zhuǎn),上一刻還在狂喜之中下一刻就任人魚肉,她會被殺掉嗎她現(xiàn)在求饒還來得及嗎?

行云卻出乎意料地拖起她,背起,屏息提氣,一躍而起,朝著東方奔走,自言自語道:“用輕功的話天黑應(yīng)該能夠走出沙漠……”誒?這又是什么狀態(tài),不殺她至少也蹂躪她一下嘛,看這情形居然是救她!晴痕的內(nèi)心一陣失落(……)對行云詭異的行為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頭上是純凈的天空,腳下是不時(shí)流動的黃沙,男子如一陣風(fēng)一般掠過,晴痕在行云的背上糾結(jié)著想開了:雖說自古官盜不兩立,但人心深處還是溫暖的呀。念及此,晴痕真心實(shí)意地說:“謝謝你?!?/p>

行云聞言,微側(cè)過頭,看了晴痕一眼,邪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沒有其他‘特別的打算?”明明是一張平凡的臉,眼睛卻瀲滟迷人,晴痕心里涌起莫名的熟悉感。愣了一下,猛然自行云背上彈起來,她就知道,狼怎么會突然拯救迷途小羔羊呢?!那眼神絕對猥瑣!“放我下去!你這……淫棍!”晴痕放聲尖叫,手腳并用,揪完他的長發(fā)又掐他的脖子。

“咳咳,你這女人,給我住手!”行云被她掐得差點(diǎn)岔氣,半空中的身形晃一晃,差點(diǎn)就要散了口中的真氣摔到黃沙上。他家的主人,蠢笨依舊無人能敵。剛分出一只手想要封住她穴道,哪知頭上猛遭到一記撞擊,行云眼前一片金星——他皺起眉,落在一棵枯樹上,惱怒地轉(zhuǎn)過頭,卻發(fā)現(xiàn)背上的主人已呈死尸狀,撞人者反倒一馬當(dāng)先昏了過去。

行云一愣,爾后哈哈大笑。他完全服了她,嘲笑過昏迷的人兒一陣后,他心情愉悅地繼續(xù)趕路。

四、詭異的神偷

“那她就交還你們了?!?/p>

大漠客棧前。晴痕剛醒過來,就看到了一副萬分詭異的景象。他們六扇門發(fā)誓要追捕的頭號通緝犯,現(xiàn)正跟自己的師傅和大師兄寒暄著,一副很熱絡(luò)的樣子。而兩位六扇門的總負(fù)責(zé)人對這個(gè)順手把自己從沙漠里救出來的“客商”簡直感激涕零,抓住人家的手表示要請客。

“啊?師妹你醒啦?快來見過恩人,如果不是他,師兄一輩子都要陷在風(fēng)暴中沒有拉住你的手而害死你的愧疚中了!”

“他他他……就是他……”他就是價(jià)值兩千萬兩行云大盜??!

“沒錯(cuò),就是他救你的啊,這孩子,看她激動的……”師傅朝行云愧疚一笑,“她激動起來就口吃,真是失禮了。”

晴痕跳腳:“不是啊啊?。〈笕?,他他他……”

行云微微一笑,那模樣那么淳厚,他抱拳向師傅和師兄道別,又輕飄飄掃了晴痕一樣,然后瀟灑地消失在人群中。

“他他……就是行云大盜!”晴痕終于吼出來,顫抖的玉指指著那道依稀的人影,“快抓住他!還來得及!”

她一個(gè)箭步要追上去,卻被師兄抓住了:“他是把你從沙漠里解救出來的恩人,不是那個(gè)賊人啦!”

她拼命要從師兄手中掙扎開來:“就是他!我可以保證的!”

師傅送給她一對白眼:“情報(bào)是假的,我們也不能為了領(lǐng)賞就順便冤枉好人。好了,不要鬧了,快進(jìn)來吃晚飯。”說完使眼色讓師兄把仍舊在哇哇大叫的晴痕拖進(jìn)客棧里。

晴痕死死地扒住客棧的大門,淚眼蒙眬地看著一生最大的一次機(jī)會溜走,啊!她發(fā)現(xiàn)了,雖然看不清,但她可以發(fā)誓她真的感到那個(gè)死人得瑟地朝她回眸一笑……晴痕喉頭一甜,眼前一黑。

“哎呀,師傅,晴痕暈過去了……”師兄頭疼地看著手里的姑娘,師傅憐惜地摸摸晴痕的頭發(fā),“在沙漠轉(zhuǎn)了一天,也難為她累了?!?/p>

是夜。

晴痕幽幽轉(zhuǎn)醒,她雙手揪著被子,無神地望著蚊帳頂,郁悶的情緒還壓在胸口。

肚子好餓,好想念家里小狩的飯菜,都近半個(gè)月沒見了,不知他瘦了沒,被那群居心不良的女人教壞了沒……想起自己可愛的家奴,晴痕郁悶的心情頓時(shí)消失了大半。

晴痕滿足地想,那一兩銀子花得太精明了!不僅長得賞心悅目,帶出去有面子,更是洗衣做飯買菜樣樣精通,每次家里窮得揭不開鍋,她只會蹲在地上畫燒餅,小狩卻會四處在京城的大戶人家做幫工,換來一頓頓豐盛的肉菜拯救她于餓死的邊緣。并且小狩還是極具“伴主運(yùn)”的人,自從遇上小狩后,晴痕便時(shí)不時(shí)在家門口或廚房撿到被打到半死的通緝犯,頻頻立功!這個(gè)小狩,她真是越看越順眼啊,順眼到每次看到他都心如小鹿亂撞,好想撲倒?。?/p>

晴痕想到這里,覺得沙漠的夜晚果然很冷的她裹著被子顫抖著身子自顧自地陰笑了起來。

“你知不知道你現(xiàn)在的笑容很……猥瑣?”忽然房間中一道聲音打斷了她的幻想。

“哇!你怎么在這里?你想干什么!”不是來殺她滅口的吧?晴痕一骨碌溜下床,大喊一聲,“師傅!師兄!”接著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子騰空飛起,她被行云一把撈起,重新扔回床上。

晴痕縮在床角,驚恐地看著行云也擠上床,把她扯回他的懷抱里,大手拉過床單。這情形——孤男寡女共處一床,這氣氛——行云眼含邪氣,莫非他想對自己先〇×再殺?!

“大俠,求求你放過我吧,我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十七歲小家奴……”打不過人家的晴痕只有妄想能夠博人同情,把六扇門“臨死不屈”的教導(dǎo)拋到天邊。

可惜行云懶得理他,一手摸上她的背,晴痕僵直了身子……突然,她感到一股內(nèi)力源源不斷流進(jìn)她的體內(nèi),溫暖她被凍得發(fā)抖的身體。同時(shí)不忘諷刺道:“這么薄弱的武功,連運(yùn)功抵抗寒冷也不會,你當(dāng)初是怎么進(jìn)六扇門的?”

晴痕氣鼓鼓地說:“關(guān)你什么事?”死也不能說是師傅暗戀她娘特地讓她走后門的!

行云把頭靠在她肩膀上,有些疲憊地閉上眼睛,今天背她在沙漠飛了一天也想休息了,他低聲道:“別鬧了,睡覺?!?/p>

這又是什么狀態(tài),晴痕又蒙了,她小心地求證:“大俠,你……只是單純地在幫我?”

好久沒有回復(fù)。晴痕屏氣凝神斜過臉,發(fā)現(xiàn)行云不知什么時(shí)候睡過去了。晴痕盯著他平凡的臉,恩,這下巴的弧線真像小狩,還有這有料的身軀手感也很像,越看晴痕的心越怦怦跳,這張臉是假的吧?小手偷偷放到他的臉上,猶豫著要不要揭開,看到他的真面目,會被殺掉的吧……

正在猶豫間,窗外忽然傳來一陣如怨如泣的笛聲,笛忽輕柔得像四月春風(fēng)拂過春水,忽高昂得像塞外三軍戰(zhàn)鼓齊擂,晴痕不知不覺被這笛聲吸引,內(nèi)心忽欣喜忽悲亮,兩股情緒交織在一起,讓她心亂如麻神志散亂……“不要聽?!?/p>

忽然耳邊傳來了低沉的嗓音,震得晴痕心頭一翻,驀然回過神來,原來是行云已經(jīng)醒過來了,“真無聊,居然追上來了。”他一手扶住晴痕,一邊自言自語,看得晴痕連連點(diǎn)頭,這經(jīng)常自言自語的習(xí)慣也跟小狩如出一撤。

“你快躲起來,免得被殃及?!彼麄?cè)過頭去。

她心一動,不知為何拉住了他的衣袖,他有些不解地回眸,也許這個(gè)茫然的眼神又跟小狩非常像,她脫口而出:“你要小心?!?/p>

行云定定地看了她一眼,也沒有點(diǎn)頭,一個(gè)快如閃電的身形,跳出了窗口。

外面笛聲停止,一道囂張的聲音響起:“行云啊,你終于給老子現(xiàn)身了,老子還以為你真的死在所謂的十大高手手下了呢!”

晴痕快速從床上跳起來,跑出房間,咦,從樓梯往下望,師傅、師兄、掌柜、小二和一票客商全部都倒在了桌上或地上……迷藥?晴痕捂住眼不忍看,身為六扇門中人居然也著了道。

客棧外面那道囂張的聲音又在喊:“作為一名殺手,你是老子唯一失敗的任務(wù),老子今晚就殺了你好揚(yáng)眉吐氣?!?/p>

“陸落雨,這句話你都說了六年了,結(jié)果呢?”這道不屑又趾高氣揚(yáng)的聲音是行云的。

晴痕好奇,悄悄扒住門望門外望。

一望無際的大漠,月亮高掛在天穹,兩個(gè)人相隔十步面對面站著。一個(gè)是行云,另一個(gè)身背長劍,長發(fā)高高束起,面相俊朗,一身殺氣,是行云喊作“陸落雨”的少年??催@場面,貌似是少年向行云尋仇來了。

陸落雨忽然指向客棧:“這里面有六扇門的人,為了今夜的決斗不受干擾,我把他們?nèi)诺沽?,怎么?感激老子嗎?感激老子的話,今晚就不許跑,就好好兒跟我打一場!”

行云不屑地“哼”了一聲,陸落雨不等他感嘆完,先發(fā)制人一劍朝行云劈來。行云自腰間抽出軟劍,堪堪擋下,可劍氣還是破開了一半的客棧木門,躲在門后偷看的晴痕被削去一半衣袖,嚇得她尖叫一聲。

行云眉一皺,桃花眼掃向身后:“你怎么還沒走?”一邊移動腳步,把陸落雨引開客棧。

陸落雨饒有興趣地問:“行云,你女人?”

他哈哈大笑,非常好心地朝晴痕的方向喊:“小姑娘,不要怕,等我殺了這家伙就去殺了你,到時(shí)候你們又可以湊到一起相親相愛了?!?/p>

驚魂未定的晴痕立刻顫巍巍地舉起手:“我跟他一點(diǎn)關(guān)系都沒有!大俠,我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十七歲小家奴……”還沒給她機(jī)會申辯完,又一陣劍氣掃過來,晴痕連忙趴下,顫巍巍爬到遠(yuǎn)處的一張桌子下。

等到外面再也聽不聲響,她才如同烏龜又冒出頭,偷偷往外張望。

行云和陸落雨的身形分開,又站回了開始站著的位置。兩人仗劍而立,默默對視。然后陸落雨臉上的笑意慢慢凝結(jié),無聲地倒下了。

與此同時(shí),行云口中也吐出了一口鮮血,伸手點(diǎn)了幾個(gè)大穴,止住了流血的傷口,看樣子也傷得不輕。晴痕立刻跑到他身邊,扶住他:“喂,你沒事吧?”

還沒等她說完,她覺得身子一重,一看,行云也暈倒了……

晴痕的房間里。

桌子上銅盤里是從身體擦下的血水,銅盤旁邊是繃帶和療傷藥,名聞天下的神偷弱弱地躺在床上,夜盡將明,桌上微弱的油燈燈光打在他如雪的肌膚上,頗有朦朧之美。

晴痕抓著一張禁不住好奇心從某人臉上揭下來的面皮,后退再后退,一直退到了窗前,喉頭在發(fā)甜。床上躺著的男人,吹彈可破的肌膚,櫻桃般潤澤的口,長長的睫毛如蝶翼般輕輕顫抖,說不盡的孱弱風(fēng)情……

床上的人在昏睡中醒來,下意識地摸了摸臉,然后如冰寒的眼睛投向晴痕,他慢慢撐起身子,被子滑下赤裸的胸膛,暗淡的燈光中看不清表情,他聲音低沉:“回想起崢嶸往事,貌似最后知道我真面目的人,今天正好是他的逝世八周年紀(jì)念日……”

晴痕一把推開窗戶,跳了出去。

客棧門口,自家?guī)煾岛蛶熜终诳嗫嗟群颍骸澳氵@丫頭終于出來啦,快快趕路,否則今晚就要露宿……”話音為落,晴痕搶過師兄手里的韁繩,飛身躍上馬,一陣黃沙飛揚(yáng),立刻消失在官道的盡頭,遠(yuǎn)遠(yuǎn)傳來她的咆哮聲:“啊——”。師兄摸了摸頭:“師傅,貌似師妹很興奮……”師傅慢慢跨上馬:“也是,可以回家了嘛……”

窗里。嫩得小白菜一樣的行云,或者說云狩,懶洋洋地靠著窗框,愉悅地自語:“你以為你跑得掉嗎?主人……”

五、小受家奴太危險(xiǎn)

晴痕最近很憂郁,吃不下睡不著,每日明媚又憂傷地仰望藍(lán)天白云幽怨地嘆氣。

“回想起崢嶸往事,貌似最后知道我真面目的人,今天正好是他的逝世八周年紀(jì)念日……”

小狩,啊不,云狩陰冷的話仍舊在耳畔回蕩,晴痕夜夜做噩夢,夢醒后都要摸摸自己的腦袋還在不在。

在晴痕做噩夢做到第十五天后,上天終于同情她,給她安排了終結(jié)。

那天早上,晴痕推開門,就看到一個(gè)美貌的少年站在門口,正是養(yǎng)好傷挎著包袱款款找上門來的云狩。

他跨進(jìn)門來,也不說話,靜靜地看了晴痕半天,看到晴痕的臉色由青轉(zhuǎn)紅紅轉(zhuǎn)白就要背過氣的時(shí)候,他輕輕說:“我很想你?!?/p>

晴痕道:“我也是,夜夜在夢里見到你。”忽略了云狩聞言后浮在臉上的喜悅,晴痕已經(jīng)做好心里準(zhǔn)備,她把脖子一抻,做大義凜然狀,“來??!給老娘一個(gè)痛快吧!”

她的嘴角還殘留著忘記抹掉的飯粒,云狩低頭,吻掉飯粒,再霸道地吻住了晴痕的小嘴,晴痕恍惚中聽到了他的宣言:“看到我真面目的人都要死,但是主人太可愛了,所以我準(zhǔn)備用一輩子慢慢折磨主人到死。”

可憐的女捕快,小小年紀(jì)就氣血不足,再次昏倒在了來客的懷中。

半年后。

太陽已爬到中天,總捕頭忙完公務(wù),正要回家吃飯,回頭看見晴痕還趴在桌前,埋頭狠批公文。對她的工作態(tài)度很滿意的總捕頭,特地問候她:“小丫頭,還不回家吃飯?”

總捕頭一個(gè)錯(cuò)覺,仿佛看見晴痕的眼睛里滑下一滴淚:“不,我要把這些工作全做完才回去!”最好永遠(yuǎn)都不回去。

總捕頭贊賞地點(diǎn)點(diǎn)頭,又褒獎了她幾句才離開了。

不知過了多久,餓到頭昏眼花趴在桌上養(yǎng)神的晴痕感到又有人站在她面前,她無力地?fù)]揮手,“我知道了,我待會兒會去吃飯的,你們先回去吧?!?/p>

過了半晌,沒有等到回答。晴痕疑惑地抬起頭。

眼前的少年,頂著一張不知比真實(shí)年齡嫩了多少的臉,穿著洗得褪了色的青衣,賢淑地挎著菜籃子,一臉燦爛地低頭望她:“主人,我久等你不歸家,料想你是公務(wù)繁忙抽不開身,于是特地送菜來了?!?/p>

“?。 鼻绾垡姽硪粯犹饋?,往后一躍蹦到墻角。

家奴慢慢踱步到她跟前。

晴痕抖啊抖:“你想怎樣?你想怎樣?!我喊了哦!”

“我想怎樣?”家奴媚眼如絲,既魅惑又曖昧地說,“主人昨晚都把我那樣了現(xiàn)在才問我想怎樣,是不是晚了點(diǎn)?”

晴痕淚流滿面:“那是昨晚我慶功宴上喝多了酒??!”一時(shí)酒后亂性,偏偏這妖孽又欲拒還迎,于是如此那般……

家奴瞇起眼威脅道:“你毀了我的清白,必須跟我成親!”

“不要!”晴痕一口拒絕,奪門而逃,死也不要跟騙子湊成一對!“啊——”她要崩潰了!她明明都沒有去官府告發(fā)他的真實(shí)身份了(她承認(rèn)自己沒這個(gè)膽),偏偏這個(gè)妖孽還主動找上門來,賴在她家做家奴,一副被奴役慣了再也不想翻身做人的樣子,一天到晚坦胸露肩地勾引她這個(gè)良家少女……

“主人,又忽然想回家吃飯了嗎?”背后的妖孽陰森森一笑,抓起菜籃子,飛身追來。

“不要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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